第二节：故人之资
他没能再看见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白衣如雪的人，而在这时候，朱青青又一边晃着手机走了过来，一边问他：“洛兄，刚才那人好生奇怪哦。你认识么？”
转眼就不见了，这能是寻常人吗？不能是。至于认不认识……那肯定是不认识的，何况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洛云汐心说。
从刚才他与那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对方隐隐约约的扼制的威压和灵气。
还有那句什么“尊主大人”，洛云汐居然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词——“师尊”。
洛云汐愣了一下，皱着眉心说：“什么玩意儿？”
“师尊”这个词在他们这里很难的出现的，也就是一些话本小说里会出现一些，而他们这些人在现实中都是喊“老师”这个词的，也不需要像书里写的那样还要行拜师礼这般麻烦。
这会儿朱青青看了洛云汐好几眼，说：“洛兄，那人跟你擦肩之后就过来问我们你叫什么？在这做什么？还问你去什么学院？这这、这，我没话讲。”
洛云汐闻言瞟他一眼：“你没话讲，我不也没话讲啊。”
“……”朱青青被他一瞟，有点怂，心中觉得奇怪——洛云汐这人啊，明明是男儿，却偏偏长得很美，但一旦被他冷到，就不知为何会觉得这“美”都是刀子。
无怪乎他这反应。他跟洛云汐相处的比其他人都要久，发现洛云汐的与他人的不同点就越多，而且这些是连叶小满也不知道的，本来叶小满是能知道的，只是中间他们两人有三年没见了，自然知道的就不如朱青青这货的多了。
若让朱青青举例，他能举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比如不爱往热闹地方去，明明家里很有钱，偏偏就是要选择步行，还不带手机……对，没错，洛云汐不带手机，从来不带，带了也没见他怎么玩过，反正朱青青认为洛云汐要么是忘了，要么是不会玩。
这同样是很令人奇怪的。三岁小孩随便教教都会玩了，忘了的可能性也不大。总之，朱青青就是不见他玩。
还有，在暑假时给班里的某个人举办生日派对的时候，周边都是热闹的很，但他冷冰冰的一个人坐在一旁，显得很是格格不入，但是朱青青看洛云汐站在喧嚣的背景下还是挺好看的，而且他也有点很久没见这副场景了。
朱青青敢打赌，如果当时的他不去找洛云汐搭会儿话的话，他很可能一整天都不会说多少句话的，甚至是，如果他不拉洛云汐参加这个生日聚会，洛云汐估计会冷着脸甩头就走，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以及，洛云汐还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左手手腕，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看就是看好久。有一回，朱青青就看见洛云汐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还问他“有湿纸巾吗”，他当时简直怀疑人生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眼有点瞎还是怎么，为此特意跑去大医院里头检查视力，可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有完全没毛病，他看完结果就愣在原地，是真的怀疑人生了。
过了一会儿，朱青青听见洛云汐又问他：“那你是怎么答的？”
朱青青没反应过来：“啊？”
洛云汐笑骂道：“啊你个头啊。”
朱青青连连“哦”了几声，回复道：“我们有点怕，他戴着个有点古朴的面具，我们很老实的统一说你叫洛云汐，今年十六岁了，现在是前往宁阳学院报到。”
洛云汐：“……”得了，估计你就差把我家底也给全报出去了吧。
朱青青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弟兄们，对洛云汐说：“洛兄，不说了，咱们去报到先吧。”
就这样，众人把刚才奇怪的人抛之于脑后了，前往宁阳中学报到。
但是洛云汐并没有忘了刚才的事儿。因为风里带着他很熟悉的味道，不知是何时闻过的，又似乎闻了很多很多年，令他无法忘记。
那是霜雪之下的杏花的花香味道。
宁阳学院，建校也有七十七年了。一跨进学院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各个班级的花名册。
朱青青拉着洛云汐过去看。
最后得知他们是在高一（7）班，他们依然还是在一起。
就属这几人运气够好，叶小满可怜，直接分在了五班。徐程在三班，沈萱在六班，申留真在八班，夏常安和徐安在四班……真是要多衰就有多衰，刚好跟洛云汐和朱青青两人分道。
用叶小满的话说就是你把数字多加个一、二、三都行啊，干嘛非要赶我走？嫌弃我呢？
朱青青提议道：“报到完一起逛逛这学院吧，这主意怎么样？”
洛云汐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道：“不怎么样。”
这时众人脚下钻出一个小孩，跟洛云汐年纪相仿，一米六多，并不算太矮，但不算高挑，顶多就是有些太清瘦了。
小孩急着去看自个儿的班级，朱青青见这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周边的人都散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中间，朱青青正想着要去帮帮他，却见已经有人比他先行一步去了。
只见来人一袭白衣飘飘，面对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眉也不皱的就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下，温声道：“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看看。”
正是洛云汐前不久见的人，此刻的他的头发变短了些，只留了个狼尾在后面坠着。
男孩原本见状还有些瑟瑟缩缩的，闻言也没这么害怕了，小声又害羞道：“你好，我、我叫奚宸。”
这会儿的白衣男子已经摘下了面具，鼻梁高挑，眼尾微微上扬，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在客气的笑，他点点头，起身去看，他眼力极好，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对奚宸温声说：“你在七班。”
全程不失分寸。
奚宸搂着手，有些紧张的说道：“谢、谢谢你。”
来人拉紧了雪白的外衣，对身后的一人淡淡道：“走了。”
身后的那个人身穿紫衣，用白色的飘带帮着发丝，身材恰到好处，只是略微有些稚嫩了，这是一名看着就十分讨巧的女孩子，女孩面对那个白衣男子的时候神情很是尊重，闻言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咳，您没事吧？”
白衣若雪的男子摇摇头，轻声道：“没事，走吧。”
紫衣女子：“是。哎，对了，那个，我刚才看见别的……师兄师姐了。”
话音一落，站在树荫底下的一名玄衣男子就是眉毛微挑，单论相貌，那就是美的不能再美了，即使这不是他原本的相貌，但也还是和叫“洛云汐”的人长相十分相像，连头发都是短的恰到好处，并且底部也会留了点狼尾。乍看起来会以为这是两兄弟……
这时背靠着树的一名身穿青衣的一名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十分的风雅，他嗓音轻轻的说道：“尊上，看来你猜的没错，师尊他老人家果然来了……”
嗓音很轻，周围又十分吵闹，按理来说，那名玄衣男子是听不见的，但是这俩都不是一般的人，青衣男子说的话虽然轻，但是可以压低不被别人听见，动用了灵力传送到玄衣男子耳旁。
玄衣男子倒是半点也不惊讶，一手扶着树说道：“他我不稀奇，只是那个身着紫衣的那名女子，我怎么看都觉得很像是你那个小师妹啊……”
青衣男子闻言摇扇的那只手一顿，眼眸垂下，说：“小师妹黏着师尊他老人家也不稀奇。”
玄衣男子侧过头来看着正在闭目养神，手里还时不时轻摇着折扇的青衣男子，调笑道：“话说回来，你不过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吗？我觉得你师尊多半是已经注意到你了，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是。这也很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青衣男子闻言微哂：“哈，他们也并不是很想要见我，况且之前的我认识他们，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现在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只会增添没必要的烦恼，还是不去了。”
玄衣男子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罢了罢了，随便你。”知道你师尊很讨厌魔族人。
白衣男子闻言一顿，垂下眼帘，背过身来没有直视紫衣女子的视线，只是说道：“看到谁也不奇怪，他们会来也实属正常。走吧，去办公室报到吧。”
紫衣女子：“是。”
两人刚走，又来了一袭蓝衣和一袭橙衣的两名男子，橙衣服的拉低了一下戴在头上的帽子，说：“师兄，到了。”
“哦……”蓝衣服的人神情冷淡，蓝色的长袖外套随意的披在肩上，露出里面的雪白的里衣和一身黑色长裤，以及左手手腕处的一个蓝白色的手环，闻言略一点头说道，“去看看我们分在哪个班上吧。”
“行。”橙衣服的人说完两人就来到了花名册之前。
徐程敷了下眼镜框，说：“怎么今天学院有这么多好奇怪的人呐。”
沈萱回头，轻声说道：“可不是么？走路还走的这么板正，换我我绝对做不到。”
叶小满：“走过的时候，仿佛有霜雪撩过我眼前，是错觉吗？这风还混着霜雪未化的杏花的味道，很浓，但有些时候又很淡。”
徐安抱着手臂看着那几人，眉毛微挑：“为什么他们这几个人穿着是一些纯色的？花纹不仔细看还根本看不出来。”
申留真摆手：“谁知道呢？”
他们正聊着什么，却见最喜欢吃瓜的朱青青居然不在，便朝他们喊道：“怎么了？咋一个个都神情古怪的？
他们正要说走了的时候，却见朱青青还在晃神，问他：“大朱，你在想什么呢？”
朱青青回神，摇摇头，一边心说：“错觉吧。”又一边回道：“没什么。”
主要也是觉得那个穿玄衣的男子很像我身边站着的这个人。
夏常安调侃道：“你别是在做青天白日梦吧大朱？”
朱青青摆手赶他走：“滚滚滚，我看你是想春梦想多了。”
申留真：“他只看神仙话本小说……“
夏常安：“你闭嘴吧申留真。”
申留真闻言抬手在自己嘴边比了一个划拉链的动作。
夏常安：“……”
在这些人聊天的功夫有一名女子走来，来至花名册的公告前。
徐安见状说：“这女的长的挺好看的啊。”
朱青青摸着下巴说：“别想了，再好看也不是你的。”
徐安“嘿嘿”一笑说：“我去问问她的名字不算过分吧？”
说完也不等朱青青反应就走了过去，于是女子一抬眼就看见了有人来到她眼前，微抬了抬水蓝色的眼眸，示意有话快说。
徐安挠着后脑勺，笑容有些腼腆，伸出一只手来递向女子眼前，笑道：“你好，我叫徐安，你叫什么名字？”
“哦……”女孩看起来十七岁，抓着熟练的的束发，身穿若雪的白上衣和黑色短裙，外加一个蓝色的长身外套穿戴在身上，蓝色的外套还有一些深红色的花纹绣在外套上，长度又刚好裹到膝盖处。若是那个人在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穿搭和当年并无多少差别……
她垂眸看着面前的男孩递过来的那只手，末了，她抬手拆了左手戴着的玄银色的手套，露出干净瘦练的手，握向徐安递来的那只手，浅笑道：“你好，花思落。”
徐安本以为对方会不理睬自己，但没想到真的跟他打招呼了，笑得越发有些腼腆了，“你的名字挺好听的……”末了，他看见女子手腕处有一道深深地伤疤，绕着女子的手腕一整圈，以徐安的视觉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子手腕处的森森白骨……张了张口想要问点什么却又咽下去了，毕竟这个还挺私人的，问了多少有点越线了。
花思落看起来也不打算再聊点别的，撤了手又再次重新戴上刚才脱下的手套。
“那个，花思落，你在哪个班？我在四班，不知道你有时间能和我一起吃个饭吗？”徐安又问。
花思落闻言有些沉默，但也是一瞬，说：“在七班。”
徐安闻言有点惊喜：“哦，我有认识的朋友跟你同班呢……”
花思落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是吗？……”
这些洛云汐并不知情，他早就先一步走开了，走在大部队的最前方，朱青青赶忙追上去，喊道：“洛兄！洛云汐！等等我啊！你等等我呀！”
洛云汐顿步，但是他没有回头看朱青青。有风从他眼前吹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头发都在往后飞着，朱青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朱青青忽然觉得洛云汐这背影好似他多年前就见过了——很孤独的感觉，如果……如果他没找这么多人和他一起陪在洛云汐身边，他又会有多孤单？
朱青青不敢再想下去，作为洛云汐的好朋友，他比任何人都不想洛云汐出事，所以他停在了洛云汐身后的一尺之处。
洛云汐松了下肩膀，忽然觉得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在他身后拼命的喊他，求他留下来，求他回头看看谁……
“阿灵，别去！回来！你给我回来！不要去！！你看看……阿霄，阿灵！！！”
他也是如此，没有回头，现在的他，还是没有回头。
这段对话伴随了他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每天晚上，耳边总会冒着几句话，都在尖叫着“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我好恨你啊！是你杀的我！”，哭喊着“阿灵，回来，你回来好不好？！不要去！”……这些声音令他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声音是从何而来。也许是自己上辈子造孽深重吧……
还有，他有时候也是真的想说一句“我名字又没带｀灵’，关我什么事？”，但对着那些毫无来由的声音说话，感觉着实有病。还有也是因为他光听这些声音，就能想象说话人的表情是什么样，令他无法忘记。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这些声音都从未消失过。
洛云汐晃神到时候，他身后的人都不怎么敢动，直到他回神之后，朱青青才开口说道：“洛兄，走吧。”
洛云汐感觉莫名其妙，便顾自抬脚就往前走。
一群人来到年级办公室后，朱青青首先上前敲响了门，然后再拧开门把手，进来就看见办公室里头还有另外几个人。
“你们是哪个班的？”年级贺主任问。
“七班。”
方才的那几个身穿着主要颜色的衣服的几人撞到一块去了，但又彼此心照不宣的各看了一眼对方就偏头看向问问题的年级主任。
朱青青和洛云汐等人进来后就发现这几个人个个都穿着独一的服色，白衣一个，玄衣一个，蓝衣一个，紫衣一个，橙衣一个。
贺主任：“……”
洛云汐：“……”
朱青青：“……”
这时候，廊道的另一边还站着一名女子，正是刚才在公告面前和徐安聊了一会儿的花思落。只见她低垂着眼眸，背靠着墙沉默听着里面的动静。
办公室里：贺主任，名行昭，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人，坐在办公桌前就是扶额沉思自己上哪造了孽。
贺行昭又问：“叫什么？”
白衣男子眼也不眨的说：“沈无。”
玄衣男子闻言转头看了沈无一眼，一脸无语，随后又恢复没有表情的神情冷哼了一声说道：“本…不是，我叫华夜。”
“呵，”蓝衣男子见此冷笑一声就很自若的接道：“师运。”
紫衣女子接道：“卡林。”
橙衣男子心中无语：我看你们是憋不出第三个字吧？无语归无语，但他也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来瞎编名字，笑说：“我叫何归来。”
沈无：“……”
华夜：“……”
师运：“……”
卡林：“……”
接下来就轮到青衣男子了，只听他开朗道：“贺主任好，我叫张想想。”
何归来背着手给了名唤“张想想”的人一个中指，另一只手凝聚灵力丢了一道传音过去：“你别学我啊。”
张想想也背着手回给名唤“何归来”的人一个中指，另一只手接住那道对方丢过来的传音，听完后回道：“我没有。”
何归来懒得跟他计较，只听贺行昭又抬眼看向刚才进来的朱青青和洛云汐等人，说道：“你们几个刚进来的报一下名字，在哪个班……”
话音未落，那几个身穿统一颜色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洛云汐。
洛云汐见状挑了下眉，发现那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和他长得颇像。
朱青青替某位出神的少爷说道：“贺主任好，我叫朱青青，我身后的这位是我的朋友，叫洛云汐，我们两个在七班。”
叶小满站在洛云汐侧后方，“叶小满，五班。”
徐程：“徐程，三班。”
沈萱：“沈萱，六班。”
“申留真，八班。”
徐安：“夏常安和我在四班。”
贺行昭又问：“是否住宿？”
沈无：“否。”
贺行昭：“……都？”
华夜捏紧拳头，正追备给他来一句“你这个凡人咋这么多事？还不放本座进去”时，师运及时上前按住他，点头道：“是的，主任，我们都几个不住宿。”
沈无忽然又道：“卡林，住宿。”
卡林虽然不理解，但也照做。
何归来见状也连忙说道：“我也留下来。”
张想想：“哎？”
师运转头看他，抬手一指警告道：“你闭嘴！”
张想想泄气道：“行吧，我闭嘴……”
朱青青：“主任，我们这边除了洛云汐，我和叶小满不住宿，其他几个人都留。”
“好，住宿的话，是半个月回一次，请知悉，一般情况不允许请假，懂？”贺行昭拿出几张表格，“还有，这表格填一下，包括家庭住址、你父母的姓名及联系电话，还有家里头的亲戚那些，都得填好。去隔壁那张桌上写，那儿有笔。”
几个人各自拿了一张表，挤在隔壁那张桌上，但除了沈无和华夜、张想想几人还好，何归来倒是面露难色。
这时廊道里的花思落走出阴影，跟靠着门站的洛云汐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便进到里侧递给贺行昭一张纸。
贺行昭抬眼看向来人，问道：“哪个班的学生？”
花思落拍拍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闻言略一扬眉说道：“七班，花思落。”
隔壁桌的几人闻言不禁扫量了一下这名看起来不善的来者，但也并没有将敌意的目光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时站在隔壁的那张桌子前的张想想看了另外几人的神色，然后替何归来问了句：“贺主任，请问死人要写不？”
贺行昭正喝着枸杞茶，闻言差点喷出，反问：“这位同学，你要不先去医院看看脑子？你给我写个死人算怎么回事儿？！”
张想想半真不假的胡掐道：“是这样的，贺主任，我们几个家境悲惨，父母亲戚都是军人，战死了。所以按照你刚才说的那句，是不是我们不用写了？”
花思落：“……”在线吃瓜。
朱青青小声议论：“这怎么听的这么想唬人的呢？偏偏这主任还就信了……”
洛云汐挑着眉倒是没说什么。
一听这话，华夜盖住笔头，站到一旁冷飕飕的往外放寒气。另外几人也从表上收了视线，看向这边。
贺行昭放下茶杯，说：“那行吧，表还给我。”
几人出去的时候，沈无特意留了个心眼看了一眼花思落，恰好花思落也在目送着他们，华夜见此故意说：“你可以啊，这么能编，早知道我就不瞎想借口胡乱编造了。”
张想想配合着笑起来：“那是，我可是碧潭山庄的庄主，卡师妹你可别跟我学啊。”
师运侧头看向他：“呵，你也知道啊。”说着他们几个便已离开了办公室，期间除了那个叫华夜的，其他五人都不约而同都看了一眼洛云汐，朝他微笑了一下。
倒是叫师运的那个人笑着笑着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人似的脸色便立刻冷下来了，何归来怕惹出事连忙上前拉走了师运。
张想想还客气的笑着跟洛云汐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啊。”
洛云汐觉得莫名其妙，但直觉告诉他，张想想省略了两、三个字，于是问道：“你好像省略了个称呼。”
张想想客气的问道：“嗯，那……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进来的时候是有些偏差，洛云汐还是依稀听到了这几人的名字，但对不上脸，冷冷道：“问别人名字之前，也不先说自己的名字，你有礼貌吗？”
朱青青傻眼：“……”
大家都知道洛家的这位二少爷平时不爱说话，尤其不爱跟陌生人讲话。
叶小满见状也是很稀奇的看了一眼洛云汐，就他理解的洛云汐这个人，他不是什么话多的人……
张想想闻言之后仿佛不“冷”，还是笑道：“我的名字呀，好说，我叫张清潭。”
卡林闻言回过头来，对张想想略一眨眼：“啊？！”
洛云汐不解：“嗯？”
卡林见洛云汐起了疑问连忙闭上自己的嘴，以防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张想想，原名绫，字清潭，属修真界修士，金华城的城主，及坐拥整个碧潭山庄的庄主，还有魔界的第二城乐趣城中的晖佳楼的楼主。
沈无侧头面向一旁，然后对洛云汐略一点头之后就走了。
张想想装听不见沈无的这句话，兀自对洛云汐微微笑道：“同学，你叫什名字啊？”
沈无：“……”
洛云汐没觉出什么来，冷漠的回道：“洛云汐。”
“哦……”张想想静了一瞬，说：“这样啊，那我们几个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见了。”
说完还轻声对洛云汐说道：“好久不见了哈……”一别就是十年。
他似乎叫了洛云汐什么，但洛云汐没有听清，等他回神过来，他都已经站在洛家大门了。
什么好久不见？命运怕不是在跟他打哑迷吧？
虽然他很不喜欢洛家，但再怎么样好歹也能勉强算个归处，但现在他并不想回去。
不出意外，里面没人。
所以洛云汐暗叹一声，脚尖一转就往身后的街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