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忽然梦见他与江啟朝还在上高中的时候，自从认识他们姐弟之后，江楣惜中午给江啟朝送饭，也会给自己做一份，他梦见12年的除夕，他在江家和他们两人一起看春晚放烟花，江楣惜在厨房给大家包饺子做夜宵，纵然他知道江楣惜在夜总会上班，他并不会瞧不她，然而那个县城里的其他大多数人，似乎总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取乐为乐。

等宋岂暮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湿润的泪痕还未风干，他洗漱好后准备坐地铁去法院了，在路上订了一张去鹿城的机票。

这场案子里宋岂暮的委托人被家暴的丈夫谋杀未遂，而检察院迫于舆论压力必然不敢太为被告诡辩，被告被判了无期，等庭审结果结束，宋岂暮终于松下一口气，而他的委托人直接跪在地上感谢他，宋岂暮安慰好她之后，季星辰走了过来。

“岂暮，你接手的案子就没有输过，一会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两个人都穿着正装，往法院外走。

宋岂暮经常在健身房碰见季星辰，两个人也是沪大警校的校友。

“你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不过律师看来也是你的强项。”季星辰出了法院下意识想点烟，摸了摸西装口袋才发觉没带火机。

宋岂暮笑了笑，“不过都是讨口饭吃。”

话音刚落，他瞥见台阶下法院大门口人群里的一个身影，他有些不确定，朝着那边走去，季星辰跟在他身后，“你开车了吗，去哪儿吃饭？”

是他。宋岂暮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江啟朝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太久不见，他担心他变了，又担心他觉得自己也变了。

江啟朝手里把玩着一个古典别致的打火机，上面古朴的花纹刻着一个大写字母Q，没人会比宋岂暮更熟悉，那是自己送给他的成人礼物，当时他花了不少时间攒钱。

他还是和两年前差不多，只不过好像看起来更健壮了些，晒黑了些。

江啟朝也抬了头看见了走过来的宋岂暮，勾起唇角笑了笑，一边将打火机收进了口袋里。

季星辰是个自来熟，对着江啟朝就喊道，“哥们哥们，借个火呗。”

宋岂暮道，“你怎么来了？”

季星辰才发觉原来两人认识，“暮暮，你认识的怎么都是些帅哥。”

江啟朝微微皱了下眉，语气依旧沉稳，“刚好来总队开会，正好带你一起回。”

随后又对着季星辰道，“不好意思，坏了。”

宋岂暮对着季星辰道，“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下次再一起吃饭，我请你。”

根本没给季星辰反驳的机会，又对着江啟朝道，“我先回去取点东西。”

江啟朝点点头，“上车，你导航。”

宋岂暮跟在江啟朝身后，有些讶异“你开车过来的？”

江啟朝道，“朋友的。”

季星辰看着两个人远走的背影，想起明明看见江啟朝的打火机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