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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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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在这封闭的空间下格外刺耳,他面朝上,嘴巴大张,睡相极其粗鄙。忽然间他头歪倒在一边,冷空气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衣领,男人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他半发懵式地看向四周陌生的环境,他娘,他儿子,他的街坊邻里统统被抓来绑在这里,光线昏暗,他看不清身处何地,刚睡醒眼前也是一阵眩晕,他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静的环境下他的自言自语格外清晰,突然间摩擦地板嚓嚓的脚步声传来。

男人吓了一跳,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他定睛一瞧,那个手脚唯一没有被绳索捆住,站在阴影下负手而立的男人,正是前天白家村村民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张其余。

此刻张其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悲悯,他手附在中央的棺材盖上,一个眼神也没往这边瞧。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男子冲同伴喊道:“喂!你们快醒醒,都别睡了。”

他目次欲裂,怒吼道:“张其余!你什么意思,把我们绑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一直没有得到张其余的回应,正当男人的耐性即将告罄时,张其余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不冷不热道“想做什么?自然是想请你们看一场好戏。”

咔嚓一声,打火机被张其余冷不防按开。

黑暗中,短暂微弱的火苗照射在张其余那张略带扭曲脸上,在外人看来他的笑容近乎痴狂,火苗投射在他的鼻翼和脸颊之间阴影来回跳跃,风轻轻一吹,这来之不易的光亮就被熄灭。

静谧片刻,男人听到他抑制不住的笑声。

他说,胡顺儿,免费请你们看戏,还不谢谢我。

疯子。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自认放了一条大鱼,且待君入瓮。

铭宇和花姿已经没有了亲人,村长便做主替铭宇和花姿下了葬。

因为花姿那封骇人的认罪遗书,整场葬礼下来气氛陷入了莫名的诡秘,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一个村民大大咧咧道:“嘿,我说,最近真是见了鬼了,葬礼的出勤率也忒高了点吧。”

“我说你少说几句吧,没看见村长正心烦吗?”

“嘿!你欠抽是吧,就凭你也管的了我。”

“我说让你安静!”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村长却无暇管他们。

虽说是葬礼本就不该置办的过于喜庆,可经过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时,从众人的脸上非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心,甚至有人还暗自松了一口气,往日看病的情分到了如今算作笑话,生怕有人坏了葬礼的气氛来一句“死得好!”此种言论。

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些人是多么的正义凛然。

现如今各方都有自己的计量,互相瞅着彼此,心照不宣,而真正伤心的可能就只有小孩维芝了。

他早年间生过一场大病忘记了所有人,那时他认不得父母,认不得其他村民,唯独依赖一直悉心照顾自己,给自己看病的花姿。

还有一件事让村长甚是挂心,那就是张其余在这个节骨眼失踪了。

忽然,有人发问:“可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智存的尸首啊。”男人一摊手,表情甚是无奈道:“他还欠我收租钱没还,这我真是......现在找谁要去。”

“要不——”男人双眼雪亮,骐骥般投向村长,“村长,我的好村长,要不你帮智存还了呗。”

闻言村长脸上又是一黑。

花姿的遗书上不仅承认了她常年提供迷药参与拐卖妇女儿童一案,还言明了自己杀害智存一事。

那夜智存连夜返回白家村,为又促成了一单生意而感到开心。他喝多了酒,夜里疯疯癫癫来找自己企图非礼。

花姿那天碰巧随身携带着迷药,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却在这个节骨眼派上了用场。

她看着智存昏迷在地,一时郁结于心,手起刀落,砍死了智存。

“真是最毒妇人心呐,智存又没真非礼到她,她却心生怨恨活生生砍死了人家。”

身旁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嘛,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平时就看着心高气傲的就知道她不好相与。”

二人在葬礼上毫不避讳地讨论起死者,不是因为她害了智存,也不是因为她参与拐卖,而是她将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彻底曝露在面前,如同没了支点的跷跷板,失了平衡。

花姿虽接触犯罪但说到底却从未亲手害人性命,此后她彻夜无眠,精神险些崩溃,企图以下毒自尽的方式证实自己良心未泯而开脱罪责。

有一老伯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啊”了一声,他神情恐慌,朝村长看去。

村长注意到他,却不想理。这周频繁发生命案打得他措手不及,无暇接招,他身心疲惫,再也无能为力,此刻还能维持着表面功夫已然不易。

那人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村长原本观其眼熟,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猜测到他想要说什么。

这人不正是在务农时挖到一截断臂的老伯吗,难怪他瞧着眼熟。

村长心下了然,冲他点点头,对诸位道:“各位,实不相瞒,我们在农田里挖到了一截断臂,我怀疑那截断臂的主人正是智存,不过真相如何这还得请仵作验明后再说。”

真相如何,是否如花姿遗书所言,他们也无从考证。

忽然,就当大家正议论纷纷时,一个嗓音清脆的声音突然小声冒出,“我,我也挖到了一截断臂,就在我家门口。”

“我挖到了腿。”

“我也是。”

他这一句话引来了不少人声的附和,这些人都多多少少挖到了部分器官。

若此人真是智存,那很有可能已经被花姿分尸。

难不成她事后还心存怨恨以至于对尸体泄愤?众人不禁瑟缩一下,心中皆是对她的恐惧。

昔日无处不充满乐东欢声笑语的屋子此刻过分寂静,光线透过窗户照在腐朽的床榻上。

奶奶一手执针线,一手拿着手织毛线帽,帽子正中央绣了一只小巧的虎头娃娃,虎是森林之王凶猛异常,一口獠牙更是锋利无比,能精准咬在人类要害于无形之间,那只虎头娃娃不似猛虎,更像是幼虎。她的手艺越发高超,从穿针引线到可以为家人添补冬物,这其中的功夫没少下。

害,只要缝补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乐东生来就在爱在泥地里打滚,不仅脏兮兮的回来,这衣服也不知从哪儿勾到,划了一个大口子。他爷爷就更甭提了,是个患有强迫症到极致的主儿,衣服上见不到一星半点儿的缺口。

那幼虎真像是自己钻进帽子中去的,活灵活现。

自乐东从白昼山被带回来后,整天闷闷不乐,谁与他说话他都不理,一个人缩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真让人担心他长此以往下去他会染上自闭的问题。

要是换做平常他爷爷肯定会强制把他带出来,但现如今不同,倒不是说他乐意做甩手掌柜,只是他在面对乐东时始终心中有愧于是便由乐东去了。

奶奶把毛线帽戴在乐东圆润的脑袋上,乐东生的白白胖胖,脸上还有稚嫩的婴儿肥,戴上帽子后更是惹人怜爱。

都说隔辈的孙儿是爷爷奶奶的贴身小棉袄,乐东奶奶瞧着自家宝贝大孙子,小小一只生起气来涨红了脸颊,他抱臂将头偏在一边,这倔强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反正是越看越喜爱。

她搂住乐东,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搂住他,“我的宝贝真可爱,奶奶爱死宝贝了。”

乐东的脑袋闷在奶奶怀里,他不耐烦地晃动着脑袋,把奶奶推搡开,一把把毛线帽从脑袋上拿下来扔还给她,“我才不要呢。”

“我才不是小孩子,别把我当小孩子。”

“我不要我不要!你给我出去——”

乐东突然大吼大叫起来,将衣物都搡到床下去,看到哪个拿起来就扔,不管不顾。奶奶无法,生怕他会伤到自己。她本意是想拿新织的毛线帽哄乐东,心想小孩子收到礼物后总会开心一点,谁曾想他这般油盐不进。

听着屋里叮呤咣啷的声响,爷爷在门口不停地踱步,心里焦急,时不时向里瞅一眼打探动静,正好撞见乐东奶奶灰头土脸被赶出来的场景。

“他娘的腿,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爷爷转身就准备去寻个木棍,“无法无天了。”

奶奶连忙拦下他,“诶,老头子,你别去......站住!”

爷爷闻言顿住脚步,语气生硬,“我看他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没过多久屋里就传来乐东的抽泣声,看来这件事情对乐东的伤害很大,奶奶心疼孙子,无声瞪了一眼爷爷,“说什么混账话,这能怨谁,还不是怨你,不能给人提供货源。”

爷爷语气不耐,双手一摊,“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出村当然不知道现在外面查的有多紧,小心为上我只能避避风头。”

奶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索性坐在饭桌上不去理会,爷爷勾了一下鼻头,耸耸肩自觉走到她身边坐下,开始找活儿干。

奶奶斜眼瞅他一眼,男人自顾自拿起碗里蒜开始剥,期间一言不发。

“明天那位大名鼎鼎的白市长不就要来了,你别的事儿干了?”她还在为乐东的事情生气。

爷爷话语中带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再重要的事情哪儿能有帮媳妇儿剥蒜重要。”

“油嘴滑舌,我告诉你,这话你少叫乐东听见,跟着你学坏。”奶奶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美滋滋,别的她不敢说,但要数村中谁的御夫术最厉害,她称第一可没人敢称第二。早年的浓情蜜意在多年的婚后生活中早已归为平淡,二人却仍像寻常人家新婚时那般甜蜜,羡煞旁人,也正是因为爷爷肯让着她,敬重她。

明天就是白市长莅临白家村的日子,众人翘首以盼,乐东爷爷作为村长自然有很多事物要处理,忙碌起来可能连晚饭也顾不上吃。

奶奶把饭端到乐东房间后出来,就见乐东爷爷拿起外套出了门。

奶奶摇摇头,看着屋里屋外的爷孙两儿,心里不是滋味,她满面愁容,“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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