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快.......走！”方灿的脸和黑雾几乎要被两人吞噬殆尽。
“解余同学，快动手。”
“点吧！点燃了它，你就能从这里解脱了，永远不会再有任何烦恼！”
男女声混合在一起，不断地在少年的耳边响起。
解余的手握着那根蜡烛，稳稳当当的，不见丝毫慌乱。
他晃了晃蜡烛，看到佟和与年级主任立即瞪大了双眼，目光紧紧地盯着蜡烛，跟着它来回晃动着。
“想要？”
“......”
“......”
“看你们那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啧啧啧，哪里还有个人样。狗看到骨头也不过如此。”
“解余！”
“你不想活了？”
“来来回回都是这两句话，你们不烦我都嫌烦了。”少年的手心向下一翻，手一转，将那红蜡烛藏在了掌心之中。
“你！”两个怪物看不到蜡烛，非常生气。
“两位老师，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俩几乎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按理说，荣吉帆和你们一起死去，他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
“……”
佟和两人安静了下来，没有说话。
解余挑挑眉，看来这是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怎么了？不能说？还有秘密？”
男女混合声再次响起：“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快动手！”
“可是，我不想如你们愿怎么办？”这话还没说完，解余快速地将东西放进校服兜里，抄起那个绿色的书包，朝那团黑雾抄了过去。
“混蛋！”两人的喊话声惊天动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别喊了！耳朵都要聋了！”
少年干脆利落地将拉链拉好，拎起那个黑色书包，使出800米测试的冲刺速度，向着护栏冲去。
“解余！你要做什么？”书包里传来方灿的声音。
“别问了！希望我俩的命足够硬！”少年喘着粗气，动作利落地将书包背在背上，单手撑着石护栏，翻了出去，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你给我回来！”
两位老师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凄厉至极，但又慢慢远去。解余感觉自己在空中停滞了好一会儿，人挂在空中的场景，简直是违反物理常识。
直到听不到两个怪物的声音，他耳边才传来“啵”的一声，和泡泡被戳破的声音差不多，随后就是快速下坠的感觉。
少年的心提在半空，还没等他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只听到扑通一声，冰冷刺骨的江水瞬间将他淹没。
咳咳！他的胸口传来巨大的压迫感，口鼻已经无法呼吸，没顶之灾近在眼前！
“又有人跳河了！快快快！抓紧救援！”
刺眼的强光从前后左右围过来，很快解余便感觉自己的腰被人紧紧勒住，随后被拖上了冲锋枪。
“咳咳咳！”少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呛咳声，胸口不时传来重重的按压。
“活了活了！”
“万幸！还活着！”
……
“解余！你怎么在这里？”在嘈杂的话语声中，他总算是分辨出了一个较为耳熟的声音，是派出所所长王卫东的。
他一把抓住王卫东的手，气若游丝地道：“书……书包！”
“书包？书包还在！在这里！”
“不要……打开它！”
解余说完这句话，感觉眼前一阵昏眩，眼睛里只剩下了那点点亮光，已经看不清人。
“好好好！你先休息！”王卫东想要拨开少年的手，但居然失败了。
少年努力拉回即将涣散的思绪：“黑雾还在！去找方灿！快！”
少年的两眼突出，他紧紧地抓住王卫东的手，后背居然抬了起来，随后又重重落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方灿？是谁？”
“方灿！同……学……”他说完这句话，彻底失去了意识，抓住王卫东胳膊的手也垂了下来。
“解余！醒醒！”
***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刺眼。
少年慢慢地睁开眼，对上了一盏亮得眼睛发痛的灯。
“醒了？”
“我这是……”
“你一个半小时前被我们从水里救了上来，这是救护车上。这位同学，你还记得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书包......”
“你的书包还在。”
少年侧过脸，看到了放在门边的那个绿色书包，还是湿漉漉的，点了点头。
“方灿，你们找到方灿了吗？”
王卫东的表情严肃：“我们刚刚去过方灿家中了，是不是水岸人家小区的？你的同班同学？”
“对！你们找到她人了吗？”
王卫东摇摇头：“你先回答我，今天早上方灿有没有什么异常？中午你们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方灿还是正常的吗？”
少年瞪大了眼睛：“方灿真的出事了吗？”
“解余同学，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我今天早上到学校的时候，方灿和我们都在教室外面。因为教室里有邓莹莹，所以没有任何人敢进去。中午，我们是一起离开学校的，也去了你们那里报案。到我们分开之前，方灿都是正常的！”
王卫东点点头，叹息了一声：“解余同学，你的同学方灿午后就失踪了。”
“失踪了？这怎么可能？”少年脱口而出，眉头紧蹙，“我出门之前，还碰到了岳沙！岳沙说所有同学都没事，除了我家的那个小区遭遇了诡异事件。大家都很担心我。”
“你现在还能联系到岳沙吗？”
解余没有说话，看了看王卫东手里的手机，接了过来，“嘟嘟嘟”的开始摁号。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女生重复了好几遍，他才呆愣地挂断了手机。
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立马从担架上爬了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开始按下毛学博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一连几次，都是这样的回复。解余已经把脑子里所记得的电话都拨了一遍，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联系到任何同学。
“这……这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卫东沉默了一会儿，说：“解余同学，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家？又为什么来到这东合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桥上？又跳了下来？”
“你们在怀疑我？”少年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
“请回答我的问题！”
解余看了看王卫东，把手里的手机塞回到他的怀里，又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住头顶，主打的是一个绝不配合。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解余！”
“不知道！”
“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教训你！”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
“解余！现在什么时候了，不要闹脾气！”
“哼！”少年气呼呼地爬起来，气呼呼的，“我说了你会信？”
“你说。”
“哼！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下午我们小区遭遇了诡异的黑雾，舅舅就在我眼前消失，然后我短暂地晕了一会儿。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岳沙就在我身边，告诉我外面乱了套，同学们都还好。”
“你那个同学岳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没有！”
“解余！这话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真没有！我接触过的活人，至少是我认为的，没有一个是有反常情况。”
“那你为什么要来东合桥？”
“……”
“说话！”
“王卫东叔叔，你们是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有诡异世界，有鬼怪吗？”少年抬头望了望头顶那盏刺眼的灯，眼睛有些水润，不知道是被灯光刺激还是怎么的。
王卫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的科学认知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一些骗子使出的骗人的手段，但是我的经历又告诉我，我的认知应该被打破了。”
“好！麻烦您把我的书包拿过来。”
王卫东起身，把那个已经湿透的绿色书包放在了他身边。
“这里面，是已经丢掉了大半条命的方灿，您信吗？”
王卫东瞪大了眼睛，手指指着那个绿色的书包，这书包装下一个笔记本电脑都困难，里头怎么会是方灿？
接触过不少凶杀案件的派出所所长，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各种惊悚事件，随后喃喃自语道：“莫非这是尸块？”
解余瞥了他一眼：“王卫东叔叔！麻烦您正常一点！您看看吧！”
少年“哗”的一声拉开书包的拉链，一团篮球大的黑雾冲着两人的面部飞了过来。
“小心！”王卫东他的快速地将少年压回担架，随后又扑了上去，用身体护住他。
“咳咳咳！”解余被呛住了，“起来！快起来！”
“我……我不是有意的！”空中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那团灰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车顶，和那盏亮的刺眼的灯肩并肩。这一黑一白，简直就是对比强烈。
王卫东刚起身，见此情况，腿一软，坐在地上，双眼发直，指着那团黑雾颤抖地道：“这这这……这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也就是我为什么会来东河桥的原因。”解余慢吞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