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看着陈霖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让姐姐念一下，我听听发音对不对，姐姐这么害怕做什么？”原来不是要……陈霖用舌尖轻轻舔了舔齿面，放下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块小角落莫名有些失落。

陈霖整了整腰背，恢复了原先的坐姿，与言遇对视。他的目光太过澄澈，让陈霖自惭形秽，抖落干净了脑子里那点黄色废料才试着发出/r/的读音。“很标准。”叶辰微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和鼓励，示意陈霖继续念企划书的内容。“……it can ra…rationalise……＂经历了刚刚的事情，陈霖现在看到一个r开头的单词就感觉指尖发热，心如擂鼓，不长的段落被陈霖念的吭吭巴巴的。

“是不是姐姐这段时间一直在绷着，后天要展示所以紧张了。”叶辰的声音低沉柔缓，像是要帮陈霖缓释掉不安的情绪。可陈霖知道不是这样的。陈霖才不是紧张。陈霖只是……有点控制不住那些奇怪的想法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像一颗被人随手扔在干涸土地上的种子，以为会在太阳的曝晒下枯死，却恰逢一场难得的雨季，悄悄冥冥地生根发芽了。陈霖明明知道叶辰大概抱着什么隐秘的心思，也知道那次酒醉后的欢愉不是梦境，却还是装傻充愣纵容着他的靠近，甘之如饴。

然后止步于那根名为爱情的警戒线。陈霖不想再干涉别人的未来，特别是，他光明灿烂的人生就在眼前。凭叶辰的能力，他可以去国外开拓眼界，也可以在国内考一个很好的学校，成为旁人艳羡的成功人士。到了这个年纪，陈霖很难不去考虑爱情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与另一个家庭的牵扯。可陈霖好像生来就不配得到幸福，也会让身边的人人变得不快乐。就像王驰，如果当初不是陈霖拉着他结婚，可能他重新找到真爱这件事就不叫出轨了呢。这个想法肯定不算正确，但陈霖也没比王驰好多少。他还会情难自禁而愧疚，而陈霖却坦荡地穿着受害者的外衣，接受着叶辰的照顾，还要美其名曰雇佣关系。卑鄙又无耻。

“是啊，怎么办呢？是升职还是离职就看后天了。”陈霖低头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手指不自觉地在一旁的桌面上画着圈，有些苦恼地抬眼问他，“要是我工作丢了发不起你的工资怎么办？”是不是我们的关系也会到此为止？保姆也好，情人也好，老师也好，一切都会恢复到最初萍水相逢的模样。

快一点吧……让陈霖来得及在彻底沉溺前逃离。慢一点吧……让陈霖再多感受下被疼爱的滋味。叶辰许是看着陈霖的样子有些好笑，陪陈霖一起趴了下来：“那到时候就换姐姐来给我打工。先说好，我可没有那么好伺候，必须要姐姐亲自喂饭到嘴边才可以。”

陈霖弯了弯嘴角，并未回应。“不过说真的。”叶辰突然伸手握住了陈霖的指尖，他掌心的温度略高于让人心动的阈值，“姐姐明天和我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