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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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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又叩车壁,这回是姜元雍。

“我听侍女说你惊叫,怎么吓到了?”

姜珮怕他不知,莽撞间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奋力推拒的同时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警告:“是我大兄!”

然而沈之衍只是一顿,伏低啮她脆弱的颈,尖利的牙齿下一刻就要割肤饮血。

她吓得浑身发颤,却还要装作无事,和她兄长抱怨道:“是沈郎下棋赢了我,一点也不肯让!”

听闻沈之衍的棋艺绝妙,姜元雍碍于车内妹婿,不好管旁人家务事,笑道:“那不是平常事么,这也值得你气,也太爱娇些了。”

虽如此,他见姜珮无事,到底纵马走远些。

姜珮松了一口气,她打起精神,尾指轻轻划过他手背,缓慢抚上他的臂,而后攀上他的颈,与换了芯子的夫婿紧紧相拥。

那依恋瑟缩的姿态稍稍抚平了他滔天的妒意,他伏在她的肩头平息梗在心头那口气,起身时却见她珠泪盈睫,无声下落,那恼意又压不住一般上涌。

“皎皎不是喜欢么,怎么哭得这样厉害?”

他握住她的手往他身下去,明明是为快活,他却咬牙切齿:“我哪里不行?”

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路旁的犬,姜珮暗自想道,当真可怜。

她回忆那个荒诞不经的梦,又想起那本极少人看过的《双夫记》。

大多数吹捧沈之衍的世人都以为他白璧无瑕,即便有少数人知晓这个秘密,也都以为是贵人自有贵病,生出一种无法自控的幻觉。

连曾差点做他妻子的卫兰蓁也这般想,这一点不难看出,书里是那位平民女儿尽心替他求医问药,治好了古怪病症。

从未有人把他当作一个人看待,沈之衍不为不举羞愧,或许是他本就对女色淡泊,更是他已经不需要以此事彰显己身,在他身上有太多方面强过天下男子,可是面前的他不一样。

姜珮侧过头去垂泪:“你们两个人把我当作什么,可以共狎的玩物么!”

凶狠的恶犬松开手,渐渐软化成温顺的羊,他面容上露出慌张的神情,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悄悄观察她的神色。

她哭得无声,只有胸口不断起伏,却更加打动人心,颤抖地指着他,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我虽不是什么旧氏族出来的贵女,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的姑娘,成婚之前沈郎既然诸多不愿,何必还要答应,若我知要身侍二夫,断然不会拆散你与旁人的好姻缘,你们只把我当成是痴儿,轮番轻薄我的身子……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她便投身撞壁,只是哭得无力,被身侧的男子一把捞住,只能不断奋力踢打。

姜珮并非全然做戏,她怀着登高枝的心情嫁进来,以为无非是受些婆母刁难、夫君外心这等寻常苦楚,但沈家的事情实非她所能料到,而且那个女匪首……

她辗转未能成眠时,险些被自己的浮想联翩吓了一跳。

姜珮的话似平地一声雷,尽管早就做好被她察觉的准备,可沈之衍不希望是在她喜欢上那个人之后。

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不稀奇,若是换一个新妇,他大约会冷眼看着她当场断气。

成婚不足一月,新妇自尽身亡,丢人的是沈家大公子,他又不常出来,也不是很要颜面,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皎皎生得很漂亮,待他也很好,安慰他不要为母亲的冷待而伤心、和他抱怨皇帝的觊觎、和他一起强身健体,还皱着眉替他做快活的事情。

这都是他们之间共享的秘密。

他想,在绢帛上记上一笔,叫沈之衍将来再娶一房好了,他娶卫兰蓁,皎皎则归自己,谁也不碍着谁,若他觉得此举有违祖训,那等自己出来的时候去和祖父说,也由他受家法就是。

他紧紧拥住姜珮,两人几乎都透不过气的力道也不能让他安心,心有余悸,道:“皎皎,你……何时知晓的?”

姜珮垂泪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才嫁进来的时候,我就有些疑心了,郎君本来对我冷淡礼遇,忽然又亲近起来,待我百依百顺……我不愿意往不好的地方想。”

他几乎是竖起耳朵听她每一个字,沉下去的心慢慢浮上来一点,可对上她那一双朦胧泪眼,那点窃喜又显得太过卑劣,他觉察出皎皎冷静了些,稍稍离远一点,以免被她识破那过分急促的心跳。

“后来皎皎怎么想到这上面去?”

姜珮恨恨道:“哪有人娶了新妇又忽冷忽热,一会儿成一会儿不成的,我就是再笨,也晓得是两个人了,我只见过他,没见过你,偏你待我最好……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样把我当蠢货!”

他几乎压不住上扬的唇角,但又不肯担下罪名:“这种事情怎好让你知道,我只是担心……”

姜珮冷哼一声,怒目而视:“担心我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外人就会嘲笑沈家生出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长孙,嘲笑你沈之衍是天生的怪物,对不对!”

倒也不完全如此,他怔了怔,微微低头,神情落寞:“我只担忧你害怕。”

“我害怕,我怎么能不怕!”

积压的怒气几乎按压不住,姜珮恨不得咬死他:“我的枕边人瞒我欺我,叫我离开都城,离开父母兄弟,跟着他担惊受怕,可暗地里的筹谋都叫卫兰蓁知晓了,你要我怎么不寒心!”

她的声音微高,趁隙向外一瞥,周围跟随的侍从早不知到哪里去。

周跃这些年应当没少替他隐瞒,把事情做得利落妥帖,否则她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他有些无法自辩的气恼:“这并非我的意思,不过是他要信得过的人做诱饵,我难道要换你去么……又不是我喜欢她!”

可陈青禾也是一个天生的赌徒,只剩最后一点亲信也不惜命,不但不死了劫走母亲的心思,还要劫持姜珮来威胁他!

姜珮猜到了这一层,可还是为沈之衍的无情而寒心,卫兰蓁除了想过嫁给他过好日子,并没听说她做过什么该千刀万剐的事情,只是他们换了新妇的人选,就觉着卫兰蓁死去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何其相似。

唇亡齿寒,她簌簌流泪:“我宁可我的丈夫告知我真相,也不要担惊受怕地享受这份为我的好心。”

他小心翼翼,试着去揽住姜珮,她并不反抗,可是也不柔顺,不过是空荡荡的游魂。

侍女随从们知道夫妇二人拌嘴,才有些征兆的时候就都远远避开了,只有周跃守在一侧,直到要用午食才敢靠近早已寂静一片的马车,恭请二人用膳。

姜珮恹恹挥手,沈之衍却劝道:“皎皎,就算要与我生气,也好歹吃一点,才有力气和我吵。”

她不言语,正打算侧过身小睡,却被人一把抱住,恼道:“做什么!”

“皎皎不是说我对你最好?”

他神情舒展时称得上眉目如画,带有无赖一样的天真,抱她出车厢的时候甚至颠了一颠,笑道:“我自然要对你好。”

姜元雍下马,也打算一道过来用膳。

虽说姜珮和他说了为什么惊呼,可他不太放心,总要过来看一眼。

然而一向不苟言笑的妹婿正端了一碗鱼片粥,洒胡椒调味,轻轻吹凉送到皎皎唇边,皎皎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冷眼看他把粥羹调好,笨拙地送至她面前时,又一拧头偏过去:“气还没消呢,我不吃你的东西!”

这等骄矜作态何等熟悉,曾在承恩公府上演过无数次,但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是已经吵得差不多了。

姜元雍擦了擦额上的汗,日头格外毒,他今日不能在外骑马露面,否则要伤肌肤……还有眼睛和心的。

他有些想念还在襁褓的金刚奴,以及挥泪送行的妻子。

姜珮见到哥哥才把粥碗夺过来,自己喝了两口,只是还木着脸。

沈之衍没让乐伎吹笛弹琴侍宴,但取了一片树叶,吹一支欢快的小调给她听。

姜珮听着他吹曲,对上姜元雍惊愕的目光,无奈一笑,大兄他大概又要误会了。

沈之衍瞧见她泪眼带笑,才有些欢喜:“这是我自谱的曲。皎皎喜欢么?”

姜珮的点评惜字如金:“还成。”

姜元雍不忍直视,皎皎出嫁之后阿娘常担心强扭的瓜不甜,又忧虑卫氏时常出入沈之衍身侧,导致两人感情不合。

可事实上以她的狡黠无论到哪里,看起来都过得很不错。

他随便用了些饭食就借口离去,将地方留给他二人。

树荫遮蔽处,两人对坐无言。

九畹带着青萝她们在采酸甜的野果,小一点的婢女在煮水清洗部分杯盏,远处是狼吞虎咽的沈府甲士。

姜珮望着天际鸿雁,重重叹了一口气,她怅惘道:“你有名字吗?”

他诧异,道:“祖父与父亲只给我取了一个。”

她笑了,似乎他没有名字这件事比双魂一体更有趣新奇:“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你没有想过给自己起一个么?”

“就是再好听的字眼,也比不过沈弘微这三个字。”

他是无所谓的,有些人生来是担家族之责,负凌云之志,想成就万世伟业,但他醒来的唯一正事,就是兢兢业业做一个戏子,扮演好“沈之衍”这个角色。

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

——这是所有以为同他贴心之人的反应,他们在替沈之衍担心,担心他败坏了沈家郎君芝兰玉树的名声,妨碍了他坦荡通天的仕途。

他叫沈之衍,又不是沈之衍。

“又没人会叫,我不在乎。”

他洒脱地扭过头,去看江中浮云清影,天气正好,云聚了还散,心却躁得厉害,偷偷瞥她。

她一手抓住披帛,仰头去吹过路的飞絮,风吹起裙摆与披帛,好看得像是天上的神女,沐浴着暖融融的日光,乘风欲去。

天生万物,美丑不一,一个女郎怎么能生得这么好看,生气好看,笑也好看,哪怕此刻她坐在那里,连一眼都不愿施舍给人的傲慢也是好看的。

“谁说的呀?”

日光里的仙女朝他投来不赞成的一眼,她突发奇想,轻快道:“既然舅姑没有取过,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了!”

她没有一点防备,慵懒而闲适,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两只鸟儿相互啄羽。

江风过处,如酒入喉,醺得游人沉醉不知归处,这样动听的声音,他二十余年第一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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