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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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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思绪被打断,赵承策多少是有点不高兴的。

他抬头望向来人,有几分疑惑。直到那侍女自报家门,赵承策才猛然想起,这是母亲身边的松韵。

松韵福了福身,低眉顺眼,柔柔道:“公子,夫人怕您身边的小厮不够细致,让奴婢前来侍奉。”

赵承策见她虽还是奴婢打扮,可身上的衣裳簇新,料子也更好些,头上还插着几只草虫簪。赵承策不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有些头疼,自己好歹带病在身呢,母亲就这样心急。赵承策从前便觉得,婚前纳宠,十分下未来妻子的颜面,是那等毫无自制力,见了美色便走不动道的纨绔所为,赵承策自然不屑与他们为伍,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心有所属,满心满眼期待着今后能同沈清嘉同心同德,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旁人。万万不会想要抬一个侍妾碍眼。

主子没发话,松韵只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赵承策叹了口气,同她道:“你回去吧,就说是我的吩咐,我不喜欢侍女,你出去换迎年进来。”

松韵仰起头,眼神中说不出的落寞。

松韵自小便知道自己生了副好姿容,可家中世代为奴,自己将来最好的出路也不过被指个管事,生出来的孩子继续给人家为奴为婢。

说实话,松韵是有些不甘心的,不甘之余难免会想想其他出路,不是她松韵天生下贱,喜欢给人做妾,但只有这一条路,才有希望彻底改变命运。一旦成为姨娘,就可消了奴籍,生的孩子也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可读书,可科考;便是女儿,也能嫁与官宦世家。

可国公府规矩森严,随便勾搭主子妄想爬床的奴婢没有好下场。再则,国公爷年岁已高,在女色上兴趣不大,自是没什么指望。可公子不一样啊,公子丰神俊朗,给他做妾,松韵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公子身边不留侍女,所以,她才找了门路到国公夫人身边服侍,细致勤勉,温驯谦卑,熬了这许多年,好不容易得了国公夫人亲眼,成为她身边的大丫鬟。又将攒的银子悉数打点了刘妈妈,这才有了来伺候公子的机会。

且不说她费了这许多功夫,如何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何况,夫人派自己服侍公子的事已是众人皆知,现下自是人人艳羡,等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就被赶了出来,还不知有多少尖酸刻薄的话等着自己呢。

松韵没有听赵承策的指令退下,反而鼓起勇气,身姿窈窕,款款上前道:“公子,夫人也是好意,还是让奴婢服侍你吧。”说着就要动手解赵承策的衣裳。

赵承策哪里会容她放肆,握住她的手腕一掼,和善的神情敛起,眸中寒光不怒自威:“下去,你不会希望我找人请你出去。”

松韵本就被掼的踉跄,听闻此言直接跪倒在地,练练叩头请罪。

赵承策不耐烦再与她纠缠,直接唤来迎年,让他把人打发出去。

松韵哭哭啼啼的离开,美人垂泪的样子让迎年都有几分不忍心。迎年小嘴一撇,半开玩笑的同赵承策插科打诨:“公子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话还没说完,赵承策目光凌厉地看向他,迎年后背一凉,夸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乖觉地把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

赵承策一脸严肃:“把这个侍女送还给母亲,下次再随随便便放人进我房间,你就不必在明德堂服侍了。”

迎年委屈巴巴:“小的领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赵承策身边的几个侍从,逢年稳重,多帮赵承策处理外面的杂事,迎年机灵,年纪又小,惯常会耍宝逗大家开心,一屋子的人都喜欢他,赵承策平常也并不拘束他的性子,此刻见他这些小动作,气也消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对迎年说:“你进来的正好,我有件事交代你去办。”

迎年眼睛一亮,巴巴凑了上来。

赵承策吩咐迎年准备了笔墨,斟酌着写了封信给沈清嘉,他想着,让沈清嘉陪同去扬州这件事,事前未曾知会过本人,他需要解释一番。

他提起笔,空悬良久,想说的话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思索良久,他写下开头:

伏维动止皆宜,时泰岁稔,谨以尺素,遥致问候……

狂风重重拍打窗棂,一道闪电划破墨色天幕,紧跟着滚滚惊雷驱散了密布的浓云,仿佛是集齐了祈雨的密令,转眼间雨泄如注,豆大的雨点重重敲打着天地间的万物。

窗外,狂风暴雨,密集的雨帘模糊了视线,窗内安宁静谧,鎏金香炉里燃着檀香,一缕青烟被簌簌风声吹散,游丝一线氤氲开来,更显得缥缈不定。

谢钰把目光探向窗外,凄风苦雨里,屋檐下的灯笼颤巍巍摇晃着,连带着里面的烛火也显得明灭不定。

谢钰收回目光,将手中注满水的茶盏递给面前的人,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大局未定,眼下各方蠢蠢欲动,殿下今晚不该来。”

被称为殿下的人,一袭黑袍罩身,从头到脚裹得严实,闻言笑了笑:“你放心,我来的时候很小心,不会有人发现。再过不久,秋狩结束,圣驾回銮,你不久又要赴扬州,那时候再想见你一面就不容易了。”

谢钰没有说话,三根手指端起茶盏,姿态优雅,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

对面的人继续说了:“风眠,你是在暗中帮助宁国公府吗?”

谢钰撇撇嘴角,手中的茶盏放回桌案,“”算不上,赵承策本也不是傻子,那些事情我不提醒,他终究还是会知道的。更何况,眼下时局关键,宁国公府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黑衣人不置可否,顺着他的话说:“若是能拉拢来宁国公府自然很好,可宁国公同太子关系紧密,就怕他们首鼠两端,最后再将我们一军,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

“殿下,还不相信我吗。欲谋大事,兵权必不可缺,如今大魏朝里论起武将,宁国公父子不说独领风骚,也绝对风头无两。难道殿下手中有比他们更好的选择吗?还请殿下多给臣一些时间,暂时不要插手宁国公府的事。”谢钰不急不缓,却没留拒绝的余地。

“好吧,你心中有数便是。这次父皇如何会派赵承策和你一同出使扬州呢,他该不会是起了疑心吧?”黑衣人声音稍显急切。

“帝王本就多疑,陛下手中若有实在的证据,一早便发作了,不会用这样的微末伎俩试探。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讲,我的确是去扬州最合适的人选。”

黑衣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谢钰明白,这才是他此行最关切的问题,安抚道:“殿下放心,天下赋税半出江南,此时关乎天下民生,我会好好办的。”

黑衣人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竟还一直不变。我早该想到的,风眠你这样的人,从来不会为权势折腰,所作所为只会听从自己的心。罢了,我既和你定下了君子盟约,便相信你不会负我,此番你尽可按照自己心意而行。”

“谢殿□□谅,我已经借调了户部的卷宗,又查阅了扬州近几年的鱼鳞黄册,此行虽不敢说万无一失,心中也大概有了定论,相信不会让殿下失望。”

黑衣人无奈点头。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着,窗外风雨初歇,唯有屋檐上的雨水,还滴滴答答往下掉落。

谢钰扫了一眼,捧起面前的茶盏,对黑衣人道:“古人胸中有快垒以杯酒浇之,如今不便饮酒,臣便以茶代酒,恭祝殿下顺遂安康。”

黑衣人感觉到了谢钰送客之意,识趣的起身,准备离开。他刚刚站起来,便听谢钰补了一句:

“殿下,以后若无要紧事,还是不要轻易踏足寒舍,你我的关系隐于地下,对你我都好。”

黑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谢钰端坐在椅子上,毫无起身相送的意思,黑衣人眸中闪过极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平淡,他点点头,离开书房,身影消散在苍茫夜色中。

三日后,圣驾回銮。

经历秋狩一系列波折之后,再次回到沈府,沈清嘉也难得的感受到一丝解脱之感。

更让她感到轻松的是,再过不久,她即将要和赵承策一同南下办案,她就不用再看沈夫人的脸色,忍受沈琼茵时不时的上门挑衅。

沈清嘉本就是沈夫人和沈琼茵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拥有司仪女官的称号,又得了宁国公府世子的青眼,一想到沈夫人和沈琼因此个如何的抓心挠肝,欲除之而后快,却无从下手的样子,沈清嘉心里就乐不可支。

她一个人藏在落霞苑的书房,将赵承策寄过来的书信又看了一遍。

这封信写的恭谨谦和,文采斐然。大致意思是说,陛下听过自己临危不乱,于乱军之中解救赵承策的英勇事迹后,大加赞扬。又听闻沈清嘉自幼长于扬州,于那处风土民情必然熟稔,特派司仪沈清嘉协助赵承策,一同前往扬州办案。

最后,赵承策诚挚的表达了要再次劳烦沈清嘉的歉意,并表示说,沈姑娘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前表明,自己一定会尽量满足。

那天那个小厮除了送来这封信,还转交了陛下特意赏赐的令牌和金银若干。

沈清嘉当然是高兴的,贫穷如她,有这样一笔进项,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何况,自从四年前离开扬州,她也的确很久没有回去了。她想起曾经外祖的旧宅子,想起扬州城外娘亲孤零零的坟茔,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燕草突然闯了进来,神色有些尴尬的说:“小姐,王璟王公子来了,他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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