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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珠光宝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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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被灯照到的地方都是黑的,林渊面上的表情始终未变,他沉思的黑眸深如夜色,仿佛他的灵魂就藏在这扇窗后,无声地凝视着外界。

“会玩牌吗?”光头男用食指压着一张大王牌,稍微用了点劲,大王就在他手里转了起来。

林渊没打肿脸充胖子,如实道:“不会。”

麻将、扑克、各种棋类……随着网络的普及,好像都只留在了掌间那分寸大的地方,这种容易成瘾的东西,林渊自然不会轻易触碰。

事实上,林渊其实早就琢磨过几兄弟的爱好,结果发现这几个人爱好涉猎的实在过于广泛,哪怕是他,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一一学习,只能硬着头皮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玩过,也该听说过。”光头男放开了手,大王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沾了满身灰尘。

“是听说过,”林渊点头,“只知道规则。”

光头男拍了拍手,招了个佝偻着腰、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进来,“老陈,你切牌,我们陪这小伙子来一把。”

“你放心,我们都是良好市民,不赌钱。”话音刚落,光头男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

林渊失笑,抬手示意,“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晚辈除了奉陪,还能怎么样呢?”

□□会先给每个玩家两张底牌,然后在发三张公派,最后依次发第四、五张牌,在每次发牌间隙,玩家们都有下注、加注和盖牌弃注的权利,比起运气,玩的更是心跳和技巧。

林渊拿到一张红桃K、一张红桃10做底牌,还算不错——当然,就算不好也没办法,就这一把,他只能奉陪,明知是输也要奉陪。

而光头男和金牙大汉的牌就那么摆在桌面,他们甚至翻都没翻开,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一抹红光若隐若现,光头男把烟灰抖落在了烟灰缸,笑着说:“继续。”

老陈切牌切得极快,手指翻飞间,扑克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受他抬手翻掌间随意操控,林渊认真盯了一阵,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也是,人家拿来吃饭的手艺,哪能被他轻易看穿?

因为就一把,林渊总不能弃权,节奏被拉得很快,几轮很快过去,到了最后一轮公共牌。光头男面前的牌很散,两张红的,两张黑的,金牙大汉的牌好一点,有一对A、一对三。

而摆在林渊面前的是,一张红桃9、一张红桃A,剩下分别是黑桃二和黑桃三。

就差一张,林渊就能凑成皇家同花顺。

林渊自知自己没有赢的机会,他看着面前的牌,面上在笑着,心却没动过。

果不其然,最后一张牌,是一张方块4,而光头男凑了个同花,五张同花色的牌,金牙大汉拿了个葫芦,也就是三带二——林渊输了个彻底。

“我输了。”林渊把牌一推,耸肩道。

光头男盯着林渊的眼睛,问他:“你有没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会赢?”

林渊没说话,回望他。

“赌博就是这样,喜欢给人赢的希望,把人骗进来后,就再不让人出去了。”光头男让人把茶饼呈了上来,拿在手中把玩,“礼物我收下了,你是个好小子,起码比我儿子强,过两天学点沏茶的手艺再来拜访我吧。”

“一个月,学点沏茶,不难吧。”金牙大汉脸上横肉抖动,补充道。

林渊站起身,鞠躬,“多谢长辈教诲,晚些日子晚辈再来拜访。”

“这小子,小小年纪,有这心性,要是能发展起来,可不得了哦……”等林渊走远,光头男一改先前的威严样,笑眯眯地说。

胖子附和:“是喽,毕竟人的理性很难不被感性欺骗。还有,死光头,你一开始不是打算给人来个下马威的吗?”

光头男这下又不说话了,他嘴角往下一拉,刚才的慈祥模样荡然无存,而随着他的表情变化,其他几个男人表情也随之变化,让这闪烁着红绿灯光的室内瞬间变得危险而压抑。

林渊沿着来路向外走,一个急匆匆往里跑的西装男撞了他一下,往前踉跄了两步,也没道歉,就跑远了。

林渊摇摇头,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继续向前走,而离这条小巷,大概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是白老二的墓地。

“母亲,”楚柳笙还是一身白,“愿您在地下安眠。”

按习俗来说,拜祭需要跪拜,可楚柳笙把背挺的笔直,展现白老二常年教导的白家筋骨——“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

“老二,我们都过得很好,比你期待的还要好,也许没几年,小笙就可以继承我的位置了,到时候,她会改姓白。”白老大搭了一件黑色风衣在肩头,风吹过,发丝拂过她的伤疤,像是亡灵的安抚。

白老二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长得很美,是那种很精致的美,仿佛一出生就该弹着钢琴,坐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

高贵、优雅、大方、随和……似乎俗世一切可以用来形容完美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白老二。但对她唯一的女儿楚柳笙来说却不是这样。

“小笙,把头抬起来,把背挺直,记住你的身份。”

“小笙,你注定和那些只会吸家族血的人不同,你站在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这份责任。”

身份、地位,这两个词几乎占据了年幼的楚柳笙所有的记忆,以至于她回过头,竟没有片刻回忆可眷恋。她不怪她母亲,就和她母亲说的一样,她生在这里,就要活在这里。

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是橱窗里精致的人偶,美丽却虚假。

白老二几乎一生都在微笑着,一生都在弹着自己最不喜欢的钢琴,执着地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嵌入“大家闺秀”的框架。

可何必呢?楚柳笙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失态,甚至都没见过她稍微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但她们明明都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了,又何必呢?

楚柳笙读不懂她。

那是属于过去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最开始,叫做白老大脸上的一道疤——

三姐妹她们妈当年被迫嫁给了她们爸,她们爸姓刘,而她们妈姓白,白家当时正值鼎盛,可白家家主偏偏膝下无子,只有女儿,于是便演了一出招人入赘,让女婿帮忙管理公事的戏码。

结局可想而知,不过又是一场鸠占鹊巢的闹剧,白家改姓了刘,一落千丈,从原本的只比楚家差一个等级到了差点要被A市豪门家族除名的地步。

当然这些大事和几个小孩扯不上关系,她们只知道自己母亲早早死了,父亲又嫌恶她们,兄弟姐妹更是难相处,几个小孩除了活下去,别无他想。

于是,才刚到大人们腰那么高,看母亲露着一张死白的脸被推出去。

到大人们腹部那么高,被兄弟们拿身体的发育开那方面的笑话。

又高了一点,老三凌晨去厨房偷东西吃差点被父亲一巴掌打瞎。

三姐妹性格迥异,老大沉稳,老二怯弱,老三又狠又冷,这三种性子在那时已有了雏形,于是三姐妹分别用自己的眼睛,旁观着岁月的流逝,然后再在脑中对这些破烂事形成自己的答案。

也许本来还能忍的,本来还能等的。

某天,那个姓刘的男人的第一个儿子,被他宠上天的儿子,带了一群人回家开派对,像这种一群只会纵情声乐的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开的派对,不用想也知道,重金属乐、年轻漂亮的脸……

都是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仗着称兄道弟,挥霍心里要涨破天的豪情。

一群人喝嗨了之后,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把人类文明的外皮脱下,急着去找个人释放□□那丁点儿激情。

那三小姑娘长的越来越好看了,不知谁梗着脖子调/笑了这么一句,这些个公子少爷听了这话,好像突然发现什么人世间再不可多得的真理一般,把别墅的门一扇扇敲过去。

“白小姐,白小姐,可爱的白小姐们……”

“啊,找到了,小妹,一整天闷在房间里算怎么个事,出来陪几个哥哥们玩玩。”刘大少连同几个醉鬼撞开了三姐妹的房门——因为各种原因,三姐妹住在一起。

白老大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好歹她们还是刘家名义上的嫡女,带人进来这么玩,刘大少爷当真不要刘家的脸面了吗?

“出去。”白老大把两个妹妹护在后面,纤细青葱的手指指着门口,警告这群发疯的醉鬼。

“你妹叫我们出去诶,”站在前头的一个男人硬是摸了一把白老二的小脸蛋,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声起哄道,“你这个当大哥的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嘛,还好意思成天在兄弟们面前炫耀你在家里有多么称王称霸。”

“就是嘛,陪哥哥们喝口酒唱个歌又能怎么样,刘大少,你不会这都做不到吧?”

刘大少酒劲一下子上来了,颇感丢脸地抓了一把头发,扯住白老大的手腕,把她往门外拖,“□□的,给你脸了是不是,敢在兄弟们面前让老子丢面子!”

而白老二、白老三也分别有人试图去揪她们的四肢和裙子。

没办法了,白老大狠狠闭了下眼睛,睁开眼后,从其中一个醉鬼手里顺过来一个酒瓶,再用力往墙壁上一甩,砰、咔嚓,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震住了场面一秒钟。

就这一秒钟,或许让这群少爷们觉得没面子了,于是这堆被酒精操控的躯壳自发围成一个圈,把白老大围在圈子的中央,而她一双黝黑的眼紧紧盯着他们,一个一个,从他们的面庞上剌过去。

“操,你个贱/人。”不用讯号,一群人天生就有狩猎的本事,慢慢把圈子缩小,直至某个人先冲了上去,攻击的讯号就人传人,少爷们们挤成堆。

一片混乱中,白老大滑了刘老大左脸一道小口……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寂静了。

“刘少,你这……”有人踌躇着开口。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刘大少面部肌肉抽动,有点懵,机械性地伸手去摸左脸上的血,看见了血,他才反应过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个破碎的啤酒瓶,往白老大脸上一划。

被挤在圈外的两个妹妹从缝隙中看到这一幕,白老二攥紧了裙摆,而白老三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面部肌肉完全没有任何抽动。

从左眉到右嘴角,开裂的伤口在不断渗血,“各位哥哥,这下都已经见血了,就不要和我姐一般计较了吧。”白老二突然笑了,那群人脑子还晕乎乎的,怕出人命,就这么被她推出去了。

“快走,快走,这下可闹过头了。”

连医生也没叫,一群人闹哄哄地来,又闹哄哄地走,酒是被吓醒了,人皮又重新披上了。

白老大用手捂着伤口,血还是不断往外渗,她应该急着去找医生的,可再这样下去,不能再这样下去……

白老大倏地醒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刘家,好像原来是姓白。

“姐。”白老三只喊了这一声,三姐妹心里却很默契地闪过同一个念头。

三姐妹中,老大一直是主心骨,她照料着两个妹妹长大,冷静、谨慎,而老三则有一股内敛的狠劲,只要她能长大,她就能让人畏惧。

而我有什么?老二心思多而杂乱,如果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两个人都决定要往前走了,她不要成为一个累赘,她一定要有些什么。

到底有什么是她们俩都做不到,而她能做到的呢?

只有这张脸,这个笑容。

在啤酒瓶刺入白老大脸的一刹那,白老二其实很想哭,可哭会让人不高兴,让人生气,白老二不敢哭,她只敢笑,笑有时候能解决很多事情。

对了,她还能笑。

几姐妹让刘家重新改姓白之后,白家爬的太快了,又偏偏是三个女人领头,很快就吸引了上头的注意,尤其是以楚家为首的几个大家族。

“联姻?!”白老三把手里的纸捏成一团,扔在地面,垂下眼睑,“这群老东西……”

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靠联姻来接近白家,要是块肉,就吞掉,要是个硬骨头,就合作。可这节骨眼上,白家轻易拒绝,那就是拂了他们面子,而白家还没有与他们为敌的实力。

白老二微微蹙眉,她皱起眉来也很好看,有一股知性优雅的美,她捡起那张纸,轻轻吹了吹,扫了几眼上面的字,“我去吧。”

“不行。”白老三沉下声。

很多人怕她这样子,可白老二不怕,“老三,别闹。你知道我们拒绝不了。”

白老三沉默了一会,偏过头,“难道我们走到今天,还要被迫去牺牲你吗?”

“所以今天还不够,白家要拥有明天。”白老二微笑。

白老大听着他们俩争,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事实上,从收到联姻的消息时,她就已经猜到了现在的走向,而结果,也只会是——“让她去吧,老三。”

白老二和白老三一起看向她,其实她们都知道结果,和对方相处了十来年,三姐妹每一个都太了解另外一个了。

老二表面不露声色,却比她俩还倔,老二认定的事,从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可她和老大,却是白老三这辈子唯一会为其心软的人。

“老二你先去出去,我有话对老三说。”白老大扶额,摆摆手,像是有些累了。

白老二出了门,她走向一条开弓就没有回头的路。

“老三,别插手,让她去吧。”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默念了大概一百遍我喜欢他之后,白老二总算有半点能和那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扮演幸福,她是固来这样,假的装也要装成真的。

婚礼,似一曲混乱激昂的爵士乐,每个人身处其中,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牧师,楚爷爷,楚父,楚阎,白家三姐妹……还有楚阎他妈,每个人都站在自己应该待的地方,用自己的眼睛观看这场号称史上“最”盛大的婚礼。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婚礼进行曲奏到后段,楚父牵着白老二的手面对面站在牧师面前,牧师开口道:“你是否愿意娶她作为你的妻子?”

“我愿……”

“意”还没出口,楚阎他妈万欢把藏在袖口的簪子握在手中,她嘴角含笑,盯着正中央那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原来她是正常婚礼唯一的不速之客。越想下去,她越会在脑海里放肆地笑。

好笑到极致的时候反而不想笑了,万欢嘴角的笑收敛了,她捏紧手上的首饰簪子,冲了出去。

“万欢,你干什么!”楚父心下慌张,竟下意识扯过白老二,让她挡在自己身前。

簪子扎了进去,宾客中爆发出尖叫声,保镖也跑向这边来,万欢松了手,踉跄了俩步,瘫软在地。

她看着捂住腹部倒在地面的白老二,不知道作何反应,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了,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只是感觉自己面上湿湿的。

“小欢,你值得全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等我继承了楚家,我就娶你。”

“欢,你看,全国人那么多,能从你那小地方考到A大能有几个人,我家小欢,就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女孩。”

“欢,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

此刻万欢看着身陷血泊中的白老二,眼泪滑落,滴答,汇成海洋。

“对不起啊,我本来没想伤你的。”

白老三甩开楚父,冲向老二,帮她捂住流血的伤口,“姐……”,老三的声音无法遏制地在抖。

白老大在叫救护车,她握着手机的手也在抖。

识趣的宾客已经散了,剩下的无非在尖叫、添乱,万欢被保镖擒拿住,蛋糕和香槟没人再有兴趣享用,地面多少有些狼藉。

白老二被送进救护车,老大跟着车走,现场只留白老三一人善后。

这个短发的女人其实已经在理智的边缘,她感觉自己的眼珠几乎要涨满血,可老二一直在她耳边呢喃要她别冲动,她还能怎么办……

楚父和万欢一起被按住了,两人都头发凌乱,万欢没有抬头,黑发挡住了她全部面容,而楚父哪里受过这个对待,使劲挣挣不开,就抬头看向楚爷爷,看向楚阎,发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才看向白老三。

他有点心虚,万欢是他放进来的,他还拉了白老二一把,可心虚归心虚,他心里还是估计着这次的事能跟以前的事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

白老三低头看他,眸光很冷,“楚家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经了这回,楚爷爷算是彻底放弃这个孩子了,要是他死去的母亲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会再留情面,“他归你们了。”

白老三抓着楚父的头发,把人拽去别的地方,在她走出其他人视野前前,她瞥了万欢一眼,“别太过分”,楚爷爷说。

万欢是楚阎亲妈,交楚父一个是楚家大义灭亲,两个都让白家处置,白家还没有这么大脸。

白老三不可置否,踹了楚父一脚,将人拖走了,至于万欢,来日方长,她们有的是时间算这笔烂账。

一行人急匆匆地送老二到急救室,一查,突然被告知她怀孕了,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孕妇情况很紧急,问家属意见,白老大毫不犹豫说不要。

这孩子太难留了。多拖一分老二就多危险一分。

可无辜躺枪的受害者本人还没完全晕过去,这个孩子,她要留着,她意识半清醒,满脑门渗着汗,却还是坚持着同一个念头——她要留着这个孩子,那是白家的未来。

老三没拗过她,最后老大也没有。

于是她的身体在随后的日子里日渐溃败,表面还能勉强维持住光鲜亮丽,内里却如腐烂的苹果,往外涨着脓,直至把这个躯壳撑破为止。

人在去年忽然就不行了。

楚柳笙听说母亲喜欢芭蕾,但却从未见她跳过,那般灵动地在舞台上旋转,听起来更加适合少女,而不是贵妇人,可——楚柳笙一直想看她跳一回,一直想。

白老二终究没有机会在自己唯一的女儿面前跳一回,但当楚柳笙真正直面她的尸体,女孩心想,那也无所谓了。

这个优雅的女人,她的妈妈,是那么孤傲的舞蹈家,以至于乐意用生命去完善一只绝美的芭蕾。

“妈妈,晚安。”她说。

太冷了,妈妈凉透的躯体太冷了,在这具永远不会再动弹的躯壳上,妈妈终于不笑了,楚柳笙也永远不会看到她真实的模样,她喜欢真实,真实的,哪怕残酷,也是暖的。

轿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白家一行人朝楚家驶去,而林渊,慢悠悠拐出曲折弯曲的巷子后,也搭上车去往楚家。在A市四通八达的道路上,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去,或许有一刻,他们也会路过同一条街道。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即兴问答

情景:楚父扯过老二替自己挡刀片

问题:请问在场的各位当时的心理是?

楚阎:太掉价了。

楚爷爷:太丢脸了,这儿子真是我亲生的?

白老三:他该死。

白老大:叫救护车,护着老二。

楚柳笙:抱歉,我还没出生。

很感激你能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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