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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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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宣清回到家中,已是亥时。

原想着莫要惊醒季长箜,在书房凑合一晚。

遥遥却见得翰香院中还有昏黄亮光,她稍一迟疑,便改了主意。

轻轻推门而入,绕过雕花屏风,那人已卧在床榻上,身体轻微起伏,已是入睡。

他只占据了半张床榻,被褥也留出半边,规规矩矩,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季太傅虽位高一品,在朝中沉浮多年,却绝不是什么墨守成规之辈,也不知季太傅是如何养出这么个清贵公子的。

说了别等她,为何如此倔强?

她叹了口气,便想替他熄了蜡烛离开。

却听到身后之人睡醒的沙哑声音。

“回来了,公廨事务可曾解决?”

姬宣清这才恍然,季长箜亮着烛火,可能并非是为了等她归家,而是询问青梅叶良之事,毕竟她用膳时便已经说明今晚公务与叶良有关。

她转身,颔首。

季长箜从那张笑意未失的脸上,瞧出了几分隐怒。

他心中不明,为何去了趟公廨回来,她便同自己甩脸子?

“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试探着问道,按理说男子不该管外事,可若是他能帮上什么忙,这些日子她对自己不错,也算是回报了她,他不想再欠她什么。

此话落在姬宣清耳中,便是季长箜担忧青梅安危。

如此刺耳,一股暴虐之气在其心间汇聚,她甚至残忍地想过要不就此打破季长箜的希望,告知他叶良非死不可。

可上辈子她杀了太多季长箜的亲友,随着死讯一个接着一个传入府中,那人也愈发形容枯槁。

她实在不敢去赌叶良在季长箜心中的地位。

“无碍,黄尚书召集大小官员问话,已经找到了偷走公文的郑湘,证据只此一份,没了证据,叶良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你可安心了?”

姬宣清侧过身子,微抬下巴,目光直视前方。

她绝不愿看到季长箜脸上如释重负的神情,故而如此。

季长箜先是一愣,他是真的没想到姬宣清会说到做到,当真会放了叶良一命。

可随即他又反应过来,姬宣清误会了。

他并非是焦急叶良之事,而是有些忧虑她的安危。

晚膳之时,她说起叶良之事,他确实听在耳中,但他更担心姬宣清要将此事推到右侍郎郑湘身上,郑湘为官多年,又怎会轻而易举上当?

若是弄巧成拙,姬宣清危矣,她投在主和派门下,却暗中解救属于主战派的叶良,主和派必会怀疑她是否为卧底。

且她检举不是旁人,而是叶良。

叶良为将,有其祖母之风,是主战派的一员猛将,主战派如此重要之人差点当做棋子死在姬宣清手中,可见姬宣清为求信任,所谋颇大啊!

主和派不会容下她。

“你误会了,我并非担忧叶良,而是此事凶险,稍有不慎,便是行差就错。”季长箜解释道。

他知道姬宣清一向不喜叶良,而叶良确实对他藏了些心思,唯恐姬宣清误会,再发生祸端。

“放心好了,此事万无一失。”

姬宣清面上雨后云初霁,不是为了叶良那等蠢货便好。

季长箜此前在书房中被姬宣清抱在怀中,曾听闻她说起自己的计划。

事后,他亦在苦思此计划的漏洞。

拿准郑湘在公廨中的时间是件小事,黄尚书给郑湘布置任务没避着人,再不济姬家侍从远远等着郑湘出了自己屋子朝尚书屋子走去,先到一步便可。

可姬宣清是如何确信这郑湘敢捡走那份证据,占为己有?

冒认他人功劳可是大事。

只要姬宣清能拿出证据,黄尚书必会追究。

如此,他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

姬宣清嘴唇蠕动,温和的笑意竟一时挂不住,眼中甚至隐隐闪过一些怒意。

她避而不答,甚至要拂袖离去。

季长箜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背后之事必然与她性情大变有关。

“姬宣清!”

情急下,季长箜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那人身子僵硬,倒是停了步子,只是许久才转过身。

“你不该喊我的名字。”

季长箜意识到失言,妻为夫纲,他应尊她敬她,确实不该直呼姓名。

“我的错,再也不会了。”他垂下头颅,认错,“家主。”

家主?姬宣清恍然一笑,恍然也想起来这几日,好似他从未喊过她一声妻主。

竟是不愿再喊她妻主了吗?

“主君。”她幽幽开口。

季长箜双手不自觉握紧被褥。

“为何以家主称呼我,而非妻主?”她如是问。

季长箜沉默不语。

妻主二字犹如千斤重,他知道现在不该犯倔,应当顺着她的意思喊了“妻主”二字,才能粉饰太平,二人说不定还能回到过去相敬如宾的日子。

可这二字,他无法喊出。

姬宣清垂着双手,慢慢走近,神色中多了几分嘲弄。

“主君既然那么想知道为何我如此确定郑湘敢拿走那份奏折,那我便说予你听。”

“自然是有人曾经在她的背后助长了她的气焰。”

姬宣清嗤笑,恍若又回到了那个刚中状元自以为是、又可笑至极的过去。

她虽以寒门之身娶了季家公子,如今又坐上了户部侍郎之位,旁人看来她的官路应是顺风顺水。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刚入仕途,道路坎坷,明升暗降,他人替功乃是常事。

“而这个幕后之人,主君可猜猜是何人?”

她半弯下腰,儒雅俊丽的面容在季长箜眼前无限放大。

那眼中的恶意不加掩饰,甚至季长箜能感受到她的狎玩之意,便是连丁点的笑意也无,那冰冷的、黑色的郁气在她眼中翻涌,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谁?”季长箜艰涩道。

他心中隐隐有了个答案,却又不解,那人为何要打压姬宣清,是否存在误会?

“季长箜,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姬宣清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你应当是猜到了,却不想说吧。”

“好,你不说,我便替你说。”

她目光锐利,像是淬了毒的箭。

紧紧与他的视线纠缠,在他避让之时,甚至双手捧住他的面颊,要他直视自己。

她一字一顿道:“那、个、人、就、是、季、子、昀。”

季长箜如同晴天霹雳,他心中有了猜测,可真当她说出之后,他还是无法接受。

母亲最是疼爱他,他心悦姬宣清,母亲又怎么会做出让他为难之事,必然是误会。

他还要追问缘由。

姬宣清早就预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松开对他的桎梏,转身极快。

朱红的官袍在他眼前滑过,他伸手去抓,却是与之错过。

“姬宣清,你别走,你说清楚!”

季长箜起身要追,破落身子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与他造反。

“咳咳……”

他趴伏在床榻上,几乎起不来身子。

一门之隔的姬宣清出了屋子,心中怒火被晚风一吹,便熄了火。

听着那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她一手扶额,同他说那些作何,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提又有何用?

还惹得他受苦,心中郁结,时时想起此事。

但这是个无解的结,她无法同他说清楚来龙去脉。

她从前受了那么多打压,却从不曾让季长箜回家求情,便是不想他知道那些事情。

上辈子郑湘偶然冒认了她的功劳,她也带着证据向上官告状,却迟迟等不来结果。

她曾以为是上官和郑湘勾结,但随后几次又被打压,皆是不同之事,她才逐渐意识到有这般能量的绝不是郑湘能做到的。

而后她才慢慢发现了幕后之人。

而今生,她户部侍郎任命之事不过数月,自从她在户部第一次遇上郑湘,她便知道此人定会旧态萌发。

郑湘一直知道有人针对于她,大概也是没想到那人便是已经流放的季子昀,所以才敢再次顶替功劳。

若非她的贪婪,自己还真是不好找替罪羊啊。

姬宣清残忍发笑,虽上辈子已惩处过此人,可再来一次还是觉得甚是爽快。

屋中咳喘之声慢慢停歇,躲在暗处的姬宣清甚至能听到那人翻身下床的声响。

知他无碍,姬宣清松了口气,转身去书房凑合一晚。

谁知刚迈出一步,屋中突然传出重物落地之声。

姬宣清的心猛然拎起,箭步冲入房中。

那人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长箜,长箜!”

姬宣清大惊失色,将其拥在怀中,明明是温热的身子,姬宣清却觉得冷得厉害,如何都捂不热。

“来人,来人,快请府医!”

寂静的侍郎府,不过片刻便是灯火通明。

青空拽着刚才被窝中醒来的府医赶来。

“府医,如何了?”

姬宣清上前,不见其惯有的假笑,只有慌张恍惚,还有深深的悔意。

“大人稍等,老妇先搭脉。”

姬宣清见她并不慌乱,放松了一半,此府医乃是在季家便一直照顾季长箜的医者,因季长箜与她成婚,一同来的姬府,最是了解季长箜的病情。

“急火攻心,老妇调整一下每日的方子,现下替主君金针刺穴。”

府医打开医箱,拿出布革包裹的金针。

青空忙替季长箜翻身宽衣。

“等等,他这般趴着并不舒服,且昏迷中手脚乱动可能会导致金针扎歪。”

府医制止青空,转身向姬宣清拱手,

“还望家主抱住主君。”

青空一顿,脸上似乎有疑惑闪过。

那府医咳嗽几声,青空才回过神来,也希冀地看向姬宣清。

“好的。”

姬宣清点头应是,小心将季长箜拥在怀中,褪下半边衣衫。

“您来吧,我抱牢了。”

“行,行,抱牢了好,抱牢了好啊。”

府医哈哈笑道。

姬宣清听出了她的调侃,不知是美人在怀,还是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抱夫郎,耳朵也微微透出些粉色。

府医动作熟练,施针利落。

可姬宣清还是能感觉到季长箜的不适,他被握住了双手,脑袋却是自由,一直在她脖颈边拱着,像她儿时养过的小狗,软乎乎又湿漉漉。

“忍着点,别怕,我在你身旁。”

她小声安抚。

那人大约听出了她的声音,先是不动了。

可接着,姬宣清脖颈处刺痛难忍。

他大约是发了狠,真当自己是个小狗,叼着她的软肉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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