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之1/3）

当磁悬浮列车驶离温哥华市区而终于驶上了细雨蒙蒙中的爱乐跨海大桥时，车上所有的旅客都听到了一首动人的由长笛、歌剧女高音和乐队演奏演唱的《You Had Me BEFORE Hello — 天涯一曲共悠扬》，但约翰内斯并不知道那是由子衿填词并指挥、由她的养女二美担任独唱的爱乐岛登岛首曲。

我流浪到希腊，去寻找维纳斯的金竖琴；

我流浪到中国，去抚奏一首千年前的古琴；

我流浪到波斯，去聆听一支鲁米的芦笛；

我流浪到意大利，去见米开朗基罗的大卫，

他为我举起一把斯特拉迪瓦里。

我流浪，为每个孤独的星球和苦难的生灵

寻找至高的艺术、至善的美，和至真的爱情；

尽管两手空空，尽管孑孑独行，

我仍在黑暗中守候希望与光明，

□□终会逝去，灵魂却可以修得永生。

终至有一天，神听到了我穿越万年的歌声，

所有的亡灵都被唤醒，

所有的天使也在聆听。

不必再去身外寻找，

你最好的乐器就是你的心灵。

看哪，万物都是知音，

整个宇宙都在和声。

原来我们一直都在相互寻找，

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彼此创造，

即使世间有万种语言，

我们也都会用音乐说一声：“你好！”

于是我们看到万物牵手，

所有的星辰都在微笑。

（用各种语言一起唱）

兄弟/姐妹（Brother/Sister），你好！

朋友（Friend），你好！

宇宙（Universe），你好！

万物（All Things），大家好！

因为爱和音乐，

我们未遇已倾心；

我们用音乐祈祷

对和平的祝福与渴望。

即使远隔星际重洋，

古今知音亦可同欢唱，

让我们天涯一曲共悠扬。

……

透过车窗，约翰内斯眺望着远山近海，还有前方的爱乐岛，感觉就像是在海面上如梦一般地飞翔。列车两侧的桥面公路上全部是电动车，没有拥堵，秩序井然。大桥两侧高大的爱乐雕塑列队迎送着来宾，有人在外线骑车，有人在漫步，也有不少游人立在桥边尽情观赏壮丽的爱乐大桥、不远处的爱乐岛以及海天美景。

终于踏上了梦中天堂爱乐岛，所有下车的游人都欢叫起来。约翰内斯一出站就看见了子佩，他确认那是子佩因为她的发辫和昨天一样，但穿了一件红色的过膝长丝绒外套，白色中式斜襟对攀扣，面料上印着银白色的莫高窟飞天图案和“知音爱乐”品牌标志，十二位仙人手持各不相同的乐器，精美曼妙，外套的领口和袖边还镶了白色的毛绒滚边，A型版式十分可爱；子佩为这件外套配了一双白色的高腰皮靴，背了一个装饰有红色对攀扣的白色休闲包，上面有“反弹琵琶”的银白色图案和“知音爱乐”品牌标志。

约翰内斯每次见到子佩都会露出惊艳的目光，今天更加毫不掩饰，上上下下打量着纤腰长腿，秀发飘飘，就像这岛上仙人一般的美女。

“我的天哪，实在是太美了！”约翰内斯张开两臂。

子佩指了指自己套装上斜着绣上去的花体字中文签名，微笑道：“这是我的设计。”

“哇——！太棒了！”约翰内斯不知还能说什么，以西人的礼节拥抱子佩，并再次感谢她的邀请，然后问，“Jin在哪里？”

“她今天下午有个钢琴演奏会，就在岛上，1点15分开始。”子佩微笑着说，一边带着约翰内斯出站。

“演奏会？我没有看到她的演出预告。”约翰内斯颇感遗憾。

“是她决定来温哥华面试时临时请经纪人安排的，演出广告是在爱乐岛官网发布的，上线不到七分钟票就售完了。Jin从来不给亲友留票，她非常忙。不过没关系，我们事后可以在网上看到视频，而且一定要看，这将是一场非常特别的演出。”两人来到环岛观光高铁北站。

“那么，演出之后我们能见到她吗？”约翰内斯追问。

“很遗憾，今天你恐怕见不到Jin了。演出之后我们要和大姐一起出席4点钟的‘海陆空难新型智能救生衣’新产品发布会，这个项目是Jin两年前提出的，环宇爱乐集团专门成立了研发团队，现在终于推出了成果，希望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死于空难、海难和陆路交通事故。Jin说：这件事是人类必须做的，早一天不如晚一天。避免任何伤害和死亡也是人类要达到的目标。她的心里装着众生，所以她才会担起这个使命。今天晚上，Jin还有一场音乐会，她要和环宇爱乐乐团合作演奏柴可夫斯基和约翰内斯?勃拉姆斯的钢琴协奏曲，今天是这两位大师的诞辰纪念日，我们家Ark Yonge将担任指挥。我大姐今晚也有演出，和Bruce Liu合作，也是柴可夫斯基和勃拉姆斯的作品。”

约翰内斯的脑子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Ark也来了？”

“是的，今早到的，一上岛就去排练。”

“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也住在波士顿不是吗？”

“是的，他在波士顿的新英格音乐学院学习，不过他很忙，总有演出，今天他是从瑞士卢赛恩飞过来的。”

“哦。还有，你方才说，你大姐也在岛上？”约翰内斯又问。

子佩看着他不禁微笑起来，领约翰内斯先上了环岛观光高铁列车，座位都是面向窗外的，这样可以尽情观赏环岛风景，桌上已经为客人预备了午餐的电子菜单。两人选好座位坐下，子佩这时才道：“我还以为你知道。”

约翰内斯惊异地看着子佩，道：“人人都知道这座岛的女王叫青琴，和你们同姓，难道说……？”

子佩不由得又微笑起来，点了点头。

“我的天！原来，青琴是你们的大姐……！”

子佩连忙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然后转头看了看其它上车来的游客，这才凑近约翰内斯低声道：“她们不让公开。”

“为什么不？”约翰内斯不解，“你们是一家人。”

“是，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就最好别知道，因为Jin从不想利用我们的姐妹关系在这岛上谋求一席之地，来岛上演出都是通过经纪人；移民，找工作，全凭我们自己。而其实，Jin还有这座岛的股份，从建岛之初到现在，她贡献了上百个创意，包括你马上就要看到和游历的环岛十二音阶彩带，包括这条环岛观光高铁，包括明年的国际音乐奥林匹克。”

约翰内斯感到头都快要炸了，他用两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闭上眼睛，他想起Jin在脸书上发过的一段话：

“如果我们不打算在自己的生命中创造奇迹，那就只能看着别人创造奇迹了。”

约翰内斯心想，他这一辈子还能创造什么奇迹吗？一个经理的头衔是不是已经很成功了？

这时列车开始平稳地启动了。

“你饿不饿？我想点餐了。”子佩这时微笑着问，“我们有一小时观光车程，得抓紧时间哦。”

“好的，我从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约翰内斯拿起菜单，不知道这种无线电子菜单也是子衿的发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所去过的西餐馆至今仍在延用传统菜单。

“今天你要在岛上吃素喽。”子佩微笑着说，帮约翰内斯一起点了两人的套餐。

一想起今天要和美女子佩单独在一起，可以更放松，约翰内斯又感到心花怒放。从高架铁路上望着车窗外的环岛十二音阶彩带，整座岛都在轻烟薄雾的雨幕中饱蘸春意。“海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不远处的小岛宛若中国水墨画一般写意着诗情。约翰内斯这时忽然发现，海滨步行观光道上的游人竟都穿着各种民族服装和各国古装，好像是在拍电影，包括很多西人，不少中国女性都穿着各色旗袍或汉服，有的打着花伞，三三两两地漫步在花树下和长廊中，个个宛如画中仙人，就连此时来给他们送餐的机器人服务员身上都印着中国元素的京剧脸谱。

子佩微笑着解释说：“时下正值爱乐岛上一年一度的‘国际传统服装文化节’，为期一周，今天是第一天，届时，爱乐集团的员工和他们在岛上的家人，以及来岛上观光旅游的人们都可以穿上自己喜欢的各种民族传统服装，也可以在爱乐岛官网上预租自己喜欢的民族服装，包括古装，甚至戏装，比如中国各朝代的汉服、日本和服、韩服、印度传统服装、阿拉伯民族服装、波斯传统服装、非洲传统服装、两个世纪前的欧洲宫廷和民间服装，等等。在网上预租后，上岛时就可以去领取，换上，还有发型和化妆服务，甚至有面具，然后就可以穿着在全岛各处自由行，拍照和录像，有穿越古今和东西方的感觉，是不是？整个爱乐岛上就像是一个古装联合国大Party。顺便告诉你一句：这也是Jin的创意，这个国际传统服装文化节的系列视频每年都会被刷暴。”

“太酷了！我早先不知道，否则也去租一套衣服。”约翰内斯笑起来。

“我怕你时间还不及，毕竟我们只有半天。不过我已经帮你租了，待会儿下了车我们就去取。”

“太感谢了！亲爱的。”约翰内斯受宠若惊，抻手搂住子佩，恨不能亲她一口。他端起印有爱乐岛品牌标志的造型奇特的茶杯，“为今天，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谢谢！”

子佩微笑着和他轻轻碰了杯。两人点的全是中餐茶点，素的荠菜小馄饨、小笼包、三鲜煎饺、黑金南瓜饼、香菇山药黑木耳糯米烧麦、云豆杏仁酥、萝卜糕、草莓和紫薯馅儿的雪媚娘、腐皮卷、西湖粟米豆腐羹，还有芝麻馅、板栗馅、花生馅和榴櫣馅的桂花酒酿四喜汤圆儿，一笼笼、一碟碟、一盘盘、一碗碗，摆满了一桌子，其实每样只供每人一份，加上四种醮料，一壶香片茶。

“嗯，太好吃了！”约翰内斯边吃边摇头赞叹，熟练地用着筷子。他一直想去吃中餐午茶，苦于没有中国朋友陪同，今天能在爱乐岛的环岛观光高铁上吃这一顿茶点，满眼都是天上人间第一美景，还有美女相伴，真是完美！他拿起手机录了一个短视频。

“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他问子佩。

“山药、香菇、雪耳、豆腐、羽衣甘蓝、西蓝花、西红柿、胡萝卜、各色灯笼椒、石榴、亚麻籽、巴西果、栗子。”子佩说，“抗氧化，调节免疫力，提供优质蛋白，抗肿瘤，补钙。”

约翰内斯记下了。

“有人说，四种东西可以跨越时空而不朽。”子佩为约翰内斯添茶。

“哪四种？”约翰内斯在享受的时候不想动脑子，他微笑着看着子佩。

“真理，或者说伟大的思想，还有音乐、爱情和美食。”子佩说。

约翰内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他拥有真理吗？他拥有音乐吗？他有不朽的爱情吗？没有，他只有美食，不过，每次周末带家人去吃自助大餐都像是拼命和打战一样，那不像是人吃饭，倒更像是饭吃人，吃到几乎站不起身，吃完了就迷糊，回家就是一大觉，老板肚就是这么养起来的。除了上班就是美食美色的享受，几乎没有运动，偶尔带儿子去打棒球和冰球。

“昨晚睡得好吗?”约翰内斯边吃边问。

“非常好。不过，你知道吗？昨晚你走后，Jin改了主意，我们退了太平洋酒店的房间。”

约翰内斯吃惊地停下咀嚼，看着子佩：“为什么？”

子佩一笑：“原本呢，我们打算一到温哥华就直接来爱乐岛，但是岛上的酒店全满了，所以我们就订了太平洋酒店。可是昨晚子衿接到通知，岛上有一处露营地的游客取消了预订，所以我们……”

“所以你们昨晚在岛上露营？”

“不错。”子佩从包里拿出自己的iPad，调出昨晚拍的录像，“我们去的是外岛的水上露营地，设施非常齐全，很方便，也安全，就像迷你小别墅。我们租车上岛，直接去了外岛，那是一片建在岸边浅水区的玻璃帐篷，就像马尔代夫的岛上度假村那样，有栈桥连接每一个独立的帐篷；房间也足够大，两张单人吊床，还有电视，可以上网，有卫生间，有热饮，玻璃天窗可以看星空。夜里下起了小雨，偶尔还有一团团的雾，静极了，空气清新，天然大氧吧，真正的远离尘嚣，仙境天堂般的感受，超疗愈。Jin关了灯在水边吹箫，那音乐美得都令我快要醉了。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岛上的露营地体验一下，超级棒，我想每晚都睡在那儿。”

约翰内斯看着她们的录像早已心动，恨不能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哦，”子佩话还没说完，“今天早上7点，我和Jin骑单车横跨爱乐大桥。”

“横跨爱乐大桥？那可有30公路呢！穿着旗袍骑单车？！”约翰内斯夸张地瞪大眼睛。

子佩果然笑了，让他看视频：“我们过桥总共用了一小时，在大桥中间停了近半小时，看日出，过桥后换电动车，换衣服，吃早餐，然后去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面试。”

“骑这么快！”

“不是光靠体能，我们用的是半人力半电动自行车，普通山地车踩十圏跑出去的距离，我们踩一圈就够了，休闲运动加观光。”

约翰内斯忘记了吃，只是盯着屏幕上子衿和子佩今早拍的视频，她们穿着专业的自行车运动服装，戴着护目镜、护肩、护肘、护膝、手套，还有用环保纸做成的轻型防震头盔，车后边还各插了两个彩色的小风车，胸前、车把前和后座上都装了摄像头，头上也装了一个冲右的摄像头，用以拍摄她们沿途的大桥外侧的海景，空中还放了无人机全程跟踪，虽然车速很快，但她们的动作却很悠闲自在，上下桥转弯换线时优雅地打手势，骑行过程中遇见其它骑车人，她们还挥手致意，相互问“早安”。

“太酷了！”约翰内斯立即也想去租辆自行车，也来一个跨海游，站在爱乐大桥上观海上日出，再到外岛的露营地去转一圏，躺在海边的吊床上休息，喝一杯爱乐岛特产的无酒精“图兰朵”。可是他上一次骑单车已经是大学时的事了。

“这是什么自行车？怎么没有轮毂？”这时他忽然发现。

“哦，这是一种新型的智能电动自行车，用的是可充电蓄电池，充一次电可以续航4小时，人力骑行时也可以充电，人力和电力可以自由调控；车前有一个屏幕，有蓝牙功能，可以在骑行时听音乐，通电话，还有导航功能、寻车功能、解锁防盗功能，还可以折叠，非常方便。它刚刚研发成功，我们今天的试骑其实是在为爱乐岛的这个新产品做广告。今天，爱乐岛也在举办本年度的国际新型电动智能交通工具博览会，届时，这种自行车正在亮相，还会有很多参展商展出他们的最新产品，包括各种功能的新型电动汽车、各种智能船只、小型智能飞机、无人机、空中无人驾驶出租车，还有首次亮相的4座电动飞机，可连续飞行10小时，落地后机翼可折叠收拢起来，变身成电动车在公路上行驶，可以开进自家车库里。我大姐打算买一架，作她的私人飞机，等我考到飞行驾照后，什么时候带你飞一次，从温哥华飞回多伦多。”

约翰内斯一下子就笑起来，他难以想象是否真有那么一天：“你们平时经常骑车吗？”他边吃边问。

“是，除了太极、瑜珈、台球、射剑和围棋，游泳，滑冰，打网球和骑单车是我们最喜欢的运动。”子佩没等约翰内斯插话，又调出一段视频，道，“瞧，这是去年我们在中国杭州环千岛湖的骑行，这是在新疆的赛里木环湖骑行。”

“哦——好美的风景！”约翰内斯看到视频，发自内心地赞叹。

“这是上次来温哥华时，我和Jin在斯坦利公园的环岛游。我们一直想带孩子们去多伦多的中央岛公园和大瀑布骑车，但他们不想去，想专心功课，二美和三丑说，考不上大学绝不出去玩儿。”

约翰内斯看罢，当即就决定明天去买辆自行车，就算一时没机会再上爱乐岛，斯坦利公园和英吉利海滨还是可以去骑行的，温哥华的海滨大道很长，公园也很多，专设的单车道又宽又漂亮，比多伦多的骑车条件强多了，每年冬季过后，多伦多的路面都会被一冬化雪的盐给腐蚀得到处都是坑，五月初了，有些地方的积雪都还没有化完；而温哥华眼下正值一年中最好的时节，满城鲜花盛开，游人和漂亮的单车在花树下穿梭，若能有美女同游，那就更爽了。

约翰内斯偶而打打高尔夫球，因为那是老板的运动，他也只是挥杆做做样子而已；不过骑单车显然更有利于减肥，自行车运动员的身材和装备看上去都很酷。

“这是Jin的养子Ark Yonge吗？”他这时指着视频上的男孩问。

“是的。”

“他今年多大了？”

“18岁。”

“这么高了。这孩子长得很英俊，又文雅又帅气。有女朋友了吗？”

子佩不禁笑了笑：“没有。你18岁就有女朋友了？”

约翰内斯也不禁笑了笑，所问非所答道：“我结婚很晚。”接着又问，“Ark跟Jin……很亲吗？”

子佩想了想，道：“Jin既是他的养母，也是他的老师，钢琴、作曲、指挥、表演艺术，都是Jin教的，演出和排练时，能带上他就带上他；Ark参加比赛，都是Jin全程指导，连头发都是Jin亲自给他理的，没让外人动过。他的发型很像林允灿是不是？我非常喜欢。”

“谁？”

“就是昨晚我跟你谈起的那位韩国钢琴家。”

“……哦，哦，是的。”约翰内斯其实并没有上网查看过林允灿，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拼写，以及他长什么样，他想了解的是跟Jin最亲密的人是谁。

子佩这时调出了林允灿的视频：“这就是林允灿，这是他昨晚在纽约卡耐基音乐厅演奏会的视频，演出结束后观众们不想放过他，长时间鼓掌。你猜他多少次出来谢幕？”

约翰内斯看到了林允灿，这才意识到他在子佩心目中和在乐迷心目中的分量。

“我所知道的大师最多返场三次，可是林允灿昨晚返场18次！”

“18次？！”约翰内斯真地非常震惊。

“看吧，观众给他计了数，他们简直疯了。史无前例。”

约翰内斯不禁吸了口气，他明白了，他不是古典音乐圈子的人，现在还不是，作为男人，他可能永远都无法让子衿和子佩这样优秀的美女崇拜。幸运的是他在她们低谷的时候相遇，好歹也做了朋友，至少，美女子佩现在就和他在一起。

“你和林允灿是朋友吗？”约翰内斯这时问，一口吃掉一个三鲜煎饺。

子佩想了想，笑笑说：“不是，我只是他的粉丝。昨晚我在他的粉丝群里看到，有二十几个粉丝在音乐会后一起到卡耐基音乐厅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去聚会，很晚了都不想走。他们是专程飞到纽约去的，就为了看林允灿的演出，有的粉丝已经是第50次看他的演出了。”

“50次？！真是狂热。那么……Jin呢？她也是林的粉丝吗？”约翰内斯问。

“Jin？”子佩笑了笑，按桌上的呼叫键叫机器人来续茶水，“Jin不是任何人的粉丝，但没准他们有机会合作演出。不过Jin说，她很担心林允灿的手，因为他的演出太过频繁，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他把自己置于完美主义的压力之下。但他必须得理性和小心行事，以免受伤，甚至导致崩溃。许多伟大的音乐家如肖邦、拉赫玛尼诺夫、霍洛维茨、卡拉斯和郎朗等，都曾挑战过自己的极限。《泰晤士报》上的文章说：林允灿在台下与拉赫玛尼诺夫一样感到恐惧和不安。”

约翰内斯还是心生醋意，同时又想象着子衿给她的养子Ark理发的情景，心里很不舒坦：“你们五个女孩子的头发，也是Jin给理的吗？”他问。

子佩点头：“是的，理发店从未赚过我们的钱，连我的发型有时也是Jin给做的，从小我们俩就相互给对方梳辫子。”

约翰内斯笑了，心里这才感觉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