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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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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栖走回了竹屋,白头翁还在就着烛火玩那把剑。

“白头翁,还不睡?小心明早起不来又被爷爷打屁股。”

白头翁哼了一声,并不理她,拿着短剑在空中哼哈胡乱扒拉两下。

苏栖嘿嘿笑道:“你这剑都没出鞘,有什么用?”

看白头翁沉浸的样子,苏栖想起她像他这么大时,她和爷爷还没有搬到这座山里来。

她腕上有几道疤,那是她七岁的时候出去采药,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野山猪所伤。

那时她刚采药没多长时间,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双腿怎么也动弹不得。那灰黢黢的野猪嘶叫着向她扑来,眼见那几寸长的獠牙就要把她戳出一个大洞来。

忽然飞来一把短剑,直直插入那畜生的喉管,那山猪连叫都没叫出来,砰地一声倒地死了。

树后跳出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娃,扎了个高马尾,用小巧的金冠束得极好,跑过来时,一甩一甩的。

他却先没去看苏栖,蹲在那一坨灰石般的山猪尸体旁,确认它死透了,忽然起身大叫了声,“好!”

这一声虽不能称得上震慑山林,可还是把小苏栖吓了一大跳,她反手往后爬了几步,又听见那个小男娃喊道:“喂,你有没有事?”

那人见她一直不说话,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又重复了一遍,“你有没有事?”

他反手拿着短剑,苏栖瞧他剑柄上刻着“邢凌”二字,想来是他的名字。

他见苏栖愣愣地盯着短剑,想是这姑娘被吓傻了,于是伸手握住她,将她提了起来。

“你赶紧走吧,姑娘家家的,在山林里乱窜,小心一会就不是山猪,是老虎了,一口把你吃掉。”

苏栖仍是怔怔地瞧他,邢凌心里犯起嘀咕,难道这姑娘是个聋子哑巴?

他拔出剑,半跪在地上,划拉出刚才的话。忽然听到她脆生生地开口:“这林子里根本就没有老虎!”

“原来你会说话啊?”邢凌用脚将刚写的字又擦掉了。他抬抬下巴,不服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有老虎?”

“因为老虎都在北边,笨蛋!”苏栖拍拍衣裙,毫不客气。

“你……”邢凌被她骂了,登时气不打一出来,又不能跟一个姑娘动手,气鼓鼓地转身又走了,“不知好歹!”

苏栖没想到她开个玩笑,居然把他气走了,连叫了几声“喂”,邢凌也没再回头过,她想说句谢谢,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苏栖看着白头翁胡乱舞剑的样子,嗤得笑了,心道:要是当年碰到的是这样的半吊子,自己怕就要葬身猪牙了。

“白头翁,给我瞅瞅你的剑。”苏栖朝他伸手。

“你不是看不上这些玩意儿吗?”白头翁自顾自地玩,并不理她。

“我现在想玩玩,不行吗?”

白头翁抱紧了短剑,吐舌哼道:“这是我的,就不给你,你打我呀?”

苏栖扯嘴一笑,即刻又回身往房里走。倒是让白头翁没料到,小跑着拦住苏栖,试探道:“你生气了?”

苏栖扯揉着他的小脸,一脸笑道:“哼哼,怎么会呢?姐姐我最大方了,是不是?”

白头翁打掉她的手,又在自己脸上揉了几把,“痛死了,不就是没给你玩吗?给给给。”

他将短剑伸到苏栖面前,苏栖作势要接,临到白头翁放手时又收回手,啪嗒一声,短剑掉在地上。

“哎哟,对不起,没接住,让你的宝贝短剑摔了个屁墩。”苏栖斜眼笑他,趁他哇哇乱叫之前,蹲下身又给捡了起来。

可瞬间,她看着剑柄上的名字僵在原地,白头翁趁势把剑从她手中夺了回来。

没有意想中的高喊,只见苏栖安安静静地维持着刚才那个动作,白头翁纳闷道:“你怎么了?”

苏栖蹲下身来,对上白头翁的视线,“你说,这把剑是今天晚上那人送你的?”

白头翁懵懵地点点头。

“他叫邢凌?”

“应该是吧,我没听过安纪叫他名字,但这把剑上刻着这两个字。”白头翁伸手在剑柄上点了两下。

苏栖忽然起身,往外跑去,全然不顾后面白头翁的呼喊。

她又跑回了方才与他们分手的地方,可只是一片黢黑,那个举着火把生闷气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往山下看了看,有好多个火把点点,像天上星星的倒影似的。她忽地笑了下,转身朝竹屋走去。

-

山脚西南出口外停着一辆马车和几匹马。

安纪不知道苏栖说的小路出口在哪,宁叙便抱着她,按他进来的原路回去。

“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去按个出山的手印。”安纪小声在他耳边商量道。

手印若是不全,她就算将青乌花交给州府,成绩也不作数。

宁叙充耳不闻,直接抱着她走到兵士面前,道:“安纪,出山。”

那兵士急忙拿来印泥和一张带着她入山手印的纸,递到安纪面前,等她按了,又好好收回去,放进铁盒里。

按完手印,宁叙又抱着她上了车。安纪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路上只好先装睡,靠在他肩上,心里想想说辞。

到定北王府时,已是寅时一刻,府里却还是灯火通明。

宁叙抱着她进了沐福汤泉,吩咐丫头道:“备好了就出去吧,王妃身上有伤口,本王亲自来。”

安纪忽地睁眼,顾不上装睡,急忙道:“我没伤口,我自己来就好。”

宁叙低头冷冷道:“睡迷糊了?”

见到邢凌背着她,他自然猜到,她又扭到脚了。不过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他也不知道,所以才要亲眼看一看。

一路上他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是邢凌救了她,不要吃味,不要吃味。可人就是这样奇怪,越想说服自己,越是被纠缠在怪圈之中。

不过比上吃味,他其实是更懊恼的。

晨起一大早便被召进了宫,任南知果然又与摩国谈上条件了,现在是首尾不能相顾,只等着宁观适时一击,不但能救出安纪父亲,任南知在奎国的地位估计也难保了。

他今日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些,回府时已近晚膳时分。本想告诉安纪这个好消息,可左等右等,一直不见安纪回来,又听闻天雾山忽然下起暴雨,心中惊忧,亲自带人上山去找。

可他是第一次去天雾山,山中道路崎岖,雨后难行,又急又担心,找了两个多时辰都没发现安纪的踪迹。

他这边焦头烂额,一无所获,猛然一抬头,忽然看见安纪的脸,可她身下那人却是邢凌!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无意去问邢凌怎么会出现在这,只是担心安纪伤得有多重,懊恼先找到她,保护她,安慰她的人,不是他。

思绪烦杂,他一边脱着安纪满是泥污的衣服,一边深深皱起了眉,嘴角也若有若无地向下撇了撇。

室里烛火明亮,映在池面上,荡漾着点点水光,更是多了几分浓情。

即使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可安纪瞧着眼前男人裹得好好的样子,自己却坐在他怀里,衣服一件一件往下掉,不由得生出巨大的羞耻感,身子又往里缩了缩。

“真的没有伤口……”安纪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颤抖问道:“有些冷,能不能去池里脱。”

宁叙将她放下,自己只脱了外袍和鞋子,抱着她下了汤泉。手上也不闲着,将她脱了个精光,仔细确认身上的伤口,只找到上次她自己刺出的伤,已在结痂恢复了。

安纪脚伤得不轻,宁叙一刻也不敢放开她,只用手握着她的腰,翻来覆去地检查一番。

“哪有这样的,像看一块砧板上的猪肉似的。”安纪羞恼道。

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她能预料的,她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是不该去找青乌花,还是不该去救白头翁?或是就应该一犟到底,待在那什么都没有的黑山洞里,一定要等他来找到自己?

若说她真有什么错,也是头天晚上没控制住胡思乱想,话说得不大好。可他早上也生了闷气,消失了很久,算是扯平了。

另一个错,或许是她不该趴在邢凌背上,可事从权宜,她也不想赌着一时意气,给大家造成麻烦。

可面前这人,不说话,也什么话不听,只把她反复地摆弄检查。

安纪压下羞恼,想着今日还是自己理亏,他一直找到现在,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伸手挽上宁叙的脖颈,柔下声音,安慰他一番道:“我今日躲山石时,还有在山洞里时,都在想你。”

可不知为什么,她说完这句话后,宁叙看上去更生气伤心了。

她心里暗道,今日是冲撞了哪方神仙,怎么碰到的一个个都这么难伺候。

她赔上笑,想去吻一吻宁叙的嘴角,他一向很吃这套。

虽然被他抱着,可在水里,她还是踏了空,一下吻在宁叙的喉结上,他瞬间一颤,手也松开了,将她推远了些。

安纪虽水性极熟,可猛地踩空,又被推开,一时没反应过来,狠狠呛了几口水。

宁叙见状又捞上她的腰,却不敢贴上她的人,还留了些空隙。

安纪捂着胸口,猛咳几声,咳出一顿气来。她都这样示好了,这人什么反应也没有,还远远地送她几口洗澡水。

他还生起这么大气了,若真计较起来,她还没怪他为什么没早点找到她呢!她又不是什么圣人,也是有脾气的。

“热脸贴冷屁股!”安纪平日顾着要对外维持大小姐形象,甚少说这样俗气的话,今日也是累了,懒得与他纠缠。

推开他,自己半游半走到池边,手臂用力,上岸用巾帕将自己裹了起来。

等她穿好衣物回头看那人时,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从池里出来,只露出上半身,里衣早就被汤泉水浸得湿湿的,贴在身上,勾勒出极好看的线条。

可她现在才没心思放任美色冲昏头,气恼地撇下句:“不要就不要,这几日也不必一起睡了,不伺候了!”自己一瘸一拐晃回了暖阁。

今日从早到晚,她都没合上眼休息过,刚泡了会澡,身上正舒服,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功夫就睡去了。

一刻多后,暖阁门打开。

宁叙换上一身干净衣物走了进来,见床上那人睡在自己平日的位置,她原来的位置被一床被子占走了,胸口舒缓地一起一伏,也不再心虚地吞口水,她这次是真睡着了。

他在床边蹲下身,将她散落的发丝梳到耳后,含起那在睡梦中微微翘起的嘴巴,吻了几次,低声自语道:“你在气什么呢?是不是在气我没早些找到你?”

他掀开被子尾部,拿起药膏,轻柔打圈涂在她脚腕上。

听见她说,在山里的时候她一直在想自己,他更是自责懊恼。她看到来接她的是邢凌,不是他的时候,该是有多难过失望。

他刚才也不是存心推开她的。两人都不开心,他怕伤到她,何况她脚已经受伤了。

原来他一点都受不住她的撒娇,她的示好,还是先冷静一下为好。

上好药,他为她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自己往须弥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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