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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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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轮椅?”,温清泽终究还是犹豫开口。

“是少爷您之前一直坐的那辆,难道你忘了吗?”尘峰开口。

温清泽连忙摆手:“没忘没忘。”

之前…一直…

温清泽嘴角抽搐一下,打算闭眼养神。

“阿泽?”王珞樰的声音响起,她笑的温柔站在门边,而本来站在门边推着轮椅的尘峰推着轮椅站在一边,留出门让王珞樰进来。

“阿泽,你也好久没来这陵竹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王珞樰站在门口,温柔似水。

听见这话,温清泽原本低垂的眼睫抬起,他实在受不了这右相府死一样的寂寞。

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嘈杂声纷纷入耳,尘峰推着轮椅行梭其中,温清泽坐在轮椅上,抬手捂脸。

“少爷,您……”一边敬汀欲言又止,他站在尘峰身边,身高与尘峰相近,但还是要矮上一点。

“你觉不觉得少爷从上次醒来到现在,很怪?”敬汀侧身,浅踮了踮脚,凑近尘峰耳垂。

温清泽:“……”

你觉不觉得你声音已经被我听到了?

尘峰没说话,推着轮椅一直往前走,敬汀没得到答话,沉默的跟在后面。

街上卖香囊的,卖糕点的,味道全混杂在一起,还有各种小吃,尘峰推着温清泽,三人徐徐穿过街道,好不惬意。

转了许久,温清泽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熟悉且久违。

温清泽:“敬汀?那边是不是有炒栗子?”

“啊?”敬汀朝着那边看,在街道的角落里,一个小铺子上,铺子面前堆满了人,一人赤裸上身站在中间,手中铲子翻转,“滋啦滋啦”声音入耳。

敬汀回道:“是糖炒栗子,少爷,您想吃?”

温清泽点了点头。

敬汀站着不动,两个手不停在袖下扣着,语言含糊小声:“少爷…我没带银两…”

温清泽:“……”

见少爷有些不高兴,敬汀撞了撞一边尘峰的肩膀:“喂,你带钱了吗?”

尘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带。”

敬汀:“……”

迎上少爷投来的目光,敬汀咳了一声,然后笑道:“少爷,您等着,我这就回去拿钱。”

说完,拔腿跑回丞相府。

尘峰将轮椅推到一处阴凉地,离那铺子不远。

天气闷热,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温清泽接过尘峰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

敬汀很快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来,他赶忙挤到铺子面前,人太多了,他刚挤进去就被挤出来了,无奈之下,他跑了回来。

“等着吧,不着急,我也没多急着吃。”

温清泽将擦好的帕子递给尘峰。

敬汀听见这话自是欢喜,他蹲在一边,手中拿着一根草,目光却不离开那铺子,仿佛只要那铺子的人变得稀少,他就会立马冲过去给自家少爷买一袋。

远处,黑衣男子和白衣道士慢慢走在街上,一位冷若冰霜,一位仙风道骨,途径过他们的人都忍不住投去目光。

“这两位是哪家的公子啊?生的可真俊。”

“是啊是啊,我家要有这么俊的女婿,那得是大多福气啊。”

“俊有什么用?有钱吗?”

“这一看就是那些富家子弟,你看那头上戴的手上拿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看就买不起,你不会还想上去给你家那闺女谈婚事吧。”

“哈哈哈!”

本来小声议论的人都笑了起来。

即墨瑾舟从笑声中走出来,面上已经波澜不惊,好似习以为常。

他忽然脚步一顿。

远处,男子一身墨蓝衣袍入眼,五官如刀削般洁净,眼睫又黑又长,左眼下的痣更是点睛之笔,让他看起来温润如玉,他擦着额头细汗,动作很轻很慢。

君子温如玉,公子世无双。

“干什么呢?”

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是严墨屿。

即墨瑾舟抿了抿唇,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侧身准备朝着另一个地方走。

“没事。”

他的言语同平时无大区别,依旧冷漠。

严墨屿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看见了温清泽,心中顿时大悟,面上若有所思。

他伸手拉住即墨瑾舟。

“都遇见了,不上去聊几句?”他面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即墨瑾舟被他拉住,停住脚,他又看向那屋檐下避暑的男子,眼中幽幽光华。

瞧他这副模样,严墨屿显然达到目的。

见好就收。

“行了不逗你了,走吧。”

他松开抓住即墨瑾舟的手 ,朝着另一边走去。

走了一段路程,严墨屿直觉不对,转身一看。

后面的人并没有跟上来?!

即墨瑾舟离温清泽已经不过□□尺,离了自己好些路程。

严墨屿:“……”

欸?不是?

这人…还真去啊?

温清泽闲着无事,擦完额头的细汗就把手帕给了尘峰,枕着头闭眼养神,未曾注意到一位黑衣男子正朝着自己走来。

“即墨将军”尘峰和敬汀恭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即墨将军?

哪个即墨将军?

温清泽闻言皱起眉,心头一怔,直觉不对。

不对,整个大兴除了那位,哪儿来的第二个即墨将军?!

温清泽忽然睁开眼,将军一袭玄衣入眼。

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抬眸对上将军的眼睛,四目相对,对方眼眸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木然。

果然是他。

温清泽心中叹了口气。

“温公子,好巧”即墨瑾舟率先开口,虽然言语依旧冷淡,面上无变,可他垂眸看着温清泽时,长睫下的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睛黑而透亮,若初升旭日,又似人间灯火。

手藏在袖中暗暗捏了一下大腿。

“即墨将军,许久不见,近日可好?”温清泽坐起身,脸上温柔笑意,眸清似水。

即墨瑾舟见他笑后,薄唇微抿,点了点头:“嗯,许久未见,你……”

近来可好?

“即墨瑾舟!”一个叫喊声打断他的话头。

白衣道士于远处缓缓走来,风吹起他额前碎发,扎着头发的白发带微微飘起,固然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气。

白衣道士走到即墨瑾舟旁边,不到温清泽思索出这是谁,就已经行着江湖礼,笑道:“久闻温公子才子之名,在下严墨屿,江湖中人。”

温清泽摆了摆手,回礼道:“才子之名不敢当。”

严墨屿笑着:“温公子就莫要谦虚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即墨瑾舟站在一边,脸上也不见笑,眼中却似闪过一丝笑意。

敬汀不知何时去买了糖炒栗子,此刻拿着一袋糖炒栗子走到了轮椅旁边。

温清泽虽笑着,却是看见了站着旁边的敬汀,他接过对方手中的栗子袋子,刚打开,栗子的香味扑鼻而来。

闻着就好吃!

罢了,他拿出一个,剥开放进嘴里,甜而不腻,香而软糯。

古代栗子还不赖嘛!

好吃软糯的栗子都快让他忘记了面前站着的即墨瑾舟和严墨屿。

严墨屿用手肘拱了拱了一边的即墨瑾舟,即墨瑾舟冷淡的眼睛看来,严墨屿却是使了个眼色,眼中满是调侃笑意。

“温公子?”即墨瑾舟的声音响起。

温清泽这才从栗子的香甜中回过神来。

“天色不早了,温公子早些回去吧,告辞。”

说罢,即墨瑾舟抬脚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严墨屿笑着看了一眼温清泽,然后跟着即墨瑾舟的身后就走了。

温清泽看向天空,晚霞染红天际,赤蓝白交融一起,落日熔金,街道上的人早已没有刚刚那么多,收摊的收摊,回家的回家。

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吗?

温清泽:“尘峰,回去吧”

“是。”

尘峰推着轮椅朝着丞相府走去,敬汀跟在身后。

即墨瑾舟折返回来,看着温清泽的背影,他只是默默注视。

“发什么呆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严墨屿。

即墨瑾舟未答话,他看见了不远处的糖炒栗子摊,于是走了过去。

“一包栗子。”

正准备收摊的老板手头动作一顿,烦躁的准备下逐客令,见是一位身着华丽黑衣的男子,他直觉不好惹,话到了嘴边又被强咽下去,立马把没卖完的栗子装了一袋。

“您的糖炒栗子。”

即墨瑾舟给了钱,接过了栗子,糖炒栗子的温度隔着纸袋传到手心,莫名的有些温和。

严墨屿看见即墨瑾舟去买栗子,先是一愣,随即眉眼间又绽开笑意。

“啧啧啧,没想到我们的即墨小将军居然也喜欢吃这种甜食。”

即墨瑾舟淡淡扫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陵故?”曹烨看着两字,陷入沉思,“你们就搞到这两个字?”

严墨屿耸了耸肩:“付瑶琴那个老狐狸就说了个陵是陵竹的意思,故让我们自行破解。”

曹烨:“……”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即墨瑾舟,即墨瑾舟手中还拿着糖炒栗子,避开他的目光。

曹烨:“………”

沉思片刻,严墨屿道:“这个故会不会是陵竹某个带故的地方?”

曹烨皱起眉:“没这么简单吧?”

即墨瑾舟:“会不会是古普书院?”

“啊?”曹烨和严墨屿同时看向他。

曹烨:“古普书院可是温右相和木左相管辖的书院,暗冥会在那儿?”

严墨屿:“也没说暗冥在那,那里有雇主线索。”

曹烨:“……”

即墨瑾舟皱起眉:“明日我想办法晚上翻进书院。”

“翻进书院?”曹烨和严墨屿又是一脸震惊

即墨瑾舟不解:“你们干什么这副一惊一乍样?”

严墨屿:“为何不直接进?”

即墨瑾舟:“进入书院要右相手谕,若暗冥是右相雇的,那你觉得,到时我们还能查到什么?”

曹烨扶额:“小将军啊,那是丞相的书院啊,你怎么翻进去啊?就算是能,古普书院每夜都有人守夜,你被抓到就是直接送到御前啊!而且书院那么大,你莫不成是想全查一遍?”

即墨瑾舟点了点头。

“啊??”曹烨和严墨屿惊奇的看着他。

即墨瑾舟:“我自有办法。”

曹烨:“什么办法?”

严墨屿眉眼间染上笑意,调侃道:“难道你要去找温公子?”

即墨瑾舟神色不变,点了点头。

严墨屿:“……”

曹烨:“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严墨屿:“………”

疯了,都疯了,都特娘疯了!

临走,曹烨忽然问道:“即墨将军,你手上一直拿着的是什么?糖炒栗子吗?”

即墨瑾舟身形一顿,点了点头。

曹烨:“你竟然喜欢吃这个?”

即墨瑾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嗯,喜欢。”

喜欢,很喜欢。

泠泠月光,又是一个失眠之夜。

温清泽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嘈杂的蝉鸣透过窗户入耳,辗转反侧许久,温清泽从榻上爬起,他扶着床沿下了床,穿上了墨蓝色外袍。

如果旧病未发,温清泽其实看上去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脸色苍白了些。

不过这病很容易发作,每日的药汤都只是压制作用。

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蝉鸣越来越大,很是令人烦噪,月光照射过来,亮的他一下子有些睁不开眼,他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丞相府比白日更加冷寂,若不是这蝉鸣,都可以怀疑院中是否有活物了,温清泽从窗户探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

“吱呀”

门的声音很小,但被蝉鸣掩盖。

温清泽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轻轻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跟特么做贼一样。

院内被月光照的雪白,本就秉着睡不着出来逛逛的心,温清泽索性顺着石头路走出庭院。

茫茫夜色,中堂旁的庭院中,一间房内点着灯火,温清泽站住脚,思索片刻,这应该是丞相,也就是他父亲的书房。

大半夜不睡觉在书房干嘛呢?

温清泽走近庭院,忽见书房门被人推开,他连忙躲到一边巨大的梧桐树后。

温志瑜一身白色里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妇人。

是王珞樰。

她朝着温志瑜行了一礼。

温清泽眯起眼,心中不妙。

这两人干什么?

温清泽忽然想起了柳昭玥说温志瑜谋逆之事,心中骤然一紧。

书房灯火熄灭,望着两人走远,少时,确认了两人不会再回来,温清泽从树后走出来。

明月光下,映着他眸中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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