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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画展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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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天气好像天生比神奈川阴沉,下了电车后突然有些雾蒙蒙,灰色青色的云赶了趟儿地往商店街没有顶棚的空地上挤。两人担心要下雨,急匆匆往美术馆的方向赶去。神谷川最讨厌这样的天气,雨将下未下,空气里被注了水,天气预报居然还说是大晴天,她下意识觉得耳畔的风也阴冷,像极了潮湿又郁闷的下水沟。

但她又喜欢雨天。最好下得倾盆,雨珠子噼里啪啦不要命地往屋顶砸,砸在人身上就痛,像针扎。她得以在这种时候做任何事,读书画画,还是只在被窝里睡一觉,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她跟着幸村精市的脚步走,也乐于享受不用看导航的松快劲,然后才惊觉男生对这条路应该很熟悉,所以一路都不太停留。

*幸村精市打死了心眼不要在路上说多余的话。他自从太阳穴起像有一团火在烧,烫得他坐立难安、头重脚轻,听见什么声音都不真实,忽远忽近,连带着眼前的视野一起。他三两步就跨到前面,说是要带路,紧接着不再回头。

在电车上他们那样贴近,不,其实只是手臂碰手臂,但他现在觉得整只手都泛起酥麻,在空气里胡乱地甩两下也带来诡异的快乐。

画展、晴空塔,他们会在一起待多久?他好想像旅途中并行的燕子,去哪儿都好,去哪儿都好,只要是春暖花开的地方,只要结着伴儿。突如其来的阴天打乱他的计划,却又像是天公怜惜他,方便找一个借口,说我们应该走快点。他大口呼吸闷湿的空气,只觉得雀跃,只觉得庆幸。

幸村精市不由提出晦涩的难懂的命题。优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下意识将一只手伸向肩颈的部位,不轻不重地按摩。

他不是不懂喜欢两个字。正如他喜欢网球,喜欢妹妹、父亲、母亲,喜欢网球部的各位,各种不同的喜欢构成了如今完整的幸村精市。他勇于在所有人面前说出这样的,“我喜欢…”。

可是对于优呢?有时候他想到她都仿佛如鲠在喉,又怎样去谈论,「喜欢」。现在的幸村精市一定做不到。连本人都无法细想、无法说出口的情感,怎么配得上「喜欢」这样的名词。

难道喜欢原来是令人不能宣之于口的吗?

幸村精市恍然大悟,原来出现问题的人是他——认不清自己的人、胆小的人、不敢面对结果的人,都是他。他选择等。等自己清醒,等自己承认,等自己不要活在为自己编织的幻梦里。

*周六画展的人流要比工作日更多,两人检票入场,排队排了小十分钟。神谷川在斜挎包里摸索着,最终翻出一本册子,手掌大小,半指厚度,不显得累赘。

“我昨天有做功课来着。”她点读纸上的文字,“关于画展的。”

幸村弯腰低头一道去看那本册子。他用手指上一行人名,轻轻划过,纸张的颗粒在指腹留下冰凉的触感。

“我有段时间很痴迷他的画。”

神谷川感到手里因男生动作而加重的分量,下意识回过头去,正看见他眼里的怀念和欣喜的分子,呼吸倏地急促了一下,她忙用笑容来掩饰。

“他的光影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她把头扭回去,产生一种急躁的疑问:为什么这些长得很漂亮的人对自己没点自知之明呢?否则明知道自己有张好脸蛋,还突然出现在人面前,岂不是刻意让她吓一跳。

哦,美貌震慑。

她啪地合起册子来。

“我们可以检票了。”

老实说,神谷川全程很难将心思集中在画上,毕竟旁边的人已经像油画一样了。小虫在她脑子里乱飞,翅膀扇动,使她静不下心来。偏偏罪魁祸首不自知似的,就连单纯欣赏的神色也完美,如一尊雕塑,偶尔皱起眉头思考些什么。

她努力地移开目光。

靠近深处,灯光忽明忽暗,展览人员解释说是艺术家的特意安排。墙上用红色油漆泼了一大片,有股难闻的橡胶味,在黑暗的映衬下像血,黑压压一片。参观的游客最后几乎全部聚在这里,纷纷凑上去抚摸红色的墙面——真正的展品在最黑暗的前方。但他们并不在乎,比起一些色彩明艳的图块,夸张的行为艺术往往更能吸引目光。

寸步难行。

她彻底失去了对幸村精市的视野。没有方向地跟着人群乱窜,被裹挟,被牵着鼻子走。她踮起脚从人群里探出头,想要往上一个人少的展区里去。

该死,为什么选择不去看他了呢?就算看不见画,至少也不会走散,而且现在的情况和看不见画作也没什么区别。

“优!”

神谷川把两手护在身前,和人流对抗,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一双手虚虚地扶住她的肩膀,又不用力,主要是搭靠在衣服的隆起,但恰好使人得以感知。她回头,那只手便松开了,男生吃力地挤过来,分不清他脸上是如释重负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挨着她,格挡后方的人流:“是我太大意了才会走散,抱歉。”

神谷川摇摇头。

“…不介意的话,可以抓着我的衣服。”幸村精市说道,“这里人太多了。”

神谷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他外套的衣摆。棉麻的触感,居然通了电似的,从指尖开始传导至四肢百骸,她比走失时更觉得窒息,因此只敢抓住衣服的一个角。他们这下长了记性,不会走得太分散,她除了手上的动作,面颊也比刚才要与他贴近。不能再近了,她想,咽喉里挣扎着想吐出几个字,可是吐不出,只剩下蚊蝇一般微弱又干巴的哼唧。

不要再往前走了,再走她也看不进去什么了。神谷川知道,在心里默念,也只是在心里,说出来无疑打破对方邀请自己的一番好意,还要暴露她纷乱的心绪。

她想找个地方,放一池冷水,跳下去,洗干净全身全心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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