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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齐齐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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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压迫感,仿若山巅之雪崩坍。

她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着象征权力之人的审判。

对视半响,燕宁压低剑尖,手腕一拧,龙吟剑插.入王宗瑞胸膛,像是竖起一面带着恶意的旗帜,充满挑衅意味。那颗已然死去,血肉模糊的心脏被灼得看不清本来面貌,好似这具尸体,本就是死于龙吟剑下一般。

她神色微愕,垂下的视线里,燕宁牵她的手,拿出帕子细心替她擦拭血迹斑斑的柔指。

肉眼可见却不可控的,她手指抖得厉害,燕宁颔首凑近她,近到鼻息呼在她耳垂上。

“人是我杀的。”他这样对她说。

丞相王睿进来时,正看到这一幕,血泊里僵硬的尸体,是他寄予厚望的孩儿,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十岁,老到连路也不会走,苍浊眼睛死死盯着被龙吟剑钉在地上的王宗瑞,哑然失声。

燕宁当着王睿的面,拔出龙吟剑。

疲冷凉薄的目光里看不出半分愧怍,哪怕是对上王睿无法掩饰的恶恨,他也只是极为冷淡的,展平眉宇道:“还请舅舅节哀。”

“……”

于是相府被封,阮舒窈被沈慕时带走,其余人等暂时收押天牢。

*

雕花木窗半掩,余晖斜入闺楼,光影绰绰。

阮舒窈睡眼惺忪,她静静地躺着,想了许多事,想到阿娘,想到沈毅之,甚至是李修臣。

回看过往,她觉得自己做过许多糊涂决定,比如得知沈毅之战死,阿娘染上恶疾,她不是瞻前顾后的等在玉河村,成为男人们觊幸的小寡妇,而是更为大胆的带着阿娘前往北国,也许人生就不会有诸多缺憾。然而当初的自己,并做不出现下这般心境所想的决定。

她起身坐于梳妆台前,铜镜中映照出纯美无暇的容颜,眼波流转间,尽显女儿家的娇妩,她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缕若隐若现的真气有些入迷,她想有力自保想变得更强,想用自己的力量为自己做任何决定。

积郁心绪一扫而空,昳丽眸色落在打开的脂粉盒子上,珠光脂粉像是被不懂事的小孩戳得坑坑洼洼。

她掩下幽幽视线,语气轻柔:“我带你出密室,你答应听我的。未经允许,我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许碰。”

她对着空气说话。

脂粉盒子“啪嗒”阖上,缓缓移回原位。

“可是二小姐醒了?”屋外丫鬟听到动静,人影立在门口。

“兄长在府上吗?”她忽然想起一事,渐渐捏紧木梳。

“回二小姐,大司马出门时嘱咐,若二小姐睡醒了,在府上等他消息。”丫鬟答得极为谨心。

简单梳洗过后,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捱在府上等着,而是准备去一趟天牢。

她一觉无梦,却不知云州城早炸开了锅。

百姓们都在猜测,解除封城令,是与昨夜寺辅街发生的大事有关,具体是个什么关联,众说纷纭,已演变出无数个版本,其中谋反版和捉妖版呼声最高。

谋反版是怀疑丞相府因与天家联姻受挫一事,企图效仿潘觎逼宫,发动兵变逼皇子迎娶相府嫡女,结果此番阴谋被皇子殿下提前洞察,遂封了丞相府。

捉妖版更为离奇,说是相府豢养了一只女妖,靠吸食人类精魂续命,皇子亲自去捉了那妖,现下已用特殊的方式将其封印。

这阵妖风自然也吹进了沈府,下人们比外面的百姓要多知道些内幕,倒还不至于被那些神乎其神的流言搅得没了心神,围在一处做事时,却还是免不了非议几句。

“寺辅街田大人府邸,发生偷香窃玉的丑事,因着突如其来的封令,那偷儿竟成了瓮中之鳖,当夜逃不成,被府上的老爷擒住,那场面,别提多……”

“都在乱嚼些什么舌根,一个个的跑这儿来躲懒?”阮舒窈身边的一等丫鬟啐了声。

细碎而略带兴奋的低语戛然而止,婆子们俯身行礼,皆是面色讪讪。

丫鬟说这些婆子在此处躲懒倒也不假,都知二小姐性子好,在她院里当差最是松快。

这次也不例外,二小姐并未苛责下人,甚至是连脚下步子也不曾停顿,直直往偏门出了府。

*

阮舒窈并未在天牢外等太久,前去通禀的内侍一路小跑着迎来,哈腰招呼她进去,态度谦卑得丝毫看不出先前的那股神气。

经过狭长曲折的甬道,一排铜浇铁铸的牢房出现。

每间牢房大约关押着四五个白衫女子,见到阮舒窈时,无神瞳孔纷纷转向她,僵硬表情有些瘆人。

身旁的内侍不由抖了个激灵,加快脚步,提醒道:“二小姐,皇子殿下还在等您呢!”

也是,她能顺利进来,全仗着燕宁恰巧在天牢,给她开了特权。

“殿下是何时来的?”

她本只是打探消息,没想到还能进来。

内侍提眼看她,复又垂低视线,如实道:“今儿响午来的,已有两个时辰。”

说话间行至甬道尽头,转弯处是一间布置特殊的‘牢房’,木榻、短屏、案几、烛台,甚至是文房四宝,桌椅茶具,雅致得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她第一眼被坐在官帽椅上落拓不羁的男子吸引,那张完美的脸,见多少次还是会令她怦然,男子左侧耳珰似天边明月,凛丽得像个散仙,饶是在俊逸出尘的一空面前,也未落下乘。

眸光流转,再看向身着月白僧袍的和尚,挺拔身姿宛如青松傲立于风雪,连这‘天牢’也显得蓬荜生辉。

她与一空视线相撞,微微颔首。

一空点头回礼,看她的目光不偏不倚。

“舒窈~”燕宁唤她天厥时的名字。

这个他自认为唤起来无比亲昵的字眼。

也没等她行礼,直接道:“昨夜之事,乃皇室机密,一空圣僧已答应孤,不会吐露半个字。”

一空已答应他不会吐露半个字?

那些白衫女子失去神智,亦不知发生何事。

只有她,几次三番无视燕宁,叫她不许提密室,她偏要提,私下提也就算了,她还在大理寺公堂上提。

如今又给燕宁甩出一个天大的麻烦,连她自己都觉得头疼。

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安,那感觉像是入夜的凉风,直抵肌骨,她望向眼前略带冷意的男子,眸低闪过一丝挣扎,柔声道:“那我发誓……”

“倒也不必发誓。”燕宁声息吐得极轻,敛尽上位者的威严,漫澜出一丝靡淡。

长身立起,是比一空和尚略显雄壮些。

一空是水中月色般玉洁冰清,慈悲纯净。

燕宁是天上星辰般熠熠生辉,浩瀚多姿。

两人齐齐看她。

她微微眯起的眼眸不知该落在谁身上,一低头才注意到隔壁牢笼。

那一抹轻纤视瞻,像是投去救命稻草。

“二小姐。”蒙眼男子面向她,略显沙哑的声音,皙白憔悴的面容,再加上他本就眼盲,倒是另有一番动人之处,他跪身朝阮舒窈叩首:“求二小姐,救草民一条贱命。”

在他朝自己叩拜的之时,阮舒窈确实动过恻隐之心,可她有些看不明白,瞑野为何不向皇子殿下求救,反是求她这个毫无权势的小女子。

她又如何护得住他呢?

“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阮舒窈轻敛神色,觎觎望向燕宁。

于是一道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瞑野。

他倒猜得不错,在密室中出现的人,除了沈府二小姐,其余都被收押,足以证明,这位二小姐在皇子殿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以瞑野的能力,不乏想要招揽他的人,乐华公主便是其中一位。

燕宁也不是没有想过留他一命,或是拿他与公主做些交易,又实在不放心,从公主手中得到的东西,会是什么干净的,所以还未打算好,该如何处置他。

他这个人燕宁倒是查过,口哨都能吹出摄魂决,算个能人异士。

“你想救他?”燕宁眉梢微蹙,眸海渐渐深晦:“那你需满足我,一个条件。”

“我方才是要发誓,但……”

“不是这件事。”燕宁压住上扬的嘴角,目光落在她脸上,补充道:“不会让你很为难。”

只是让你好好弥补我罢了,这念头一冒出来,便似野火遇枯秋,很难再压下去。

阮舒窈嗅出一丝旖旎气息,撇开视线,温声应他:“好。”

燕宁来回摩挲玉扳指,沉冷目光转向一空,僧人很自然回视他,仿是供奉凡间的肉身真佛,相衬之下,到显得自己内心卑鄙浪荡,面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孤突然有些私事要处理,只能再多委屈圣僧几日啦。”

僧人看他一眼,却没有搭理他。

漫长的沉寂里,阮舒窈忍笑忍得辛苦,她从未见燕宁吃过憋,烛台灯火闪烁,照得他墨玉般的眼瞳格外好看,大约是太过好看,诱她失神。

对上那道盈盈眸光,燕宁感觉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某种念头越来越烈,连呼吸都灼了几分,薄唇抿成一线,若无其事的抬步往牢外行去。

“还不跟来,答应我的条件,在牢里可不好做。”燕宁刻意压低声音,胸膛隐约起伏。

阮舒窈尚不知是要答应他什么条件,眼看他要走,干脆放开胆子问:“为什么收押一空等人,分明是丞相府有错在先。”

燕宁略撤半步,回身看她与那僧人站在一处,唇边绽出一抹幽幽淡笑,眸低压住晦暗之色。

“沈二小姐,要不封你个判官当当?”

这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她神色茫然,被噎的好半响说不出话。

燕宁下意识觉得自己语气过重,是准备转圜两句,却见她与那僧人四目相对。

说什么得道高僧,终不过是一个杀生破戒的和尚,本质上脱不开凡尘俗世,戏谑道:“不必如此看得起这天牢,一空圣僧真想走,又有什么地方关得住他。孤看他是,在等某人上赶着献殷勤。”

这阴阳怪气,酸溜溜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掐着的佛珠紧了紧,僧人慈悲目色沾染一抹复杂,未有半分遮掩,依旧坦荡看她。

阮舒窈微怔,这还是她认识的燕宁吗?

唇角浅浅勾出几分自得,视线重新被燕宁吸引过去,柔声道:“若殿下不介意,我想与圣僧单独说几句话,好好献献殷勤。”

燕宁轻簌一声,懒得看他们,步履如风。

不远处的内侍轻步跟上,是连牢房的门也不敢来关。

她置之一笑,转眸正对上一空视线,僧人古井无波的眼瞳里,好似吹进一阵微风,漾开寂静涟漪,转瞬匿无踪迹。

阮舒窈虔诚目光的像是在拜佛,声音温和:“不知圣僧,可愿指点一二?”

一空移步禅坐木榻,整理月白僧袍,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相府密室之事,当真就此不提?”她音量极轻,怕僧人听不见,娉袅身姿行近,微风浮动添上一抹清凉惬意。

僧人看向那双星辰入海的眼眸,沉寂良久,就在她以为一空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时,他开口道:“真正幕后主使,并非相府之人,待小僧再去映月神宫问个明白。”

第66章 齐齐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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