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忙完上午的工作，看着桌上的满天星出神，她特意买了一个窄口细颈的花瓶装着。

门外许则浣把文件换到另一只手上，拢了拢自己蓬松的卷发，又拿出口红，涂完嘴唇后抿了抿，这才敲了门。

程暮回过神来，“进。”

听到门内应答的声音，许则浣踩着高跟鞋轻盈地进了门。

“花不错，怎么想的起来买花？”

看到程暮平时了无生机的办公桌上突然冒出一束开得烂漫的满天星，插在象牙白的花瓶里，许则浣笑着调侃道。

“喏，你要的Let’s Café上个月营业额的资料，我打印出来了。”

“好，你先放这儿吧。”

许则浣放下资料准备出门，到了门口程暮喊住了她，“找到沈千言在哪儿了吗？”

“找到了，”许则浣犹豫了一会儿，“跟楚韵娱乐的谢可仑签了约，现在应该在楚韵大楼。”

“什么？”程暮难以置信地扶额。

程暮有这样的反应，一是因为自己对签下沈千言已经势在必得，没想到居然被谢可仑抢先一步；二是因为谢可仑在经纪人行业可是“大名鼎鼎”。

谢可仑一开始可是以办事雷厉风行著称。为了争取到角色和资源，主动做局带自家艺人在各种场合陪酒，甚至默许潜规则。

奈何他这样确实做出了成绩。楚韵娱乐为了提高业绩，经常是对谢可仑的种种踩线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艺人们现在都知道谢可仑的老底，没有人愿意跟他了。

“我听说，谢可仑给了沈千言二十万，最后免除了她的培训费，这才签了合同，”许则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需要找谢可仑要人吗？”

“你先留意着，沈千言不是现在还在培训吗？等她培训期结束再联系楚韵娱乐。另外，不要和谢可仑废话，直接找杨永书谈。”

程暮顿了顿，接着说：“谢可仑不违反原则性的规矩，沈千言跟他一段时间，应该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好的。”

许则浣这下没着急走，扬起下巴问：“中午要一起吃饭吗？就楼下咖啡馆。”

程暮合上电脑，把东西收拾到自动上锁的抽屉里，“不用了，今天回家吃饭。”

许则浣有些诧异，随即露出理解的笑，“郭董又发话了？”

“是啊。”程暮叹了口气。

“你说上次郭董来，就发话让你把我辞了，你怎么还把我留到现在呢。”许则浣幸灾乐祸，笑得花枝乱颤的。

“找不到你这样美丽妖娆、又善解人意的秘书了。”程暮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夸了几句，拎起包起身，“我先回去了啊。”

“行，路上小心。”许则浣在心里默默目送了一下她。

程暮下楼后走到车前，郭书琴的电话敲过来了，“喂，小暮。”

“妈，怎么了？我刚下班。”

“没什么。你乔叔叔和林阿姨已经到了，想问问你有没有出发呢？”郭书琴坐在沙发上问道。

想起乔家，程暮头就疼。

秋雨囤在这几天下了。

这时候几滴雨飘了下来，程暮只好回到车里继续和郭书琴打电话。

“知道了，妈，我这就出发。”

“那马上见。”

听到这句话，郭书琴满意地放下手机，等了几秒把电话挂了，转头满面春风地跟林琳聊了起来。

车停在大门前，程暮发愁自己没带雨伞。

要是自己平时一个人在家，这种情况就直接跑进去了，大不了淋一些雨。可今天乔国楷和林琳也在，把衣服淋透，免不了郭书琴一顿说。

在程暮下定决心只能跑进去的时候，有人递了把雨伞给她。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乔连连。

“程暮。”

程暮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自然地接过伞撑了起来，“虽然合约只有几天就结束了，剩下几天通告还是得跑的，所以你今天是没通告吗？”

没想到程暮的话题能这么流畅地转到自己通告上来，乔连连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和秦薇姐请了半天假，家里有事。”

程暮没有把他这句话当借口，认真了起来，“家里有事？那你现在解决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话还没说完，乔连连听不下去了，走到程暮前面，手放在膝盖上，俯下身无奈道：“程暮，不要随时随地就开始工作模式好吗？你在我身边，完全可以放松，什么都不想。”

眼前的乔连连收起了平时乐天的做派，认真地凝眸盯着自己，看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愣了愣，很快回过神，绕开他走到了前面，不痛不痒地转移了话题：“这几天工作室准备的怎么样？”

她觉得气氛有些怪，为了打破这种气氛，她不介意立刻拉远两人的距离，用生硬的语句继续对话。

“程暮，你真是……没救了。”乔连连的语气有些挫败，但还是步子迈大了些追上了她。

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到家门口了。

郭书琴远远地看到了程暮和乔连连，并肩撑着伞走在一起，欣慰似地拍了拍林琳的手，笑着对进来的程暮说：“小暮，和乔叔叔和林阿姨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程暮懒得分开招呼。

见程暮站着没动静，郭书琴招呼道：“程暮，坐呀，随便坐。”

自己又当后辈又当客人的，程暮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压抑，明明郭书琴面面俱到。

不管怎么样，把自己要做的事先做好。

她明面上不表露，笑着说：“妈，这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乔连连。雨下这么大，他现在走也不方便，我就留他吃饭了。”

一旁的乔国楷和林琳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神色。

乔连连正准备乐呵呵地自我介绍，“阿姨好，我是……”

没想到郭书琴打断了，“说什么呢，连连就是你乔叔叔乔阿姨的儿子，原本就是要一起吃饭的。”

转过头来，她打起圆场：“林琳，国楷，这事儿怪我。我没提前告诉小暮今天连连也来吃饭。原本想让两个孩子自己说清楚的，这不是时间仓促嘛，今天这顿饭算是正式认识了。”

乔连连笑笑，轻轻拉了拉程暮，两人坐了下来。

餐桌上郭书琴和乔家夫妇热络地聊着，程暮全程吃饭不说话，低头吃着菜，而乔连连笑得合不拢嘴，在桌上忙这忙那的，又是给程暮夹菜，又是给郭书琴倒茶。

乔家父母眼看着程暮光顾着吃饭，笑而不语。

林琳捋了捋身下的旗袍，主动搭话道：“暮暮，我听乔连连这家伙说你在悦时娱乐经常照顾他，这些年我们也能感觉出来他在悦时成长了很多，我和老乔真的是打心底感谢你。”

程暮反应也没有多热情，淡淡地回答：“叔叔阿姨，这是我本职工作。这样，我先敬您和叔叔一杯。”

她镇定地起身，举起酒杯各自敬了乔氏夫妇一杯，酒杯压在乔国楷和林琳的酒杯之下，表示后辈对长辈的恭谦。

一系列动作在礼数上让林琳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但她心里还是不大畅快。

怕冷场，林琳挑着又塞了一句新话题，“原本连连想入这一行，我和老乔都不太赞成。但拗不过他喜欢，说什么追求自己的梦想嘛，没办法，给他送出国，去学的表演。”

乔国楷喝酒喝得有些上了脸，由林琳说了半天，自己补了一句，“这些年我们没帮他干什么，他在外面也不说自己是哪家哪家人。就连他签到悦时，也是他自己干的。现在看来，也挺好的，能遇到像小暮这么好的女孩儿。”

郭书琴见气氛到了，举杯说道：“两个孩子相处得挺好的。小暮也经常和我谈，说公司里有个男孩子，不仅长得帅而且很认真。这是我们两家的缘分。”

程暮看了郭书琴一眼，笑笑，继续吃饭。

林琳看乔国楷喝得有些多了，就提出早点回家，郭书琴表面上挽留了几句，最后也没有勉强。

“林琳，林琳——”乔连连见林琳扶着乔国楷要上车，连忙喊道。

“喊什么名字，没大没小，喊‘妈’。”林琳佯装生气。

“哎呀，妈。我和程暮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谈，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谁管你，你爱怎样怎样。”

林琳摆摆手，不再理会他，转头和程暮说：“暮暮，阿姨和叔叔先走了。改天来我们家玩，晓得吧。”

“知道了，叔叔阿姨再见。”

程暮挥了挥手，目送着乔家的车开走了。

尝试过很多次写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这次好不容易写完一整个大纲，决定认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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