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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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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一边灵活地操纵小刀切割眼前一块黑黢黢的块茎,一边不忘用揶揄的语气挤兑昏昏欲睡的凯瑟琳,“我想有些人也许是因为入学兴奋得过了头,昨晚去和塔楼上的猫头鹰双宿双飞了。”

凯瑟琳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一点也不想与这种黑色的,散发着奇怪气味的,一看就像是什么生化武器的块茎有一秒钟的接触。她深知用来熬魔药的原材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天知道刚刚她在原料柜里看到好几瓶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眼珠时有多崩溃,反正当时站在一边的蕾娅两眼一翻,差点就吐了。

凯瑟琳嘴角抽搐几下,抬起眼皮,“认真的?斯内普先生的毒舌就这么喜欢我,一刻都不能停?”

斯内普对于这种日常拌嘴习以为常,这种情况最后要么是凯瑟琳甘拜下风,要么就是凯瑟琳甘拜下风。

要么……嗯,还是凯瑟琳甘拜下风。

身为常败将军,凯瑟琳可谓是愈挫愈勇,愈勇愈败。即使从未战胜过傲娇毒舌小王子斯内普,她也秉持着不能让敌人看扁的原则,既已兵临城下,岂有不战之理?

但在已知敌人具有压倒性实力的时候,我们就要动用聪明的小脑瓜与其周旋了,不可硬攻,不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看着男生一刻不曾停下的手指下腾腾冒烟的坩埚,凯瑟琳计上心头,“哇,只是教授书写了制作流程,西弗你这么快就完成了!真是天才!”

斯内普刚想说点什么阴阳回去就被听到凯瑟琳故意放大声音招来的教授堵住了嘴,“哦,是啊!这位同学完美地制成了肿胀药水。看这色泽,闻这气味!梅林的胡子,我敢打赌有些四年级的学生都做不出这种水平。斯莱特林加10分!”

完全没料到这一出的斯内普僵住了,只是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罪魁祸首,并一边礼貌地告知教授自己的名字。

凯瑟琳好整以暇地朝他眨眼睛,却被前排的尖叫吓得浑身一机灵。

只见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正痛苦地抱着自己的手臂哀嚎,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教授不再和斯内普交谈,快步走过去检查情况,“孩子,你需要立刻和我去校医室,不然你的手臂可能就要烂掉了。”他露出了一个习以为常的表情,可见每次制作魔药都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中奖。

说完,他急匆匆带着那个倒霉蛋离开了。外面走廊传来他们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凯瑟琳感到一阵后怕,还好她没怎么碰到材料,只是做做样子。不然这会被拖去医务室的没准就是她了。

本以为这段小风波已经过去,众人各自接着和自己的坩埚较量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看看斯莱特林那个小傻蛋,肿胀药水都能泼到自己身上,真不知道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凯瑟琳循着声音源头看过去,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啧,又是他。

斯莱特林们也纷纷面色不善地转过头,那人实在不难找,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标志性的圆眼镜再配上那欠揍的表情。是詹姆波特。

“你说呢,小天狼星?”他居然还不嫌事大地重重搂了一下旁边他的好哥们,那个“纨绔子弟”。

“当然,我们可不难看到他们徒有其表,实则空空如也,光滑无比的大脑。”那人轻蔑的眼神惹得好些斯莱特林站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小天狼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蠢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愚蠢的格兰芬多。”

少数斯莱特林也出言回怼,但大多数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其中就有凯瑟琳和斯内普。

曾经她无比向往霍格沃茨的分院制度,就像是魔法版的找你妹。分院帽被附魔火眼金睛和摄神取念的本事后,可以根据每位创始人接纳学生的标准来筛选人才,比如格兰芬多一定要具备一往无前的勇气,再比如,没有足够的智慧就会被拉文克劳拒之门外。

同理,被一个学院接纳也就意味着一个人完全具备这所学院所需的一切品质。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教学开始前根据学生最大的特点进行分类,随后在之后的课程中因材施教,这样不仅可以在最大限度内充分发展学生个人的素养,将个人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还可以让学生们对所属学院产生极大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他们明白这里都是和自己相像的人,都是被认可的人。

莫愁天下无知己,分院帽已经帮你找到并告知从今往后要与你同行之人。你不必担忧不合群,因为你们灵魂的底色是如此的相似。

天下谁人不识君,被接纳的一瞬间,油然而生的自豪和认同感是霍格沃茨送给孩子们的第一份礼物。也许在此之前,你们彷徨迷惘,你们四顾茫然,但从此以后,你们是被历史上最伟大的巫师们认可并纳入门中的弟子。

你们个人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起你们共同的名字。

凯瑟琳不得不叹服四巨头的智慧,他们造福了千千万万的巫师后代,为巫师的世界贡献了一批又一批的杰出精英。

但是……她垂下眼帘,不去看眼前愈演愈烈的争吵。

再万全的计谋也会有漏洞,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分院制度最大的败笔就是让孩子过早地对自我产生片面的认知。我是斯莱特林,我一定要够阴险够狠毒,为了达成目的我一定会不择手段。我是赫奇帕奇,我一定要做饭好吃,一定泯然于众,不出头,做善良忠诚的人。

这仅仅是外人对其他学院的刻板印象吗?

不,这同时也是学院内部存在的盲从问题。

“羊群效应”又被称为“从众效应”,它的核心是在群体力量面前放弃个人理性判断,而追随大众的倾向,并否定自己的意见,且不会主观上思考事件的意义。从众心理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社会行为和心理,人们往往意识不到大众的意志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的决策。

的确,人类过去的进化过程证明了这一行为是生存良策,谁不这么做,谁就早已从基因池中消失了。

这也是为什么伏地魔发起号召时,斯莱特林几乎所有人都成了食死徒。

可这放在一群尚未建立个人价值观的,才11岁的孩子们身上还是良策吗?

学院筛选苗子的标准反而成了束缚他们的枷锁,为他们的世界观价值观直接套上了伊丽莎白圈,不管个人意志怎么发展,只凭自己的意志,是很难拿下梗在脖颈的项圈的。

更不妙的是,在个人意志形成的过程中受到这种程度的影响,孩子们是意识不到的。

等他们意识到了,也为时已晚。已经长大成人的他们孕育了生命,于是他们的孩子在父母意志的影响下,在学院的选择下,再次踏上父母的老路。

无从决定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因为命运已经在他们出生前就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多么恐怖的循环。

况且,能意识到这种影响的人就已少之又少,更别提要血肉模糊地把自己抽筋扒皮去脱离这个孕育自己的温床。这种反人类的觉醒者又会被曾经的“家”判定为叛徒,新世界也不见得会欢迎他们。

凯瑟琳认识的人中,这样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在眼前--小天狼星.布莱克。

可他貌似只是凭骨子里的叛逆,在一切定型前,早早脱离了“家”,可紧接着又坠入了新的“泥潭”。他并不算是真正的觉醒。另外完全觉醒的那一人已经被她纳入计划中,可他尚未入学。

思绪回笼,凯瑟琳看着眼前就要上手打架的蛇狮两派,轻不可闻地叹气。

没人能想到现在只是同学间小打小闹的矛盾,十年后会在有意者操作下被激化成互取性命的冲突。

谁又能想到眼前只是不合的同学会在十年后毫不留情地对自己念出不可饶恕咒呢……

荒唐,太荒唐了……凯瑟琳眼中乘满了遗憾,她想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没办法解决这种问题。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学院间的矛盾成型。

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不过还好,就在怒发冲冠的小狮子们手举魔杖准备给牙尖嘴利的小蛇们来个门牙赛大棒,让他们再也不能随意喷洒毒液时,魔药学教授回来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惊呼,“开学第一节课就要聚众斗殴吗!太不像话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各扣20分!”

在怨声载道的抱怨声中,跌宕起伏的魔药课结束了。

“不行,”詹姆义愤填膺地招呼另外三个人,“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看起来格兰芬多的掠夺者“天团”已然成型。

卢平叹了口气,“不然你还想干什么,给他们一人来一个塔朗泰拉舞?”他说这话本意是想告诉这个捣蛋鬼不要再去生事端。毕竟一开始就是他先挑事的,他们并不占理,教授扣分也是应该的。结果……

“哦,这真是个好主意,”小天狼星懒懒地倚着墙壁,“没想到你也是一把好手,莱姆斯。”

“天哪,看来是我低估你了莱姆斯,你应该早点说出来的!”詹姆上前搂住卢平的脖子。

“什么……不,”卢平显然低估了这两位精力过剩的格兰芬多,他们怎么是这个脑回路?现在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来得及吗……

“好了,既然我们都同意这个主意,那就不要错过大好时机。现在就行动!”詹姆忽视了旁边一脸不赞同的彼得,很明显,他一点也不想惹麻烦。默默仰视着天花板,他有些后悔加入这个团体了。

说完,詹姆和小天狼星就沿着斯莱特林们散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卢平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劝阻,那两人就快不见踪影了。担心会出什么事的卢平咬咬牙,立刻跟了上去。

颤颤巍巍的小矮星彼得颤颤巍巍地挪动自己,摆出很想跟上去却走不动的样子。

凯瑟琳一行人此时正随着人流往下一个教室走,她和蕾娅挽着手,斯内普一脸的疑惑不解。

她们不是昨天才认识吗?怎么这就挽上手了?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他终于忍不住了,拼命朝凯瑟琳使眼色。

你不是说这个人有问题吗?为什么你们两个现在这么……这么……真是为难他,可怜的小男生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她们现在的行为。

所以……女孩子的友谊就是这样的?

凯瑟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睁大眼睛,抿起嘴唇,做出一个深表歉意的表情。她还没跟他介绍过蕾娅呢,得让他知道她是可以信任的。刚想上前一步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弹射过来的咒语逼得倒退一步。

斯内普立刻往咒语来的方向还了一招。三人同时沉下脸,是谁这么不长眼。

只听一声痛呼,三个黑影一齐从墙后摔了出来,抱作一团。詹姆为了躲避斯内普的咒语四处乱窜,带倒了重心不稳的小天狼星,顺带还撞倒了匆匆赶来的卢平。

斯内普轻蔑地冷哼一声,“闪耀登场?”

刚刚在课上他还只觉得这群人是幼稚的小屁孩,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们。可现在他们居然暗中攻击女生?

他发自心底瞧不起他们。无可救药的格兰芬多。

眼底闪过一阵阴霾,本不想在凯瑟琳面前使用他私下练习的魔咒,可刚刚本能甩出去用于反击的魔咒还是暴露了自己。本想练好了再给她看的,本想让她惊艳的。并不是他刻意瞒着她,他只是想让她明白自己很强。

可现在……都怪这几个蠢货!斯内普的心情跌进了谷底,这才刚入学第一天,他不想让凯瑟琳发现他有事情瞒着她,毕竟他们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这几个抱在一起的废物让他的小心思无地遁形,他们怎么能!

对他这些剧烈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凯瑟琳此刻心里是更为翻江倒海的怒火,她冷冷地看着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三人,那个咒语是谁发出来的?是对斯内普用的吗?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对他念咒语!

还没等斯内普动作,凯瑟琳一个石化咒就封上了刚想说什么的小天狼星的嘴。“闭嘴!”

“谁给你们的胆子,当着我的面朝他用你们拙劣,下三滥,不入流,恶心至极的把戏!”

斯内普一下子愣住了,他还没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而且好像还是为了自己。凯瑟琳在他这里一直都是温柔又活泼的形象。他一度认为她根本不会生气。

刚刚举起一点的魔杖又悄悄地放下了,想把他们吊起来教训一顿的想法也瞬间消失了。

“你们真该庆幸我还没学会其他更有力的咒语,不然你们会比现在难看一万倍。”凯瑟琳咬牙切齿地盯着对面维持着滑稽姿势僵住的三人,“相信我,你们不会想尝试的。”

她绷直的手臂把那根纯白的魔杖攥得紧紧的,因为用力过猛,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在抖。凯瑟琳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怒火无处宣泄。

刚刚这三个该死的人是想霸凌他吗……是想看他出丑吗……是想像曾经那样对他吗,而且还是在她面前,是吗?

凯瑟琳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怕她会失态。刚刚她确实把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了,他们真的该庆幸自己还不会什么杀伤性够强的魔咒,不然她刚才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她猛地放下了魔杖,转身前最后一秒向詹姆留下了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詹姆虽说动不了,但还是生理性打了个寒战。

斯内普淡淡扫了一眼,像是在欣赏他们的窘态,随后快速跟上了她的步伐。

现在只剩下一旁什么都没干过的蕾娅还站在原地。她上前一步,“希望你们不会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这样想,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凯瑟琳确实没学过其他的,可她蕾娅在卡罗家活了11年,光是看过用来折磨人的手段就不少。

她绕着被石化的三人缓缓踱步,眼神如玩弄猎物的蟒蛇般冰冷刺骨。卢平只觉得脊背一凉,这个女生可能比刚才那个还要难对付!

欣赏够了几人的越来越绿的脸,美丽的蕾娅小姐终于大发善心的召唤了几条直径有碗口粗的蟒蛇,它们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发出咝咝的声音,从下向上缠在他们几人身上。

她此时的想法和刚才的凯瑟琳如出一辙。只可惜他们还太小,不能用更有杀伤性的咒语,不然场景绝对会更好看。

虽说她和斯内普没什么交情,凯瑟琳也没跟她讲过他的什么事,她没理由给他出气,但她能看得出,斯内普对凯瑟琳很重要。家人要保护的人就是她要保护的人。

詹姆和卢平就这样看着这个蛇蝎心肠的金发女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冷汗止不住地滴下额头。她还想干什么!

还好,她像是玩够了一般,看起来兴味索然,饶过了悲催的几人,也转身离去了。

只剩下三个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格兰芬多“屹立不动”。直到姗姗来迟的彼得尖叫着跑去找麦格教授,他们这才从众人的嘲笑声中被解救出来。

吃瘪的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脸说自己是被斯莱特林给拿住了,只好借口说他们是在闹着玩。

果不其然,引得麦格教授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最后一人给格兰芬多扣了3分才被允许离开。四个人立刻灰溜溜地回了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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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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