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哥哥就给买？
李漫洮迟疑地看着荣懿，总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孩子了，不过……
只是张张嘴喊一声哥哥，换198，这不得不说是桩划算的买卖。
反正平时都叫哥，哥和哥哥也没什么区别，简直就是——赚呐！
这般想着，李漫洮毫无心理负担地张开嘴：“哥哥，给我买！”
荣懿眸光闪了闪，沉默地扫码付了钱。
李漫洮美滋滋地把人从电脑前挤开，拿了换脸卡就着手给自己来个改造，他起了一个和主播号同样的名字，现在已经很多人来加他了，得在被这些人贴脸嘲笑之前改头换面！
进入捏脸界面，李漫洮看着画面上的小胖子，又看了看角落里的随机捏脸按键，没按捺住，又点了一次随机。
过场特效飘过，一个扎着高高马尾辫的少年出现在屏幕上，少年身着淡青色长袍，身披雪白狐裘，精致贵气。
“我去！我就说我是锦鲤吧，哥你快看！”李漫洮转头就想跟荣懿分享自己的好运，却见荣懿不知为何出神地盯着他，细看那面颊似乎有些微泛红。
“哥？你不舒服？”
荣懿赤色眸子微动，回过神，轻声说：“嗯，好像是有一点。”
李漫洮顿时撒开电脑，紧张地用手背碰了碰荣懿的额头：“感觉有点烫，不会是空调太低了吹感冒了？”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就到点了，要不先下播？好点了再补时长。”
荣懿轻轻蹭了蹭额上那只温凉的手，说：“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漫洮担忧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
他将手抽出来，迅速去厨房倒水。
书房只剩下荣懿一人，他沉默几秒，将目光放到李漫洮的手机上。
那上面还在实时转播直播间状况，弹幕挤得满屏幕都是，礼物特效一个接一个不间断地闪现。
【我的傻大儿，人家壮得跟头牛似的，穿得比你还多，你都没感冒他还会感冒？】
【亲眼目睹主播从听到那声哥哥之后开始发呆，脸一点一点变红，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把自己想脸红了！】
【易如反掌骨灰级老粉已经害怕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是在卖吗？】
【老粉加一，希望是在卖，不然人家桃桃看起来对他根本没意思啊，虽然漂亮，但真的好直好单纯，完全兄弟情（哭哭）】
荣懿慢慢抿直唇角，听见门响，转眼望过去。
“我试了下温度合适，刚好可以入口，你喝点吧。”李漫洮把水递到荣懿面前。
荣懿将杯中水饮尽，说：“我没事了，继续做任务吧。”
荣懿面上那似淡淡红晕已经消失，李漫洮又试了一遍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比方才好些了，才点头答应。
因为中途出了点小状况，他们最后直播到了十二点多才下播，李漫洮举着唐刀在野外砍红了眼，虽然操作稀烂但有荣懿在旁边保驾护航，不可谓不爽。
意犹未尽地退出游戏，李漫洮出书房前还跟荣懿约好白天继续玩，这才回了自己房间拿衣服洗澡。
他洗完澡倒头就睡，倒是不知道一夜之间各个社交平台冒出来无数讨论他和荣懿关系的帖子。
等一觉醒来，他已经被涟漪CP粉，也即莲心不苦和易如反掌的CP粉打成介入他人感情的小三了。
对此，李漫洮有以下六点想说：“……”
他和荣懿直播游戏的直播被录屏做了许多个切片，最为著名的一个名叫《易如反掌你到底要偷偷看多久？》。
李漫洮点进去一看，发现是直播摄像头拍到的，荣懿侧目看他的画面合集，视频时长整整八分钟，李漫洮根本没注意到荣懿居然在他玩游戏的时候盯着他看了这么久，不由啧啧称奇。
“哥，这样看你真的盯着我看了好久啊。”
周日，李漫洮睡到十一点起来就一直在刷啵唧啵唧，吃午饭都不安生，指着手机上的视频给荣懿看。
荣懿云淡风轻地给他夹菜，说：“嗯，看你操作学习学习。”
李漫洮的游戏操作狗屎到被剪了一个反面教材视频，一听荣懿的话就知道这人在反讽他。
李漫洮有心想呛回去，但一想到待会玩游戏还得靠荣懿罩着，又悄悄偃旗息鼓。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突然就不跟连哥继续合作了？你们势头那么好。”他指的是卖腐。
上次问的时候荣懿说是想变得更出名，但现在不用了，李漫洮想再进一步问，却被支开了。这疑问在又刷到一个骂他小三的帖子后再次冒了出来。
荣懿慢条斯理地将嘴中食物解决干净，说：“坦白说，我对cosplay并不热衷。”
李漫洮嗯嗯点头，他倒是看出来了，荣懿这人对什么事物都淡淡的，能有这么多粉丝全靠一张颜值过硬的脸，出的cos多数是和他本人性格或外形相近的角色，才不至于太过ooc。
“连杺的主战场在漫展，我去年休学才有充足时间跑漫展，复学之后和他时间对不上。”
“嗯？哥你去年休学了吗？”李漫洮惊讶道。
“嗯，”荣懿轻轻颔首，他顿了顿，说，“医生建议我先暂停学业，去放松一段时间。”
李漫洮更惊，追问：“什么医生？哥你之前还生了什么病吗？”
荣懿抬眼看着对面人担忧的神情，低声说：“只是情绪不佳，大概是……厌学？”
哪有大学生厌学啊？！李漫洮听出荣懿在糊弄他，眉头耷拉起来：“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像是有问题吗？”荣懿轻叹了口气。
李漫洮怀疑地看着荣懿，到底是没发现什么问题：“有事你要跟我说，我现在可是把你放在跟连哥同样地位的，”他比划了一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荣懿垂了垂眼，说：“跟你男友比呢？”
李漫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荣懿说的是孔衷，没好气道：“都说了我们是纯洁的室友情。”
“嗯，那我跟你室友比，谁比较重要？”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哥。”李漫洮无语地看着荣懿，“你比较重要好吧，你跟衷哥都掉进水里，我先救你。”
反正孔衷会游泳，这问题根本难不倒他。
“哦，那我和连杺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李漫洮迟疑了。
小时候离住的烂筒子楼几百米远的地方有条河，李漫洮时不时就跑河里玩，但从没见过连杺下水。
他有次放学撞见连杺被混混推进河里，连杺好像没扑腾几下就往水里沉了，要不是李漫洮喊了大人过来，又跳进水里救人，连杺大概就没命了。
这样看来，连杺应该是不会水，说不定还对水有阴影。
犹豫再三，李漫洮还是试探地问荣懿：“哥，你这么热爱健身，应该会游泳吧？”
荣懿：“……好，我心里有数了。”
看上去好像伤心了。想到荣懿语焉不详的病，李漫洮急忙解释：“连哥他不会游泳，真的，他小时候差点死水里，对水有阴影，你们在我心里地位是一样的。”
荣懿只一言不发地吃饭，无视李漫洮努力眨巴的眼睛。
直到李漫洮眼睛都快瞪酸了，他才放下筷子，说：“小漫，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我答应！”
荣懿抬眸看他：“不等我说完就答应？不怕我把你卖了？”
李漫洮觍着脸笑嘻嘻：“哥怎么会卖我呢，我相信哥的人品！”
荣懿点点头，继续说：“好，我想请你跟我直播卖腐。”
“嗯，好……啊？”
李漫洮激昂的语调拐了个弯，险些劈叉：“什么？”
荣懿淡定地又重复一遍：“我想请你跟我直播卖腐。”
确定不是天天戴耳机听歌把耳朵听坏了，李漫洮不由费解地再次发出疑问：“啊？”
荣懿将碗筷挪到一边，拿出手机操作几下，递给李漫洮。
“你看看。”
李漫洮接过手机，是啵唧啵唧的搜索界面，荣懿把易如反掌和慢慢逃这几个字输入搜索框，跳出来无数视频，其中播放量最高的是今天凌晨四点多上传的直播切片，不到一天播放量已经高达二百多万。
不止这一个视频，下面还有许多一百多万、几十万播放量的视频，主角都是他跟荣懿。
“哥，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李漫洮早上已经把几个播放量高的视频看完了，倒是没感觉出她们说的粉红泡泡，只觉得自己和荣懿感情修复得完美。
“比起和连杺的cp，观众们似乎更吃你和我的cp，这是一个涨粉的好机会。”荣懿说，“我的账号粉丝一夜之间涨了八十万，你的也涨了五十多万，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漫洮将手机还给荣懿，迟疑道：“那些应该都是你原本就有的粉丝吧？”
“不是。”荣懿眼也不眨，“我的工作室分析过数据，发现新粉占比很大，并且这只是我们合作的第一场直播。”
李漫洮有些被说服了：“可、可是我们又不是真的情侣，怎么卖腐……”
“不用担心，我研究过，cp还是假的好嗑，我们合作只是给粉丝们造一场梦。我和连杺也是假的，但粉丝们依旧嗑得很开心，你说对吗？”
“好像是哦……”
“所以，”荣懿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漫洮，说，“要和我一起，做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