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里的揣测越来越奇葩，李漫洮连忙摆手说：“我们是朋友啦。”
坐在他身旁的荣懿轻垂双眸，低声说：“嗯，只是朋友。”
李漫洮总感觉他语气怪怪的，但荣懿的确是在说他们是朋友，找不出古怪之处，再看弹幕——
【？你说气话，我不信】
【易如反掌你这样真的很像求而不得的怨夫，崩人设了啊啊啊！】
【路过嗑一口】
她们果然不信，这些女生看到两个男的同框就喜欢凑cp，因为之前几次直播孔衷出过镜，她们也给李漫洮和孔衷凑过cp，甚至连杺和他都有cp，李漫洮看了，倒也见怪不怪了。
就是不知道荣懿介不介意。
李漫洮不着痕迹地侧过眼看荣懿，却见赤发邪肆张扬，俊美无俦的男人不知为何，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了那么一点。
李漫洮：“……”错觉吧，荣懿怎么好像还挺高兴的？
他揉了揉眼睛，想再仔细看看，就听见荣懿声音含着淡淡笑意，提醒他说：“小漫，她们说你一直偷偷盯着我看，真的吗？”
嘶，差点忘了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直播间观众看在眼里，李漫洮正襟危坐，死不承认：“没有啊，刚刚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荣懿好像真的相信了，他转过身，靠近李漫洮，赤色眸子盯住李漫洮一双杏眼，关心道：“真的吗？现在弄出来了吗？”
李漫洮还不习惯这样子的荣懿，想到荣懿这样的举动被弹幕看了肯定又要乱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说：“已经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进游戏吧。”
荣懿顿了顿，缓缓退回他的位置上，把寻仙问道的界面调到直播界面。
“好，那我们开始吧。”他声音淡淡的，“寻仙问道是一款大型古风仙侠游戏，画风精美，游戏模式新颖，最近还新增了门派赤霄，趣味性更上一层楼，快来下载寻仙问道，和易如反掌一起寻仙问道吧。”
这段广告词是寻仙问道官方要求的，经由荣懿这么平淡如水地念出来，李漫洮听了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不过看直播间的反馈，粉丝们倒是接受良好，不如说，要是她们心中高冷霸气的易如反掌语气激昂地为游戏打广告，反而会让她们滤镜碎一地。
不愧是他哥，连这层面都想到了。
李漫洮一心两用，一边注册新账号一边观察直播间弹幕，因为荣懿的直播间投放的是他的电脑屏幕，所以李漫洮可以看到荣懿现在已经进行到捏脸这一步了。
手机屏幕太小，看不清楚，李漫洮凑到荣懿身边，说：“哥，你准备捏个什么样的脸啊。”
荣懿鼠标动了动，说：“你想看什么样的？”
荣懿话少，连带着直播间气氛比刚开播时冷淡下来一些，李漫洮自觉作为直播这一行的前辈，有帮荣懿活跃气氛的职责，便指指自己的屏幕。
“我还没想好，不过听说官方新推出一个随机的捏脸，包括发型肤色五官都是随机的，我们要不要就试试这个新功能，随机到什么样子就用什么脸。”
李漫洮语调里是藏不住的兴致勃勃，荣懿看他一眼，轻声说好。
见荣懿答应了，李漫洮嘿嘿笑了笑，对着镜头说：“那我们可约好了，待会不管是随机到好看的还是丑的，都要一直用那个形象直播，你们都是见证人。”
是时候再展现一番他的锦鲤之威了！
李漫洮信心满满，催着荣懿说：“你先随机看看，是什么样的脸。”
荣懿轻移鼠标，在随机键上按了一下，电脑上身形颀长的古装男子身上蒙上一层雾，接着，雾气消散，露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男子形象。
男人衣襟大开，身形较之前一人高大许多，发丝狂乱披散，五官深刻凌厉。
李漫洮无言看了看随机出来的形象，再看看身旁地荣懿，怀疑道：“你不会跟官方串通好了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像，荣懿除了衣服领口拉紧，比游戏里的要守男德一些，其他几乎与游戏里的形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弹幕也惊呆了。
【寻仙问道这个随机可坑人了，我之前随机好多次出来的都是丑得千奇百怪的】
【我也是，当时给我整生气了，硬是试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一个喜欢点的】
荣懿任由李漫洮看来看去，说：“这是赤霄的初始形象，建模应该都大差不差。”
李漫洮心想也是，便转到自己的电脑前，说：“那我也试试。”
说完，他自信一点，屏幕上的初始形象小人被雾气遮盖住，接着，一个膨胀了许多的影子出现在李漫洮面前。
李漫洮眸子瞪大，缓缓屏住呼吸。
不是吧……这影子怎么看起来这么……
荣懿推动转轮椅子，也凑到他的电脑前，看到渐渐显出的建模，诡异地一顿。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反应，快让我看看！】
【哈哈哈，八成是随机到丑建模了，还有人记得桃桃之前说他运气好，结果粉丝福利抽到最不想要的女装了吗】
【薛定谔的锦鲤哈哈哈】
看着屏幕上的小人，李漫洮面如死灰，心中已反问了八百遍，他的好运到哪儿去了，怎么会随机到这么——
缥缈云雾中，男子身形肥硕，五官被脸上的横肉挤成缝，偏还要摆出一副桀骜模样，活脱脱一个欠扁的发面馒头！
耳边似乎响起一声轻笑声，李漫洮瞪着一双死鱼眼看向荣懿，方才那笑声分明就来自于他，这人面上却端着一副正经模样，还说：“是不是不喜欢？这次直播主视角是我，不喜欢的话就换一个形象吧。”
如果他刚刚没有憋不住笑的话，李漫洮会更加愿意采纳他的提议。
李漫洮恶狠狠地回过头，点了确认：“不就是个游戏形象，这次打赌是我提出的，我当然会信守承诺。”
弹幕看不到李漫洮的游戏界面，快要好奇疯了，恨不能顺着网线爬过来，但荣懿照顾李漫洮情绪，自然不会将摄像头对准李漫洮的屏幕。
只是就算这样，等二人过了开场剧情，在新手村汇合时，观众们还是如愿看到了李漫洮自作孽的成果。
【……可以笑吗？我会注意不太大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这个体型我随机了那么多遍都没随机到，桃桃你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这大概就是，不管是什么抽奖都要那个最小概率的……】
至此，节目效果已成，李漫洮含泪和荣懿一起做任务，眼中却好像看到了明天啵唧啵唧会出来多少嘲笑他的视频。
呜呜。
李漫洮操控游戏角色，挥动唐刀，往身旁的红发魔修上砍了好几下，然而寻仙问道技术真是该死的好，李漫洮甚至能看到他的角色在动作时，身上的肥膘随之舞动，主打一个真实还原。
荣懿任由小胖子砍人，血条快要掉到底了，就啃了一颗补血丹药等着李漫洮继续砍。
弹幕：好宠！
李漫洮：“……”
砍人的兴致也算是没了。他收起唐刀，恹恹道：“等直播结束我就把这号注销。”
电脑上的小胖子没了动静，却见身旁那魔修动了动，随机，一双强壮臂膀不由分说地将李漫洮的角色给抱了起来，转了几圈。
二人旋转之际，甚至还有粉色桃花瓣缓缓飘落，如果不是被抱着的那个人有碍观瞻，这幅画面应该还能称得上一句浪漫。
荣懿悄然靠近，轻声问：“还生气吗？给你买换脸卡好不好？”
李漫洮瞥他一眼，又叹口气，勉为其难道：“那行吧。”
说着他动作飞快地点进商城找到改换外貌的道具，点击购买，接着把付款二维码怼到荣懿面前，丝毫不客气地说：“大佬请付款。”
他可是时不时看一眼直播间，那礼物刷得，他这张换脸卡根本就是洒洒水啦。
荣懿顺从地拿出手机，对着李漫洮电脑上的二维码扫过，将要付款时，却又一顿。
李漫洮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荣懿将手机拿开，看向弹幕助手，说：“观众们说我不能就这么随便答应你。”
李漫洮皱起眉，拿起手机看了看。
【哎呀，说好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直播还没结束就要换脸捏】
【易如反掌你太好说话了，不能就这么让他混过去！】
【这样吧，姐就说一个字：亲！亲一下就给付钱，这不难吧？】
【换脸卡要一百九十八呢，这么贵，买你一个吻还不行？】
李漫洮费解地缓缓歪过头：“？”
荣懿状似为难地沉吟一声，说：“小漫，你觉得呢？”
李漫洮猛地一蹬脚，把转轮椅子蹬出好几米，惊恐地说：“我觉得？我觉得不行！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是亲脸颊也不行？”荣懿低声说，赤色眸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明明小时候亲过的。”
李漫洮强烈反抗：“不行！不行！你换一个，不然我不要这号了也无所谓！”
荣懿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好吧，那……叫一声哥哥，就给你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