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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丁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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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阊街只街头街尾两家客栈,街头的客栈多是达官贵人入住,是以阿篱同殷好颜直奔街尾的畅客来。

畅客来前院饮马处此时竟然栓满了马匹,杂役在内外忙碌地进出。阿篱二人往客堂问店小二是否有一位姓丁的中年男子入住。

“那位是我们婶娘的远房表亲,还请店家帮我们查一番记档。”

小二狐疑地看着两位穿着打扮同这间客栈格格不入的女郎,倒不是他操心店内客人隐私,畅客来从来都是江湖三教九流混杂之处。他是怕这两位女郎一个不小心就被店内的汉子吃干抹净了。

“我给二位查一查,可二位找到人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厮杀汉多,平日哪有女郎敢来的。”小二板着脸翻柜台后的册子,好一会终于道:“找到了两日前一位姓丁的住店,你们瞧瞧是不是叫这名。”

阿篱凑上前看小二指的那处,这名字她竟然眼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丁浦……”她在心内默念,突然她双眸睁大,这名字还真和严楷扯得上关系。她想到刚来京中不久,在街上第一次遇见丹音被严楷欺负时,那位曾与丹音有过婚约的男子也叫丁浦。

会是同一个人吗?

此时阿篱心下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同一人。难道严楷是记恨上丁浦才带走了虫娘?还是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是叫这个名字,这位丁大哥现下可在店中?”

“不在,不在。”小二连连摆手:“你们还是尽快离店吧。”

阿篱奇怪这青天白日的,小二怎么频频赶人。身后堂内穿着镖师衣裳的一群大汉呼天喊地地喝酒吃肉,看着势头确实挺唬人。

可这里是长安城,巡城的金吾卫可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她知道萧衍的影卫宣杪此刻定在暗处护她。思及此,她便在计划在堂内等一等这丁浦。

阿篱同殷好颜商量了自己的计划,殷好颜此时平静多了,她点头道:“如今只有从这个远房表亲入手,咱们就等他。”

小二找来了掌柜,掌柜的听说她们不仅不走,还要在堂内开一桌,眉头拧成一个结:“姑奶奶们,你们不怕出事我还怕呢,你们还是让我这小店多活几日——”

“咦,他回来了。”

阿篱顺着掌柜的目光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着深灰圆领袍的壮年男子正迈步进内,一张阔脸左边面颊有极大的一颗痦子,一双眼睛小而细窄,鼻梁挺出弧钩。

只一眼便叫人不太舒服。

殷好颜附在阿篱耳侧悄声道:“我还以为杜文章是这世上眼睛最小的人,没想到还有更甚者……”

阿篱:“……他注意到我们二人看他没有,哎,只能主动搭话了。”

阿篱向着来人示意道:“这位丁大哥若是有空,我有话要问你。”

话音刚落,方才喝酒划拳万分嘈杂的堂内霎时安静下来。

气氛突然变化,殷好颜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大概不认识我们,我们是窝棚街孟婶娘的远房表妹。”

阿篱道:“是的,算起来我们也算是沾亲带故。”

堂内的汉子们不约而同地盯着这个方向,阿篱被盯得头皮发麻,依旧维持着镇定面对丁浦阴恻恻审视的目光。

殷好颜却迅速败下阵来,她紧紧攥着手心,用手肘碰了碰阿篱:“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好似要生吞活剥了我们。”

“不然你先离开在外面想法子接应我,我留在这里套他的话。”阿篱回道。

阿篱担心事情往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让殷好颜先回去好过她们二人都被辖制。

她也担心宣杪危急关头只救得下自己,若是因她这一步冒险的举动坑害了殷好颜,她怕是要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殷好颜从方才堂内静下来那一刻,心下便慌乱起来,此时她压抑着逃跑的念头道:“我一走了之将你留在虎狼窝?我们还算什么同窗!”

阿篱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一直在修武,待会逃跑可快了,你在这我怎么跑?”

殷好颜诧异地张着嘴,“你不早说!感情就我手无缚鸡之力,那我出去给你搬救兵过来。”

丁浦未听见身前五步开外的两名女郎在嘀咕什么,只见其中一人作势要走,他轻笑一声倒有几分彬彬有礼的气质:“敝人今日原没空叙旧,二位还是请吧。”

阿篱上前两步:“我这好友一时有急事不得不走,只是小女寻丁大哥原也有急事,不知丁大哥能否抽出一盏茶时间。”

丁浦见这一堂威猛的汉子竟未吓退面前的女郎,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来,顿了片刻他答:“好,那就抽一盏茶时间。”

于是,阿篱随丁浦坐在堂内靠西窗下的一张桌子,四周的镖师复又喝酒吃肉,只一名络腮胡子起身换坐在二人附近的桌子,堂内无人再哄闹起来。

阿篱开门见山:“听孟婶说,虫娘这两日跟着丁大哥出来玩?”

丁浦面无表情地招呼络腮胡子斟茶,眯着眼道:“那起子穷亲戚我躲还来不及,犯不着上赶着。”

“丁大哥这是不承认自己带走虫娘了?”

丁浦面色一凛:“从未做过的事。”说着将敞口陶杯的杯把向外转了转。

“丁大哥便是不想承认,严世子也不会替你瞒着这件事啊。”阿篱这话说得平静,其实手心满是虚汗,她在赌丁浦同严楷有直接的交集,也在赌丁浦方才转杯子的小动作不至于导致她当场殒命。

好在丁浦接下来的话叫她证实了她的推测。

“你既然认识严楷,想必也不是那穷鬼家的什么正经亲戚,为何要多嘴问与自己无关的事呢?”

丁浦接着道:“虫娘落到严楷手里也是她的造化,严楷那厮虽然是一条狗,也是能躺在钱堆里的狗。”

阿篱注意到周围警惕着她的目光放松了许多,就连那络腮胡子也离席往外面去了。她心内奇怪,难道这些人防备的是其他事?

“严楷固然不是好东西。”阿篱道:“可你就这么把虫娘交给严楷了?她只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女郎,你这样无异于置她于死地。”

“嘿——”丁浦不耐烦地掌心按下,“你这女郎忒不会瞧事,堂堂严世子要从我手上要人,我哪敢不尊吩咐。”

“你不敢去捏严世子的卵蛋,所以来撅爷爷的梁子?我们弟兄不过路过打个牙祭还得忍你个雌黄子编排?”

……阿篱听得他这一通杂着镖客路子的行话,只能连蒙带猜地悟出他的意思:“你是说,你带走虫娘,本来就是有目的的?”

丁浦不屑道:“不然人都说妇人之仁,那破落户穷的四面漏风,我替她送闺女去娼门换几个子,给她家里减一口粮食。谁知道她还是个有造化的,被贵人看上了。”

“还和我那童养媳一般,被同一位贵人相中了。”丁浦咂摸着嘴:“你说说,这事巧不巧。”

阿篱听得指甲掐进掌心,但她此时还不能同丁浦撕破脸,毕竟若要发难严楷,丁浦是极重要的人证,还是能用银子收买的亡命之徒。

“你说的童养媳,是丹音吗?”

“呦,你认识。”丁浦生得一张颇有心机的脸,笑起来就更阴森了,“你这女郎也是严狗的妾室?”

阿篱摇头,她已经差不多在丁浦这得到了足够的信息,接下来要想法子彻查严楷此人。

“一盏茶也差不多了。”丁浦道:“是时候陪弟兄们凑个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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