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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虫娘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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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谕往自己好友处安排修复玉佩的事,没想到这玉少则五六日才能补好。好在他上京之前本就是为着自己的终身大事来的,同任上告了一个月的假。

结果终身大事显然打了水漂,还不得不囿于长安。

他独自烦心了几日,忽的想起来那日阿篱借他包扎的帕子还未归还,女郎家的这些小物留在他这里平白让人误会。他在客栈将帕子洗净,这日一早便往昌明坊还帕子。

清晨的白霜凝在宅子门前葱兰的白蕊上,宅子大门紧闭,他叫了半日的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难道这么早就得去上值了?”他独自嘀咕:“京中果然不比地方。”

跟随着杜谕的小厮是他在府衙的门子,门子笑道:“倒不是京中时辰早,而是这昌明坊都快挨着外城门了,离皇城那么远,可不得早早地出门去。”

看来只能明日更早些过来了,他将叠得齐整的帕子小心地拈在手心,摇摇头折身返回客栈。

哪知在巷子口正遇上慌里慌张的殷好颜。

殷好颜猝不及防在这处见着他,震惊地语无伦次:“杜,杜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拜访好友,归还东西。”杜谕答得不疾不徐,和煦地同殷好颜笑道:“殷姑娘似乎有急事?不知我能否帮上姑娘?”

“是有急事,我来寻一位女郎,要尽快把一桩案子告诉她。”殷好颜神色里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她无意间瞥到杜谕手心的帕子,觉得颇为眼熟:“这,这是——”

她想起来了,这不是她的帕子吗?怎么会在杜谕的手里?但现在不是她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她要马上找到叶深篱。

杜谕见殷好颜话说至一半就噤声了,越过他跑到阿篱的宅子门前,她的女使在门前急促地拍着门。

“那位叶姑娘不在。”杜谕在身后提醒她:“应当是往宫里去了。”

殷好颜听了这话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带着女使回到巷子口的马车,“多谢大人。”

杜谕注视着一袭茜色衣衫的她,风风火火地撂下这句话,乘着马车飞驰离去。

一面不解她同上次印象里文静淑女的形象大相径庭,一面奇怪她竟也认识叶姑娘。

他轻笑一声离开昌明坊,方才那抹茜色的身影倒是不住地在眼前晃。

景明宫正门前,阿篱刚要踏入门内,便听见身后马车疾驰的声音。转过身便看见殷好颜一阵风似得卷到她的面前。

“叶深篱,等等!”在这深秋清寒的早间,殷好颜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死死抵住阿篱的肩。

“虫娘,虫娘出事了!”

“你说什么?”

“我亲眼瞧见了,是中毒,双唇乌紫躺在地上。”殷好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虫娘死了。”

“是谁做的?在什么地方?你确定没有认错?”阿篱一把抓过殷好颜的手,颤声道:“你说话呀!”

“我,我不知道,听他们说是严太仆家的世子将人带来的,我起先不知那女童儿是谁,后来出事了才发现是虫娘。”殷好颜说着滚下了两行清泪,“他们把尸身藏了起来,肯定是要把这事压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一定有法子的对吧!至少不能让虫娘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还给我唱过歌呢。”殷好颜喃喃道。

阿篱只觉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响,殷好颜的叙述虽然一团糟,但是她还是拼凑出了大概,“你是说虫娘死前和严楷在一处?”

殷好颜点头如捣练。

后来在殷好颜断断续续的讲述中,阿篱终于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昨日是杜文章生辰宴,虫娘便是随着严楷参宴的。筵席一直持续到很晚,一班子平素斗鸡走狗的世家子在一块能做什么可想而知。

严楷喝醉后有小厮扶着他歇在了侯府的厢房,今日早间有小仆送醒酒汤,正发现虫娘死在了那间厢房中。

死状异常惨烈。除了室内一片狼藉,还有一地的鲜血,门板后满是抓痕,虫娘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看唇色一眼便知身中剧毒……

不光阿篱再听不下去,讲述的殷好颜也是泣不成声。

“尸身被严府的人带走了,这事恐怕没人去管的,叶深篱你想想法子。”

阿篱暂时放下对严楷彻骨的厌恶,思考起虫娘为何会和严楷在一处这个问题。

殷好颜显然无法回答她。

“我们去窝棚街。”阿篱让殷好颜先去马车上等她,她要同萧衍告假。

景明宫书房中,许太傅和萧衍正共拟一份折子。萧衍见她慌张地推门而入,起身迎到她的面前,小声询问:“怎么了,今日为何迟了?”

阿篱压低声音:“虫娘出事了,我需要告一日的假去弄清楚这件事。”

“你说的出事是?”看见阿篱眼神中的哀色,他的心中一痛:“石头我会先瞒着,不然我来查此事吧。”

阿篱摇头道:“你还要同户部周旋,这是关系着黎明百姓的大事。虫娘这桩事交给我吧,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来看待了,不替她报仇凭什么做她的阿姐。”

“那我安排宣杪在你身边,他是我的影卫。”

阿篱从未听过他身边还有宣杪这号人物,闻言惊讶了一瞬,很快点头应下:“少了这位影卫在你身边,你自己诸事要多加小心,我先走了。”

“嗯。”

阿篱和殷好颜到虫娘家中时,虫娘的母亲孟氏一人在窝棚街的小院中劈柴,她眼盲瘦小,劈柴的动作既缓慢又小心。

听见了院门“咯吱”的响动,孟氏沉着脸将手中的木柴丢开,薄怒升在面上道:“你还知道回来?一晚上去哪里拿耗子了?”

孟氏两句话的怨气发泄完,并未听见回应,心内奇怪,嘀咕着:“难道不是虫娘?”

“孟婶。”阿篱开口表明身份。

“哦,是叶姑娘。”孟氏的脸色顿时活泛起来:“叶姑娘屋里坐,今日家里两个小的都不在,叶姑娘来的不巧。”

阿篱心内酸涩,眼睛也酸得很,幸而孟氏看不见她这幅样子。殷好颜刚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地厉害,像是音调搅碎在嗓子眼,便立刻收住腔。

盲眼的人其余器官会更加敏锐些,孟氏捕捉到那一声闷腔,奇怪道:“叶姑娘?”

“孟婶,今日是特来找您的。”阿篱赶忙接话。

“我想问问您虫娘这两日接触过哪些人。”

孟氏道:“怎么好好的问这个,是虫娘给你惹事了?这女娃现在胆子见天的大,昨夜竟然一夜未归——”

阿篱上前扶着孟氏,打岔道:“没有的事,虫娘昨夜在我那。”

“听虫娘说最近有怪人找她,她心里害怕,所以在我那住一段日子。”

孟氏愣神后反而笑起来:“你听她同你狗熊耍大刀、瞎子拉二胡,哪有什么怪人,是一个远房的表亲,这两日刚从广济到京来,带她出去野了两日,怎么还惯得她做上了皇帝。”

远房的表亲?阿篱琢磨这人或许至关重要。

“这表亲现住在何处?虫娘昨日哭哭啼啼到我那抱怨,说自己受欺负了,我倒要问问那人。”阿篱想接上这唯一的线索。

孟氏道:“具体倒不清楚,只知道在地阊街的一家客栈。”

“咦?虫娘是知道丁三弟住在哪里的啊,怎么还叫你跑这一趟来问我,叶姑娘别被女娃糊弄了。”

“哪能呢,虫娘那么听话的小女郎……”阿篱哽咽难言,悄悄背过身擦脸。

不能继续在小院里待下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汹涌的泪带出的难过。阿篱迅速调整好情绪和孟婶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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