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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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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母女两人手心交握着,千帆坐在案前,几人在等白羽的消息。

蓦地,院外传来响动,是白羽回来了。

“如何了。”阿篱问道。

“情况不好,老爷和白大夫被押到府衙候审,医馆也被封了。”白羽一张脸因为来回奔波,面红耳赤,此刻也顾不上浑身被汗水浸湿:“夫人,小姐,现在怎么办?”

“老爷他们是因何罪名被关押的?”叶母依旧强打精神,她想着叶父几人午间去的匆忙,想必对面得的是急症。而住在江州驿馆的多是有权势地位的,没诊好难免怪罪,因此抓了几人。而只要对面的病症解决了,叶父自然也就可以免罪了。

阿篱知道青钰还没告诉母亲此事得罪的是谁,因此飞快地朝白羽使着眼色,幸好白羽看懂了她的暗示,只与叶母说:“府衙还没有传出消息。”

叶母心下稍安,没有定罪就表示对面的人或还有救。如此,她们在府里白白担忧也没有用,于是对阿篱说:“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安置了吧,明日我使些银两,看能不能去狱中探你父亲。”

“好,母亲也歇了吧。”

阿篱离开小院后本欲出府寻萧七一趟,又想到这么晚他未必肯见自己,于是回房和衣躺下。

这夜,阿篱整晚被困在幼时那挥之不去的梦魇中。

直到天边析出微茫的亮光,她终是在晨起凉意摇曳满院花架的“梭梭”声中,昏沉熟睡过去。

第二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阿篱梳洗完毕忙赶去母亲的上房,温妈妈告诉她夫人带了余大早已出府。阿篱不免在心中诘怪自己睡过了头。

顺便问了温妈妈早间可有什么人来拜访,她想着昨晚的变故萧七肯定是知道的,他答应自己要保叶府总得和她之间通个气。

没想到温妈妈说:“早间只有文籍铺的范举人来过府上,说自己晚上睡不好,见医馆又关着门,就来府上找老爷看看,还进来喝了杯茶才走呢。”

“好吧——母亲几时出门的?”如果母亲出门不久,她说不定还能跟着一起看看父亲。

阿篱听见温妈妈小声嘀咕回忆着:“范举人是卯时二刻来的,那会正是小厨房早炊的时辰,然后他略坐坐就走了,夫人用早饭的时候还听见了几声乌鸦叫,心下实在担忧,左不过不到半个时辰。”温妈妈便回她:“夫人卯正一刻前就出门了。”

听了温妈妈的话,阿篱的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乌鸦?会是他的乌鸦吗?他是不是派乌鸦来递话却没找到自己的院子?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辰时了,母亲那边是肯定追不上,不如去驿馆找萧七。

思及此,阿篱便携着青钰换了行装出府。

一径至江州驿馆,掌柜的却告诉她萧七不在,似乎他昨夜一夜未归。早晨驿馆小厮去房间洒扫的时候,他的床铺还是干净整齐的,没有用过的痕迹。

阿篱这边扑了个空,叶母倒是顺利地进入狱中,见到了叶父。

只一夜时间,叶父的形态瘦削明显,原本浓厚修长的眉毛也不像原先那样神采奕奕,只垂落在两颊边,见到叶母他很是惊诧:“你怎么进来了?”

“我心里没底,必得亲自问问你怎么回事,所以使了银子求官爷放我进来。”叶母瞧见叶父脸色苍白,心疼地抚上他的面颊:“这里定是没什么能入口的,只一天你便瘦了。”

叶父反握住她的手,艰难道:“若我,若我此番不在了,还要辛苦你照料三个孩子,阿篱和千帆都长大了,只是阿筝尚小,你少不得劳心劳力。”

叶母听了此话心中如擂鼓,声音也开始发颤:“哪就这样严重了,老爷只会吓我。”

“你听我说,昨日之事十分凶险,若是上面只降罪给医馆便是万事大吉,待到庭审那日,我也会拼着命将你与孩儿们都摘出去。”叶父的脸色冷沉地厉害:“此事虽然表面已经盖棺定论,但是我们三个俱是欲加之罪,有口也难言。”

“老爷到底犯下的什么罪。”叶母哑着嗓子问。

叶父极力压低声音附与她耳边说道:“谋杀县主”。

叶母闻言一时呆愣在原地,豆大的泪珠瞬间决堤,顷刻便是满脸泪痕。

“昨日我们在驿馆诊的那个病人是荣安县主,我给她把的脉,只是水土不服之症,随后县主说她实在难受,让厚朴回医馆即刻拿药来煎,谁曾想县主喝完药不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听到这里,叶母直觉双腿一软,直直栽倒下去。

叶父连忙隔着冰冷的格栅扶住她。

“我与你明说,是不希望我死后一直背着这个骂名,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我希望你和儿女们知道,我是清白的一个人。”

见叶母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接着道:“昨日事发突然,县主死后我看了她的脸色,似乎是毒发身亡之状,衙门的仵作验尸说中的赭信石之毒,你知道咱们医馆是断没有这类毒石的。”

“不曾想官差去搜馆时却在厚朴的诊间翻到了此石——我想这其中的缘故可能厚朴自己都不明白,他来我们医馆的日子虽没有漆泽久,人品端方自是不消说的,何况厚朴哪来的谋杀县主的理由与胆量。”

“再有厚朴从五年前来咱们医馆……”

“哐当,吱——”沉重的铁链拖地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有狱卒冲这边嚷着:“时辰到了,快走快走。”

“快些,别磨蹭。”

“再不走被人发现了小爷弄死你。”

叶母强撑着回到府中,甫一进门便昏死在地上。

阿篱没有见到萧七,便折身去了趟叶家医馆,医馆昨日就贴上了封条,幸好她对自家医馆熟悉,知道后面的两处狗洞。

她身量纤纤,堪堪能爬进狗洞,青钰前两年还能跟着她一道钻进去,这两年小丫头的个子抽穗似的向上拔,人也圆润起来,再不能钻了。

说起来阿篱如今性子比之幼时娴静许多,狗洞她也许久没爬了。

阿篱将纱笠交给青钰:“你在外面等着我,稍微避一避人,这条巷子来往人不多,你只到前面路口装作等人就可以。”

说着将散下的如瀑青丝用帕子系上,爬狗洞的技艺着实生疏了,她别扭地跪伏在地上,鼻尖稍不注意蹭了下地面,吸入一口灰尘,没忍住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于是,女子的咳嗽声就引来了同样潜在医馆里的萧衍。

他循着声音看见刚钻出狗洞正待起身的阿篱时,阿篱还未发现身侧杵着的门神。

她拍完衣衫上的灰土刚迈出一步,余光方才发现身侧的人。

“你,你,你……”

见她“你”了半日,萧衍先出声道:“你来这里作甚。”

“回大人,民女,民女是来——”

萧衍见她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耐地摆手:“罢了,本公子有话问你,过来。”

阿篱尴尬地甚至想回身再爬回去,但是还是抬步跟上面前的人,毕竟她丢人事小,面前的大人可怠慢不得。

萧衍行至一方水井前停下,“这个,怎么用。”这里是医馆的中庭,水井是给重病留馆的病人熬药或清洁之用。

阿篱正疑惑他取水干嘛,见对面的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鼻尖,便觉得鼻尖愈发痒了起来,她刚刚蹭到了地面,不会是现在满鼻子灰吧?心下想着,手便摸上了鼻子,还真是满鼻子灰!!

她少不得讪笑着状似无意掩住鼻子,摇动井上的曲杆。

只是因她只能一只手发力,想把木桶提上来颇有些费力,麻绳还未收满第二圈,萧衍便伸手推上曲杆,借着他的力,一桶水很快提上井沿。

“谢大人。”阿篱微微福身,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扯下系着发丝的帕子。萧衍方才就发现她和上次见到有细微的不同,现在才意识到是她将头发束起来的缘故。

阿篱净完面之后依旧觉得面红耳赤,便没有立刻转过身,她在要先在心里给自己鼓鼓气找回丢掉的脸面。

今日只是她想进医馆查探线索,一时顾不上那么多才钻了狗洞,父亲还在狱中,母亲不知道知不知晓事情原委,阿弟半大的孩童,小妹尚在牙牙学语,她是最大的阿姐,自是要为家里分忧。思及此,她便不再纠结丢不丢人的事。

察觉终于转过身来的女子神态从容多了,萧衍不欲继续浪费时间。

“荣安县主昨日殁了,毒发身亡,死前只喝了从叶家医馆取来的药。”

“怎么可能。”听了面前人的话,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句。

荣安县主是四殿下的人,四殿下此番定然不会放过叶家。更何况对面可是天潢贵胄,贵不可言,小小医馆在四殿下面前无异以卵击石。这样的情况,萧七会继续帮忙吗?若他不再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萧衍接着补充证据:“昨日有官差搜了医馆,搜到了毒杀县主的赭信石,铁证如山。”

“不过”,男人话音一转:“本公子刚刚在搜到毒物的房间发现了这个。”说着从衣袖里执出一枚光洁的贝壳碎片。

阿篱不明所以,据她所知,许多贝壳都可以入药,在医馆发现贝壳再正常不过。

“这是海蚬壳,阴虚滞燥,无法入药。”男人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这件事情,你父亲或许无辜,程先生却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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