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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爱意潜藏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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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下来,雨滴的声音落入花园的泥土里,金贵的雕像上,发出真金白银的响声。

江初尧站在三楼的阳台上,脚尖已经触及玻璃的边缘。

只要不小心踩空,一切都会结束了吧。

毫无存在感的父爱,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母爱......

就姑且称作是爱吧。

他耳边还萦绕着元兰喋喋不休的争吵。

当然,和往常一样,还是她单方面的输出。

江翎根本不会也懒得和她再讲任何话。

“你把那个小子接过来,就是因为你在素盈死掉的那个情人吧?”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商业联姻,江翎你也为我和初尧想想吧?”

“已经装了那么多年,怎么,她一死,你的良心又回来了?不闻不问这么多年,现在良心发现去接你那个儿子回来,是不是太假惺惺了点......”

“元兰。”

只是一声低沉的阻拦,元兰就被堵得面色发白。

“适可而止。”

关门的声音如约而至地响起,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初尧抬起的脚,像是玩跷跷板那样,在三楼的露台上玩闹似的保持着平衡。

就在他想松开力气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要有哥哥了。

他想去看看那个哥哥。

于是他主动请缨,忽视气到脸色发青的元兰,扬起最熟练的笑容,望向江翎。

“父亲,”他说,“我陪你一起去素盈接哥哥回来。”

江翎似乎是惊讶了一瞬,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去素盈的旅程如以往一样,周边全是全副武装的保镖,压抑得让人觉得车窗外的云都是灰的。

在进入素盈郊区的那栋别墅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头白发的少年。

花园里白色的荼蘼花几乎要把他淹没,他却直着背坐在椅子上,眼神放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到来。

少年白发。

本该是悲怮至极的象征,却在他的身上多了几分出尘,配上他一身皤衫,像是在凡间走失的天使。

他叫什么来着?

江初尧想了片刻,想起了他的名字。

祁,年。

祁年祁年,祈求有来年。

还真是个好名字啊。

江初尧从小到大以来看过了太多虚伪的笑容与称赞,麻木的同时不可否认也对这些嘴脸感到越来越熟悉。

就连自己,好像也长出了一副完全相悖的嘴脸。

挂着天真的笑意,扮演着别人眼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江家小少爷。

但是,这个人,不一样。

江初尧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祁年手中捧着的笔记本。

他在写什么?

看起来,很专注的样子。

江初尧不得不承认,那一刹那,他潜在的罪恶因子在疯狂叫嚣着。

他想看看,像祁年那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到底是在写什么,才会让他的眼中出现一种......

视若珍宝的情绪。

-

“所以在素盈的那几天,我趁着哥哥出去,偷看过那些信件。”咖啡店里,江初尧扯出一抹笑,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我很可恶吧。”

谌玉握着玻璃杯的手缓缓握紧,指尖有些发白。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他一直在给一个叫‘月亮’的女人写信。”

说完这句话,“叮咚”一声,玻璃杯被谌玉打翻在桌上,冰凉的水流过木桌,江初尧睨了一眼,刚要拿餐巾纸。

谌玉:“继续说。”

冰凉的水沁满谌玉细嫩的指尖,她浑然未觉。

“或许鱼鱼你自己都忘了,以前还和人有过互通信件的事,”江初尧观察着谌玉的神色,“可我那个哥哥,好像记得比谁都清楚诶。”

“三封,还是四封,又或者是五封,还是更多?”江初尧数着指头,“我已经数不清了,他小心翼翼地保存在抽屉里,封面上却全是未读退回的标识。”

“我一开始还嗤之以鼻,直到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

“从头到尾,他主动认输的,好像只有你。”

-

明汇大学的林荫道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燥热的风也裹挟着热气飘散到嬉笑的年轻学生身上,他们互相扇着风开玩笑,一个比一个笑得开怀。

谌玉走在路上最偏僻的位置,一个男生正玩得开心,拿着篮球不小心撞到了谌玉的肩,转过身就说“对不起”,却在看到谌玉的脸后脸红得不像话。

谌玉丝毫没有注意到男生的小心思,绕过他继续走着,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混乱。

祁年曾经写过信给她?

她闭起眼睛努力回想,记忆中,在高二升高三的暑假的确有一段笔友经历。

那是自己帮父亲和王青办的一个天文馆活动,她在里面做了个恶作剧,以为没有人会发现,但结果是......

她唯一亲自组装的那架天文望远镜动了。

她当时正坐在楼顶上晃着腿望月亮,望远镜移动的那一刻,她的小心思被发现,猝不及防和那望远镜后的身影相对。

再然后,她的确和那个男生做过一段时间的笔友,她把自己叫作“月亮”,那个男生则一直是以匿名形式和她交流。

只是不过两个月,谌玦和魏怜离婚了,谌翡跟着魏怜去了明汇,谌玦则带着她搬到了素盈的另外一边,和那位小笔友的联系也就断了。

可她明明在搬家前给他的最后一封信里说了她要离开的事,也把新家的地址告诉过他,在这之后他没寄信过来,她还短暂地不适应了一段时间。

但也只是,不适应而已。

如果不是江初尧今天提起,谌玉差点把这门陈年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正在谌玉想得出神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喂,是谌小姐吗?”

电话里传出快递员的声音。

“您让我送的药我送不进去,保安不让我进。给那位先生打电话,也没人接。”

谌玉看了眼手机。周六下午5点,这个时间不在家?

没道理啊。

她说了一句“稍等”,挂完电话之后拨打祁年的号码。

在忙音之后没有人接。

快递员不可能一直在那里等,谌玉正好也有事想要问祁年,就让他放在安保处,自己打车来到祁年所在的小区。

花林野房如其名,还没进小区,就看到了各类五颜六色的鲜花布满了每家洋房的花园里。远远望过去,像是洋洋洒洒下了一层细腻的花瓣雨。

谌玉下车后来到门口,刚想过去,就被保安拦住了。

谌玉:“师傅,我是017号房主的朋友,帮他送一下药。”

保安看了一眼放在他那边的药,再移向谌玉:“通行证呢?”

通行证?

谌玉愣住:“我就是去看一下朋友......”

“没有通行证就不行,小姑娘。”保安叹了一口气,“或者叫你朋友来带你进去也行。”

那也要打通他的电话才行啊。

谌玉微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辆酷炫的大G声势浩大地从谌玉身后开过来。

“诶,谌玉?你怎么来了!”

谌玉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只觉得车上这人有些熟悉。

林隽打开车窗,将脸上的墨镜往额发一靠,笑意盈盈。

旁边的副驾驶坐了个小美女,谌玉看着眼熟,好像上次在马德里酒店看到过。

“你来找祁年的?”林隽笑着问道,眼神堪堪划过谌玉手里的药,“给他送药?”

谌玉点了点头:“他现在在家吗?打电话没人接。”

林隽小声嘀咕了句“不应该啊”,问了旁边女生今天周几,女生回答后,他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今天是周六啊,”林隽用指骨敲了敲脑壳,“那就难怪了,他周五一般都写文写到凌晨,这时候应该在补觉。”

原来是这样。

谌玉有些疑惑,和祁年在一起的那一个月,她好像没发现他的这个习惯吧。

所以,那时候就一直在迁就她吗?

扰人清梦倒也不是谌玉的作风,她说了声谢谢就打算离开,林隽的声音立马从头顶传来。

“诶诶。”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

“我也住这,我载你进去先。”

“你不是说他在睡觉?”

谌玉还没说完,就看到林隽给她打开了后车门。

“......”

林隽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他的眼睛扫过谌玉,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倒是比刚才真挚了不少。

“如果敲门的是你的话......”

“那家伙肯定会觉得没关系的。”

-

黑暗无边的房间,弥漫的墨香混着咖啡的味道沾染上周遭雪白的墙壁。

脚边是散落一地的稿纸,一杯又一杯剩着咖啡残沫的纸杯被他随意堆砌在地上,少年侧躺在沙发上,身体微微蜷缩。

祁年又做梦了。

梦中,他还在素盈,被颜宜拉着来到一家天文馆。

“小年,不能总待在家里啊。”颜宜温柔地朝他笑,眼底却全是悲伤,“我们到了新地方,既然有这两张票,正好出去走走,是不是?”

祁年望了一眼周围全都是盯着他白发,避而不及的人,浅浅笑了。

“可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

“没有不喜欢。”颜宜拍了拍祁年的脑袋,“他们只是...第一次见到,觉得新奇而已。”

“就像......”她顿了顿,继续说,“人们第一次见到月亮,也会感到新奇,所以一直望着它,对不对?”

所以,他们看着他的白发,就像是孩子看到月亮一样,是因为好奇吗?

祁年抿了抿唇不作回答,只是仰着头望向颜宜。

“妈妈,我累了。”

“好,小年先休息一下哦。”

其实也没有累,只是不想再被那么多人盯着了。

祁年一个人漫步到天文馆的角落,随着玻璃栈道越来越窄,周边的人流也像穿梭的鱼群那样越来越少。

终于,他来到了一处静谧无人的角落,一个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和一架天文望远镜的阳台,地面银灰色的地毯铺满了阳台,望远镜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祁年实在无事可做,便微微蹲下身子,透过望远镜想要看些什么。

只是一望进去,不是星空,而是一片黑压压的阴鹜,仔细看能看到两行用清隽的手写体。

“哈哈哈,这么偏僻都被你发现啦!”

“想要看我做的望远镜,可没那么简单,准备好了吗?”

他盯着镜孔的眼睛在看到那两行字时突然一颤,原本松松懒懒握着支架的手微微收紧。

就像是看到茫茫无边的平静海面,突然有一只海鸥踏着浪飞来的感觉。

祁年微微直起背,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一旁的大理石墙壁上有一串用牛皮纸写上的音符。

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牛皮纸很小,只写了一行音符,中间特地空缺了一格,应该在第一乐章的第四小节。

祁年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空缺的部分,才发现牛皮纸上涂了特殊的颜料,手指碰上就能化开,变为原本的深黄色。

在画完音符之后,很小声地“咚”的一声,牛皮纸上方的窗帘突然撒了下来,拉绳上系了一张白色的小纸条。

他打开来,里面是一句美国电影《龙凤配》的经典台词。

“Of course I won't try to pick the moon,I want the moon to ______。”

最后几个单词被人可以换成了塑料透明薄片,祁年挑了挑眉,眼神到过阳台下熙攘的人群,再回到与他同一楼层的其他隔间。

都没有。

他罕见有些失落地蹙了蹙眉,却猛地想起什么,抬头望向头顶正中央裸露的穹顶。

为了防止下雨,穹顶虽然做成了透明状,可以看得到夜晚的星星,但还是盖上了一层不透风玻璃。

在玻璃一处边角,恰好就写着斯宾塞体的“come to me”几个小字。

祁年拿着纸片将塑料透明薄片对准那几个英文字符,发现在那行字符下面有一个歪歪扭扭的下行符号,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当成是墙壁上古老图案的另一种形式。

他收回纸片,停顿了片刻,将天文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挪动一角,果然看到在最下面压着一张便条。

“还不错,能找到这里,不过找错了哦~”

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祁年轻笑了一声,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还是弯下腰将那个便条捡了起来。

但蹲下来后,才发现以望远镜支架为分界线的地毯中间,有一条很细小的缝隙。

他用手将地毯掀开来,看到了从右侧开始一条电线从望远镜开始一直连接到了阳台最右边的角落。

最角落处有一个贴着透明胶的开关,祁年往顺时针拨了一下,那开关突然亮了起来,他听到“咔嚓”一声,便重新凑到望远镜后面去望。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轮巨大的圆月,仿佛是一枚在夜空中悬挂着的明珠。

而比明珠更耀眼的,是坐在它正前方的楼顶上摇晃着腿的少女。

她一身鲜艳红裙,脸上还有些稚气,却仍能看出其昳丽张扬的绝色面容。

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带着与生俱来的恣意与媚态,像是一株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

她的嘴里正衔着根棒棒糖,似乎从没料到有人会破解她的机关,在望远镜移动的那刹那,猛地一激灵,才朝着祁年的方向望去。

那一刻,他的心好像也跟着少女手中那支随意拿捏的棒棒糖,随着她白粉指尖的动作,雀跃地跳动了起来。

越写越觉得祁年的底色是悲伤的。

在谌玉的印象里,他们的初遇只是两个月短暂的笔友关系。

但是对于祁年来说,从天文馆遇见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为了他的月亮。

第21章 21 爱意潜藏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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