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抢救室内,医生拿着除颤仪对准少年的胸口,一下,两下,三下。
尝到了最后一丝甜味,他满意的离去。
医生无奈的走出手术室,对着年迈的老人说道,“对不起,逝者已矣,节哀。”
——
大巴慢慢的行驶在公路上,芦花飞的还是一样的高,车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耳机和口罩默默的看向窗边。
外婆被他们接回了城里,土楼外杂草丛生,无人料理。
从土楼经过时看到一个听着收音机的老人,娄延朝他打招呼,“卢爷爷。”
卢爷爷一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娄延吗?”
娄延笑着点了点头。
卢爷爷把人领进屋,左看看,右看看。
“都长这么大了,”他竖起大拇指,“真俊。”
娄延环顾四周,迟迟不见另外一个人。
“找五娃儿?”卢爷爷叹了口气,“五娃儿在房间里呢。”
他家小土屋还是没什么变化,卢降雾的房间在靠门的左边,娄延走了进去,屋子里很干净,卢爷爷想留个念想,他的东西也一直没扔。
桌子上放了张纸条:为我活下去。
他头有些昏,在睁眼时,周遭的一切都有了变化,路面上被杂草包围,卢爷爷不见踪影,小土楼哪是什么整洁的啊,早就破败不堪了。
而只有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
出门听附近的村民说,卢降雾死在了那个中元节,先天心脏病死的。
今天也是中元节,他想过去找附近村民多打听打听,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他。
他游走在村口外,看着漫天的芦花雪作飞,他想伸手去抓,可是怎么也抓不着。
一辆私家车停在芦苇边,车上下来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眼睛圆溜溜的,肚子上还是那么多的肥肉。
“要去给五叔烧点纸钱吗?”他朝身边的父母说道。
柠仔!!
他又惊又喜,朝人家大喊道。
但柠仔根本没有听见,他朝人家扑过去。
一瞬间,烟消云散,自己的身体像烟雾一样散落四周,而柠仔呢?他穿过了自己的身体,朝远处跑去。
怎么可能抱得住嘛,因为我也死了呀。
和他一样,死在了那个中元节,不同的是,他是被动,我是主动。
被动会唤醒主动,灵魂共鸣之时,芦花四起,你我回归故里。
芦花遇水延边起,故人沉溺雾气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