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巫云双手颤抖地伸向颜镜辞的后背,最终在腰间停顿。
他又问了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颜镜辞,值得吗?”
我的记忆支离破碎。
“我能给你的回应早已脱离正常预期。”
我的躯体残破不堪。
“其实你可以感受到的。”水巫云双手猛地坠向身侧。
“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胸口一片沉寂,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动静。
因为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颜镜辞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他沙哑沉着音,轻声开口:“巫云,你不是不相信我。”
你就是太信任我了,以至于你不想让我不值得。
“没关系的,巫云。”
“别想跑。”
他没注意的是...水巫云垂着眼眸,冷清的面容上,莫名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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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轮回,回廊时间2#%0年?月?年——
世界坍塌前七十二回廊系统时。
一身蝶纹制服的诛蝶坐在高楼之上,他的身侧站着个和他身着服饰一致,但布料颜色偏黑的敕令。
诛蝶懒懒地摆动了两下双腿,敕令抬头望向天空,今天的阳光...比平时的每一天都要刺眼,甚至更加强烈。
异常强烈的光芒照在敕令的脸上,人眼眨都没眨,面无表情。
而空中——阴色漩涡非常突兀地出现在空中。
“快结束了,蝴蝶。”敕令声音阴森中夹杂着些许温性...竟有些不似活人。
诛蝶像是很困,眼皮子直打架的模样。
“......再过半个回廊系统时,云云还没出来...我就进云洞把里面的东西撕/掉...”
敕令没说话,目光紧盯着空中的漩涡。
而地面上的人们宛若无所察觉,人类是一个极度特别的存在,敕令总这么想着。
“他们看不到,难道也感受不到吗?「他们的腹中参杂着世界的尸/骨」。”敕令淡声呢喃。
诛蝶面容上依旧没有其他情绪,却透露出微妙的疑惑:“人们应该感受到未知的天灾吗?”
敕令又问:“那他们怎么进步?”
诛蝶说:“感受不到不代表着止步不前,人们依靠双手,而不靠感知。倘若人人都凭靠感官。”
“剁了那些部位不就行了?”
.........
敕令一言不发。
“而且...人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生物呀。”诛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别样的表情——恶劣的笑。
敕令像是真的有很多疑惑,又问:“那使者为什么要舍命救他们呢?为什么...要救危险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有,什么都能有,人类给不了我们想要的。”
诛蝶没有对敕令一连串的问题感受到厌恶,依旧耐心回答:“你不懂,这世上有种概念叫做情愿,它胜过所有被动。”
“令令,事物都是有两面的,你觉得创造一个空间并加以推动,促使其发展的存在,都是什么样的?”
敕令想了想,说:“伟大。”
诛蝶莞尔一笑,“对啦,人类,就是这么伟大又危险的呀。”
敕令:“......可...他们......”
.........
他对人类有种莫名的抵触,但为了使者。
“嗯,我明白了。”
·
水巫云躺在床上,盯着手中的棱锥。
“释迦。”他突然出声。
几秒之后,仙气飘飘的少女出现在床侧。
“使者,我在。”
水巫云望过去,很平静地说:“我是半神,那是不是身/体部/位可以不用是正常人类的?”
释迦张了张嘴,说:“有这么个理...使者,你要做什么?”
她觉得,不会是好事。
水巫云把棱锥带在了脖子上,面露坚定地说:“我要把情绪带回时间。”
释迦一愣,一瞬间就知道人要干什么,微促起眉头,提醒道:“使者......你是要向鬼手拿走属于你的东西吗?我知道了...有些困难,不过我可——”
“释迦,”水巫云打断了她说话,“我不是要和鬼手抢什么东西,那是代价,拿走了...就拿走吧。”
释迦诧异,问:“使者,你想再生...眼睛?感官?”
“...还是心脏?”
水巫云莞尔一笑,释迦却在这个笑容里感受到了胆寒。
他说:“再生?那不错,不过我认为,我还有能和鬼手交易的东西。”
释迦眉头一皱,紧抿着唇。
还能交易的东西有什么,没瞎的左眼?没废的手?双腿?还是语言能力?
简直疯狂!
水巫云没看释迦的表情,他自从有限贴近颜镜辞之后,他脑海里生出了些...粗/暴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跟释迦说:“别担心,我得活着。”
·
青莲居外,苏双宁低垂着眸子有些出神,听到水波声,她就知道等的人来了。
水巫云踩在湖面上,走到了苏双宁身边。
“‘他疯了?’,使者,天命可没有这么评价过谁。”
水巫云扬眉一笑,飘飘然说着:“算的真快,我正好要说。”他坐在了苏双宁对面,问:“没见着十八星?”
苏双宁抬手,一副江山水墨画卷在空中展开。
“你要总和一颗心/脏,虽然看他面相看着像要吃/人,不过还是去帮你做了点事。”
“......什么?”水巫云没想过十八星会出手。
苏双宁对此闭口不谈,换了个话题:“其实我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你为了一个神职,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说,我值得。所以,他不能输,我也不能。”水巫云沉吟片刻,骛地展颜一笑。
“要入局了,就此,所有暗牌都该露面了。”水巫云凝神注视着苏双宁。
“苏小姐,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苏双宁蹙眉,她觉得现在不管什么立场,水巫云都不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谁谈判了。
“你说。”
“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
“你叫什么名字。”
那天夜很黑,漫无星际的天空和她的命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叫苏双宁,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少年撑着伞,身旁站着一个八尺之高的男人。
“十八星,她还记得我。”
男人开口:“天命不会忘的。”
少年伞偏向苏双宁,她只看清了少年勾起的唇角。
“跟我走吧,小姐。你将再一次,与我所向披靡。”
————
那些记忆困住的不止是水巫云。
苏双宁目光闪动,最终无奈地说:“你的记忆一半在天堂鸟的那本预言书,一半在十八星的星轨仪。”
水巫云问:“分开了?”
苏双宁点头,“是的使者,至于为什么分开了......估计只有你知道了。”
“有一点我得提前说明,虽然记忆都是你的而且原封不动,但是...依旧存在记忆造假的可能。”
......
水巫云随口一说:“我骗我自己,我还挺聪明——”
“过头了。我不会那么做,我对过去的自己——很有信心。”
苏双宁摇了摇头,水巫云突觉背后一凉,侧头发现十八星正一脸核/善的盯着他。
水巫云:“......”
十八星两眼一眯,双手交叠,死死地盯着水巫云。
“汝简直没/心没/肺。”
“谁?”
“汝!”
水巫云疑惑,“我没心?”
十八星:“是。”
“还没/肺?”
十八星:“对!”
苏双宁挥散了画卷,头顶顶着红色动怒符号,克制地说:“对什么,哪里对?没心没肺拆开来说你们看像话吗?”
水巫云:“QVQ...”
十八星:“(\_/)...”
苏双宁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说:“天命,你和他说吧。”
十八星靠在水亭的栏杆上,看着水巫云,说:“吾本来以为,汝要献/祭所有换颗心脏已经够出格了。直到我感应到了时空出现了未知错误。”
水巫云有些意外,问:“时空还能出现错误?”
苏双宁点头,“当然能。不过......”
不过水巫云之前,没有触及过时空的逆鳞,所以不知道很正常。
水巫云眼睛一亮:“细说?”
十八星冷呵了一声,“你的那位先生制造的错误,吾估摸着,天堂鸟要和乌托邦决裂了。”
水巫云一愣,说:“这么快?”
十八星:“汝以为?”
他也叹了口气,说:“颜镜辞带着后裔,以练刀子的名义,向天堂鸟所在的小群星凿出了个洞——非常大。”
有点好笑。
水巫云:“这算什么练刀?”
十八星嘴角一抽,“这是重点吗?!颜镜辞说要和乌托邦的人上桌谈判,但是乌托邦根本没有理他。”
“因为天堂鸟目前而言,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水巫云闻言嗤笑一声:“唯一一个能像自己发起攻击的存在,竟然不是威胁而是毫无价值?”
“傻/逼。”
十八星:“......”
苏双宁:“......”
水巫云看二人震惊地看着自己,一脸茫然:“看着我做什么?”
苏双宁:“第一回听你骂人。”
十八星:“都是天堂鸟的错,吾去给——”
苏双宁眼疾口快:“等一下天命!”
水巫云随口说了一句:“一直都会,不过我平时说的话很多吗?”
苏双宁:“......”
十八星:“......”
水巫云估摸了一下时间,“好了,我也该动身了。”
苏双宁皱眉问:“使者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了?”
水巫云:“我不去谈交易。”
十八星:“那你去做什么?”
·
什勒快步走到颜镜辞书房,敲门推之而入,火急火燎地说:“家主,刚刚时空星轨又动荡了!”
颜镜辞挑起一边眉,没什么兴致地问:“嗯?乌托邦醒来地陷了一大块,喜讯。然后呢?”
高惊言不打招呼直接进门,说:“动荡的来源来自回廊,水巫云让乌托邦的人去治治眼疾再出来装/逼。”
“「这是第一份见面礼」,水巫云说的。”
钟欲这时也“shua”得一下进了门,“现在地表上的组织都知道回廊挑衅乌托邦,而乌托邦那边不知道什么个情况,震了半天了。现在还没停,我/操水巫云别是把乌托邦老巢边缘炸了个稀烂!”
镜水开始走上坡路了......
第35章 不死者(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