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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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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响亮的巴掌,正中沈曼右脸。

“你再说一遍?!”一贯以温润公子示人的沈霖,现下可谓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重重一掴,震得沈曼头晕耳鸣。略缓片时,她顶着半边通红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嫁给曲公子。”

名贵的青琉璃花瓶被陡然揭翻在地。

沈霖道:“我不同意!”

沈曼毫不示弱,回怼:“这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凭什么要你来裁决?我主意已定,我就要嫁给曲逢时!”

言语间,紫玉砚台由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掀落,与地砖激烈碰撞,响动惊走了栖息于屋檐之上的鸟群。

“我是你兄长,长兄如父,你的婚姻大事,我来插手,理所应当!”沈霖咆哮如雷,唾沫横飞,“你与曲逢时的苟且,除非我死了,否则妄想!”

密不透风的委屈充斥心间,沈曼含泪质问:“我与曲逢时发乎情止乎礼,到了你嘴里,竟成了苟且?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之人!”

沈霖为人是古板不假,可绝不至迂腐的地步,刚刚的,实则是怒极之下,口不择言,不能当真。他及时意识到错误,挽回场面:“我是叫你气昏了头才乱了方寸说出这些话。在我心目中,你不输任何人,是我用尽后半生要护住的好妹妹,正是因此,我才如此强烈反对你和曲逢时的事。以你的条件,大把青年才俊留待你挑选,你偏就一门心思被他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书生迷了眼……我能不动气吗?”

自同妻子喜结连理的五年多,沈霖便担负起经营何氏商号的重任,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识人断面不敢称一绝,却也够用。

那曲逢时,回京城的船上打了个照面,只这萍水相逢的一面,居然对妹妹舍命相护,完事以后,重金酬谢,他一分不收,本以为是罕见的仁人君子,不意反肖想着妹妹……两面三刀,虚情假意,伪君子是也!

此人的所作所为,如何不令沈霖生疑,他一早便是奔着勾搭自己妹妹来的!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把妹妹哄骗到手,沈家的万贯家财,怕是要吞入他的腹中!

届时举家疼爱的妹妹吃了苦头,受了波折,沈霖会因当初轻易松口而愧疚终生的。

沈霖的苦心积虑,落在沈曼眼中,无半分好,单有强权压迫,独有不可理喻。她抱头蹲地,崩溃大哭:“你口口声声说疼我,却硬逼得我无路可走……如果我背上众叛亲离的苦果是你的目的,那么,从今日起,我便不做这沈家女,甘做曲家妻!”

沈霖痛斥她让曲逢时灌了迷魂汤,可她心如明镜,不是的。曲公子有情有义,德行兼备,世间罕有,假若错过他,她定会抱憾终身的……什么王侯将相、名公巨卿,她都不在乎,她仅要一个曲逢时就够了。

沈霖不敢置信,食指在空中点了十几下,终究无言以对。

他引以为傲的妹妹,而今为一个虚伪狡诈的外人,甘愿和沈家断绝关系……真可笑,真荒唐。

“你想都别想。”沈霖精疲力竭,再提不起精神来和她争执,“来人,送姑娘回屋,未经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谁人敢违背,重打五十大板,再行发卖。”

下人们一窝蜂涌进来,一听是这情况,俱犯了难。曼姑娘毕竟是主子,他们怎么敢来硬的。

“连你们也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沈霖一一扫视在场之人,脸上寒气逼人。

眼瞅主子将发作,众人忙忙抛却顾虑,暗暗对沈曼道了句“得罪”,半推半拽地将人扭送回房。

姗姗来迟的宋知韵,可巧碰上沈曼被丫鬟婆子簇拥赶路的“盛况”,但见沈曼哭哭啼啼的,两只眼睛钟得像桃子,她大致有了数。

“我和曼姐姐说句话。”她截下一众脚步。

下人们倒给她脸面,松开沈曼,垂手静候。

“曼姐姐,你和表姐夫鸡飞蛋打,那曲公子人在何处?”既为两个人的事,何故放曼姐姐独自来面对?宋知韵对曲逢时的印象,不觉坏到了谷底。

沈曼哭诉:“哥哥不同意他进门,命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把他羞辱了一通……他不执着进来,情有可原。”

宋知韵被她的歪理堵得郁闷,场面话也不讲了,直抒己见:“他若是个男人,莫说言辞羞辱,被痛打一场也不该撒手走人。他说走就走,可想而知没有担当,不值得曼姐姐你托付终身。……曼姐姐,你切莫执迷不悟,现在和他了断干净也为时不晚。”

两相交握的手悄然分离,沈曼倒退半步,失望至极:“我素日信任你,为何连你也是这般说辞?我和曲公子两心相悦,你们一个个棒打鸳鸯,究竟是想我好还是想我死?”

宋知韵心跳骤停,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寻死觅活,忙忙抓起她的手,温声道:“曼姐姐,我是为你着想啊!为了一个男人,你当真要和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吗?你可千万别逞一时之气,白白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一道上,沈家的奴仆把沈氏兄妹争吵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和宋知韵托出。听罢,唏嘘之余,更多是愤怒与唾弃:怒沈曼不分青红皂白,因一个几面之缘的外人,失了自我;唾弃曲逢时紧急关头当了缩头乌龟,不堪为男子,甚至不堪为人。

沈曼似乎着了魔,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一味认定曲逢时为真命天子,视身边人的规劝为居心叵测。她呜呜咽咽道:“曲公子不是你们口中的伪君子,我也绝不可能和他分开。”

眼看她精神不稳定,即有崩溃的迹象,宋知韵不好再和她对着干,只无奈嘱咐下人:“看好你们姑娘,说话做事注意点,切莫刺激到她。”

她讲得十分隐晦,下人们却是接收明白了,恭谨回话:“奴婢们牢记于心,表姑娘放心。”

目送沈曼等人消失在路尽头,原定去找沈霖谈一谈的计划,姑且由临时冒出来的念头取代。

“改道去曲逢时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见一见,恐不行了。

云舒怀揣顾虑,斟酌道:“将军在府上思过,没法陪您同去;那曲逢时咱们也没接触过,不知他品性……要不别去了,不安全。”

不止霍铮无法出门,表姐那也赶得不巧:她的一位旧友,时隔五年,从北边还京,抵达的日子恰是今儿晌午,遂一大早,表姐便带念念去了渡口迎接,一时半刻抽不开身。现是不知道曼姐姐的事,倘或得知,以她的暴脾气,不把曲逢时“大卸八块”定不罢休,到时更乱了。还是先瞒着为好。

如此一来,只剩宋知韵适合上曲家相谈一番了。

“怕什么?纵借他一百个胆子,想必他也不敢伤我一根毫毛。”光霍铮的大名,就足够曲逢时胆战心惊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马车终究在曲逢时母舅家门前站停。

两进两出的宅子,倒也比寻常百姓阔气不少。

门房通报不多时,曲向前毕携妻毕恭毕敬来迎贵客入门。

“事先不知霍夫人尊驾光临敝所,有失远迎。”入厅堂安置后,夫妇俩先来一套吹捧。

宋知韵敷衍地动了动嘴角,道:“曲公子人在何处?烦请曲老板请他过来,我有要事同他商议。”

曲向前是个生意人,专做香料生意,生意挺红火,一年到头进账颇丰。

夫妻二人默默交换过眼神,俱看出对方眼里的担忧。这侄儿何时同霍家夫人有了交集?即使猜疑不定,怠慢却是不敢的。曲向前立即使下人叫曲逢时过来。

奉给宋知韵的茶,被她浅尝了两口,曲逢时便到了。

“阿时,这位是霍将军的夫人,专程寻你的。”曲夫人挽着曲逢时,笑吟吟介绍。

曲逢时清瘦的脸庞,缓缓罩上一层薄雾,看来是对她的到来疑惑不已。

“沈曼是我姐姐,你们之间的纠葛,我都知道。”宋知韵开宗明义道。

曲逢时慢慢低垂了眉眼,迟疑道:“沈姑娘,还好吗?”

曲氏夫妇的困惑顿时迎刃而解。侄儿和沈家姑娘的情分,他们有所耳闻。今早上还商量着看个吉日,去沈家下聘呢。不想沈家这便来人说道了。

“霍夫人,我们家阿时啊,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一时困顿了些。日后啊,他一定会刻苦用功,考取功名的,绝不让沈姑娘遭罪。”曲夫人满面笑容,从中说合。

曲向前随声附和:“没错。我这侄儿,从小读书就努力,十里八乡的街坊全夸他是个好苗子,人也靠谱。我这个当舅舅的为他担保,沈姑娘嫁过来,一分委屈都不会受的。”

宋知韵看了眼低头不语的曲逢时,笑道:“曲老板,曲夫人,二位恐怕是有所误会。我这趟造访,并非商量两家的婚事,就算是,那也不该由我这个小辈出面。我来,是想亲口问问曲公子,”她锐利的视线往曲逢时的方向偏离,“你可知沈曼姐姐为了你,定要脱离沈家,现下已被关了禁闭?”

曲氏夫妇大惊失色,结结巴巴跟侄儿确认道:“阿时,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你怎么都没跟我们讲?”

曲逢时自知羞愧,根本没胆量承受几双直射而来的视线,只顾闷低头,话音也闷闷的:“是侄儿考虑欠妥,没来得及告知您二老……”

宋知韵不耐烦,当场打断:“曲公子,我这人快言快语,没什么耐心。我只问你,沈曼姐姐受你拖累,你是何打算?”

曲逢时陡然扬起脖子,混沌的双目立时被坚定之意填满:“我已辜负她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辙。”

“所以,你仍执意求娶沈曼姐姐?”

“……是。无论有多大困难,我绝不放手。”

不愧为有情之人,态度都如出一辙。宋知韵嗤笑道:“那好。她眼下便在沈家备受煎熬,你若铁了心,就别逃避,老老实实去拜会沈家长辈。如能说动他们,那是你的本事;反之,我希望你至此为止,别再纠缠她,还她一个清净。曲公子既负谦逊儒雅的美名,这个要求,应该不算难事。”

曲逢时藏在袖口地下的手,紧缩成拳。他说:“我一定会排除万难,迎娶沈姑娘的。”

话尽,拂袖远去。

曲逢时不在,宋知韵亦无逗留的必要。她微微一点头,向一头雾水的曲氏夫妇告辞。

及至追出街上,哪里还有曲逢时的踪影,倒有一位意外来客走入视野。

“那不是王副将吗?他来作甚?莫非是奔将军去的?”话语的源头来自云舒。

窃窃私语间,王副将的影子伫立宋知韵前方。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轻声感慨。

云舒豁然开朗。看来王副将和夫人一样,是专门为沈姑娘来的这曲家?他竟还在惦记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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