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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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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铮赋闲在家的当夜,宋知韵便把他拴在卧房,搬了个凳子和他觌面而坐,郑重其事道:“我有话问你。”

他柔和了眉眼,道:“夫人尽管问,我言无不尽。”

推敲多时,她终把心底的困惑和盘托出:“咱们俩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思来想去,霍铮和当初那孱弱少年,至少从外形上看,八竿子打不着:一个病病歪歪,路都走不稳当;一个身强力壮,精神抖擞……但,那弹指一挥间的神情,太富迷惑性,一下子勾起了尘封十多年的记忆。

如果二者不是同一人,她大约会大失所望,乃至夜不成眠的。

“夫人此话怎讲?”无人觉察,霍铮的心跳漏了一拍,然他是何许人,心机城府远胜寻常人,一丝一缕的异样也未流露,只是坦然自若道。

不甚合意的答案,给了宋知韵一个小小的打击,可她不灰心,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是这样,你过去是不是身体不好,还屡遭旁人的欺负?”

霍铮不置可否:“所以呢?”

“大约十年前,我在我们家后街那条巷子里,偶然发现一个挨欺负的病秧……大哥哥,他和你的年纪对得上,又同你有几分相像。我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这不就来与你问个一二三四嘛。”

朝夕相处大半年也没察出熟悉,无意间一个眼神接触后,竟惊奇发现,回忆中那张朦胧不清的脸孔,堪堪长成了霍铮的样子。

“看来夫人的秘密,挺多啊。”她一认真起来,他就不自禁想要捉弄她。他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宋知韵倒没表现出动肝火的迹象,反笑逐颜开道:“不多不多,只这一个。况且,我已跟你说开了,这个自也不算秘密。”

霍铮别有深意点点头,道:“嗯,不算秘密。”

她嘿嘿一笑,言归正传:“分明是我在问你,怎么成了你盘问我了。你快快答我,我当年遇见的大哥哥,是你不是?”

她的抓心挠肝,一目了然,恶劣的种子在霍铮心间密密发芽。他顺从心意,继续吊她的胃口:“大哥哥?叫得挺亲切。”

这家伙心眼似针鼻儿,还吃软不吃硬,既是有求于他,唯有收着脾气讨好了。“是我口误。是那位小郎君,这总不失分寸了吧?我的好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急死了。”

“再说一遍。”霍铮坐怀不乱道。

宋知韵暂时转不过弯来,眨眨眼问:“再说一遍……?”

“嗯。”

她只好重复一次自己的诉求。

洋洋洒洒正讲着,他忽地说:“‘我的好夫君’这个称谓,很中听,比‘病秧子’、‘大哥哥’之流,悦耳许多。”

这话委实无头无尾,再不入耳,又不是指代他,他急个……她倏然眼前一亮,扯住他的手臂,眸间充斥着不可思议:“你就是当年那个大哥哥,对不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蓦然由喜转怨,“你知不知道,自你不告而别后,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为此,还生了场大病。所以,你那会去哪了,又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

她辗转京城各个角落,向形形色色的人打听,皆一无所得。

光阴流走,有关他的音讯全无,她以他死了,毕竟他那身子骨,连咳带喘,浑身上下加起来也没二两肉……她难过了许久,实在舍不下,背着亲人在家附近觅了块儿空地,给他立了个小小的坟头,坟里面埋着的是她用来替他擦脸的帕子,原打算洗干净,连同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一并拿给他使,结果人先不翼而飞了。

这事一直藏在心底,未敢对外说知,慢慢地,她本人也快淡忘了。

谁料,一朝失而复得。

悲喜交集之情感的支配下,宋知韵一头扑到那人怀里,潸然泪下,字不成句:“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害我牵挂,害我愧疚……我一直以为是我没保护好你,才导致你病故了……你既然好好活着,却又不肯来寻我。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还死活不认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太过分了……!”

委屈、酸楚,澎湃涌来,席卷着一颗心。她承受不住,用拳头捶打他来宣泄。

霍铮不言不语,亦不拦阻她的拳头,只管用力托住她的背,等她解气。

哭骂够了,打闹够了,宋知韵吸吸鼻子,抓起他的胳膊,即用他的衣袖来擦泪。黏糊糊的涕泪沾满名贵衣料,算作对他瞒神弄鬼的惩罚。看着亲手造就的成果,她噗嗤笑个不住。

霍铮也笑了。

“你还有脸笑?你不准笑,憋着!”尚存着气,她一把端住他的脸颊,作势要撕了他的嘴,不想竟反让他辖制住,接连挣扎几下都无济于事。

“我原以为,你会一眼认出我的,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腰肢不觉印上一个强有力的环抱,下一瞬,脚下失却平衡,直直向前跌去,重重倒在了他的胸前,“分明是你没良心,怎么反过来指责我呢?”

宋知韵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膝盖则并拢在他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她清清白白分辨出,他好看的眼睛渐渐染上不可言说的颜色。

“你知无不尽,故意掖着不表,我又不是神仙,没有那洞悉一切的能力……所以毋庸置疑,羊毛出在羊身上,还是怪你。”底下的视线过分热烈,看得人口干舌燥的,她吞了口唾沫,垂垂低下眉眼,“怨是怨你,但谁叫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呢?我且宽宏大量一次,不予追究。”边遮掩不自在,边腾挪着抽身。

“我体谅夫人的苦衷,那夫人能否也体贴体贴为夫?”后腰冷不防被推了一把,将将移出些许的距离再度缩短。现在的处境,甚至比刚刚还要紧密,更为难以启齿。

“你这人好生不知好歹,怎好意思和我讨价还价……”相互缠绕的呼吸,紊乱而急促,她不敢再乱动,浑身僵硬得犹如大门口那只石狮子般。

对方低沉笑着,说:“闭眼。”

脑袋不听使唤,身子也上赶着捣乱,眼帘便真如他所愿,乖顺地合了起来。

然而,预想的湿热迟迟未来。

她偷偷摸摸把眼皮分开一道缝,却见霍铮欲笑不笑地正盯着自己,瞳底的狡黠清晰明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当猴耍了,立时恼羞成怒,使上蛮力推开他,连退几步至墙根,鼻孔里的粗气进进出出:“我以后再听信你,我就去南墙一头撞死!”

他啧啧称奇:“夫人在气什么?气我未曾……”

“够了够了,快闭嘴!”宋知韵无地自容,手掩面容喝断他,“我没生气,好得很,你少血口喷人。”

伴随着缓缓靠近的脚步声,拼命遮蔽脸面的双手,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了下来。那又爱又恨的脸庞伸手可触。

“陛下罚我悔过,每隔十日写份悔改书,写不好推翻重写。伶俐如夫人,定可为我指点迷津。”霍铮牵她往书案跟前去,摆好笔墨纸砚,又邀她在对面坐了,“夫人口述,我来动笔。”

她深感荒唐,拍了下书案,讥讽:“好啊,堂堂文武全才,竟谋划着作弊?”

“不叫作弊,是虚心求教夫人。”他驳得“名正言顺”。

“行。既然虚心求教,那么光动嘴皮子,诚意不足。”她耸耸肩,秉一副“你掂量着办吧”的傲慢姿态。

相隔一方书案,对方猛然凑近,同她耳鬓厮磨:“今夜,为夫好好表现,犒劳夫人。”

三言两语的功夫,又给他撩逗得面红耳赤,她倍感恼火,狠狠一侧目,回应他倾斜的视线:“不知羞!任你说破天,也别妄想我帮你糊弄陛下;不仅如此,我还要向皇后娘娘告发你的罪行,你就等着挨罚吧!”

“夫人不舍得。”他退回原位,胸有成竹道。

“霍铮!”

“为夫在此。”

“……当年就该让你自生自灭才好!”

“夫人心善,为夫感念至深,永不敢忘怀。”

“……罢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密匝匝的对话,引得院里过往侍女纷纷驻足私议:

“将军和夫人是吵架了吗?咱们要不要进去劝一劝呀?”

“是啊是啊,吵得还挺凶的。”

“你们两个没脑子的,哪里是吵嘴,明明是……哎呀,咱们做下人的,多管什么闲事。快走吧,省得将军听见发火。”

那俩所谓“不长脑子”的侍女之猜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成立的。

宋知韵不愿陪伴霍铮作忏悔书,另外执意要把他赶回书房去住,而他这头,丝毫不让步,大笔一丢,拦腰把人抱起,床幔一扯。二人你推我掐,你拽我咬,足足到半夜方消停。

隔日,云舒照常来侍奉,门打开的刹那,傻眼了,——帐子七零八落地散在床周,威风八面的霍大将军,正坐于床沿,低三下四地朝宋大小姐赌咒发誓;所云种种,全然不是云舒所能旁听的。

云舒后觉失礼,慌张道一句“奴婢该死”,夺门而去。

这回可好,霍铮的道歉非但没被接受,兼连人带铺盖,灰溜溜给撵出门外。

侍女们管住探究的冲动,个个闷头疾步避开。

得罪了宋知韵,绝没好果子吃。

故而,往后数的三天,霍铮尝到了苦果:晚上给拒之门外,无奈去书房睡冷床;白日莫说攀谈,一个好脸色都成了奢望。

坐冷板凳的现状,直到沈曼要嫁人的消息传入将军府,才有所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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