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大将军对我早有图谋 > 第29章 贪恋

第29章 贪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难得的独处时光,云舒决不容许因自己而破坏了,于是在外苦熬时间的孟康便由此看到了这副光景:云舒两手捧着脸颊,足下生风,且走且跑,且蹦且跳,最后在回廊一角停住,背抵柱子,嘿嘿傻笑。

孟康看得呆了,马步顺带着变得摇颤不稳,及至右脚向外崴去,方重新把住平衡。

“云舒姑娘,云舒姑娘!”孟康全力保持着下放的姿势,扬声呼喊。

云舒吃了一惊,慌忙东张西望,目光落定的刹那,喜色消逝。她边靠近边说:“黑天半夜的,喊个什么,显你嗓门大?”

又近了,上下一打量,问:“你蹲着身子作甚,不累吗?”

孟康并非是个要面子的人,可现在觉得脸上不光彩极了。他笑得遮遮掩掩:“长久不练,骨头都软了,所以特意锻炼锻炼。”

“那你专心练,我就不干扰你了。”云舒才懒得搭理他话里的真假,举步就走。

“等等!”孟康张皇叫住。

“还有什么事?”

“将军出去半个多时辰不见回来,是在夫人那吗?”孟康没话找话。

云舒微微抬高下巴,脆生生道:“不然呢?将军才不像有些人,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瞎忙活。”

言毕,驱身远去。

孟康长长叹出一股闷气,自言自语:“她怎就这般难缠。看来古人说得不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此时的霍铮,恰同孟康有着相似的心境。

埋在锦衾下的人,冰肌玉骨,娇皮嫩肉,浓密的芳毫轻轻阖下,和细微的呼吸相得益彰,共同造就了一副安静乖巧的睡容,使人不忍惊扰。

捻在指节间的勺柄,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往空中腾起几缕迷茫的热气。

霍铮一弯唇,暗道一声抱歉。

抱歉,趁人之危。

但他又非君子,因而情有可原。

瓷白的勺子缓然降落,成为深褐色汤水的一部分。

霍铮举碗,药香在味蕾绽放。

拉近距离,俯身,玉口近在咫尺。

就这样睁着双目,他迎身而上。

是甜的。

比过往所品尝过的所有,都要甜。

原来,这世间竟有使苦口之药黯然失色的东西。

贪心,不可取。

而且,时机未到。

霍铮告诫自己。

浅尝辄止,少量多次,碗底见空,可他的念,却已至失控边缘。

贪恋无缝不入,将心房磨成无底洞的形状,不停发出震耳欲聋的蛊惑。

霍铮后退半步,支配着燥热的躯干,落荒而逃。

次日天明,宋知韵寻回神智,沉重疲惫之感仍留有一席之地,食欲却是好些了,吃了一整碗粥果腹,喝光药以后,又嚼了几个蜜饯。

“一个上午了,怎么不见霍铮,他又有公务吗?”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及该用午膳的时辰,宋知韵忍不住问。

云舒道:“将军今儿告假了。大清早您还没醒,问过您的情况,只叮嘱奴婢好好伺候,旁的也没说。这个点,该是在书房,不如奴婢这就去请将军来同吃午饭?”

因着之前的习惯,宋知韵下意识说:“免了吧。他不来便不来,像我离了他怎么地了似的。”

云舒深谙她的脾性,听到这,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因加快把碗碟摆好,笑道:“奴婢还是去请,您略等等。”

“哎……”拦人之语将将宣之于口,屋里已然找不到人影了,宋知韵将大半个身子架在桌上,左右手心分两侧托腮,腮帮子不觉鼓起懊丧的高度。

稍后他来了,究竟要不要把那日的未尽之言继续下去呢?

——“子衡,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不好不好,肉麻太过!

“姑娘。”正烦恼着,云舒来了,但就她一人,霍铮无影无踪。

纠结悄然溜走,严肃爬满面容,宋知韵问:“他人呢?”

“将军说,怕往来之间扰您休养,加重您的病气,为您好,还是不来了,您尽管休息,家里的大事小情有他,若嫌闷了,不妨让奴婢去将许姑娘、钟二姑娘请过来与您闲话排遣。”云舒回忆着刚刚在书房的情形,闻得姑娘有请的一瞬,将军用在公文上专注的目光倒似是动了动,随后还攥拳头咳了两下,和昔日的雷厉风行有些出入。

闃然之间,焦躁之气于心腹内回旋的路径,坍塌不再。宋知韵佯装无谓,抓起筷子往碗里添菜,一面道:“不来才好。他又不是一盘香饽饽,这顿缺了没所谓,我照吃不误。”

“姑娘能想通便再好不过。既将军允准,膳后奴婢到许府一趟,把许姑娘接过来陪您。你们俩也好些日子没聚在一起了。”暗地里察言观色,发觉她表现得挺大度的,不似有气,云舒按定了心。

毫无准备受了挫,她正有意和许岁宁发牢骚倒苦水,因点头答应。

饭毕,许岁宁款款造访。

寻思二人有体己话,云舒叫走屋里的大小丫头,自己则退至门外听候。

“昨儿就来了一回,你还发烧昏睡着,霍将军攥着你的手半步不离,我没好意思再打扰,就先走了。今儿观你的气色,好看了许多,想必是霍将军悉心照料的缘故。”秉持求真的态度,许岁宁上手试过宋知韵额头的温度,确实不烫,才侃侃而谈。

“昨日守我大半夜,今日却摆架子不肯露面了,真琢磨不出他怎么想的。”越想越不理解,越想越窝火,宋知韵握拳随手往床铺上砸去,软绵绵的褥子立马凹进去一小块,“岁宁,你有小诸葛的名号,你帮我出出主意,他态度突变,到底是为什么?”

来的道上,许岁宁从云舒嘴里探明了来龙去脉,包括昨夜霍铮以口渡药一事,然而宋知韵本人似乎并不知情,那么且自试探试探她好了。

“我记得你打小不爱吃苦的,一沾立马愁眉苦脸的,那昨夜御医开的药,你老老实实喝了不曾?”

“药?”她的眸中很快蓄满扑朔迷离的情绪,“我那时睡迷糊了,大约没机会碰那乌漆嘛黑的玩意儿。”

果然,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性子这多年都不见长进。许岁宁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饶我忝颜认下‘小诸葛’的大名,仍不敢断言你和霍将军之间的纠葛,你不如亲自去求个答案,大不了有一拍两散的法子兜底呢。”

宋知韵被逗笑,伸手推她,嗔怪:“我和你说正事,你又消遣我。合着一拍两散那么容易,我当初也不入霍府的大门了。”

“那我正经问你,”许岁宁端正坐姿,由头到脚的表现向庄重靠拢,“你当时满口全是霍铮不好,而今个把月过去,你对他可有改观?”笃定她会找借口开脱,故再进一步,打开天窗说亮话,把重点提到明面上来:“你不用与我顾左右而言他,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宋知韵装不住事,但遇上不顺心的,总要在许岁宁耳边诉苦,头前几日,上门挺勤快,后面直接不登门了,由此说明一个问题——她对霍铮的想法变了,且是往积极的方向发展了。

从小到大,哪怕芝麻大点的事亦难逃许岁宁的法眼,宋知韵一贯有数,于是卷起遮羞布,坦言:“我现在一见着他,心里就不自觉烦乱,讲话的时候也尽量回避他的视线。夜里躺下,他那张脸挥之不去,白日做事更是常常走神。此前我从不曾这样。我大概是应了早前云舒的话,稍稍喜欢上他了。”

万幸许岁宁在此,困扰多日的心病得以窥见天光。

许岁宁纸上谈兵的功夫素来娴熟,她以口舌为机锋,指点迷津:“嗐!你照照你现在的模样,春日的桃花怕全开在你脸上了,不然仅以胭脂断描不出这由里到外的酡红。你哪止稍稍喜欢他,是朝思暮想,是魂牵梦萦,是一往情深。”

“哪有这么夸张,我只不过是对他多在意了一点点而已,经你一点拨,仿佛我巴不得尽快和他双宿双飞似的。”为增加说服力,给自己辩驳的同时,宋知韵特别用拇指、食指比出“少许”的手势。

“你就嘴硬吧。”许岁宁摇头,表示无奈,“霍铮对你冷淡一次,你便处处不乐意,拉着我吐了一车的埋怨。横竖我不是霍铮,等亲自见了霍铮,犟嘴怕是不能够了。”

宋知韵郁郁寡欢道:“我叫你来是想辙的,反由你数落一通。我倒想见霍铮,找机会尝试与他谈谈,他不是疏远我嘛,连坐下来一起吃几口饭也推脱了,还另外列了一大堆借口,美其名曰为我着想……我能怎么着,总不好巴巴热脸贴冷屁股吧!”

看她的情绪愈演愈烈,活像一只被抢了食的猫,许岁宁赶紧柔声安抚:“是我不对,我这便给你想法子。”

无言半日,许岁宁灵机一动,笑了:“办法有了,可丑话说在前头,好不好用一回事,要紧的是万一要变成脱缰的野马,兜不住,别怨我没提醒过你。”

“我只想弄清楚他因何远着我,哪能沦落到收不了场的地步。”宋知韵憋着一股劲,脑袋一热,顾虑全搁到脑后,“哎呀!你别故作高深了,具体怎么办,你告诉我。成不成,管它呢!”

许岁宁当即满足她,伏在她耳侧,如此这般低语。

听罢,她大半晌机灵不过来,眼皮子开开合合数十次,每一个回合结束,眸里的雾则淡薄一分。终于,她不吐不快:“这,不大合适吧……天底下哪有姑娘家上赶着的,再者我一时没做好准备……要不算了,我不信他能一直沉住气躲着我。”

“你傻呀!”许岁宁拿指尖请戳她的脑门,“你们成婚的日子也不短了,成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牵手的次数却少得可怜,更休提更进一步的。现今你有了不一样的念头,在他跟前处处不自在,以他的精明,你信他毫无察觉?反正我不信。他碰都不碰你,不排除有心疼你的因素,可焉知不是出于别的理由,比如你起初疑心的隐疾。目下你迟疑不决,拉不下脸去试,一旦真说中了,有你哭的时候。”

名正言顺的夫妻,竟借着喂药的托词偷摸亲近对方,临到头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很难不使人生疑。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左右不能眼睁睁看着多年好友吃了哑巴亏。

一番逻辑严密的论证之后,她发出直达灵魂的一问:“莫非你愿意后半辈子守活寡吗?纵使你不介怀,伯父伯母也心疼。”

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么个理,况此一时彼一时,当前,她并不排斥和他共枕眠,相反,竟怀着丝丝……期待。

宋知韵一咬牙,决意破釜沉舟。

“那……那等病好全了,我就跟他提,让他打书房搬回来住,看他作何反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