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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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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蕊被装进另一个盒子里,和周杉城的放在一起。

纪渊将噩耗告诉许尘。他亲手为她合上眼,面色平静,倦意满身,似乎已无力悲痛,对纪渊说:“火化吧。”

他们将情况向主控报备,回应是继续前进。

“我们人手不够,”纪渊说,“能不能增派几个?”

过了几分钟,收到四字消息:继续前进。

纪渊感到不安。他无法劝说自己无视身边人一个接一个消失,更不敢想要是发现许尘的尸体,他该怎么办。

许尘被困倦主宰的时间越来越多,好几次在聊天中途沉沉睡去,有时叫也不醒。他睡着时呼吸轻,纪渊总被吓一跳。

傍晚,许尘又一次睡去,在椅子上,如被冰冻,手里捏的画掉到地上,一沓,砸出回音。

纪渊吓得不轻,探他的鼻息,手指发抖。许尘这回醒了,四目相对,纪渊拉他入怀,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面颊。

许尘回抱他,轻声问:“怎么又要哭?”

纪渊将眼泪硬憋回去,松开他,用手指拨开许尘额前的碎发,端详他苍白的脸,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许尘声音沙哑。“我只是有点累。”

“你最近睡得太多,我很担心你。”

许尘捧他的脸到面前,吻在额心,道:“谢谢。”纪渊不知道他为何道谢,他也不解释,站起来,望着窗外。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也许我只是......”他停顿一下,接着说,“只是这里面闷得慌。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会儿温度最舒服了。”

太阳即将沉没沙中,天地尽染丹红与赭黄,无穷无尽。

航空器停泊在一座沙丘顶部,车痕蜿蜒身后。正是霞光似雨,滂沱漫天,巨日如磨,半隐山后。

025给的小黑块在纪渊裤兜里,他们坐在沙上,它变得温热。

许尘拿着他选中的那幅画,举在光下看。他抬手挡在眼上,好看得更清楚些,白外套被风吹得紧贴在手臂上。

纪渊道:“很好看,你画的,很好看。”

许尘道:“还不够好看。”

“怎样才够?”

许尘把画抻着,还给纪渊。“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我。”

“我怎么会忘记你。”

许尘轻笑一下,不说话。

纪渊手里拿画,眼还看着许尘,觉得他的确比在舱里有精神了,脸色也红润,放心些,踹起沙玩。踹起来的沙团还没掉落,就被风吹得四散开,滚滚向下滑落。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沐浴落日辉光,各自回忆着什么。许尘将脚掌心相对,手指戳画两腿间的沙,问他:“纪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为什么又问一次?”纪渊压着画,眯眼帮许尘撩开吹乱的发丝,欣赏他的眉眼,与那天一样美似雕刻,让纪渊忘了要说什么。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集合铃声太大,纪渊回头喊:“什么?”

他站在草坪边缘,穿着汗衫,将汗湿的头发用手指梳到脑后。许尘目不转瞬地注视他,没回话,纪渊大声催他,他才把手拢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许尘的喊声传来。纪渊看见他站在石凳边,手搭在眼上,等着回答。霞光与他几成一体,暖融融,似裹着糖浆。

纪渊没有很多时间思考问题本身,也来不及想许尘为什么这么问。他视野中,许尘的白衬衫紧贴着身体。他肩膀的形状,皮肤的颜色和温度出现在纪渊脑中。

他不假思索,大笑着喊道:“跟你做|爱啊!”

草坪上没有别人,纪渊放肆极了,对许尘做出个流氓的手势,扯个鬼脸,转身跑向队列。

许尘大概也笑了,视线追着他,直到他走进监狱大楼中。

风把沙子吹进眼睛,纪渊闭上眼,等泪将沙带出。他答道:“做|爱。”

“没有别的了?”

纪渊摇头。“真奇怪,”他说,“我还没有上次做的记忆。”

他们安静地看落日,气温降低后回到舱室,洗净沙粒,换衣服时,许尘说:“我们做吧。”

纪渊没反应过来,许尘已吻上来,温热柔软的舌舔他的唇。他脑中炸开烟花,按着许尘的后脑,吮得迫不及待。

他不晓得是怎么到的房内,只晓得剥许尘的衣服,拉白外套的拉链,解扣子。许尘脸颊发红,不知是缺氧还是情动,被推倒在床,自己解剩下的扣子,手直抖,半天解不开一颗。

纪渊扯下外裤,踹到一边,踏上床,坐到他身侧,吻他的耳根与侧颈,发烫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处。

许尘喘息急促,微微发着抖,没有躲。

纪渊的手臂搂住他的腰,紧紧的,在他耳边絮絮地安慰:“放松,放松一点。没事的,看,是我,没事的。”

许尘扶着他的小臂,深深地呼吸。纪渊拿不准他的状态,怕吓到他,只轻轻地舔吻脸侧,抱着他,不敢动作。

纪渊的前胸隔着白外套,紧贴许尘的后背,热度直抵心脏。他侧头与纪渊接吻,被亲得头发晕,与他分开。

纪渊牢牢注视他,呼吸越发粗重,热流下涌,依然只与他亲吻。许尘不愿了,轻笑着推他的头,低声道:“快点啊。”

......

他眼皮沉重,还是侧头去寻纪渊的脸。

纪渊吻他,与他汗涔涔地抱在一起,一番缠绵。许尘恍恍惚惚,半梦半醒,察觉纪渊要抱他去清洗,清醒了,说:“再来......再来一次。”

纪渊笑着亲他的脸:“说梦话呢?”

许尘翻身缠着他,道:“我还想要。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了。”

纪渊想拒绝,身体却燥热起来,毫无立场道:“你该休息了。”

“再来一次。”

......

昏昏沉沉间,许尘的泪流了满面。是痛是乐,是悲是喜,无从计较,几个呼吸间尽归梦里。

许尘醒时,已是次日正午。

他并不是自己醒的,纪渊叫醒他,第一句话是:“快!我们得逃出去!”

那一刻,纪渊在许尘眼里看到的不是震惊、疑问或惊慌,他想他看到的是不舍。除了床笫之间,他从未在许尘眼里看到这么不加掩饰的缠绵之意。

没有思考之余,纪渊用力地亲在许尘面颊上,将他打横抱起。宽松的睡衣下,种种痕迹半隐半现。

许尘拢了下衣服,问:“画带了么?”

“当然。”

纪渊抱着他冲出房间,腰上系着必需品,拿了两件隔热服,夺门而出。正午的火舌让他睁不开眼,他闷头跑了好久,大汗淋漓,确定远离航空器,才将许尘放下来。

回头看,航空器有一半已化为飞沙,如倒塌的沙堡般与大漠相融,剩下散沙在空中组成的虚影,因没有风吹,静止在那,好像幅未完成的沙画。

纪渊骂了一句,道:“活见鬼。”

他们穿上隔热服。纪渊凝望航空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太阳在头顶,投影在前,轮廓分明似刀削,狭长一条,并非正午该有,与仍未消散的航空器一起,透出一股奇诡气氛。

许尘说道:“我需要你口袋里的东西。”

这话让纪渊耳鸣一瞬,他摸进口袋,里头是情急下折起的画和025给的黑块。

他只把画拿给许尘,许尘展开画纸,说:“还有。”

纪渊掏出黑块给他,表情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口袋里有什么?”

许尘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知道为什么的,你该想起来了。”

“什么?”

“按照计划,你该想起来了。直面它,纪渊,它就在你脑子里。”

纪渊不知道许尘为什么要说这些陌生的话,他异常不安,想抓住许尘,可他只是后退半步,问:“你在说什么?”

“你在害怕。”许尘拿着画和黑块向他走近,张开双臂。纪渊犹豫几秒,走去与他相拥。

“你已经想起来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许尘在他耳边喃喃说,“该结束了,我太累了,没法再继续。”

纪渊听他语气不对,急道:“你在说什么?”

“别哭。我不想在最后看见你哭。”

纪渊紧搂他,指间许尘柔软的头发此刻触感异样。他看向手掌,手上是黑色的沙。

刹那间,纪渊眼里流出泪来,呆道:“这是什么?”他推开许尘,见他周身浮着沙,烟一样环绕,崩溃地问:“这是什么!”

许尘一言不发,走向他,拥抱他,身后沙迹在空中描画出他的外形,袅袅如雾。

他说:“你已经想起来了,纪渊,直面它。你已经想起来了。”

纪渊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不管这个计划是怎么说的,他一点都没有想起来。他的眼泪在许尘沙化的身体边缘滑出一道可见的泪痕。

许尘说:“这是个游戏,游戏总要结束的。”

世界在纪渊耳边隆隆共振,他的手向许尘的身体中陷。

许尘说:“时间不多了。”

他松开纪渊,后退几步。纪渊看见周遭沙丘向天空倒流,如岩浆冲破火山口,向天空狂乱喷溅,在空中留下无比狂野、怪异的沙带。

许尘说:“他们允许我转出一样东西。”

他在黑块上一按,它展开成一个黑色的椭圆面。许尘将画投入,看着它掉下去,不见踪影。

许尘说:“你可以留着它了。”

纪渊不懂他说的话,一句也不懂,他无法相信,尽力咽下痛苦的哭泣声,小声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许尘向他伸手,碰他的脸,他的泪滴将许尘的右手穿透。他揽着纪渊的脖子,他的额头抵住纪渊的,说道:“抱歉。”

许尘闭上眼,想吻他,仰起的脸却停止在半空,再也不能动。

纪渊睁着眼,看他半透明的身躯,低头极轻地、颤抖地吻在他的唇上,不敢呼吸,害怕将他吹散。

一瞬间,记忆在纪渊脑中倾盆落下。他终于再也撑不住,向后跌坐在地,撕心地哭吼。

他们其实做了四千字的......

审核大人饶我小命!

第19章 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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