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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鸿门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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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止魏鸣奕一人查到苏亚楠头上,顾昔找上门是校运会期间。

顾昔尚且要等这学期结束才会卸下学生会主席一职,社联自然在他的管辖范围,要查个什么事儿都要比魏鸣奕方便不少。

某天下午操场展开如火如荼的竞争,顾昔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开弓道社的门,他从社长专属的抽屉里翻出一叠鬼画符黄纸,虽然不明白用途,但顾昔敏锐的直觉促使他‘没收’了这叠纸。虽然私自进入社团的领地不太地道,但还真让顾昔注意到了角落里那把不起眼的锉刀。

如果聪慧的头脑和全部注意力只用在学习上,顾昔也就不会坐上主席的位置,稍一揣摩就将开幕式上‘无心之失’的原委摸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他反而不着急离开,就这么静静坐在社长的位置上,等苏亚楠自投罗网。

弓道社社长欺软怕硬的尿性人尽皆知,没等顾昔说上几句就自个儿全招了,甚至还主动上交‘仪式’所需的白蜡烛一根、红线一捆、银针若干,还有肚皮上写着‘吴璟安’三个大字的无脸布娃娃。

证据摆在眼前,但凡顾昔用主席的身份揭露真相,纵使苏亚楠家里有点儿门路也无法彻底消除流言蜚语带来的影响。苏亚楠不是没想过顾昔会找到他,但先前三番五次被魏鸣奕打乱阵脚,这才无暇顾及细节从而让顾昔这么快盯上自己,明明只差最后的仪式就能成,偏偏‘中道崩殂’。

苏亚楠属实也不是真心求学的料,如果转学能躲开这俩‘瘟神’,何乐不为呢?所以他主动和校长申请转校,对父母的追问一概不予回应。

“所以你俩怎么和昔哥杠上的?”听至此,吴璟安已不知该如何回应苏亚楠这事儿,今天接收的信息过于繁杂庞大,只好挑准一根线捋下去。

“韩熙辰认为反正苏亚楠迟早还会有动作,到时候我们可以抓现行,他不信那货真能诅咒你。”魏鸣奕踏着绿灯走向马路中央,吴璟安回过神跟了上去,“顾昔认为不确定因素太多不能等,所以他选择先斩后奏。”

“你呢?”吴璟安侧过脸。

“要揍也得你自个儿动手。”魏鸣奕伸手拽了他一把,吴璟安的肩膀堪堪与路牌擦过,魏鸣奕续上未尽的话语,“毕竟人是冲你来的。”

吴璟安沉思。

虽然吴璟安这‘因’被迫承得不明不白,但既然种子已经种下了,当然得由他亲手拔去这个‘果’。

但又不可否认顾昔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第一次苏亚楠阴着来,第二次就已经毫无顾忌摆上明面了,谁知道这人下次又会做出什么猝不及防的大手笔。事不过三,吴璟安扪心自问,确实没把握运气好到能侥幸逃过对方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动作。

顾昔这回提前打破两人无须言明的‘事三法则’,显然出于对吴璟安的保护欲,这样温暖的哥哥,又有什么理由说他的不是呢?

至于韩熙辰那货......赐他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便罢了,他迟早会明白人心最可怕,妒忌和贪念更可怖的道理。

三人的初衷都是为了吴璟安这一点无可厚非,只是各自惯用的方式不同罢了。暖流冲撞着吴璟安的心脏,同时又悄然生出一颗无法言明的种子——是否曾经也有人温暖过固若坚冰的魏鸣奕?不然他为什么要替萍水相逢的吴璟安查明真相?又或者,魏鸣奕这么做是在赌,赌吴璟安不是农夫手里的那条蛇......从而可以名正言顺从吴璟安这里捞点儿什么?

可吴璟安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呢?鬼知道。

“昔哥那边我来解释。”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吴璟安释怀地吐出浊气,“找时间单独请你和韩熙辰吃饭,快拿小本本记上,欠你两顿了。”

“不用麻烦,并顿大的就行。”魏鸣奕踏进冰激凌店,“今天被你鸽的其中一人,有韩熙辰。”

“剩下的是谁?”吴璟安跟脚进门。

“沈亦舒。”

算着离饭点还早,书屋那头的活动估计刚开始。不喜社交的吴璟安故意诱导‘生人勿进’的这货在外头瞎晃消磨时间,没想到魏鸣奕竟与他一拍即合,两人找了家饮品店钻进去当起‘钉子户’。

“来块儿蛋糕吗炸毛狮?”吴璟安眼睛弯成月牙。

“太甜。”魏鸣奕嫌弃地蹙起眉头。

“冰激凌和蛋糕更配。”吴璟安转头对店员指着巧克力慕斯下了单,结完账后端着甜品盘坐到魏鸣奕面前。

魏鸣奕无奈摇头,手里最后的脆筒入口,“吃太甜会长蛀牙的小朋友。”

“也不知道哪个大胃王小孩儿,一口气点了俩。”吴璟安把甜筒上的冰激凌浇到蛋糕上,咔咔三两下解决了脆筒,边说着手还边把冰激凌抹匀。

“别弄了,有点恶心。”魏鸣奕很嫌弃吴璟安手里一团乱糊。

“尝尝,真是好吃,信我没错。”吴璟安直接送到嘴边,大有强行安利的意味。

魏鸣奕极其嫌弃地把那勺和稀泥似的黑白糊糊吞下,没想味道确实真挺不错。

吴璟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要早点儿当爸爸腿子,上回在蛋糕店就能教你吃上了。”

“那天......”,魏鸣奕似乎有些踌躇。

“嗯?”吴璟安塞了满口蛋糕,嘴角沾满奶白色的冰激凌。

“是我生日。”魏鸣奕看不下去,塞给他一张纸巾。

“咳咳咳咳......”,吴璟安似乎被噎到,努力吞咽了几波才缓过气,“没记错的话,那天是11月11日?”

“嗯。”魏鸣奕颔首,他已经料到对方后半句会说什么。

‘不是吧?你光棍节生的啊?’

‘难怪你母胎solo呢,合着是天意。’

‘魏鸣奕,这谁敢找你。’

......

诸如此类的话,他听得多了。

“天选注定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你,日月有伴挺好。”吴璟安弯眼揩了揩嘴角。

魏鸣奕愣了,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联系他的家庭情况,吴璟安瞬间想明白那天他为什么整个人不对劲了,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吃了没点蜡烛的小蛋糕,就算过生日了吗?吴璟安突然有些懊恼没先多了解他一些,不然当时也不会说那些算不上风凉的‘风凉话’。

(要是他知道生日蛋糕让霍女士给吃了,铁定又得炸毛。)

吴璟安决定对此事闭口不谈为妙。

两人捱到饭点前才买了饮料返程。

顾昔给吴璟安发了酒店定位,两人进门就收获所有目光。

“阿奕来了,坐。”黑框眼镜下上扬的纹路,恰到好处中和了男人中年有为的强大气场。

“韩叔。”魏鸣奕颔首,转身介绍:“我朋友,吴璟安。”

“叔叔好。”吴璟安恭敬鞠躬。

“这位大美人儿是菱姨。”韩熙辰贴心替吴璟安介绍。

“漂亮阿姨好。”吴璟安躬身奉上大大的笑容。

“小昔的弟弟果然一表人才。”这位应当就是齐予之的爸爸没错了。

“齐叔谬赞。”吴璟安再次鞠躬。

魏鸣奕坐到齐予之身旁空位,吴璟安挨着坐在他和顾昔中间。

“安仔有些内向,不过年轻人之间三言两语也就聊熟了。”褚冉先入为主,意指今天这局的主角是顾昔,吴璟安只是顺道儿来蹭个饭而已。

落座前,顾昔找机会三言两语和她大致说了在书屋的形势,尽管他不清楚萱姐单独和吴璟安说了什么,但就这些人的家庭关系来看,多半想借吴璟安发挥什么不知道的事儿。

所以褚冉一开始就放出这句话,意在把吴璟安摘出去。

要不是齐家肯主动开口为顾昔打点国外的事儿,就褚冉和齐予之点头之交的关系,她说什么都不会特意赶回来赴这场宴,更不想掺和两家的明争暗斗。

“是是是,别拘谨放开吃啊。”韩爸推了推眼镜。

“都别杵着了,动筷吧。”齐爸占据主导位。

吴璟安起身给魏妈倒了饮料,绕过俩爸早就放在桌上的酒盅,给萱姐和冉姐倒满后,擦着褚冉的后脑轻声说:“少喝点。”

然后走到齐予之身边,后者摇手致谢。

最后给喜笑开颜的韩熙辰倒了两杯后,吴璟安回到自己座位上,顺手给魏鸣奕和自己满上。

按辈分和年龄算,他和魏鸣奕是最小辈,而且魏鸣奕和这些人更熟络。可奈何魏大少爷入座后就像被粘住了腚,所以吴璟安顺理成章接下倒饮料的活儿,谁让他俩最晚到场,又不好意思使唤韩熙辰呢。

“适可而止啊哥。”吴璟安瞅着没人注意的间隙,凑到顾昔耳边交代。

这操心的模样活像个老妈子。

“知道你嫌我沉。”顾昔轻笑。

吴璟安白了他一眼,低头专注吃饭。这种场合他不擅长应对,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他选择用食物封住自己的嘴。

“瑞典那地方可冷,小昔怎么选那儿?”韩爸找话题开局。

“我喜欢冬天。”顾昔谦和一笑。

“我也喜欢,大家都裹个熊样儿,谁也别嫌谁胖。”萱姐风趣接话。

“手续已经在办,下学期拿了毕业证就能过去,那头已经打点好了。”齐爸直入主题。

“劳烦齐叔费心。”顾昔端着酒杯走到齐爸身边,恭恭敬敬碰了一杯。

“齐叔办事就是靠谱儿,比我认识的那些人强多了,一个个嚷着认识什么国外理事馆要员,结果真到时候每一个敢开口。”不是褚冉见风使舵,而是她接触的人多了,自然能猜出对方想听的是什么,“这一杯,感激不尽。”

齐爸笑着碰了。

褚冉转头又对萱姐说了一堆无关痛痒的感激屁话,和对方的饮料碰过后一饮而尽。然后是韩爸、魏妈,小辈们自然略过。

吴璟安不动声色蹙了蹙眉,这姐就算酒量不错,但这么个喝法迟早要自己灌成傻子吧?

席间的话题起先是围绕顾昔出国前的准备展开,进行到出国后安排的时候,齐爸已经整张脸红透。韩爸没喝多少但光是交谈的蓬勃兴致就已经有些上脸,魏妈则是安静坐在一旁很少搭话,目光不时瞥向面无表情的魏鸣奕。

“别给我夹了,堆成山了都。”吴璟安在桌下用膝盖碰了魏鸣奕腿侧,“你自己怎么不吃?”

“不合胃口。”魏鸣奕看向他的目光竟然很无奈。

顾昔是这场宴席的主角,自然顾不上给吴璟安夹菜,于是腿子魏鸣奕自然而然揽过照顾他的任务,尽职负责喂饱这位主顾。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挑食,这菜不便宜呢,不吃多亏。”吴璟安不顾阻拦,哐哐给他夹了一满碗肉,“多吃肉,看你瘦的。”

“瘦成排骨也能扛着你跑。”魏鸣奕邪恶一笑,显然想起吴璟安偷听墙角落荒而逃的怂样。

果不其然收到吴璟安一记白眼,“还说呢,你肩膀差点儿给我硌吐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那排骨杀伤力也不小。”魏鸣奕还是那个魏鸣奕,总能让人无语凝噎。

“你是无聊伤了吧,对菜盘子下手啊,挑我这假柿子动口也不怕把你大门牙儿撇了。”吴璟安打算不理他了。

“菜盘儿也硬啊,得换钢牙。”魏鸣奕竟然开起玩笑。

“换换换,给你弄一口兽牙就真成炸毛狮了我给你说。”吴璟安觉得他今天有点吵。

刚才在饮品店也是,魏鸣奕兴致大发事无巨细地和他交代家里的情况,不过当事人的叙述比萱姐说的要详细多了。

魏妈产后得了抑郁症,但当时魏家并没有重视,久而久之抑郁逐渐变为焦躁,所以自魏鸣奕有记忆以来,母亲的情绪始终不是很稳定。后来魏爸厌烦了照顾魏妈的情绪,判决下来的那天把母子打得头破血流,自此魏家没了魏鸣奕的一席之地。

虽然离婚判决书写明他的监护人是父亲,但魏鸣奕相当抗拒回到那个完全不能称为家的地方,且三儿以死相逼让老家伙把亲儿子赶出去,魏爸似乎也自认理亏却也没过多挣扎就放开魏鸣奕的手。

权衡之下他选择跟母亲回老家,至少还有外婆疼他。父子俩向来鲜少沟通,魏鸣奕也和爸爸不亲,所以走的时候并没有留恋。

后来魏鸣奕的外婆渐渐出现阿尔兹海默的症状,偶尔会有认不出孙子的时候,魏鸣奕本想搬去和外婆住,可是老房子被魏妈卖了。搬进韩叔家里之后,他把外婆照顾得很好,魏鸣奕恍觉自己该退出了,这里也不是他的家。

每每吴璟安回想起魏鸣奕讲述这段时空洞冷漠的表情,心脏就会狠狠抽搐几下。他是被爱包裹着成长的,实在很难想象魏鸣奕是如何孤身度过每一个狂风暴雨孤独无依的夜晚。

(所以话痨就话痨吧,总得有人陪他说说话不是,话篓子比哑巴大冰刺要好。)

吴璟安凑过去,“哎,你那兄弟位置挺尴尬的,不和他换换?”

他指的是韩熙辰,左边坐着不熟的齐予之,右边坐着关系微妙的后妈,夹在中间愣是快把人整成和魏鸣奕一样沉默寡言的面瘫了。

别听开局韩熙辰虎头虎脑地喊自个儿后妈‘大美人儿’,私下里俩人关系可没这么亲密,开席后就基本没什么交谈。

其实他那位置更适合魏鸣奕,但吴璟安不知道韩熙辰扯什么疯要把魏鸣奕留在这边。

“所以给你夹菜还被嫌弃?”魏鸣奕避重就轻,“隔俩人还怎么当腿子?”

“我说爷爷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腿子这事儿呢?当上瘾了是吧?还是我使唤你少了?看把你欠的。”吴璟安就当对牛弹琴吧,压低声音直言不讳,“你在家咋样我不好说,但现在这种场合应该多照顾菱姨的情绪。”

“轮不到我操心,她旁边那人是花架子摆设吗?”魏鸣奕丝毫不愧疚。

(嗐,还真是我想的这种来着皆拒的语气。)

吴璟安对这回答并不意外。

“听说你们今儿本是要去密室逃脱啊?”齐予之看两人咬了半天耳朵,实在没忍住凑过来搭话。

“昂,好像是叫什么灵来着,说是新出的恐怖系列,还没人通关。”吴璟安不好把人晾一边,既然对方先开了头,他也没理由不顺着往下走。

“是《瞳灵人》么?”难道齐予之还是个隐藏的恐怖猎奇爱好者?

“对,听我同学说好像是这名儿。”

“阿奕敢去那种地方?你小时候不是可怕鬼。”齐予之眼里并没有玩味,而是带着些许温存。

“总不能一直逃避。”魏鸣奕没有情绪。

“哎齐......齐哥,他小时候是不是看鬼片也能尿裤子?”打死吴璟安都不信魏鸣奕这货真怕鬼,再看这家伙镇定自若的表情,总想扯他几下‘小辫儿’才甘心。

“光记着他比鬼还苍白的皮肤、吓人的黑眼眶、瞪俩涂了红墨水儿似的眼珠子,简直是我童年噩梦啊。”齐予之搓了搓手臂,金丝镜框下显然还有未尽的后怕,“他尿没尿我不记得,反倒我快被他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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