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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忆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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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几人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二十二岁的陈胜总是就已经是一位医学界的成功人士,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优秀的。可以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有的人就是优秀吧。

一个采访会上,他游刃有余的回答记者的问题,时间在变,人也在变,从前的少年现在褪去稚嫩,身形变得成熟,举止言谈都成熟起来,好像往陈爷爷的期望的方向发展去了。

坐在沙发上上,腰背笔直,一身黑色西装,皮鞋,大背头。旁边坐着女记者。

“陈先生,你是怎么进入医生这一行业的,有什么讲究,原因吗?”

陈胜顿了顿:“我吧,我家里有个人,身体不太好,我之前答应过她当医生给她治病,然后就当了,说起来也是幽默。”他笑笑。

“真是伟大啊,陈先生,想必您太太也是个优秀的人吧。”

“噢,不,嗯……她还没成为我太太呢。”陈胜说。

“是吗,那陈先生准备什么时候给她递求婚戒指啊?”女记者似乎有点兴奋。

“我啊,等她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她去国外了,在治病,但她很优秀。”陈胜脸上是宠溺的笑容。

“哈哈,陈先生,看起来您很幸福呢!”

陈胜点点头,“当然,我很幸福,我有爱人呢。”

“方便聊一聊您的爱人吗,大家都想听听。”

“当然,她是我高中时候遇见的,说去第一次见面,是她送了我面包,说来惭愧,当时我落魄不已……”笑笑“她很好,很善良,也很漂亮,就是有时候有点不顾自己,不过没关系,我会宠着她,随意她怎么闹都好,巴不得她闹一点。”

“嗯~。啊,陈先生,我们听得都甜蜜起来了。”

采访会结束,陈胜坐车回了酒店,这些年他都是在酒店住,没有固定居所,有套房子倒是还在装修,在一个很安静的山庄。

脱下衣服,解开扣子坐在阳台,手里喝着啤酒。沙滩椅子,正看着远处的云,一个电话打来,拿起手机一看是李乐业。

“喂?怎么了。”

“家里出事了……”李乐业只剩下一句,声音颤抖。

听到这话,陈胜心里咯噔一下,起身:“等我啊,等我,我马上过去。”夺门而出。

来到李乐业家,他已经做了几个小时了,眼睛哭的疼,陈胜进门就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神情紧张,手抖得不行,旁边放着手机,还留在通讯录画面。

“怎么了,李乐业。”

李乐业看着他,擦擦眼泪,“奶奶,走了……我见不到她了。”

这么久朋友,陈胜明白,李乐业这是天塌了。怎么说呢,他是奶奶一手养大的孩子,别人是爸妈手里的宝贝,她就是奶奶手里的宝贝。

每个有爷爷奶奶照顾长大的孩子都是如此,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

李乐业爸妈在远山干工地,有点小钱,生活也过得去。就是不常回家,什么中秋,端午,新年,都不回来,就只有奶奶陪。

他问过奶奶说:“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我只有奶奶。”

奶奶撒了谎:“因为爸爸妈妈太爱你,怕爱太热你,把你热化了,就把你交给奶奶养,奶奶身体冷,是个大冰箱,不会爱化你。”有点笨拙的谎言,李乐业信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十七八,早就知道是假的,但也没说什么。

“奶奶怎么走的……”陈胜问。

“病逝,也许这挺正常的,因为奶奶七八十岁了(哽咽声)但我接受不了,你知道吗?我接受不了……”又哭了。

陈胜不知道怎么安慰,在一旁看着。

“奶奶之前身体很好的,还陪我去了竹海那边旅游,她可高兴了,说有出息了,能带她去看世界……”

“她说还要陪我很久呢,他还没看到我结婚呢,啊啊啊啊啊……”

“奶奶在天上看着你呢。”陈胜说。

“真的假的?”李乐业止住眼泪,看着他。

“真的,她还没走呢,在上面飘来飘去,看着你,手里拿着你的玩具车,还拿着你爱吃的菜红烧狮子头。”陈胜说,指着。

“我怎么看不到啊……”看着天花板,疑惑的问。

“奶奶说不希望你伤心,让我给你传达就好,她说,孙子,别哭,别怕,我会在身边保护你,爱你。”

李乐业爆哭起来。

“她还说你别忘记她就好。”

之后陪他去接爸妈,在机场,爸妈一下飞机就打车往家里去,一路上眼泪没停过。

“妈,妈!”李父李母看着冰凉的人。

两个小伙子还是跟孩子一样,李父李母边哭,通知了亲戚报丧,很多跟奶奶认识的叔叔伯伯,阿姨孃孃都来了,帮忙着准备后事。

坐在饭桌上,两人吃着无味菜一般,陈胜就是为朋友伤心,李乐业就是失魂。

第三天,李乐业掉了很多头发,每天也睡不着。

第三天半夜开始吐东西,胃酸都吐了出来,父母带着去了医院,急性肠胃炎。

第四天,刚回家,就开始头疼,精神涣散,躺在床上不是东西南北。傍晚高烧不退。

“要不请个人来看看?”李父说,看着自己儿子那么痛苦。

“先带医院,再说吧,不能折腾儿子。”李母说,李母不是不信,就是怕折腾。

又是医院,躺在病床上,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李父就带回家请了个明白人。

明白人从踏进这里第一脚就发现不对劲:“你家最近丧事不久,头七都没过。”先生说

李父闻言点点头:“大师,你可要救救我儿子,我家就一个孩子。”急切的。

“我看了看事情有点严重。应该是你家孩子去了什么人烟稀少的地方粘上的,我得和他谈判谈判,看看能不能成。”

前屋,李父李母在和先生谈话,后屋,李乐业迷迷糊糊的看到自己被勒住了脖子,往外拽,他动弹不得,直得由着那条绳子把自己捆着往外拖,就差踏出大门,窒息的感觉。

一只大公鸡在他后腰狠狠啄下,疼的他喊了出来,他看着大公鸡尖嘴啄断绳子,自己咬着绳子走了出去。

这一声喊叫也再现实生活中喊了出来,起身满身大汗,神情未定,头发被汗水浸湿,李父李母听到声音往里跑。

“儿子,儿子,咋了?”李父说。

“爸,我做梦了,爸。”李乐业抱着枕头。

“什么梦?”先生说。

原原本本的讲出了来龙去脉。

先生一听。他知道是某个淹死鬼的想要李乐业的命做替身好投胎。

“啊!这些孽障,啊!我要找师兄,我要找我师兄……”

刚才在前屋跟那个东西谈判,不仅没成功,还被它的东西冲撞了,损了点道行。

先生正气头上又听李乐业这么一说,更气了,掏出手机就打电话摇人:“师兄,你快过来,有东西损我,还损我顾客孩子,啊,师兄……”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声音,清清淡淡,但是一口陕西口音:“马上马上,来了,别哭待会师傅听到了又说我欺负你了。”

三五分钟,那人赶来,帆布包子,头发桃木簪盘起。

“师兄,那东西把我的fa 器弄坏了……”先生说。

“我去会会。”师兄说,了解前因后果后骂了一句:“真是不要脸的东西。”走到空旷处盘腿坐下来,念了点听不懂的东西,在空气中画着什么。

李父李母在旁边都呆了,李乐业也是。

师兄闭着眼睛,屏气凝神,“看我不打的你……”起身在帆布包里拿出东西,黄纸封住了门口,布镇,念咒。

一会就。

“好了,那家伙知道错。”擦擦汗。喘着粗气。

“你家这孩子也算命大,有亲人帮了他,保着他的三魂七魄。不然这次我师傅就算来也是小命不保,会变成痴呆。”

后面李乐业喝了点符水,吐出来黑血睡下。

客厅,两个师傅还没走,李父李母询问一些事情。

“常说人有三魂七魄,你家孩子就是差点丢了一魂。”

“这是怎么回事?师傅,我孩子这情况。”李母说皱眉。

“你家孩子是不是去了一些人少的水库,山林的地方?”师傅问。

“嗯,之前去看我妈要下葬的地方的时候也算吗?,那后面有个不小的湖,他可能去了那边。”李母思考几秒,“而且哪里死过很多人,昨年那边死了个男的还穿着红裙。”

听说似乎是个傻子,被同村的霸凌,逼他穿裙子,还做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怕败露几个人联手弄死了他,伪装成溺亡。

“那肯定是了,那湖里面的东西,这我也不方便多说,我看到有个老太太说什么很爱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换了他回家,但她回不了家了。”师傅说。

李母当时就绷不住了,捂着脸哭起来。

“您也别哭,老太太说很开心的走了,能救小孙子一命她也算安心了,人生老病死很正常,老太太也不希望你们伤心。”

师傅走后,夫妻俩吃饭,吃着吃着就抱着哭。

第五天,一个太阳高照的日子,李乐业起了床,在屋外晒太阳,妈妈点来一碗面条给他。

“妈,我奶,她有没有跟师傅说什么。”这些年玄幻小说没少看。

“你奶,很高兴走的,让我们好好生活。”妈妈说。

“嗯。”听着这,李乐业想开了点,想着奶奶还在天上看着自己,跟陈胜说的差不多。

下葬那天,林越楠,周绪安听到事情也过来,陈胜也过来,下葬完,周绪安坐出租车离开,而李父李母和李乐业,陈胜在一辆车。

本来正常的行驶速度,十字路口一辆大卡车刹车失灵,撞上四人的小轿车,直接碾过,发动机都碾出去了三四米。翻滚三下才停。

开车的是李父,李母坐在副驾驶,李父后面是李乐业,另一边是陈胜。

李父李母昏迷不醒,陈胜还好,懂得一些防护措施,爬出车门边喊叫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热心群众有些附近医馆的也出来帮忙。

李乐业从车窗爬出,躺在地上大口呼吸,又起身查看自己爸妈的情况。

“爸!爸!”喊着李父,没反应。

“妈妈,妈!你们醒醒啊,你们醒醒啊!”再一次的崩溃。

医院,两人被送进手术室,两人在门外等待,李乐业是摔伤了点,手断了。陈胜也是磕到头还,也算命大,轻微脑震荡而已。

“陈胜,我怕,怎么办,以后就剩我一个人。”李乐业说。

一时间,陈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傍晚,手术第七个小时。手术灯亮起绿色。

医生出来,从眼睛里看出疲惫和悲。“唉,节哀顺变。”

李乐业魂魄抽离,瘫软跪了下来,晕过去。

待醒来,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办,陈胜?”

“没事,先安定好自己,再说,好吧。”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出院后请了殡葬师还原容貌,一些实在不行的就用鲜花挡着。看着台上躺着的爸妈,李乐业情绪漠然,流不出泪,甚至没有情绪。对着殡葬师鞠了一躬。

“节哀顺变。”

小时候,李乐业都是奶奶带着来参加白事,就想着吃大鸡腿,然后参加了奶奶的白事,不太想吃鸡腿了。在这之后,又参加了爸爸妈妈的白事,看到鸡腿有点反胃。

“有什么的,可以告诉我,我都在,好吧。”陈胜说。

李乐业木讷点点头。眼神逝去,毫无生气。

“好好照顾自己,我会陪着你。”抱了抱他。

“谢谢,兄弟。我挺好的,没事。”声音沙哑。

离开他家前还叮嘱了很多,无一例外就是让他有事情就来找他。陈胜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来,短时间内逝去三位至亲是谁都会被打击,轻点十几年过去,严重换上精神疾病。反正结局都不太好。

回到酒店,一直待到晚上,他坐在沙滩椅,想了三小时什么是死亡。

晚上洗澡,穿着浴袍在吹风,抽烟。

林越楠给李乐业打了视频电话,她都不敢想象,李乐业曾经那么一个志在四方的青年,怎么瞬间老了十几岁。

两年间,陈胜还是有时间就去看看,听说李乐业去了某个工地,再见面看起来更矮了,说话唯唯诺诺,有时候也不敢开口,身形瘦弱,人若枯槁。

看着李乐业,身形佝偻,头上是黑白参杂的头发,胡子什么的也没刮,眼窝神仙,还廋了很多。

看到陈胜,他擦了擦眼睛。“我没事,还行,我得去扛水泥了。你离我远点吧,我身上都是灰尘。”李乐业说,垂头。

陈胜看着他皱眉,还记得,他之前可是最大胆子,最自信的……。

算了算日子,这是杨安告而别离开这里去国外治病的第六年……。

没过多久,下半年吧,李乐业就因为尘肺病,还有器官衰竭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陈胜完全不知所措,还在给病人看病,接完电话,愣了很久直到眼泪滴在病例单上。

“医生你怎么了?”

陈胜摇摇头,继续接诊,眼泪没停,一滴两滴落在问诊单上。。

赶往时候,周绪安已经到场,不可置信。

“李乐业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你们俩串通什么?他在哪儿躲着呢?”周绪安说,眼神急切望着他。

“没有,是真的……”陈胜说。

林越楠哭着跑进来,“李乐业怎么了,他怎么这么突然……”

“走了。”陈胜说。

三人沉默,安静,不对,是寂静,静的不得了。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周绪安说,坐在椅子上,还不太相信。

“有一封信。”陈胜说。是他去看李乐业时候李乐业给的。

周绪安接过。

哈喽,亲爱的好友们,见到这封信请别伤心啦,我是李乐业噢,还记得我吧,记得给我戴上我最爱的东西,我要游戏机还有红烧狮子头。给我陪葬就好啦,谢谢好友们,天天开心,别老是想我,我在下面会烦的。别伤心啦,对了,记得找杨安,我还想见见她,这么久不见了,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你们离我近,我都知道,只有她我不知道,还挺担心她的,一个小姑娘,还生着病,你们找到她要多多帮助啊。希望杨安能够优秀吧,你们也是,加油加油加油。

李乐业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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