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我观贵妃多后盾 > 第168章 第168章

第168章 第168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京畿秋雨连天。

雨水砸落在秋收结束的旷野,人踪难现,郢国公撑着伞走进小觉庵后山的茅草亭,负手而立目视前方,气概挺拔,不多会儿,庄太妃踏上茅草亭前的泥石小路。

空空的袖管任雨打飘零,不胜凄楚,庄太妃步入凉亭,放下伞,她的脸和衣裳打湿了,布裙还溅着泥水,她没有擦拭只用独臂抱着郢国公,苦涩委屈地倚靠着郢国公。

郢国公手臂垂着,动动嘴皮:“我外甥是不是你害死的?”

庄太妃不可思议地抬头:“什么?”

“我妹妹的十皇子是不是你害死的?”郢国公冷然道:“朱太妃背弃了你,你入小觉庵后,朱太妃指你残害圣人的皇嗣,温献皇后和她的四公主都是被你害死,我查得差不多了,我问你,是不是你害死我外甥又引着我们怀疑霍家?”

庄太妃似遭天方夜谭的滑稽:“你这样想我?”

“我怎样想你?你一步步走来,三十多年机关算尽,为的不就是权势,庄家扶不起来,你盯上了鞠家,你要鞠家为你所用,我妹妹若有皇子,鞠家还能向着你,在暗中帮你吗?”

郢国公抬手推开她:“是我可笑,显而易见的事都能被你蒙住。”

“我为权势?我为利用鞠家?”庄太妃哈哈笑,眼泪淌过,仿佛要抽走她强撑的生命:“当年我在小觉庵有孕,我明知怀着这个胎会有多危险,我都为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冒着我和我三个儿女还有庄家的危亡给你生下了女儿,我利用你?”

“若非如此,鞠家如何能被你绑住?”郢国公反讽:“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风险,哪来来日的滔天富贵?何况——”

郢国公盯着庄太妃,反唇相讥:“你有冒风险吗?你不是步步为营早算好了,二十年前你入小觉庵祈福就是冲着鞠家来的吧?”

庄太妃看着他,想笑,觉得荒唐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前朝后宫都知道庄太妃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必在我面前摆这副模样,我亦不敢相信你我一点露水情缘你能对我有真心,我外甥这笔账,你不想承认就不承认吧,我宁可错杀。”郢国公道:“霍家就快对你和晋王动手了,还有什么遗言?”

庄太妃就这么看着他,郢国公警告:“你没有话,我走了。”

过片刻,庄太妃落魄低头:“霍家什么时候动手?”

“就这一两个月吧。”

郢国公在心里发笑,他对庄太妃这点还是知道的,若是被冤枉,她岂会轻易忍下,她会理直气壮地闹到不洗尽冤屈不罢休。

“显国公呢?”庄太妃好笑:“难道霍家还能留下晋王妃?”

束手无策,郢国公忽然想到这四个字,曾经的庄太妃多自鸣得意,如今唯剩困兽之斗:“显国公舍掉了女儿和外孙,就你和晋王还被薛家蒙在鼓里。”

庄太妃难以置信,按住心思说:“我想见我们的女儿一面。”

她是没有意识到她比起以往有多浅白,郢国公弯腰抄起他的伞:“我尽量吧。”

郢国公撑着伞走进雨里,庄太妃视线相随,郢国公走消失,庄太妃收起深情痴望,满脸愤恨的快要爆了,然比起阴森可怖,她又怎么比得过藏在雨中的那双眼睛。

太上皇任雨水肆虐,又看着庄太妃走掉,仍滞留好一会儿后离去。

秋雨知凉,终将凋零气息送来大地。

皇帝在关雎宫看秋雨挥洒,出神许久。

寝殿暗,几缕烛辉闪烁,谱曲生活的安然。霍灵渠看着她新编的红手绳,轻抚,摇篮床里的小婴儿咿咿啊啊,霍灵渠藏起红手绳,把小婴儿抱起来。

嬴忱璧沉淀过心情,要走时被喊住,霍灵渠说:“大哥跟我说,霁之有信给我。”

皇帝一僵,霍灵渠追击:“霁之有三封信送来,一封给你,一封给我,一封给我大哥,给我大哥的信就是让大哥告诉我,他有信给我,你把信拿出来吧。”

嬴忱璧在心里把这俩人骂个遍,赔笑道:“贵妃有所不知,晏卿送进宫的两封信,内容一字不差,是朝堂上的事,朕想晏卿忙得糊涂寄错了,这才没有给你看。”

霍灵渠淡淡:“我知道呀,你还把信查了个底朝天以防他藏着暗语,结果你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你又不甘心,是吧?你当然发现不了,他又没藏,他只会写一模一样的两封信,你有这些闲工夫还不如多念几遍这混球很讲究呢。”

混蛋!嬴忱璧想挣扎:“贵妃——”

“把信给我!”霍灵渠很凶的打断,懒得跟他废话。

嬴忱璧看着贵妃,视线一飘,看到皇儿被贵妃反向抱着,正面朝他,一大一小一同注视着他。

皇帝想按按太阳穴,忍住了,走到贵妃身边坐,四个多月大的小婴儿望望他,扭扭小身体依赖在熟悉的怀抱。

霍灵渠将小婴儿横抱,轻轻拍着,嬴忱璧道:“朕没把信带在身上,他就是交代了一些他到江南后做的事,和朕商量昌隆侯世子会把粮食藏在何处?”

“把信给我。”霍灵渠再要求。

“好,朕夜里把信带来。”嬴忱璧无奈。

霍灵渠真想怼你让人把信给我送来,夜里不要过来了,郁郁道:“我要回信。”

皇帝有点诡异的看霍贵妃。

秋雨哗啦,潮湿浸过腐木,晴好天里掩盖的假象摧折。

霍海啸走进刑部,矫健的步伐一路走过都没留下多少水渍。

翟猛带两个儿子越狱,查到侯瞻让头上,侯瞻让仰天大笑过后,反指霍海啸偷他的令牌在诬陷他,僵持之际,武襄侯作证是侯瞻让在污蔑,昌隆侯夫人入京曾与他接触,是侯瞻让帮朱家劫狱,武襄侯还检举侯瞻逊贪污了八千两银子当罢官。

大长公主自是有公主府,夫妇俩感情好,升平多年来常住侯家,可武襄侯这样对他们,升平再难忍耐,搬出侯家,她和武襄侯的儿孙们都跟着母亲、祖母走了。

侯瞻让的判决是,腊月流放辽阳。

从养尊处优沦为阶下囚,进刑部监狱才两天,侯瞻让发髻脏乱神情颓丧,他独自住着间干净的囚室他都丧得像在等死的痨病鬼。霍海啸出现在牢房前,他没反应,武襄侯走出来,他才霍然爬起,猩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亲爹!

咆哮控诉谴责以及更强烈的恨,这样迫害自己的亲儿,你就良心安吗?

“你晓得痛,做什么要想去害人?”武襄侯问心无愧:“那天夜里,我也知道,消息灵通的没有不知道你们兄妹还有你们的娘想要做什么,我拦得住我知道的,拦不住不知道的,我能对你们事事都了若指掌吗?我不能,所以我没有阻拦,但你?”

“查到你头上时你有甚可意外,”武襄侯到底还是忍不住痛心:“难道只能你们害人,不能反被算计,你想让霍海啸死,霍海啸反击也能让你觉得荒唐可笑吗?瞻渥都不知道你们娘几个做的事吧,废掉你大哥的世子位,把爵位传给侄儿,是我的意思。

我不想,任霍家如何也胁迫不了我,但这些是要你的命吗,这是要逼你去害人,害一个跟你做过二十多年兄弟的人吗?是你们的心,恶!”

武襄侯冷静下,决然道:“侯家爹这一脉保不住了,但爹还得把族人保住!”

语毕,武襄侯大步走掉。

霍海啸看着牢里的人,没有多言,他是想来看一眼,看过就够了。霍海啸转身走几步,遇见侯二姑奶奶,若说侯瞻让对霍海啸漠视,侯二姑奶奶凶光毕露,她心绪起伏着,拔下发间簪子就向霍海啸冲去,霍海啸侧身避过把人踢翻在地。

侯二姑奶奶磕到额头,想爬起来,心窝处一阵阵的疼。

霍海啸已走远。

城外,循着炊烟,英王晏墉找到在做饭的张神医,送上一个食盒和一箱黄金。

“老神医放心,这只是定金,事成后必有重谢。”

“啥事?”老大夫把食盒里的下酒菜拿出来放桌上。

“想请老神医南下,保小儿性命无虞。”晏墉说。

张神医:“……”父子俩想到一起去了。

老大夫心说你这儿子就是我那倒霉徒弟,我徒弟早跟我说好了,没你事。

“老头我过了重阳再走,行吧?”

晏墉笑道:“当然,当然。”

披着雨,小觉庵的信送到晋王府,晋王没能看见而是又被悄悄转送去显国公府,黄昏,下衙的显国公看过庄太妃的亲笔信,把信扔铜盆里烧成灰烬。

晋王躲在屋里哭,连日奔波吃尽闭门羹,晋王借着黑暗放纵自己哭一哭。

郗猷在看不见出路的黑夜里也曾不由自主泪流,但眼下,他绝不再哭,一家子关一起,在人挤人的死牢里,郗猷数着数,狱卒来拨吃的,他盯着在他们牢房前舀稀粥的狱卒,狱卒微微抬头,郢国公世子的脸。人一走,郗猷忙把土碗里的黑馒头掰开。

“翟猛逃了,刑部必定严防死守绝不会再让人逃脱,这里已是铜墙铁壁,你出不去的,大哥。”至于一家人出去,郗意想都不想,哥哥若能走就让他走吧,可他走不了的,何必再枉费心机,太累了,就安静等死吧,也没几天了。

“我知道!我不走,就想找些陪葬的。”郗猷狰狞。

不消一个时辰,郗猷此言传至御前。

“贵妃看,他想拉谁做垫背?”皇帝夜里来关雎宫,恰有这事便和贵妃聊聊。

“鞠家都没准儿,能逮住一个是一个,他应该根本不在乎会是谁家。”霍灵渠猜。

嬴忱璧:“……”好像没错,皇帝跳跃道:“武襄侯能管住家眷,就是太迟了。”

“我觉得不是,只要有心思,是不是平头百姓又不相干,被削官夺爵,他们就能认了?只怕怒火更甚。”霍灵渠瞅瞅皇帝找时机,嬴忱璧赞同:“对,贵妃说的对。”

突然,怀里被塞个皇儿,再一抬眸,霍贵妃已经撤去梳妆台前,皇帝:“……”

嬴忱璧赔着笑脸打商量:“贵妃,你若是觉得皇儿重了,交给宫人吧。”

“你抱抱他怎么了?”霍灵渠看信。

嬴忱璧把皇儿放摇篮床里,霍灵渠眼皮都不抬的训:“你把他抱起来,他不爱独自躺在摇篮床里,放一会儿,他就要找人,你这当爹的你抱抱他怎么了?”

他活泼呀!嬴忱璧忍住争辩省得再被训,把皇儿放床帐里,给孩儿翻个身让他自己玩,贵妃过来,嬴忱璧侧过头当没事人,瞄见贵妃手中信,皇帝默默拿来。

霍灵渠的回信两个字:巢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