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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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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五月,初一,早朝,太上皇和皇帝同在,整个早朝最大的议题就围绕着塞北江南,罢免现任江南总兵并押解回京受审都被盖住了没掀起什么波澜。

初二,霍灵渠着贵妃朝服跪在宣政殿前,两刻钟后,皇帝出殿来,扶起贵妃,备銮驾,皇帝嬴忱璧带霍贵妃前往太微宫,没人知道霍贵妃要求什么,直到初三——

霍灵渠从拾翠阁接走将养在她膝下的小皇子,去秦王府。

翁嫔目送着贵妃仪仗远走,还奇怪,秦王府?

好事者们都奇怪呢,贵妃仪仗出皇宫之后居然真是驶入秦王府。

霍灵渠抱着未满月的小皇子请见老秦王,老王爷派长随请贵妃走吧,他早已不理俗事。霍灵渠站定不动,一站半个多时辰,老王爷退让,请贵妃进门。

秦王府的儿孙们都陪在屋外候着,都心隐隐有点热,有种感觉,总有种感觉,秦王府沉寂十多年的清冷要结束了,霍贵妃是来送他们拨开阴霾重新展翅的!

霍灵渠进屋,看见比记忆中年老许多但刚毅依旧的老人,舒展笑:“爷爷。”

“穆国公上个月就递过话,我知道,可,何必呢,我早已是隐退之人。”虽是同龄人,老秦王和霍擎各自外在给人的第一感观截然不同,霍擎随性,仿佛能跟他没大没小的玩乐;老王爷第一眼看来就很紧绷,不必言语就能感受到他的严厉。

他端坐着,仍然是大马金刀的浑厚:“孩子,爷爷也听说了,你这十几年过得很不容易,你是个好孩子,爷爷不让你难做,我今夜去找你祖父,我亲自和他谈。”

霍灵渠仿佛能在这短短的注视中看到老王爷的一生,老王爷年少时和她六哥哥一样热血激昂呢,老王爷十六年前还是豪情万丈呢。灵渠低头,悲悯柔软:“爷爷,您看这小婴儿,我相信天下的良善之人纵使处境再难,看到个小婴儿也会生出怜爱。”

老秦王只道:“嬴忱璧会是个好皇帝,他眼光挺不错,霍家其实不必太忧心。”

霍灵渠抱着襁褓走到老王爷面前,眸底辛酸:“太上皇想长命百岁。”

老秦王微怔,就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怪,霍灵渠抬眸平视,沉声道:“您该出山了,为您的父亲和兄长还有家国社稷,不是为他,是为您心里的热血。”

恰时,襁褓中的小婴儿睡醒了,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没看见熟悉的人也乖,不吵不闹,还咧着小嘴笑,霍灵渠也笑,把襁褓递上:“爷爷抱一抱吧,您做曾叔祖了。”

对面的老人沉默片刻,伸手,手臂稳稳接过襁褓。

初四,大家就都知道了,圣旨降到秦王府,定老秦王为新任镇守安西的大将!

还真是在端午前把将领给定下来了呀。

虢王在家里都要把书房砸塌了。

老秦王领旨,入太微宫谢恩,秦王府的门庭隔十几年再度热闹起来。

很有感触的滕王都拉着晏霁之再让晏霁之拽着原牧炽来秦王府大宅前看看:“小叔公以前多豪迈,他这十几年过得又多窝囊,老秦王他应该是宗室里最有威望的长辈啊,可秦王府这些年门庭多冷,宜春还是老秦王的嫡亲外甥孙女,又如何?

她这些年进京来还不是有多远避多远当没这门亲,谁想到,一朝风云变,说变就变,霍家劝动了圣人,贵妃请动了老秦王,就这么一夕间,风向全变了!老秦王他都71岁了呀,竟然还能得重用镇守西北,这世间事当真如此变幻莫测吗?”

晏霁之和原牧炽都不想跟他共鸣,顺便还给他指指,滕王转头,宜春县主萧灼灼干笑:“呃,我、我……”她显然是听到滕王刚才在背后说她了。

被滕王拽来的两人揪到机会赶紧撤走,滕王也干笑开溜:“呃那个,你进府去道喜吧,表哥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再会啊。”语毕他速走。

“哎——”萧灼灼想喊住就看他们全跑了,糟心啊,她真不太敢独自进门,太尴尬了,可她不来又说不过去,她能不能让她大伯母陪她来?

撤离秦王府前,晏霁之回吏部衙门,轮值的小吏告诉他,宫里刚来过人,霍贵妃请他。晏霁之闻讯,靠在椅中静默半响,他起身出门,进皇宫。

“今天休假,你什么事这么忙呀休假还去衙门?”

端午有三天假,今天休假了,霍灵渠派宫人去英王府请人,宫人回来告诉她,英王世子今早仍然去吏部衙门了,宫人们去到吏部时又赶上滕王把英王世子拽走了。

“过两天我可能要告假,能安排的就端午前安排好吧。”晏霁之步入神仙殿,走到她身边抱她入怀,霍灵渠抬手抚抚他的脸,男人眼底有些乌青,面庞泛着憔悴,细看还有胡茬,霍灵渠兀然不是滋味:“你还是先纳房妾室,好歹能照料你的起居。”

“……”

晏霁之被噎得真想呛她,但情绪低到底提不起劲儿:“你都瞎想些什么,我是想不好,我想到个计划,很大胆的计划,这计划能否成行,我也不知,但,计划能成才是危险,我想不好我该不该放掉这个想法?所以近几天心情有些沉闷。”

霍灵渠忖度:“这计划若是能成,会有多危险?”

晏霁之沉默下相告:“我会有杀身之祸。”

霍灵渠不可思议地看他,晏霁之抿唇笑笑,眼底似有难言的凉意感染:“你若是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故意想让你担忧我牵挂我,你就这么想吧。”

“你有多少把握?”霍灵渠打量他,偏越打量越有点心沉,总觉得晏霁之不像在戏言:“你这计划能做成和你能避过危险,你都有多少把握?”

“没把握。”晏霁之很坦诚:“若能有把握,这就不是个大胆的计划了。”

所以你真不是故意吓唬我吗?霍灵渠心里憋得慌,可想凶他还是凶不起来:“去做吧,若此计划,你想放弃就不会想不好了,唯有你很想尝试才会令你有顾虑,既然此计可能会让你有性命之危都还没让你放弃,那就去做吧,会否极泰来的。”

晏霁之目不转睛注视她,问:“若是我没机会接你出宫了,你会不会怪我?”

霍灵渠侧头不语,晏霁之缓缓低头,埋首在她怀中:“灵渠,对不起,皇帝刚将你抢走那会儿我觉得没有生趣,我想和你长长久久,但我还是不能因此就割舍我自己,我,我做不到为我们能长相厮守就没有了自己只为我们而活,对不起。”

“傻话,若是自己都没有了还何谈其他?”霍灵渠心一揪,眼眸就酸了:“你觉得没有生趣那会儿也得你存在才能觉得,否则还能有什么感受,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呀。”你、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她还应该这么安慰,可,可霍灵渠张张唇,劝不出来。

她就觉得这人坏呀,好端端的跟她说有杀身之祸,害她难受,当然对不起她。

晏霁之故作轻松逗她:“你就祈祷,天天祈祷我这计划成不了吧。”

霍灵渠不想理他,晏霁之笑,想哄哄她还是没哄出来,只能拥住她埋在她怀里。

悲愁又将沉寂拖得格外长。

霍灵渠什么都没想的负气会儿又数过几只金元宝,抬手擦擦脸,把她整理的摘录给他,是四姐姐生前服侍她的宫人和庄太妃在授康二十年以前所有用过的宫人的详细情况,她查找宫人的档案好几天,刚摘录完整:“放心吧,会水落石出。”

晏霁之握住她给他的摘录,逐渐剥离沉浸着的苦涩:“我查到了。”

霍灵渠讶然,直觉想到:“就是四月三十,你进宫来缅怀四姐姐那天?”

晏霁之嗯声,霍灵渠忍不住轻声:“是庄太妃母女?”

“对,就是庄太妃母女,还有庄太妃的亲家母、嬴丹若的婆母、太上皇那个同母妹妹,以及侯瞻让和升平。”晏霁之眸光锋利:“是她们仨借侯瞻让母子的手做的。”

霍灵渠定定看他,从犹不自信到心发沉:“侯瞻让和升平大长公主?”

晏霁之抓着手中的摘录,几欲要将摘录折断。

霍灵渠忽然觉得荒唐:“嬴丹若这婆母打着关怀的名义请升平转送东西,升平就信了,侯瞻让就信了?他们是不知道这位什么品性还是就没想设戒心?”

“懒得有戒心吧。”晏霁之讥诮:“升平嫌恶我表姐,我晏家又不是眼瞎看不懂。”

“四姐姐病逝,升平母子会有过怀疑吗?”霍灵渠眼沉肃,没待晏霁之搭话,她自言:“我猜不出来侯瞻让有没有过怀疑,我更愿意猜侯瞻让没有过怀疑,但这位升平大长公主,我偏向于她有过猜测怀疑,但是她只想烂在肚子里当一无所知。”

晏霁之倏然攥拳,拳头捏得咯吱响,眼中的恨意似能冰封千里。

霍灵渠倚在他怀里环抱住他,想哄他冷静一般说:“大哥告诉我,晋王找上侯瞻渥了,承诺侯瞻渥若是明天能将桑柔约出来让晋王痛打顿给庄太妃报仇,晋王府就帮他离开京畿,侯瞻渥答应了。晋王还找上了娉姨娘和霍鸳娇。

晋王想把霍鸳娇和娉姨娘摆在前对付桑柔,娉姨娘他们也答应了,就等着侯瞻渥明天把桑柔约出来。你猜,侯瞻渥有没有数,晋王要做的绝不会只是将桑柔痛打?”

“有数,但不愿意多想。”晏霁之肯定道,霍灵渠牵牵唇,溢出丝讽刺:“新都大长公主曾言,她一直觉得大姐是她们姐妹中性情最好的,直到侯瞻渥出生,她老来得子甚是溺爱,新都才发现这大姐竟是那么偏颇之人,还不如平原呢。”

“当然,侯瞻渥的哥哥姐姐们加起来在这母亲心里恐怕都比不上侯瞻渥。”

霍灵渠低眸凝滞几息时间,释然道:“我大哥和侯瞻让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就这么淡了,近来已经堪比陌生人,我之前曾觉得可惜,现在想,没什么可惜。

宫宴当天,侯瞻让或许就在想,和霍海啸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要到头了,但若是我大哥在他的位置,我大哥根本不会想这件事对他们的关系能有什么影响,我们与他就不是一路人,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闹到两个人分道扬镳,注定陌路。”

晏霁之冒出个念头来:“灵渠,你觉得,若是海啸和侯瞻让未曾因此事陌生,他们会是下一个你祖父和老郢国公吗?”

霍灵渠讶然,直觉不会,思量过仍摇头:“不会。”

晏霁之辩驳:“已故的老郢国公和你祖父必定真心相付过很多年,他们对彼此真诚的年月很可能比你我的年岁还长,否则你祖父怎会四十年没看清?”

“倘若老郢国公和我祖父遇上我大哥与侯瞻让这个事,已故的老郢国公和侯瞻让的选择必会是截然相反,他不会有任何动摇,只会管住弟弟。”霍灵渠低落:“对,你说得对,他们一定有过很多年真心,只是……”

她都觉得悲凉:“四十年太长了。”

晏霁之也仍有唏嘘,赞同道:“对,我的假设不成立,没得比,你祖父和老郢国公当年根本不是侯瞻让能比。”他倏然冷嗤:“侯瞻让为何要与霍海啸分道扬镳,因为一个弟妹,多荒唐啊,因为一个弟妹?!这二十多年的兄弟情是有多不值一提?

海啸应该是想明白才没挽回就放手了,不值得,一点不值得。

一个弟妹,多微不足道,就把他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给打散了,那这兄弟情又算什么,就是个笑话吗?侯瞻让,的确不配你大哥把他当兄弟看。”

霍灵渠偏又浮想起刚被她推倒的假设:“可若是他们能撑过这回的磨炼,又焉知将来不会是下一个我祖父和老郢国公?”她语音发苦:“人心,当真世间最不可测。”

“已故的老郢国公是终归还是心小了才会与你祖父走到这步。”晏霁之极敏感的反驳:“但若是护国公,或者已故的老护国公,若是他们跟人做四十年的异姓兄弟呢,还有肃宗,肃宗皇帝又是何等胸怀,你还想因为一个人就以偏概全吗?”

霍灵渠低低头,唇畔噙笑,靠在他怀里,懂他的急促,他怕她不信他,虽然霍灵渠自己都不知道她会不会信晏霁之会冒出想拿她炼药的想法,但还是有感到安然。

“大哥跟我说,蓁蓁和振羽还有佟梦姿,佟家人好几个都病了?”

“嗯,一个马不停蹄赶回来,还有五个出狱出来,不病几天怎么对得起他们的辛苦。”晏霁之闲闲的说风凉话,这假模假样的腔调,霍灵渠拍他下,晏霁之讨饶:“好好好,是我让他们病倒,让他们暂且病十天半月,大家都能清净些。”

霍灵渠略过问:“房祯毅明天真要请冰人去佟家求亲啊?”

晏霁之对此当然比霍海啸随意多了:“佟卓伦兄弟没病倒,肯定能招待他。”

霍灵渠叹息,还是问佟家:“扈妈妈,我是说从晏家回归佟家的这批人还有大半从霍家回去的这些奴婢真的都被佟梦骜送进京兆狱了?”晏霁之应嗯,她都有丝感触:“扈妈妈在佟梦娴身边时多享福啊,翡翠都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两批奴婢,能留下十个都算佟梦骜手下留情了。”晏霁之淡淡道:“不过,这点情面怕是也留不了几天了。还剩下的,佟蓁蓁的奶娘一家,佟振羽的奶娘一家,两家人目前在商量偷身契逃跑,被抓住后,佟梦骜还能对他们客气吗?”

霍灵渠诧异:“振羽的那个花珀姨娘是不是,她不是有身孕了?”

晏霁之被逗乐了:“人家都想偷身契逃跑了还可能会生吗,他们若是能逃脱,佟振羽这小妾离京的第一件事就会是给自己打胎。”晏霁之说着想起来:“不过,今天都五月初四了,佟梦从居然还没有赶回京,他怕是想甩脱佟家了。”

“不能吧?”霍灵渠犹豫:“佟梦骜和佟老太爷也不可能放他走吧?”

“是佟梦从想甩掉佟家都不会两手空空的走。”晏霁之轻刮下她的俏鼻,笑道:“佟梦从若是想撤,走前必会想吞下佟家和钟家在滁州的生意贱卖掉,拿银两远走高飞,可惜,他甩得掉老父和兄长,挡不住皇帝要清算佟家,他走不了了。”

霍灵渠缄默不语,安静靠在晏霁之怀里,晏霁之问:“你明天出宫吗?”

“嗯,表哥要带我见几个外祖家的族人。”霍灵渠说到此不由得皱皱鼻,怪道:“但表哥只带我还不让我告诉桑柔、连表哥进京都不让我告诉桑柔,我总觉得不对劲。”

晏霁之执起茶壶倒两碗茶水,递碗茶给她:“也许明天你就知道了。”

霍灵渠嗯声,捧茶道:“表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端午见面会跟我解释清楚。”

晏霁之茶水饮尽,指腹轻轻划着她的红唇,两个人的暧昧滋长,霍灵渠俏脸微红起来,鼻息相触间,晏霁之温柔笑:“想不想吃糖?”

霍灵渠脸红,白嫩的耳根都红了,晏霁之没察觉她想入非非,是正经的:“明天端午,我要去祭拜姑母和表姐,我想亲自做盒糖带过去,匀你两颗?”

想歪的女人:“……”

臊得想躲起来的霍灵渠稳住,应道:“我一会儿抄两份佛经,你一并带去吧。”

“好,”晏霁之抚抚她的小脸亲口女人的唇瓣,酥麻得霍灵渠一个激灵,立时清醒些了:“对了,我大哥还说,庄太妃认为是细作出卖她才害她被桑柔暴打,下了杀令,预计不日,皇帝就能把庄太妃还遗留在皇宫里的暗钉全部拔起了。”

晏霁之只专注吻她。

霍灵渠捧捧他的脸,再阻拦:“四月三十夜里,晏家有没有收到消息?”

晏霁之闻言,算是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收到了。”

霍灵渠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晏霁之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他相信老穆国公都始料未及:“我爹懵了,我估计你大伯也懵了,你爹恐怕都有点懵。”

霍灵渠点头。

谁说不是呢?

魏王都懵了,早朝结束就去找正徽帝,问昨夜可有收到小觉庵的消息?

正徽帝嬴忱璧对于此事对这皇兄都不知该怎么启齿,然后他们就都被霍太后喊过去了,霍海啸进宫来告知姑母和妹妹时都还有点不自信,英王晏墉下朝后拽过霍秦川去角落交流,两人没想偷偷摸摸在好些大臣们看来都有些鬼鬼祟祟。

长春宫的正殿四周,宫人们撤得远远的,皇帝和魏王进殿,霍太后让他俩把昨夜收到的消息写来给她看,笔墨都已齐备了,皇帝和魏王没二话都顺从的写了,连着霍海啸的字条,三张字条放在一起看,不是一字不差但意思是一样的——

郢国公昨夜潜入小觉庵,庄太妃见到郢国公后投怀送抱,两个人相拥许久。

“呵,呵!!”

皇帝和霍海啸乃至魏王皆沉寂,霍灵渠把这些字条烧掉,霍太后都被气笑了:“庄氏的底牌就是这个,怪道郢国公府能帮她在霍家做下那桩阴谋,原是庄氏勾搭了郢国公,还以为她是用什么手段把鞠家收服了,合着,还是我高看她了!”

四个小辈都没说话,霍太后问:“皇帝,两个假冒货是在你手里吧?”

嬴忱璧应过,霍太后交代:“鞠家人不能碰鳕鱼,一碰就浑身瘙痒起红斑,皇儿,你就用鳕鱼给没烧伤的假货试试,看她是不是鞠家的种?”

“姑母?”霍海啸第一个出声:“您怀疑?”

魏王也惊诧,他有过那么点若有似无的念头但没有切实的想法,霍太后的怀疑,他是真被惊到了更说不上来有什么兴奋就是震惊吧。霍太后冷嗤:“有什么不能怀疑,庄氏都勾引郢国公了还会做半吊子,当然要弄出个胎来才好绑住鞠家。

何况她根本没必要让她的幼女死,圣人当时已决意留住庄氏,任皇后奈何不得她,庄氏很清楚,那她为何还要让她的幼女假死?更何况,她当年可是从小觉庵回来后就怀上来了,若她就是在小觉庵里怀的,她这第四胎是鞠家的种呢?”

霍海啸哑然,魏王也是无言,霍灵渠想问:“他们就没想过会被窥视吗?”

“当然是自觉绝不会被外人窥视,郢国公都会自觉他昨夜进小觉庵没人知道。”魏王没什么讥讽意味反倒是觉得霍灵渠有点傻了居然还问这种问题。

“还有自觉他鞠家的护卫能把守住吧。”霍灵渠垂眸,令行禁止好像是种想当然,屏退之后想当然认为奴婢们会恪守,想当然认为没有暗桩会敢来窥视,但,现实是,有的是细作会去窥察,皇太后的住处尚且不安全,何况庄太妃都入小觉庵了。

霍擎拄着拐杖进殿来,他们不约而同看他,霍擎指派道:“陛下和魏王该去太微宫了,人数清点清楚,把霍秦川和晏墉带上。”

魏王奇怪:“什么人数?”

“知道的人数啊,昨夜小觉庵里的事是能随便知道的吗?”霍擎老太爷嫌他没眼力劲,魏王忍住了没呛,看向这弟弟,嬴忱璧问:“老国丈觉得我们该告诉父皇?”

“大外孙啊?!你怎么做皇帝的,这你都能犹豫吗?”霍擎瞬间比嫌魏王还嫌他,嫌得都快没眼看了:“还有,不是去告诉圣人这件事,是去告诉圣人,有几个人知道了这件事,你莫非以为圣人昨夜会没得到禀告吗?瞎想什么呢。

你当你今早见到父皇时没看出圣人有何不同就真当他还没收到消息吗?你们老爹要是疑心病犯起来,你们全都能被怀疑上,他一冲动把你们全宰了都可能。”

“怀疑?”魏王不可思议:“怀疑什么,怀疑我们两个不是他儿子?”

“是你们兄弟姐妹全都可能会被怀疑。”霍擎纠正,魏王好笑:“老国公——”忽就被自己卡住了,他这爹?那爹要是疑心病犯起来?魏王默下,终于觉得庄氏这事作孽了。

霍灵渠猛地意识到:“祖父的意思,庄太妃的幼女可能是郢国公的女儿不能禀告?”

“对,不能禀告。”霍擎老脸笑得和蔼:“不然咱们全得死。”

“老国公言重了吧?”嬴忱璧总归还有点侥幸觉得不至于,霍擎瞧这外孙真是活该又被霍秦川训又被他的贵妃训了,看他若自己摊上这种事,他能不能容忍被外人知晓:“陛下,昨夜是猝不及防,圣人宽厚当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是还有谁妄想再窥探些什么岂不就是在践踏圣人吗?圣人还能容忍吗?所以老臣说人数要清点清楚,昨夜小觉庵里的事,不能外泄,谁敢外泄,就是个死。还是,陛下莫非认为庄太妃和郢国公有私情对圣人而言会比昌隆侯想造反轻吗?”

嬴忱璧默然,沉静片刻,问霍海啸:“太妃们想让晋王端午后就离京?”霍海啸应是,皇帝交代:“郢国公没这个本事,霍家帮一把吧。朕曾可惜晋王,突然不想可惜了,庄太妃这做亲娘的都不愿意给儿女们积点福德,何需外人再去多事!”

正徽帝又再问:“英王府昨夜也收到消息了吧?”

霍擎颔首:“是,晏墉和霍秦川下早朝就相互询问确认过了,那么就是咱们这里六个,晏副相,晏墉怎么也没法瞒着这小叔了,晏家三个,霍秦川和霍漓江,总共11人,陛下若不放心可再查证遍有没有遗漏的。”

皇帝点点头,带魏王走,又去把英王和穆国公捎上,带上就去太微宫。

銮驾驶入太微宫,皇帝和魏王顺顺利利见到他们的太上皇老爹,英王和穆国公俩相隔着八丈远恭恭敬敬站在太微宫的正大殿前,各站各的,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大殿内,皇帝和魏王相互帮衬着把事情向老爹说完,言毕,兄弟俩有默契的压低视线。太上皇形容很沉凝,凝寂得都看不出他有怒:“此事会起于何时?”

魏王率先发言且语调平和略带一丝丝沉痛嫉恶:“禀父皇,儿臣猜或许是授康十七年,我母后薨逝,庄氏盯着要争夺继后位与储位,庄家又实在扶不起来之际。”

嬴忱璧默默被噎下,这皇兄一定是故意抢答的,因为他也想答这个时候。

“只因权欲?”太上皇问:“不含私情吗?”

“父皇您对这位的感观就这么好吗?”魏王好笑且隐有愤怒:“儿臣也曾以为庄氏是个有底线的人,我大哥死后好多年我都这么觉得,昨夜收到消息时孩儿是真的懵了,我多想踩死她、我都不敢相信,今早大家相互确认过消息无误才信了。

不止我,穆国公和晏墉他们也是都不敢相信,孩儿现下想来为何我们不敢相信,因为我们有底线,她没有!这位为了争权夺利,多不择手段都使得出来,她眼中可能会有儿女情长吗,父皇您看不见她那副皮囊下装着的只有妄想坐拥天下的野心吗?”

太上皇转向皇帝:“皇帝觉得呢?”

嬴忱璧道:“父皇,孩儿以为皇兄或许推测晚了,是授康11年,授康十年她获封淑妃,在她获封淑妃之后她就已经在做筹谋了。在后宫用朱家女做掩护残害父皇您的皇嗣,在前朝搜寻能够招揽的人家,定下郢国公府鞠家,她就开始行动了。

多年招揽甚至不惜让鞠家拿她一个大把柄,对霍家的阴谋,应该就是她和鞠家合谋的。可宫中还有鞠太妃啊,故,朕推测,鞠太妃当年诞下十弟后,她破釜沉舟与郢国公有染,她再害死十弟引导鞠家以为是霍家做的,她便等着笑到最后。”

太上皇若有怅惘:“前些天,寡人还说,寡人潜邸的老人就剩她了。三十多年了,寡人身边拔来报往几百个女人,来来回回、争来争去都不知道争过多少轮了,也就她,唯独她,从潜邸的争斗起到现在寡人都禅位了还在争抢吧?”

魏王霍然皮痒:“还好父皇您没想过立她做继后,否则今天——”

皇帝嬴忱璧诡异的看向这哥,太上皇果然被撕裂沉寂到好像只有伤感的表象看向魏王,魏王撇撇嘴:“应该也发现不了。”

太上皇终于被激怒怼他:“你终于可以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了是吧?”

魏王闭嘴。

皇帝眼观鼻鼻观心,神情微微微妙,好像没多想法,果然也没逃过,太上皇瞪视皇帝,嬴忱璧轻咳道:“魏王这德行跟原牧炽前几天那德行挺像的。”

太上皇猛烈炮轰:“你们兄弟的德行也挺像的,今天就特别像蜀王!”

嬴忱璧抿抿唇也闭嘴。

“此前从未传出过风声,寡人对于庄氏和鞠家有交往全然不知,若是她做淑妃之后就在筹谋招揽鞠家,二十多年,怎么可能瞒得这么好?”太上皇笑:“鞠太妃在给他们打掩护?不可能吧,何况既有来往总会有蛛丝马迹,他们怎么瞒住的?”

嬴忱璧和魏王相视眼,两人都装作思量会儿,皇帝嬴忱璧恍然道:“父皇,二十年前,庄氏是不是曾在小觉庵住过一年?她当时好像是以为皇祖母祈福的名义去的。”

太上皇眸光一闪,眼底厉光闪过:“是有这么回事儿。”

“所以,她当时就是预谋好了的,二十年前她想去小觉庵是为招揽鞠家去的?!”魏王勃然发笑:“这位可真是,真会步步为营!”魏王转向父亲,神情激烈,胸腔内像有火在烧:“父皇您当真觉得,温献皇后——晏贵妃当年会不是她害死的吗?

您看她算得多好啊!我看她到您身边的第一天就什么都算好了!始终越不过温献皇后,她就害死温献皇后;争不到继后位也无妨,她还能争储位,只要她不死,这争斗就不能息!我是不是也该怀疑怀疑我娘才三十九岁就薨逝也有她的手笔?”

魏王双目赤红,凛冽质问:“父皇,儿臣倒是想知道,假若您不是在人前一直向着她,她真的不会打您的主意吗?假若十二年前是她入主中宫,没两年你们的分歧就越来越大,她占据着名份大义又嫌您碍着她时她做不做得出来害死你啊?!”

太上皇只道:“是寡人糊涂了,庄氏对郢国公能有什么私情,不过是利用。”

“就算是利用,郢国公他怎么就做得出来?”

嬴忱璧火大了都忍不住咆哮:“郢国公他还真敢啊!四大国公府中鞠家想笑到最后乃至想走摄政王的路,朕都可以理解,但这事儿,朕是真想不通了。

郢国公他什么心思,他什么心思才能在被庄氏算计后居然不是一刀宰了庄氏,老郢国公授康二十八年死的,老郢国公生前必定清楚,居然也能毫无作为?!”

皇帝都不得不恭维:“多好名声的人家呀!”

魏王想嘲笑他你没看见郢国公连个老太婆都愿意抱吗,还是没怼出来,也是被气到了,嬴忱璧有句话很对,郢国公被算计后应该把庄氏一刀宰了才是吧。

“难怪,鞠老头跟老穆国公交好四十年,背地里干的尽是想把霍家斩尽杀绝。”

太上皇沉吟道:“你们觉得,庄氏是庄家的种吗?”

魏王愣下,觉得他父皇可真能想,皇帝嬴忱璧莫名想捂脸:“根据晏霁之的答案,是,以庄太妃的相貌,她绝对是庄家亲生的,那么,庄家的聪明劲儿就是全长在她身上了,庄家才扶不起来。”随即被魏王古怪:“晏霁之怎么会跟你谈这个?”

“朕今早问过晏霁之同样的问题了。”嬴忱璧说。

好吧,魏王收回刚才的想法,他父皇的怀疑不离谱,是应该怀疑下,庄氏那么多心思,偏偏庄家都扶不起来,能是一家吗?晏霁之的答案也靠谱,是一家子。

“父皇,太妃们想让晋王端午后就离京。”嬴忱璧劝道:“朕想父皇您近来可能也不大想见到晋王,要么就让晋王走几个月,中秋前都不要回京了?”

太上皇应好,嬴忱璧宽慰:“朕和皇兄就不叨扰父皇了,您切莫因此伤神。”

“嗯。”

新任镇守安西的大将定下,老秦王入太微宫谢恩,嬴忱璧同来太微宫,时隔两天,皇帝看他父皇,虽然太上皇面容高兴对这位多年未见的小叔很热情,貌似没被庄太妃的事影响,嬴忱璧还是能感觉出来他爹心情差,明天又是端午,唉。

太微宫这边告一段落,皇帝回銮,銮驾驶入皇城,嬴忱璧直奔长春宫。

贵妃传召晏霁之想把她这几天的摘录送给晏霁之?

没想背着皇帝不规矩又何必趁他去太微宫时?

嬴忱璧迈进神仙殿,看见霍贵妃独自闷闷的靠坐在罗汉床里,怀里揣着只木匣,皇帝进殿都没反应。嬴忱璧略过贵妃的没有礼数,伸手向这只木匣。

霍灵渠抬眸看他,嬴忱璧手臂僵下还是把木匣拿起来,他不能这么纵容贵妃,一打开,皇帝他险些没懵,铜板?一匣铜板?这什么情况,贵妃怀抱着一匣铜板作甚?

“这是,晏卿送给贵妃的?”皇帝只能这么猜了。

霍灵渠古怪打量他:“你觉得可能吗?”

嬴忱璧被噎下,镇定笑:“那么贵妃抱着这匣铜板作甚?”

霍灵渠又瞟瞟他,告诉他:“这是钱啊。”

嬴忱璧:“……”再被噎的皇帝告诫:“朕问的是,贵妃抱着这匣铜板作甚,贵妃难道会无缘无故抱着一匣铜板吗?不要给朕含糊其辞。”

霍灵渠把她的木匣夺回来:“抱着钱能心情好,你都不懂吗?”

嬴忱璧算是懂了,霍贵妃的意思是,晏霁之出宫了,她心情不好,所以要抱一匣铜板来想让自己心情好转是吧?!呵,他这位贵妃还真是有脸跟他说啊。

“贵妃怎么不多留晏卿一会儿,朕还打算朕回宫时能和晏卿遇上呢。”

“他还要回吏部忙。”霍灵渠也懒得装,整个人就是有些沉闷,嬴忱璧当即在心里怼:你还舍不得了是吧?!瞥见那本摘录,皇帝拿过来翻翻,仍然阴阳怪气:“贵妃不是想把这些个宫人的情况摘录汇集起来送给晏霁之吗,他怎么不带走啊?”

“他誊一份带走了。”霍灵渠的话音倒也疏朗些了,嬴忱璧还是冷嘲热讽:“是啊,朕前几天就跟贵妃说了嘛,你亲自写来送给晏家不合适,还是晏卿他比贵妃你懂事些,今儿个,这要是宫女摘录的也省得晏卿他誊写了,是吧?”

霍灵渠不想再理会皇帝,低眸看向她的铜板木匣,晏霁之离开后,她提不起劲儿特意让婢女去取来的,她想数数铜板心情好些,可没想到她连数铜板的兴致都没有。

她还,一枚铜板没数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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