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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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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府气阔威严的府门前空地被层层围堵,最外圈是群瞧热闹的,往里是回京的车队,火把和铜油已就绪,薛家和霍家的两队护卫各站两边严阵以待;晏霁之站在最前端,一袭暗红锦袍在阳光下消退华丽反而冒出种枭雄末路的孤鸣寂寥。

霍海啸疑惑他情绪不对,他这哪像是兴师动众要烧院的架势?他甚至就像没有愤怒。

已是午膳的时辰,没抵达英王府前晏霁之就吩咐长随去就近的糕点铺买两份糕点,一份给晏副相垫垫,一份则给流光姨娘。笛生买来糕点,拿一份给姨娘的大丫鬟,绿岫已带两名婢女捧着瓷盘在马车旁候着,她接到油纸包麻利地拆封装盘,再从车窗呈给姨娘。

两只瓷盘共装有四种类十六块糕点,霍灵渠吃块豆沙糕和奶皮糕就让婢女把两盘糕点拿给她妹妹,她自己透过车窗缝隙看几眼晏霁之的身影,可看几眼都觉得他仿佛心凉了。

早晨还在通县时姐姐跟她说进京后会让车夫直接送她和小祐回乌台巷,现在都没顾上,霍桑柔抱娃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观察这副要动真格的阵势,很怀疑还能收场吗?英王理亏也不能容忍吧,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薛驸马是故意要害人家父子闹僵啊,唉。

拿到姐姐让婢女送来的两盘糕点,霍桑柔边带娃吃糕点边想,英王世子对她姐姐还真能算好的,这种情况还能分出心思想到她姐姐会饿。

厚重的府门开启,英王晏墉率众而出,见此阵势惊怒相加,然是英王妃佟梦娴先声夺人:“孽障!你带这些人是要做什么,你眼里还有父母吗?还不让他们快快退下。”

霍海啸莫名有点受惊,如此态度莫非这亲娘还打心底偏向外人吗?看向晏霁之,见他平淡得仿佛没听见,他叹口气拉住想要添油加火的薛驸马:“你我就等结果。”

谁能猜到英王妃的本意是怕她儿子与父亲闹僵故而抢先阻拦呢,只能怪英王妃嘴笨了。大姑奶奶晏明妧微不可察地弯弯唇,向前跨步,哀婉悲伤扬声:“二弟,你姐夫妹夫他们都已被关在刑部大牢,我和明潜明婠遭无妄之灾悲惨至此,你还是容不下我们吗?”

凄楚的语调富有感染力,晏明妧相貌偏纤弱柔美,凭可怜凄苦的姿态就能为她赢三分。

“浑说什么容不下,你胡咧咧什么?”英王妃反应敏捷地再抢先呵斥,晏明妧不在意这对母子谁接,她将在掌握的笑意藏在心底,转过身欲向嫡母相求,可惜她错算还有晏副相一家在场,晏和之抢话:“大堂姐你装得就不累吗?

世子爷宠妾的住处说抢就抢,都明目张胆欺压嫡系了还叫容不下,那什么才叫容得下,让我霁之哥哥把世子位拱手让给你的同母弟弟,让晏明潜将来接掌整个晏家才算吗?”

“和之!”

英王晏墉和晏明潜还有晏和之的父亲晏坤异口同声喝止,晏副相不疾不徐交代:“阿墉,你和霁儿商量吧,小叔等人全部中立旁观,不出意见,谁再多话就押下去。”

晏明潜眸光微闪,晏明妧可不是多心而是这叔公明显在冲着她,她咬咬唇想辩白又怕会适得其反,再想想到底不急在此时便满脸委屈地退后。

“我要烧掉流光小筑。”晏霁之终于说话,半点没废话:“请父亲放行。”

“流光小筑被占,爹知道你生气,可你上月离府时把整个流光小筑都给搬空了,明妧和明绾的庶女们看到的就是座空院,一眼就相中了。你姐姐和妹妹回娘家住,爹答应过让她们自己挑院,那三个孩子也算你的外甥女要喊你舅舅,一座小院而已,既然外甥女们喜欢,你做舅舅的让出来又何妨?”

“荒谬!”晏霁之反驳:“是座空院,全府上下就没人知晓那是我宠妾的住所了吗?流光小筑隔壁我的世子居所也几乎空着,若是父亲您庶女的庶女们喜欢,我也要让?”

“混账话,一座妾室住的小院能与你的世子居比吗?”晏墉没好气斥,耐住脾性哄:“毕竟是爹同意的且她们也住几天了,多大点事,何必非要咄咄相逼?看在爹的面上,念在你姐姐妹妹和孩子们可怜,你就退让一步,有何不可?”

晏霁之对峙:“倘若孩儿定要烧掉流光小筑呢?”

“是为父同意的,是为父同意把那座院给明妧她们的庶女住。”英王晏墉沉下脸反问:“爹已然做主,你还要烧院,你眼里还有父亲吗?”

若有似无的硝烟气息跃然眼前,晏副相在内的不少人叹息,英王妃急忙给儿子使眼色,有些看客终于察觉事情症结,关键是英王的态度。英王若不偏宠庶出,庶出想狂也狂不起来;英王偏向庶出,这世子爷要闹无疑自己找罪。

“如果我定要烧掉流光小筑,父亲又欲如何?”晏霁之坚持追问,英王爷晏墉给答案:“这个家还没轮到你做主,如此目无尊长,为父只能给你上家法。”

刹那间,现场人心浮动偏又出奇安静。

谁家会轻易对儿孙动用家法?何况是对世子,多大点事,英王自己尚且都说多大点事。霍海啸低眸复而别开眼,看见闯过人群奔来的亲弟巨浪和堂弟振羽,示意他们禁声。

动过家法后世子还能剩几分威信?虽然是总冲撞她的儿子,英王妃到底还没彻底糊涂,她儿子若被这群庶出压倒那她在府里得更没地位,此刻恨不得冲上前押着她儿子的头给王爷赔罪道歉认错,拼命使眼色,用力过猛差点成斗鸡眼。

再不忿,可形势比人强只能忍了,晏和之憋屈地加入给堂兄使眼色的队伍;连晏琼勋都没落下,相比被嫡兄压制他更不想看到长房这批人嚣张得没边,哪怕他们暂时和解。

虽然晏霁之专注和父亲对峙,晏明潜也时不时送他个挑衅眼神,他相信他能接收,他就赌晏霁之很清楚坚持烧院会给他带去多少恶果也忍不了,谁叫他太心高气傲。

意料中的结果,晏明妧仍低头掩饰喜色,若非被叔公压着不好多言,她真想添把火,看看这位向来眼高于顶的嫡弟想要硬冲呢还是识趣退让。

薛驸马就没甚顾忌了,刚想添把火又被霍海啸拉住,气闷地真想怼他。

阳光很暖,春风轻拂很舒服,白云悠悠很自在,和煦的时光,晏霁之只觉置身寒风中。

家法,家法?!

他真想不到那么重的两个字居然能被他父亲轻易抛出,轻得好像没分量,轻得好像对他动用家法不足为奇,轻得好像他不仅没有父亲最吝啬的疼爱还连家族继承人都不是。

一瞬间晏霁之感觉心底某处空了,这刻的心凉他不知有多寒,更不知自己还在挣扎奢求什么?堪堪两个多月而已,竟然只堪堪两个多月他就能再体会把对血脉最亲的人彻底释怀的心境,利索地真像有祖宗保佑。

在场数不清的视线瞩目他的反应,晏霁之表现堪称平静——平静退让,他凝视英王几息时间后转向霍海啸,语调同样平静得辨不出情绪:“我已传令晏诺进京接应只是人还没到,你送我出城,送到我和晏诺碰面。”

英王妃终于松口气,晏副相却不知该怎样放松,侄儿把局面堵死,这份怨如何消解?

晏明潜在心底讥讽他竟然真能退让,原来他这心气也不过尔尔,就不信他能退几回?!

晏煦之和晏如瑰他们皆叹气,英王晏墉多少有点欣慰想安抚被抢先了,薛驸马反应颇大:“出城?!一句家法就把你给吓退了,晏霁之你不是这么软弱吧?

庶兄给你戴绿帽,英王夫妇非但没做任何惩处还能把那俩人好好护着宠着,你就忍了;你出趟家门散心,这批庶出就敢强抢流光小筑,你还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霍海啸拉住薛驸马都被甩开了,薛述聪心火烧得旺哪能再忍,未及没继续骂,晏明妧看舆论形势不利抢声辩解:“二弟你误会了,钟姨娘和……”话未尽也被打断:“流光斗胆,有事禀告王爷,若此事惹王爷生气还请王爷海涵。”

众人霎时一静,没注意的看客们这才惊觉那位因美貌而盛名的流光姨娘已经走出马车,大家循声而望,看见美人红衣翩翩,昳丽绝美的容颜在熠熠阳光下夺尽璀璨,不需多言就能令所有看到她的人相信任是再光鲜华彩都会她面前黯然。

流光、流光,当真不负这位流光耀眼之名,不知多少人不自觉倒吸凉气。

薛驸马怒火立消当场转移兴趣:“流光你终于现身了,四年多不见,你怎么能比在我的梦里还要美?这四年多来我对你可是魂牵梦萦,不如你干脆跟我走,”

“回马车里!”晏霁之怒意明显地截话,比起刚才堪比死水般的平静终于又起生气,霍灵渠置若罔闻,向薛驸马礼貌性施礼:“驸马爷厚爱,流光愧不敢当。”语毕,不等对方应对,她就走向晏霁之,刚走近又被他再含怒通知:“回马车里。”

“正月里你承诺会将我扶正,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成亲的大事该告知王爷王妃,就算你父母不在意,我们也该尽到礼数。”

晏霁之:“……”正月哪天我给过你这个承诺,我真说了你不得炸,你唱什么戏?

他惊讶,晏家众位更惊,看客们虽然也惊好歹还有许多人真没觉得太意料外,流光姨娘可不就是美得有这本钱嘛。英王妃慢一拍被惊怒的丈夫抢前,英王爷根本不能忍:“霁儿,你这小妾说什么?”

“王爷没听错,霁之要将我扶正,我们要成亲,流光真得谢谢王爷和王妃成全。若非有您二位鼎力相助,流光再得世子喜爱也不能令霁之这么快下决心。”

霍灵渠款款温柔走到晏霁之身侧挽他的手臂,明眸善睐语笑嫣然:“正月里,王妃说过只要霁之助她说服王爷帮她娘家侄女争到陛下将要册封的贵妃位置就允准霁之将我扶正,”

“慢着!”英王晏墉盛怒转向佟氏,冷冷质问:“你真给过这种允诺?”

她能说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把这狐媚子赐死吗?英王妃莫名害怕,没奴婢在,她只能退后抓住庶女勉强镇定,磕磕绊绊道:“我、我是、是哄骗霁儿,我哪能真同意这种荒唐事。”

“呵!”晏墉真被气笑了,晏明妧低头示谦恭,心中无语腹诽凭这位嫡母的蠢劲儿,他们不挑拨离间,这母子俩只怕也能闹僵决裂。

霍灵渠笑盈盈安抚:“请王爷莫动怒,毕竟比起王妃给流光的助力,您也不差。”

晏霁之瞟她几眼,特想把自己被她挽住的手臂抽出,这女人突然脑抽筋吗,玩哪出?

几岁稚童才听不出流光姨娘在讽刺,霍桑柔替姐姐捏把汗,薛驸马兴致浓厚地看戏倒没再想添火,霍海啸收回观察的视线问弟弟:“你清楚舒窈在意流光姨娘的原因吗?”

霍巨浪苦笑:“大哥洞若观火,可想而知。”

“风尘、娼妓?!”霍海啸咬牙闭眼低头,右手攥拳手背青筋暴起,那厢边晏墉冷笑:“是吗?看来本王真是眼拙,竟以为流光姨娘会有点自知之明。”

“王爷谬赞,比起王爷王妃多年孜孜不倦将亲儿往外推,流光好歹把霁之揣在心窝里。”霍灵渠刚话落,晏霁之就想怼她:有种你发誓,敢拿你妹妹和外甥发誓是真话吗?!

“故此流光想请王爷最后帮衬一把,总归是王爷王妃和流光都能得偿所愿的好事,当然王爷怕招致话柄不愿意也无妨,只要霁之肯就够了。”

霍灵渠含笑转向他,脉脉眼波柔情四溢,似有能醉人的诱惑:“你既清楚王爷多年打压你是为何故,何苦非得走到最后步彻底破裂父子情?不如识趣些趁早如你爹娘心意。

出城前你就递奏折请辞,辞官再辞掉世子位,我们从此远走天涯逍遥快乐,还能比留在这个家里受尽委屈差吗?反正你爹娘无意让你养老,何苦讨嫌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哗然,许多围观群众感叹果然多半热闹都有一波三折。

终于知晓她唱哪出,晏霁之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她知道他要出城是想彻底远走、是想把家族给抛掉、是很可能在晏墉死前都不会再回吗?她这是想逼晏墉留他。

晏和之刚激动就被他爹按住,晏煦之心里直叫乖乖,这小妾胆大得能撑破天啊,受惊地看向叔公,他没猜错吧,这是要逼他大伯做抉择?晏副相目光沉沉,苍老的手紧紧握住拐杖,几乎能预料已拦不住侄孙要扶正这妾室。

英王妃有点稀里糊涂,她可不信这狐媚子能放掉王府的富贵拐她儿子去外面受苦,直觉认为这狐媚子是在耍花样可没看懂什么意图,就没呵斥。

手臂被嫡母抓痛,晏明妧没在意,此刻心情实在有些澎湃,晏明潜给姐姐个稳住的眼神,竟然玩这种把戏,看晏霁之他自作聪明会不会搬起石头砸死自己。

霍海啸忽然生出兴味,看向弟弟,霍巨浪抬手捂脸,真是他们霍家的宝贝,够狠。

“英王爷尚且能说偏心庶出,王妃难道还能把庶出看得比亲骨肉重吗?”霍海啸抢在第一位接场,走出几步看向她温和笑问:“本世子不解,流光姨娘可否明言?”

“王妃心向娘家,莫说娘家的父母兄弟,娘家的侄儿侄女都比霁之重要,听话的庶出当然比处处和她作对的亲儿好。王妃喜欢拿夫家填娘家,将来庶出想袭爵得记在她的名下,自然得受她拿捏;可亲儿,她管不住。”

记忆中青涩的眉眼和眼前成熟的轮廓重叠,霍灵渠心想她大哥果然最英武挺拔。

“你这狐媚子瞎七瞎八胡扯些什么?”英王妃忍无可忍了,霍灵渠弯弯眼笑得甜美可亲:“王妃息怒,可您心向娘家实在不是秘密,这么多晏家人在,您要狡辩也不行呀,从王爷到和之少爷都能作证,霁之在您心里眼里还不如您娘家侄儿一根手指头。”

“你个狐媚子——”英王妃发飙要冲过去被丈夫拉住,英王晏墉绝对故意的:“够了!”

晏霁之随即表态:“好,彻底远离也好,清静了,晏四准备笔墨,我这就写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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