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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城(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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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辛蔚却是丝毫不慌,只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含糊解释自己再次死而复生的事。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众人三三两两,各怀心事往楼上走。

为了不引起怀疑,言姗芷特地把徐辛蔚拉在了最后,仇西和张袭自然的挡在前头,把她们和另外两人隔开。

楼梯不算太窄,徐辛蔚和言姗芷并排走着,倒也不算拥挤,只是前面两人得稍稍错开才不会相撞。或许刚刚经历惊险,仇西和张袭难得的没有吵架斗嘴,皆是竖起耳朵,仔细得听着后面人说的话。

徐辛蔚大致说了自己进入特殊任务后的经历,说的细致,但在跳船这件事上撒了谎。

言姗芷道:“所以,那个NPC给你留了活路?”

徐辛蔚点头。仇西也听清了过程,似是想问什么,犹豫地回过头,凝视徐辛蔚片刻后,却没问出口。

走在后的两人没注意他回头的举动,自然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徐辛蔚担心言姗芷会揪着NPC奇怪的举动细究,便一个劲的扯开话题,好在言姗芷也没打算纠结,只是庆幸着徐辛蔚运气好。

言姗芷道:“那刚才呢?你怎么这么笃定掌柜会放过张袭?”

她这么一问,走在前的张袭脚步放慢,也伸着耳朵开始细细听了。

徐辛蔚道:“因为锦囊。”

她解下了悬挂在腰间的红色锦囊,递给言姗芷道:“这个就是鸢娘给我的,我也没想到可以带出来。”

言姗芷接过,拉开了封口,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制人头,看清样貌,她脸色霎时一变。

徐辛蔚道:“鸢娘在说起自己经历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过老板娘对她和孩子的帮助,我就想,她本性应该还是善良的,至少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没有恶意的。”

言姗芷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是在赌运气?”

徐辛蔚嘻嘻笑道:“怎么样,我运气不错吧?”

言姗芷没说话,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张袭忽的转身,笑嘻嘻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好得没话说,佩服。”

自打受了徐辛蔚的好,张袭就对她殷勤的很。一个满口脏话的壮实男人忽然眼神清澈,对你百依百顺,还真有些冲击力。徐辛蔚咽了咽唾沫,立刻以笑容回应。

其实作为NPC,徐辛蔚对很多同类都有很强的直觉,很多时候只用她看一眼,就能知道那人嗜血程度高不高。

之前在记者那一关时,徐辛蔚十分抵触媒婆便就是因为她觉察到媒婆杀过很多人,其中还包含很多NPC。

这一次,她敢对着老板娘大胆提议,也是因为她察觉老板娘嗜血程度不高。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她每次杀人是有条件限制的,并不会无差别攻击。

除了徐辛蔚和郭含禹,其余人都是住在二楼。最先到达的仇西双手环抱在胸前,沉默地等着他们。

从进城开始,他就一直沉默寡言,就连张袭怼他,他也一反常态的不做理会。

徐辛蔚压低声音问道:“他真没事?”

言姗芷头都不抬一下,淡淡道:“他现在压力大,让他自己呆着吧。”

她这话也是让徐辛蔚想起了仇西的身份,身为正统调查员,身兼重任,带着一个不太靠谱的同僚忽的来到一个有着全新规则的关卡,定是要一边探索,一边记录,顾虑许多。

瞧瞧满面红光,丝毫不慌的张袭,又看看心事重重的仇西,徐辛蔚心里忽的对仇西生起几分敬意,以至在和仇西道别时眼里都发起光来,搞得仇西一头雾水,最后忙不迭跑了。

言姗芷见他反应直想笑,夸徐辛蔚道:“厉害,居然把仇西看的害羞了。”

徐辛蔚愣了愣,没笑出来,反而一本正经道:“我是真的佩服他,也佩服你。”

她眼里具是真诚,道:“我都是有了几分把握才敢强出头,可你们俩是没有任何后路,单枪匹马就闯了,我真的佩服你们。”

言姗芷没想到徐辛蔚会这么回答,立刻就敛了神色,徐辛蔚继续道:“你不知道,你们俩走上去拿起骰子的样子有多帅,简直就像打了圣光一样。”

她自顾自喋喋不休的赞叹着,完全没注意到言姗芷眼神的变化。

言姗芷忽然抬手,拍了拍徐辛蔚的肩。徐辛蔚看她阴沉着脸,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立刻止住话题,小心翼翼问她怎么了。

言姗芷注视着眼前人,也真诚道:“你也很好,谢谢你救我。”

徐辛蔚茫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谢谢?什么救了她?

言姗芷十分坚定,一字一顿道:“谢谢你救我,木簪。”

听到这一称呼,徐辛蔚脑袋怦然炸开,猛然记起了什么。

「木簪」,这是一个月前,徐辛蔚参加关卡时随便取的代号。

而之所以取代号,是因为在那个关卡中,所有人都是一张模糊至极的脸,大家拥有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服饰。众人都认不出彼此,可是每一个线索又都与其他玩家有关。

当时为了更好的掌握线索,便有人提议所有人给自己取个代号。「木簪」就是徐辛蔚给自己的名字。

徐辛蔚怔了片刻,轻轻问道:“那…你是?”

言姗芷没料到她会忘了自己,眼里微微一颤,又立刻道:“数独。在倒计时的时候,你把离开的机会让给我了,你还记得吗?”

直到回到自己的客房,徐辛蔚的心里都有什么东西一直吊着,和言姗芷互认她没有那么欣喜,反倒是因为她的话变得忧心忡忡。

这一夜徐辛蔚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直到街角有鸡鸣声起,她才迷迷糊糊的有些困意。

阖眼片刻,郭含禹就敲响房门叫醒了她,简单洗漱后,又匆匆下了楼。

大堂内,众人一人抬着一碗热乎乎的白粥,桌上有几叠小菜,红红绿绿的卖相很不错。

张袭看见徐辛蔚立刻笑脸盈盈招呼起来,又是挪位又是端碗,热情的好像主人在自己家中接客。

徐辛蔚欣然受着,刚坐下,面前又多了一个小碗,里面是白嫩水灵的鸡蛋,言姗芷又拿起一个开始剥壳,道:“先吃,这里还有很多。”

徐辛蔚:“………”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其他玩家,他们经历了昨晚的事,那怕张袭诡异的投怀送抱,他们也算能接受,但言姗芷也忽的来这么一出,他们实在想不通。

除去先是哑然,随后争抢着继续献殷勤的张袭外,这一桌似乎只有仇西的反应较为平静,只是看着徐辛蔚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简单的早饭,徐辛蔚几乎是颤抖着吃完的,在言姗芷表情淡淡,要给她剥第四个蛋时,她急得连声阻止。

言姗芷点点头,说:“你确定饱了?别饿着。”

徐辛蔚有苦说不出,道:“饱了,在喝第二碗粥时就差不对了。”

张袭啧嘴:“你别为了减肥少吃啊,正长身体呢,营养要跟上才行。”

徐辛蔚:“………我这年龄关节都闭合完了。”

张袭不死心,就想让她把最后的一点粥也喝下去,道:“你瞧瞧这瘦巴巴的样子,这是营养没跟上啊。”

徐辛蔚忙用手遮住碗,强硬拒接了他夹来的蔬菜,反驳道:“这是上一轮的角色设定,只是没恢复过来而已,我营养已经过盛了!”

众人皆是看戏一般瞧着两人推搡,最后徐辛蔚没法子,戳了戳言姗芷成功寻求到救援后,才没闹出吃个早餐就把胃撑破的笑话。这一点就够其他NPC笑话她一年了。

早饭刚刚结束,客栈外就来了个熟悉的面孔。那人礼仪端庄,行事稳重,一瞧就知道是个能管事的人物。

张袭瞧见她,有些不确定的唤了句:“今姑娘?”那是几人昨夜与小厮拉扯时听见他说起的名字,张袭回忆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称呼。

果然,那姑娘礼貌的朝他回了一礼,随即开始发布起了任务道:“今日天气不错,各位就按照原计划,随我一起去干活吧。”

六个人刷啦起身,有序的跟在了她的后面。长街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徐辛蔚跨出客栈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城墙外望去。果然,一尊硕大的雕像立在那里,只是与昨夜又有许多不同。

郭含禹惊诧道:“怎么戴上面具了?我记得昨天没有啊?”

仇西闻言蹙眉,道:“你们单独做任务时,看到的也没戴?”

郭含禹笃定说,“没有。”随后又立刻诧异,仇西怎么知道他们昨晚的事。

他下意识往徐辛蔚的方向看了看,正巧瞧见了徐辛蔚尴尬的微笑,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便也没再说什么。

众人瞧着那个被戴上巨大面具的神像很是诧异,心里也都明白,这或许是通关的线索之一。

仇西想从今姑娘那问点关于神像的故事,然而今姑娘只是勤勤恳恳的引路,任他说什么也不理会他。

今姑娘一直把几人带到了城中一处大宅中,那似乎是什么人的府邸,可惜门前的牌匾没了,看不出是谁的宅子。

府里仆人不少,见到几人也都不好奇,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

徐辛蔚左瞧右看,嘀咕道:“好奇怪呀,这里怎么没有一个男丁,全是妇人或老人?”

她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好奇起来。

在前的今姑娘突然停下脚步,转向了众人,道:“诸位,今日的活简单,只需照旧布置好院房就行。”

她一招手,几名仆人立刻就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全是较为年迈的老人,可动作却是利索的很。

今姑娘道:“一人去一个地方,今日不回客栈,吃住都会有人给你们安排的。”

她微微欠身,不知朝六人中的谁行了一礼,道:“将军,您先委屈片刻,一会将会有军中人送您回去。您先稍加休息,也趁此考虑下今日选谁。”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刷的冷了。还在城外湖边时,今姑娘就曾说过,将军每夜是得杀一个人的,而百姓没法自救。因为这一霸王设定,还有人对她发过脾气,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处。

众人面面相觑,分明谁都有嫌疑,可形势还是分成两队。不消说,一队自然是言姗芷等人,另一队自然是郭含禹和王恒。

王恒就是另一位老玩家了,打昨天发生的诡事到今早的嘘寒问暖,他也瞧出了什么,但或许是哪里生出了误解,他竟误以为那几个人中的主导者就是徐辛蔚。

六人被分开的前段路,徐辛蔚和王恒正巧是走同一条道,王恒便幸喜抓住机会,紧挨着徐辛蔚道:“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们一起找出暗探。”

徐辛蔚不解,道:“找暗探做什么?”

王恒道:“我们得自救啊。那个姑娘说我们没法自救,你还真的信啊?反正我是不信。”

徐辛蔚侧头看了看他,道:“暗探是自己人,你找出他,不就等于把他暴露在将军面前。”

王恒道:“你别让将军知道不就好了。”他讪笑道,“你就是怀疑我的身份对吧?你说,我要怎么证明?”

徐辛蔚没说话,脸上神情却好像在说,“你怎么证明我都不信。”

王恒倒也是坚持不懈,有理有据道:“昨天死的可只有一个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下死的。你说他是玩骰子输的,可你和郭含禹也是和他一起丢的,你们怎么就没事?”

徐辛蔚没理他,脚步刻意放快了些,王恒也大步追上,道:“我们这些人昨天可是一直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证,但你和郭含禹可以吗?你怎么确保他有没有悄悄搞小动作?”

昨夜二人经历了什么,当事人徐辛蔚自然最清楚,虽然郭含禹也有背着人搞小动作的可能,但徐辛蔚完全不怀疑他。

昨夜游戏输了,死的却只有一人,想来的确很奇怪,可若是转念一想——如果老板娘突然提出,让每三个人组成一队是为了降低输的概率,刻意让两个参加过单独任务,并且算是已经死过一轮的人和一个必死的人组为一队,倘若当晚死过的人,不能再死第二次,若只要保证那一队输,岂不是确保了死的只有一个人………

徐辛蔚定足,偏头微笑道:“你的想法很棒,祝你成功,加油。”

一语闭,徐辛蔚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眼神彻底沉了下来。而她走去的那头,一个身形修长的人抱臂,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而他的脚下,一滩红色的血迹慢慢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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