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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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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学初中的时候桃浪也听过女生“以夷制夷”开黄腔,上了高一也不例外,但这次是他第一次在高二阶段听女生说这种话,而且创下首例的人居然是他认为最不可能开腔的那位风神——李零。他之所以会把“被你折腾的”这半句话的意思曲解得这般不可言说,主要是因为他本来还没往那方面想,可李零眼底浮现的揶揄却直接将他送上污山。但桃浪的那副校霸牌脸皮到底是能帮他抵挡住来自风神的这阵邪风。

——就你风神能,我R神还怕你不成?

桃浪一脸无辜地说:“谁让你是我的纪律委员呢?”他还故意往“我的”二字上加了重音。

李零恍若未闻,给了桃浪当头一棒:“你今晚睡得着吗?”

“……”

桃浪已经放弃在李零面前做出任何不怕鬼的伪装了,一切弄虚作假在她这个明察秋毫的白切黑面前都是白搭!

他一摊手说:“睡不着有什么办法,洗洗往床上躺了再说。”

李零幽幽地说:“你冲澡的时候小心点。”

桃浪直觉这人接下来准没好话,却还是犯贱想听,便问她:“小心什么?”还能小心什么?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接着李零就像在和他说明天早饭吃什么一样,不带情感地说道:“比方说洗澡的时候洗出好些长头发、洗着洗着就听到有人在哼歌、洗到一半花洒的水就变红了……”

“打住。”

“你拿肥皂的时候手里会打滑,然后那块肥皂滑出淋浴间,这时你会看见一双……”

“我用的是沐浴露。”

“你搓澡的时候会发现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几道红印……”

“那是你戳的。”

“我那是‘点’,不是‘道’,而且我从不拿指甲划人。”李零居然还认真地给桃浪解释,“还有不光是洗澡,你照镜子的时候……”

桃浪抬手遮住眼:“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帅,不用照镜子!”

李零抬手虚抵在鼻前,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可能你以前在镜子里见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

“李零!”桃浪提了点音量卡主她一连串不带换气的发言。

这个名字的主人发现桃浪只会在发急的时候叫出这两个字。

“在。”李零语气平稳而利落地回应道。

英明十七年的桃浪是真的被折服了,他再听李零讲下去的话别说今晚睡不着,怕是连那扇宿舍门都不想进了。我要折寿了,桃浪如此想道。

“我要是明天起不来床没来教室的话……”桃浪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零,随后叹了口气说,“那我应该是心梗了,你直接打120来替我收尸吧。”

李零说:“我帮你打的话会有犯罪慊疑,等你室友回来再帮你打。”

“你猜出来我是双人宿舍了?”桃浪猜李零很早就想到了。

“嗯,”李零不假思索,“东老师给你安排有室友的双人宿舍也只怕是迫不得已,大概是因为你对门是个尖子生。”

桃浪毫不吝啬地比出大拇指,夸道:“厉害啊,那你再猜猜我舍友是谁?”

李零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毫不掩饰地从眼里流露出些许无奈,桃浪一看就明白这是“这问题好傻”的表情。果然,只听李零不疾不徐地答道:“除了那天公交车车尾上的那个网瘾少男还能有谁?”

桃浪颇为赞赏地点点头,随后又稍显惋惜地缓缓摇头说:“你当明星太屈才了,不回国的话干脆一直在海外留学,上个MIT再回来当刑警间谍什么的倒不错。”

李零一愣,随后露出个自嘲的笑容说:“可我做不到。”

桃浪那句话是半开玩笑半发自内心,他本以为李零会一笑了之或是开个玩笑撇过去,结果她的神情却有些古怪,面上皮笑肉不笑,满是自嘲的话语里含夹着一份认真,甚至是笃定。

“也是,那种保家卫国惩仠锄恶的事搞不好就丢了命,换我我也做不到。”桃浪觉得他有必要缓和一下方才那句话所带来的莫须有的局促感,他暗暗观察李零的神色,发现她连皮面上那一星半点儿的笑意都给收了回去。

三幢宿舍楼越来越近,回宿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向它们走去,像是一大批离散归巢的白鸽。

个把个胆大的小伙儿窜过稀稀拉拉的人群直奔自动贩卖机前去买饮料,同时祈祷着不要突然冒出个老师或是被哪个喜爱维护正义的同学举报。

片刻的沉默间,桃浪对独自过夜的恐惧瞬间一扫而空,他忽然希望这条水泥路能生长一点,直到边上这不吭声的人把那句堵在嗓子眼儿里的话说完再回去。

耳边讨论题目、嬉笑打闹、聊天八卦的嘈杂声被风吹远了,大约过了几分钟、一分钟、半分钟或是十秒,边上猝然无言的李零才开口低声说:“对,搞不好就丢了命。”稍感虚浮的尾音在风中飘散,隐约还有下文的话语在喉间化开,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低声诉说。

一片青叶从路边的樟树上飘然落下,擦着桃浪的鼻尖乘风而起,升到三米高的空中,随后像是失去了依托般骤然坠向河面。无声又似有声的一记轻扑“噗通”一落,好似心脏的最后一次跳动,离开了树梢的青叶躺在冰凉寂静的河面上陷入了永久的长眠。

“祝你做个好梦。”

宿舍楼下,李零又挂上了那副含杂坏意的浅笑,眼神暗藏利钩地望了桃浪一眼才移开视线,简直是将桃浪心中所想和五脏六腑全都看了个透彻才满意离去。

——到底是个明星啊,用眼放电不是吹的。

也是那双眼,在光鲜亮丽的娱乐圈里眺望过、仰视过、俯视过、横扫过,于众多明星大咖之间迂回曲折的明争暗斗和虚与委蛇的交际应酬也都是凭借那双丽眼里的冷锐锋芒才得以全身而退、脱颖而出,成功铸就今日的“风神”。当然,不是因为李零拥有那双眼才能够成就今日,而是因为那双眼属于李零才造就了她。那种与众不同的神采和锋芒是来自内心的光亮和利刃,绝非巧妙的表面包装就能显现。

“如果是在娱乐圈里练出来的话,你现在就不会知道我是‘风神’了。”

中午没能接应的话堪堪浮现,那时她说得轻描淡写,言语间却又透着人世薄凉,也难怪会选择鲁迅的那句话作为班训……

桃浪上了楼,行云流水般地掏出钥匙、推门入室、打开电灯再锁紧木门,整个过程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简直堪称奇迹!这大抵是因为李零的那句“祝你做个好梦”的半个戏言所带来的奇效。他抬手揉了揉后颈,头一次在看完鬼片之后感到一阵经久不衰的莫名的愉悦。那些追星族也是这样,风神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他想。

穿过宽广的楼层和厚实的墙壁,男生宿舍的隔壁。

哗哗哗——

瓷砖墙壁上水珠滚动,金属花洒下蒸汽弥漫。李零在串串水柱下闭眼屏气,如同站在温暖的大雨中央仍由雨珠拍打,岿然不动。“哗啦哗啦”的水声贴着耳膜冲刷着李零,可她却在这嘈杂的响声中陷入了一片空白的寂静。

噗通、噗通——

胸腔中的心脏有节奏地律动着,一下一下的闷响越来越清晰明显,仿佛是这白色世界里唯一的活物。身后突然轻轻吹来一阵不温不凉的微风,像是春末夏初的清风。苍白无物的地面在微风吹拂下忽然钻出一株绿苗,在一片白茫中显得尤为惹眼。紧接着,星星点点的绿尖如一股山泉从地底喷涌而出,向四面八方迅速生长蔓延开来。

嫩绿的幼苗飞也似地疯狂增长,原先还没筷头粗细的芽尖已然伸展出宽大的翠叶,向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张开双臂,企图用渺小的自己为这个世界增添一丝生气、印染一份色彩。它的努力和期望并非海底捞月,世界回应了它。又是一阵微风在世界的召唤下温柔轻缓地略过青青大地,慈祥和煦地抚过娇嫩绿叶,将大片大片的郁郁草叶吹得东倒西歪,像是绿色海洋上的粼粼水波一般荡漾不定。

风刚走,地上的叶片中就立时抽出葱黄的草茎,一连串的雪白颗粒附着在一束束草茎上,似是随风沾身的洁白雪花又好似自然结出的莹白珍珠。下一秒,雪花盛开,珍珠溢彩,无数朵如灯似铃的巧丽小花在绿海中骤然绽放,仿佛浩瀚苍穹上霍然云开雾散,千万颗璀璨星辰瞬间显露于世,在昏黑夜空中迸发出万丈光芒。

——是铃兰。

李零几乎是在一念间就想出了眼前花卉的名字,因为那种花对她来说太过熟悉,简直就像是刻印在身上的纹身一般不可忘怀。

“李零!”

一声甜美稚嫩的童声在身后响起,李零在听见这声呼唤的刹那间僵在了原地,就连简单的回头都做不到,也不敢做到。身后的人“啪嗒啪嗒”地小跑起来,随后在李零以为对方要抓住自己的时候与她擦身而过,径直向前方的花海跑去。

李零瞳孔骤缩,怔怔地望着那个矮小的背影欢快地奔向铃兰花海,一个字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L-I-N-N,Linn,这是铃兰的命名者的名字,正巧和你的名同音呐,它的英文名叫……叫哦对!叫‘Lily of the valley’,意思是‘山谷百合’。”女孩蹲下身子用指肚轻轻地点了点一朵铃兰的花瓣说,“我妈妈说它还有好多其他的名字,什么君影草、香水花、小芦铃什么的,但我最喜欢的是山谷百合和风铃草这两个名字,你呢?你喜欢哪个?”

女孩回头充满期待地望着李零,多年前的回答在她神采奕奕地目光中下意识地浮现出来:“我也喜欢山谷百合和风铃草这两个名字,不过风铃草更简洁,所以我还是选风铃草吧。”

女孩嫣然一笑,奶声奶气地说:“那我就跟你一样,也选风铃草做最喜欢的那个名字。”

这句话刚触及李零的耳膜,脑中就弹出了另一个场景:“你会给你的粉丝起一个什么名称呢?”举着话筒的记者问道。

“风铃。”李零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没有什么寓意,因为我喜欢的铃兰花有‘风铃草’这个别称,而我又正好有‘风神'这个绰号,所以才取了里面与我的名字有同音字的‘风铃’作为粉丝名。”

——其实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

李零指尖发颤地望着铃兰花海中的白裙女孩,嚅动嘴皮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哽住了嗓子,僵了好半天才沙哑而微弱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那边的女孩并没有听到这声虚散在空气里的忏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小白花,蹲着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株,得了宝似的捧在掌心里仔细观察着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手里的这串铃兰就像蝴蝶似的拍拍翅膀飞走了。

突然,苍白的天空开始转明为暗,四周的光亮飞快消逝,整个白色世界陷入了无星无月的黑夜。像是被谁一把将无极灯调暗了似的,眼前的盎然生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销声匿迹,寂静得了无生气。

——回来。

李零拼命睁大双眼,试图寻找到一丝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光亮和声息,可耳边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便再也找不出其他声响。

嘭——

一声闷响在黑暗中宛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李零被这声实际并没有多大音量的响声震得寒毛直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和细胞都随之战栗起来。她对这个声音也很熟悉,熟悉得刻骨铭心,熟悉得渗骨入髓,熟悉得连它在一秒内所产生的细微变化都能完完整整地在脑中重现:那是骨肉撞击地面时所发出的碰撞声;是骨骼不堪重负时所发出的爆裂声;是内脏尽数粉碎时所发出的血溅声——那是死亡的声音。

“哗哗”的水声在浴室里不停地流出,睁开双眼的李零发愣似地直勾勾地盯着在浴霸下闪着微光的水流。

——这水怎么这么红呢?

她怔怔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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