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白月光怀孕追夫 > 第25章 不该

第25章 不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凤予仔仔细细地打量顾衢,他不由自主地挺直背脊静静地看着凤予。

中了死鸳鸯的人会忘记对自己心爱之人,脑后三根金针压制蛊虫入脑,一旦想起尘封的记忆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这是乌芯亲口对自己说的,不会有假。当年在乌龙峡,顾衢没有认出自己,甚至对“眉心红痣”的七皇子凤予都一无所知。

他的记忆中,“眉心红痣”“容貌昳丽”的人是他的梦中情人“晏儿”。按理说以“晏儿”的身份和顾衢相处是无碍的但是自己已经在红水城暴露了身份,“晏儿”本应和“凤予”挂了钩。

但是现在顾衢提起晏儿,丝毫没有蛊毒发作的迹象。

短短一瞬,凤予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有可能乌芯说了谎,有可能宇文尧给顾衢下的根本不是死鸳鸯,还有可能红水城一别后顾衢蛊毒发作,又被下了其他蛊,又或者……

种种猜测让凤予有片刻的眩晕,他下意识想回身去扶桌沿,手还没摸上桌子就被顾衢抓着手腕带进怀中:“头晕?靠着我休息会儿。”

凤予急喘了几口气很快缓了过来,然后他听见顾衢得意洋洋的声音:“这下你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晏儿了。”

凤予问:“我来京都第一天你就认出来了?”

“嗯。”顾衢坐了下来,抱凤予坐在他腿上,轻轻在他颈边吸了一口,“你身上的气味和之前一模一样。”

凤予由着他嗅,伸手环保住他的脖子,轻声诱道:“之前是什么时候?”

顾衢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怔着没有开口,好半晌才说:“在……红水城?”

许是被夜风吹的,他后脑开始发痛——其实经常痛,他也习惯了,但是今夜的疼痛更隐秘些,仿佛他脑子那个像条毒蛇一样蛰伏的东西开始试探他的忍耐度,一旦顾衢表露出忍受不了的意图,它就会开始穷追不舍。

顾衢简直恨透了这种感受,但他不想被凤予看出来,于是装作无事发生道:“咱们是在乌龙峡遇见的,你还框我去剿匪。”

头痛得更剧烈了,仿佛毒蛇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獠牙开始一寸寸地撕咬。

凤予心中升起一丝希冀:“那,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

他话音未落,顾衢脸色突变,猛地一排桌面——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酒水连带着鲜红的血一起溅在凤予脸上。

顾衢的身体犹如枯败的巨木毫无预兆地倒下。凤予心急如焚下意识伸手去扶,下一刻两人齐刷刷倒在了地上——人连带着桌椅一齐倒下,发出乒乓哐当的声响。

这声音终于吵醒了熟睡的老板,老板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见到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干什么呢这是……哎呀!不会死了吧!”

在老板眼里,瘦弱的青年被高大健壮的男人压在地上。青年脸色发青嘴唇微紫,额头上满满都是冷汗,手还摸在男人的后脑上,而高大的男人紧闭双眼嘴角带血丝,神情非常痛苦。

“你们可别死在我店里啊!”老板猛捶自己大腿。

凤予咬牙吐出几个字:“没……死!先把他扶起来!”

老板连忙照办,喊来自家娘子,三人合力把顾衢搬到床上,还没等歇上一口气就见凤予身形踉跄猛地跌坐在椅子上。

“诶你,你没事吧?”老板娘担忧地问。

凤予摇摇头:“出门往右街直走,找到梧桐居,敲门把里面的男人叫出来,就说顾子渠吐血了。”

老板生怕有人死在店里,忙不迭地去叫人了,不消片刻萧遇大汗淋漓地跑进来,见到凤予的一瞬间皱起了眉:“你是何人,深夜为何在此?”

凤予不语,抬手往床上一指。

萧遇一看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掏出银针一股脑往顾衢身上扎去,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萧遇才收针把脉:“已无大碍,只是受了刺激……”

萧遇没再继续往下说,但凤予知道后半句话——“受了刺激蛊虫上涌,金针里的药散发出来才至吐血昏迷”。

能让顾衢“受刺激”的人,全天下也没有几个。

萧遇不由得打量起凤予,眼前这个人,身形瘦小素衣窄袖未见腰佩流苏,一副穷书生的模样——也就是仪态出众,不过这样的人在京城打眼一扫都能看见好几个,实在算不得出众。

箫遇猜不出他的身份,径直问道:“在下学宫祭酒兼吏部侍郎箫遇,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学宫祭酒?看来红水城一战后箫遇升官了,凤予不动声色地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卢澄,布衣之身,前不久刚到京城,侯爷不嫌我浅薄请我去做小姐的教书先生。”

箫遇第一反应——好你个顾衢,竟敢背着我偷偷给顾晖找师父。不过心底再怎么咬牙切齿面上都得装的过去,箫遇又道:“原来是卢公子,百闻不如一见。那不知卢公子深夜到南域所为何事?”

凤予便笑了笑,意有所指:“大人为何而来卢某便为何而来。”

出乎凤予意料的是箫遇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红,眉眼间闪过一丝忌惮和失落:“既如此,公子便去忙私事吧,本官就先带侯爷回府。”

箫遇走进屋里叫醒了顾衢,男人头痛目晕,脑子里宛如一团被搅散了的糜粥,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神情自若地出了门,第一时间又瞥见了凤予。

“啊你……”顾衢指着凤予。

“……”凤予还真怕顾衢当场来上一句“晏儿”,要是让箫遇知道他是害顾衢昏迷的罪魁祸首,只怕要杀他的人又得多一个。

好在顾衢没说出口,只道:“我们初见你穿的黄袍,袖口绣的是松柏的枝干,还罩了件防雨的纱袍对吧?”男人似乎很得意自己回忆十分清晰,却让凤予浑身僵硬如遭雷劈。

“别贫了,赶紧走,回去熬完药喝。”箫遇推他一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店门。

两人走出好几米凤予都依稀能听见顾衢疑惑又郁闷的嘀咕声:“我没记错啊,那天还下雨了呢。”男人的声音逐渐消散在风中。

直到再也听不见时,凤予才泄开死死咬住的牙关,成了型的泪珠儿含在眼眶里,又被凤予用力憋了回去,憋得眼眶周围泛起浅淡的粉红晕。

凤予赔了桌椅,出了酒馆。乌芯从房檐上跳了下来。他没注意到凤予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那人进了梧桐居之后就开始和梧桐居士调情,说了很多没头没脑肉麻兮兮的话……你怎么了?”

凤予微红的眼眶看起来像是哭过,看得乌芯心里一阵无名火冒:“是顾衢惹得你?”

凤予摇摇头:“他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来了?”

“他记起我们初见时我的穿着——不是在乌龙峡,是在乱葬岗,二十一年前我亲自抱他出来时穿的衣服。”凤予一字一句地说,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和欣慰。

乌芯沉默片刻后打破了凤予的美梦:“这意味着他病入膏肓了。”

“你问他初见的情形,他回答的却是二十一年前的光景,也就是说他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乌芯眼睛里不由得带上几分怜悯,“人出生时就像一幅白画卷,长大后所见越多,经历越多,画卷上的内容便越丰富。画卷中的每一笔都很重要。”

乌芯顿了顿道:“死鸳鸯就是擦掉了画卷中最最核心的一笔,原本整张画卷会因此分崩离析。但是人不甘心就此死去,画卷便开始自己修补那一块空白。有一部分人用凭空想象来填补,比如天神下凡恶鬼现世;还有一部分则用东拼西凑出来的记忆,比如晏儿。”

凤予如坠冰窟,止不住地发颤。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越是修补记忆便越错乱,人便越想知道真相。要么是知道真相后蛊毒发作惨死,要么是一生活在虚幻里成了失心疯。你不该引诱他回忆往昔的,这只会缩减他所剩不多的寿命。”乌芯说到最后有些不忍心。

凤予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宣纸,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惨无人道的打击逼得吐血而亡。

乌芯见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又后悔说那么重的话,张嘴想安慰两句:“反正人都会死的……我是想说……”乌芯最终放弃安慰,扶着凤予一步步往家走。

直到走回宅邸凤予都没有再提过这个话题,只拍了拍乌芯的肩膀:“去休息吧,今夜就不要再夜探皇宫了。今夜宇文尧指定还没睡。”

乌芯身子一僵。

半夜,突如其来的大雨洗刷整个京城,“宅外桃花隐艳笑,宅内竹林显狂傲。只听京城岁月好,不见城中夜哭嚎。”这是当年凤予有感而作,如今也是一语成谶。

大雨下了一夜,救了不少即将枯死的庄稼。可惜凤予清晨一起床,屋外的桃花已经被吹落了不少,湿漉漉地沾在地上煞是可怜。

“它可怜?”苏矜然不解。

卢玉潭叹道:“惜花之心啊。”

乌芯冷漠道:“捡起来粘回树枝上。”

苏矜然和卢玉潭默默看向乌芯。凤予胸中的郁气莫名消散不少,连带着胸闷气短心口疼的毛病都好了不少:“倒也不必,就让它在地上,明年还会开花的。”

四人吃过早膳,卢玉潭带着吴千涵去跳舞,苏矜然照着凤予给的地址为两日后的偶遇和“美人舍命相救”戏码做准备,至于乌芯,照例喂他的蛇和虫。

一刻钟后,刘大驾车来请凤予入府。青年丢下棋子,摸了摸乌芯的头:“我走了,你的药什么时候能配好?”

“今晚给你送来。”乌芯道。

凤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上了镇国侯府的马车,马车行至大街只听外面阵阵喧闹吆喝声,凤予掀开车帘一看,喃喃自语:“这时候,早朝要开始了吧?”

不知道虞恣意能在朝堂上闹出怎样的水花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