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屋，客厅暖黄的灯光打在白色的瓷砖上，地板的某一处堆积着散乱的玩具和积木，坐在地上的男孩抬起脑袋。

“阿姨。”

他说完看了眼旁边的俞芩，小声开口道:“你好。”

说完便继续堆积木。

俞芩点了个头，耳旁传来小姑的声音:“这是淮言，今年读五年级，小伙子比较害羞。”

俞芩扭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姑父，薛知杰戴着副眼镜，模样颇有几分旧年代知识分子的味道。

“姑父。”

薛知杰瞧见她，点了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视上。

“别理你姑父，两父子都像个闷葫芦。”

俞琴丽罕见地翻了个白眼，将洁荔放下地面，带着俞芩往里屋走去。

家里一共三个房间，俞芩和洁荔睡一间，不过小丫头大部分时间都选择跑进父母房间里挤一挤。

“你姑父还有个儿子，叫淮嘉，放了寒假后就回奶奶家住了。”

俞琴丽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你饿了吧，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给咱俩热菜。”

等到小姑离开，房间里只剩醒目的白光。俞芩小心地往床上一角坐下去，棉被凹陷的柔软触感却在一瞬间让她想到了以往硬床板上的竹席。

哪怕离开镇子，镇子也像一只巨影缠绕上来。

她翻开红皮书包，掏出放至在里格的一条红绳，绳子上系着一块白玉。

尽管白玉干净无暇，俞芩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它。

母亲刘杏琳一生都很贫瘠，这是她为数不多能被称之为“珍贵”的东西。

“藏好了，不要被发现。”

断联的画面像电影播放机一样开始转换，俞芩愣了一下，随即将红绳塞回书包，拉上拉链。

画面的最后一格闪现的是女人疲惫的面容，是一颗既惨白又狰狞的白色眼球。

“饭热好了，小芩。出来吃饭，吃完饭去洗澡，洗完澡就睡觉了啊。”

门外传来小姑敲门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

“来了。”

回忆如此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