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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殷红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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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红绸铺展,清行派中一派喜庆之象。

大婚前一天,注离拉着褚玉列几个人拼酒,醉醺醺道:“褚玉列,不管你以前喜欢的是谁,那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都不准再想了。”

同修好友帮腔道:“对啊,我都听注离说过了。那个白衣女子你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还整天带着一张面具,说不定连名字都是假的,一看就是跟你玩玩而已。而且寡言少语,这种人啊一般都心机叵测、诡计多端。哪有咱们的点湘小太阳讨人喜欢。”

褚玉列神情不善,不耐道:“闭嘴,她怎么样用不着你们置喙!”

众人一眼看出,褚玉列的表现明显是对那白衣女子余情未了,瞬间把刚到嘴边夸点湘的话都咽了回去。

注离不满道:“褚玉列,点湘有多喜欢你你不清楚,但我都一一看在眼里。成亲后你如果敢对点湘不好,我第一个出来揍你。”

同修几个好友经常待在一起,自是早就看出注离对点湘的暗恋,因此都没出声。

褚玉列摇着酒杯,笑问:“如果我真的辜负了,你会如何?”

注离认真想了下,严肃道:“也许,刀剑相向吧!”

褚玉列笑容消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知道了。”

大婚如期举行,锣鼓喧天中,红绸喜筵,人海如织。

褚玉列一袭婚服,前来迎亲。

与此同时,凌云动身前往凌霜宫,为“凌宫”上完了最后一次课,仿佛将要离家的父母对孩子千叮咛万嘱咐,凌云上上下下交代了对方有关未来几年的诸多事务。最后,作别离开。

她回到北冥山小木屋,销毁了一切有关她的痕迹,为了不留念想,她狠心将小木屋付之一炬。

所有的一切都随风飘散,不复存在,就如她这个人一样。

未出几步,林叶潇潇,惊鸟飞天。

有人来了!

十个修士从山林相继而出,面露凶光。

“清行药门十杰。”凌云一眼认出。

“没想到深山女子,竟还认识我们。不过今日我们乃奉命前来取你性命!”

凌云傲然道:“取我性命,你们还嫩了点。不过取你们性命,倒不足挂齿!”

“口出狂言。我们十杰不仅是在清行,在整个修仙界修士中都是名列前茅。非是宗师级人物,都不敢对我们说以一挑十。你一介女流,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凌云拔剑相向,道:“天高地厚,这四个字从来都是我对别人说的!”

身如箭风窜出,不到一炷香功夫,十人已被全部撂倒在地。

凌云剑锋冷冽,收剑入鞘,道:“回去告诉你们长老,这些卑劣手段,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无所用处!”

这时,凌云的身体已经虚化至胸部。

她必须在自己彻底消散之前,及时回归魔树,将残灵补至残缺的阵位上,完成当初献祭后的最后一个漏洞。

走出北冥山,在两道岔路口,凌云突然脚步犹豫起来。

褚玉列在大婚进行中同样忧心忡忡,从昨夜起,他便一直心绪不宁。

按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动用了涵虚宗所有力量封闭了北冥山方圆十里的消息,因此他大婚的消息并不会传到北冥山上,

可不知为何,他眼皮从凌晨起便跳得厉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那一刻,不知为何,仿佛有所感应般,褚玉列下意识望向殿外。

只见正对大殿殿顶之上,一位白衣面具女子衣袖猎猎,发丝翻飞,正静默地看向这里。

褚玉列瞳孔骤缩,定在原地。

白衣女子见势迅速转身,御剑而走。

褚玉列再顾不得其他,几乎一瞬间追了出去。

只是凌云修为终究在他之上,褚玉列即使拼尽全力,还是未能追上凌云。

他无处可寻,唯一能去的,只有那座小木屋。于是调转方向御剑前往北冥山。

凌云此时在他身后现身,轻声道:“保重!”

凌云化身为一朵雪莲,如来时那样,飞入了凌霜宫禁地。

最终,没入了魔树之中。完成了她未完的使命!

而等待褚玉列的,是北冥山上的人去屋灭!

大婚当夜,褚玉列疯魔般,如蓄势待发的恶魔在夜里杀了药门一脉的药长老。

然后,剑指点湘。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点湘强撑在地,嘴角渗血。

“鞭刑转醒发生矛盾后的第三天,我提着花糕前去,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褚玉列面挂血痕,发皆尽散,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点湘微微一惊。竟是那么早!家门血亲之仇,只是三天,他便亲自提花糕前来致歉。

可惜,等待着褚玉列的,却是点湘玩弄人心的骗局。

那夜对话重新震荡在点湘的脑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点湘:“不出一个月,褚玉列一定会来向我致歉的。毕竟他那种人,就算被你害惨了,也还会觉得我是无辜的。”

药长老:“那接下来呢?”

“诱他上钩,与我联姻。接下来,便是涵虚宗出事覆灭,而凶手,是云霄掌门之人。到时外派对其不满,我们药门一脉作为姻亲揭旗复仇,合情合理,凭我们多年的蓄力一举夺下清行。”

药长老抚掌:“天衣无缝。”

“怪就怪此次剑选入门的上层宗门弟子中,只有褚玉列既是宗门之后,其背后却又是最弱小最容易拿捏的宗门一派,如此,便只能选他了,怪不得我。”

“可是,现在唯一不稳定的一环,就是褚玉列是否会和你联姻。”

“急什么,循序渐进。入门剑试开始,我就刻意与他接近,从最初的并肩作战一路闯关,到后来的日常玩闹恣意交游,再到此次他身陷囹圄,而我,在他最绝望之时的绝境相救,收服一个人的人心,也不过如此。我有自信,让一个落魄男子拜倒于我的石榴裙之下,即使他已心有所属。”

药长老大悦:“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雄才大略,权谋人心,不输男子。”

点湘玩味道:“多谢父亲夸赞。只是父亲不要忘了,我所谋划皆是为你,为我。将来继承清行的也只会是被称为第一仙门女掌门的人,而非,我那个愚蠢天真的弟弟!”

药长老干笑两声。

最后一声在点湘脑海中彻底绝灭。她嗤笑道:“三日,三日!竟是我低估了你的情谊和行动,才招致满盘皆输。”

褚玉列并不想听她疯言之语,冷厉质问:“半月前,你去过北冥山?”

“你知道的还挺快,没错,我去过。”点湘先发制人道,“想知道我去那里干了什么?好啊,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褚玉列剑锋在对方脖颈上划出一道刺目血痕。

“哈哈哈!”点湘痴狂大笑,“我就知道,那个人死后,你就永远不会放过我了。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褚玉列蹙眉:“什么?”

“假如当初你在药门大殿前跪求的那个雨夜,是我先站出为你撑了一把伞,你先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褚玉列忽滞,轻喃:“先站出?”

点湘低嗤道:“当时,我亦在人群之列,本来就差一步的,被那位白衣女子抢了先。”

褚玉列长剑垂落,半晌,他沉沉道:“不会。”

点湘瞬间从回忆中惊醒,灵动活泼的面容终于显露出她原本的高傲阴厉。她抚掌道:“好!好!褚玉列,那我就告诉你。在我化为灵动乖巧的天真少女陪在她身边的那些天,我跟她完完整整地讲了我和你的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讲了我们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包括……你如何求我修好,如何向我求亲!”

一剑贯心,红衣散地。

那一夜,褚玉列踏着滚滚燃烧的火和血,从黑暗的一端走到了黑暗的另一端。

然则,也因心软放过了一人。

那是一个奋战重伤强撑在墙角的一个少年,是药长老的儿子,点湘的弟弟,也是……凌云的徒弟。

石珏忧虑相劝:“公子,斩草除根,否则将来必成大患!”

褚玉列不为所动,对那少年道:“你走吧。”

那少年抹去了唇角的血,眸中狠厉,提剑走到门口,忽道:“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可别忘了,我的师父,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剑师女公子,世间是非对错,我自有我自己的衡量。褚玉列,你等着,在慢慢强大起来的同时,我一定会比你更先找到我师父!”

那少年的天真之言竟把褚玉列说的微微一震。

暗夜吞噬黎明,鲜血染尽流云。

那件事后,褚玉列被及时得知消息赶来的清行其他峰的人联合镇压,打入了清行派的囚牢。

他并未为自己准备任何的后路,只是在囚牢中尽情的沉沦,疯魔,怨悔。

明明只差一步!只一步,他便可以继承药门一脉的灵药雪莲。

他听说这雪莲独一无二,唯一一株给了凌霜宫的少宫主修灵延命,实则药门一脉亦有一株。

不管是否真实,他总是要一试的。

他本已安排好了所有后事,只待一得到灵药雪莲,便和凌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江湖浪迹。什么权势地位、光宗之志,他都可以放弃。

却未曾想,一切还是晚了一步。凌云走了,连北冥山上唯一证明这个人曾来过世间的木屋都付之一炬。

凌云走的时候,恨过他吗?

这样的沉沦,直到某日两个人的来临,才将褚玉列彻底唤醒。

是宵光和银泠。

三人瞒着远在天边的贺风,上演着挣扎与救赎的戏码。

褚玉列明白,这件事自是不能让贺风知道,毕竟,那人曾经说过,他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进入修仙界第一仙门清行派,济世救人,扬名立万。

所以,贺风不能陷入他和清行矛盾的漩涡之中。

最后,是宵光和他父亲不知做了什么交易,段宏亲自出面,利用流波宗整个宗门之势和云霄掌门镇压派内其他势力的私心,两股势力诡谲博弈下,最终将褚玉列释出。

自此,褚玉列的心中开出了一朵诡艳芬芳的权势之花。

他将错就错,利用清行派中各脉认为他背后站的是流波宗势力的误解,拉拢各股势力,卷土重来。

他要傲然站上顶峰,他要重新寻找凌云。

找到了,告诉对方,是他错了!

之后的每年烟花春月,褚玉列都会独自去北冥山上。现在那座荒山之上,已经没有了小木屋,只是在原先小木屋的前方,长出了一颗热烈灿烂的樱树。

他在那里等了好久好久,始终不见白衣人至。

直到五年后的一个雨季,他见到了一个跟凌云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三年闭关后刚出关的凌宫!

可是他第一眼就知道,那个人不是她!

只是那个凌宫额间让人倍感亲切的莹润额坠,一瞬间让褚玉列想起了曾经凌云的某句话——“这额坠只会是主人自愿将它传给另一个人。”

过往所有的疑云刹那间豁然开朗。

原来他费尽一切欲得到的那朵稀世雪莲也是一个枉然的笑话,因为众人皆知那莲的效用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显灵两次。

而且,那雪莲也并没有使真正的凌少宫长命百岁,或死而复生。它的存在,仅仅只是一个噱头。

明光反衬下,那枚额坠散发出浅淡谦华的微光。

它赤裸裸昭示着,褚玉列寻了好多年的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昔颜长逝,人非如昨。

长风吹衣,故人不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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