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昭听闻林玉瑶的询问,不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因为……因为他们疑心……我……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
林玉瑶听此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以为是何事,原来是怀疑他……而后思及此事,又一脸严肃,睨了宋令昭一眼,问道:“那……你进去都做了些什么?”
“我……我并未进去,只行至门外,瞧见醉仙楼三字,知道是何处,立刻转身走了。”宋令昭望着林玉瑶老实回答着,语调略显紧张。
林玉瑶听到合心意的回答后,笑盈盈向宋令昭一步步走近,而后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用低柔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原来我们宋大人,不、近、女、色!”
宋令昭听此眉梢上扬,勾唇一笑,眼神灼热地看着面前的林玉瑶,突然双手揽住她的腰,将其拉入怀中。
此刻,两个人紧紧贴着。
林玉瑶几乎整个人都倒在宋令昭怀中,深刻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后只听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和低语,
“情系你,心皆你,娘子日后便知为夫到底,近、不近、女!色!”
听此话,林玉瑶霎时红了耳面,挣脱出宋令昭的怀抱,转身坐在身后椅子上。
宋令昭则在站在一旁偷笑着,“咳咳咳,怎么害羞了?”
“宋令昭,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如此能言善辩,花言巧语?”
言罢,林玉瑶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倒了杯茶,浅啜,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这般就是花言巧语?那日后娘子可要多担待些!”
当初的宋令昭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了玉瑶,我想问你一件事……”宋令昭一改笑脸转而严肃说道。
“何事?”
林玉瑶心中思忖着,回想起往事,心下大概已有几分猜测,“你可是要问我那阿春口中所说的宫廷画舫画像淬毒一案?”
“玉瑶聪慧,正是此事,在公堂上阿春说及此,你神色有异,可是……”宋令昭言罢,又停顿不敢出言。
“说说,你都猜到了什么?我瞧瞧我家宋大人是否聪慧!”林玉瑶调侃道,而后又拿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
“我仍记得你当时同我说过,你闯了大祸,此祸差点让你身首异处,事你将你保了下来,可是与这画像淬毒案有关?”宋令昭小心翼翼试探说着。
“没错,确实有关,我家宋大人就是聪慧!”林玉瑶又抿了口茶,“此事说来话长,牵连甚广,当年我玩劣至极,结识了一位好友,她呢过于内敛,我过于贪玩,我们很快熟络起来,我又是一个闹腾的,心中无他事。殊不知她却对我藏了别的心思。那时正值宫里贵妃娘娘和一个贵人相斗,我们这宫廷画舫亦是宫廷一部分,自然是也会参与其中,不过我师父站中立一派,从参与任何纷争,可是我的好友,禁不住诱惑,偷偷投靠贵妃,想立功,飞黄腾达,只有除掉贵人这一路径,那日我们闲来无事,讨论画像,她问我画像能否作为凶器杀人?我便心直口快告知她可于画像上淬毒这一想法……”
这时林玉瑶突然停顿,紧紧攥着茶杯,又缓缓言道,“她呢,便将此计策进献贵妃,以画像投毒了贵人,致使那位贵人中毒而亡,而后,皇帝震怒,彻查此事,查出画像淬毒,贵妃将罪责全数推在我那个友人头上,而她呢,哈哈哈哈,见大难临头,非要拉我一把,将我也卷入此案,害的我被下大狱,我师父得知此事原委后,在皇后门外跪了两天两夜,任凭风吹雨打,皆是为了救我,最终皇后念及我师父的贡献和恩情,出言保我,将我放了出来,她为我啊,差点失去她一身功成名就……”
谈及此,林玉瑶的眼角滚出热泪。
“所以……这也是你要出宫廷画舫的原因之一?”宋令昭好奇询问道。
“说的没错,从那以后,我便开始对那肮脏之地十分厌恶,一言一行皆有束缚,谁又喜欢那个地方呢,哪有如今这般逍遥自在。”林玉瑶淡笑说道。
宋令昭叹气,“玉瑶……你如此喜欢游历,喜爱自由,那可还愿嫁与我为妻,我或许会一直在幽州做捕快,岂不是拖累了你……”
宋令昭没了底气,他望着向往自由的林玉瑶,竟心声自卑与无奈。
话音落,空气陷入一阵静止。
“哈哈哈哈哈哈。”
林玉瑶一阵欢笑打破这安静,“宋令昭你在说什么?你很害怕我会不要你?自己一走了之?”
“当……然。”
宋令昭站在她面前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
林玉瑶听此,止不住笑地站起身,行至宋令昭身前,拉起他的双手握住,温言安慰道:“宋令昭,你可知你就是我的归宿,自由也罢,束缚也罢,现在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人而已,其他于我眼中,皆如浮云一般无二,而你才是我想携手共度余生之人,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如此说,你可放心?”
言罢,
面前宋令昭突然呆如木头,愣住神恍惚片刻后,红了眼眶,顺势将林玉瑶揽入怀中,并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柔情继绻。
“玉瑶,我宋令昭此生定不负你,必定娶你为妻,此生此世唯你一人。”
林玉瑶在心中想着,本来她是打算到处游历观山望水的,画师不就该如此吗?在此之前她也从来不懂话本子上所说的,情之一字,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是现在,当她遇到宋令昭,她懂了,是如此绊人心。
不过,她愿意。
……
“哟哟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听到门外矮子的一声,相拥呢两人又迅速分开。
“你怎么来了,手里拿的什么?”宋令昭看着面前的矮子出言询问道。
“奥,是酒,头儿,这不是成功破案嘛,咱们今晚设宴好好庆祝庆祝,如何?叫上瘦子,头儿,小白脸……啊呸,不对,是白公子,还有嫂子,怎么样?”矮子嘿摇头晃脑说着。
“你竟安排的如此明白!”林玉瑶笑着说道。
“嘿嘿嘿,多谢,嫂子夸奖,这事我矮子最在行!”
随后矮子又挠了挠头,似想起某事般,“那头儿,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腻歪吧,我先去忙活了!”
“……”
“矮子贵在有眼力见,但是他有一个缺点也很棘手……”宋令昭卖着关子。
“什么?”林玉瑶不解询问。
“嘴欠……”
-
太阳沉没,暮色将至。
矮子瘦子忙活了一下午,在衙门院子里放了长桌,摆放了酒菜。
宋令昭和林玉瑶相携走了过来。
“哟,头儿和嫂子过来啦,来坐!嫂子!”矮子瞧见两个人眉开眼笑道。
“哎呦,矮子安排不错嘛!”林玉瑶瞧着桌子上有酒有菜,十分丰盛,夸赞起了矮子。
矮子拱手行礼道,“矮子多谢嫂子夸奖!”
“怎么人都到齐了,还不开始?”宋令昭紧挨着林玉瑶落坐后出言询问道。
“小……白公子还没到呢?”矮子回答道。
“他来做甚?”宋令昭警惕说道。
“啧啧啧,头儿,你别忘了,人家是嫂子的徒弟,这次的案子也算提供的一些线索,自然要请人家来好好感谢!”
话音刚落,只听门口传来阵阵脚步声,白砚尘缓缓走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喽,白公子来啦!”矮子起身相迎,“来快到这儿坐!”
“师父,宋大人,矮子兄,瘦子兄!”白砚尘拱手行礼道,而后坐在了林玉瑶身侧。
“哎不必多礼!”矮子笑道。
“你怎么坐在那儿!”宋令昭询问。
白砚尘瞧着宋令昭的样子,不甘退让笑道:“我当然坐在我师父身旁!”
“……好了,宋令昭……”林玉瑶有些无奈。
“嗯,我知道了,他就坐那吧。”未等林玉瑶说完,宋令昭妥协道。
“今天我们大家就是在一起高兴高兴!来喝!”矮子站起来,率先饮了一碗酒。
随后众人皆举杯共饮。
“哈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今日也是高兴,我们头儿身边也终于有了良人!我矮子,高兴!”矮子欣慰道。
“还未成婚呢……”白砚尘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白公子?”坐在白砚尘一旁的瘦子询问道。
宋令昭瞥了一眼,“可能是嫉妒了吧。”
“哈哈哈哈,我猜是白公子也想像我们头儿一样,遇到良人!是吧,白公子?”矮子出言解释。
“此言有理,徒弟你可心悦这幽州哪家姑娘,师父定助你抱得美人归!”林玉瑶调侃道。
说罢,林玉瑶望着白砚尘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岂不知面前小徒弟的心思,只是他啊,适合一个更好的姑娘。
她的徒弟,温润如玉,可配世间最好的女子。
“砚尘,师父希望你可以找到心悦你的,你也心悦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像师父一样。”林玉瑶回头看了一眼宋令昭,两人相视一笑。
“哟哟,头儿你看,你真是积了几辈子福遇到了嫂子!”矮子笑道。
白砚尘也懂了林玉瑶话中的意思,随后,举起了一碗酒,“师父,此酒敬你,也敬我自己。”
“好!”
林玉瑶也懂了白砚尘的意思,两人皆爽快一饮而入。
“哈哈哈,白公子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女子,到时候你吱会我矮子一声,定促成你美满姻缘,你看头儿,要是没有我,哼!早就把嫂子气跑了!”矮子自豪说道。
“那可多谢我们矮子大人!”林玉瑶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咱们再来!”矮子再次举起一碗酒。
眼瞧着宋令昭的酒就要全数喝没,林玉瑶在其耳畔嘱咐道,“宋令昭你少饮些!”
“哎?嫂子你和我们头儿说什么悄悄话呢,说来我们也听听!”矮子捕捉到林玉瑶的举动询问道。
“是啊是啊,快说!”瘦子起哄道。
白砚尘只坐在那咧嘴笑着。
“没什么,我在告诉他少些饮酒,他酒量差得很!”林玉瑶如实回答着。
“什么?我们头儿酒量不好,嫂子你从哪听的谎话,他酒量好得很!”矮子惊讶道。
“是啊嫂子,他可是喝倒过我们衙门一众兄弟的!”瘦子插话。
“嗯?宋令昭你酒量好?”
那她怎么记得那次宋令昭喝些酒就醉了,还耍无赖,死活不肯走……
难道是骗她的?
宋令昭使眼色,“我……我酒量不好!你记错了,矮子瘦子。”
“哼,到底是矮子瘦子记错了,还是你宋大人诓骗了我师父呢?”白砚尘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你……闭嘴!”宋令昭警告道。
“那可能我记错了……”林玉瑶忍住心中怒火,缓解局面。
暗地里给了宋令昭一个锐利的眼色,
哼,你敢骗我?等着。
宋令昭不敢抬头看林玉瑶的眼睛,侧过身举起一碗酒,“来……继续!”
“哎,也不知道这种安逸快活的日子能不能一直过下去……”矮子感叹道。
“会的,幽州城有我们守护,必定使百姓们安居乐业!”宋令昭出言道。
“哈哈哈哈,好!来!喝!”矮子豪爽举杯。
未等众人放下手中的酒,便听下属来报,“头儿,县令大人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