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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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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四月向来是梅雨纷纷,烟雨朦胧的。

春江岸上,垂柳飞扬,远远近近,男男女女并肩而行,绰绰人影点缀于氤氲雾气之后,显出更为旖旎的气氛。

青烟袅袅,一白一紫两道纤细身影在前悠悠慢行,不时指点远方山峦,散出悦耳的银铃笑声。

忽地,白衣女子驻足停留,别开油纸伞,款款回首,指着云雾散开后,春江对岸显出的一座挂满虹彩与铜铃的飞檐八角楼,兴致勃勃地道:

“那便是我先前与你说过的新八音塔,不曾想,竟翻修得如此精妙。”

她眉眼中尽是对这可借风入而催生起乐之塔楼的赞美之意。

潍都之人将其视为标志建筑,于外地人而言,亦有不到八音枉江南之说,如今它又在原本陈旧的基础上,添了不少五彩元素,便更显特别了。

“百闻一见,古朴高雅,建造果然精妙绝伦。”亦步亦趋于后的迟远循着柳茵茵的视线望去,不咸不淡的评价,靠过来的手已接过她端举的油纸伞,又顺道将她圈入怀中。

霎时,本在伞下另一侧的柳安安被遗落于细雨之下,脸色一僵,立马哽着脖子上前朝迟远斥道:“你怎这般无礼。”

迟远嗤笑,也不给柳茵茵回应缓和的机会,只宽袖一抬,将她的脸完全挡住。

随后,他转头看了一眼本为他撑伞的柳承弼,似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柳承弼当即会意,狗腿地往亲姐姐那处走去,一把更宽大的油纸伞便遮在了柳安安的头顶。

“姐姐,姐姐,我遮你。”说着,他提着柳安安的小胳膊就往早备好的彩舫走去。

方才堂姐夫可说了,只要能把姐姐这个碍眼的劳什子挪开,便会考虑考虑带他这个小堂弟去江北战场历练,既如此,便只能先得罪姐姐了。

落在后头的柳茵茵见柳安安已被扯远,当即气鼓鼓地扯下迟远的衣袖,又侧头去与他较真:

“我难得在江南与姐姐聚一聚,你怎与她为难呢?”

迟远微微偏头,对上柳茵茵微愠神色,却不急不慢,只淡淡道:“我也难得与你看烟雨,游春江,你怎不看顾看顾我?”

柳茵茵一愣,看他面色不不改,一本正经,心底似闪过一抹什么,蓦地噗嗤一笑,拖长了尾音道:“你这可是话本子里说的吃醋样?”

本是要拿表哥开个小玩笑,哪知他眉心一蹙,挑起眉尾,并不否认,而是深深地望进她乌溜溜的眼中,那勾人摄魄的凤眼盯得人心悸难忍。

柳茵茵微微瞟了一眼正在彩舫上向他们招手的柳安安与柳承弼,谨慎地捋平翘起的唇角,做乖巧装,岔开话题:“好了,不开玩笑,咱们过去吧。”

说着,她便微微挪了挪身子,作势要拉表哥去往船边。

哪知横在腰间的大掌遒劲有力,将她完全掌握,让她挪动不了半分,像是要在陈明被冷落的不悦。

柳茵茵心下一咯噔:从前怎没发觉表哥这般霸道?

她眉目一转,又琢磨了一会儿,终是服了软,眯起了桃花眸,甜腻腻地应他:“好,看顾你,都依你。”

讨得一个说法的迟远终于舒展眉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才松开禁锢柳茵茵的手,与她一同往彩舫走去。

*

泛舟春江,既可听八音又可观戏曲,情趣亦算高雅,若非柳安安有意无意的挖苦几句迟远,又被迟远四两拨千斤地驳斥回去,那这出游便算是顶好的。

这会儿,上来四位擅管弦丝竹的少年伶人献曲于前,柳安安听得仔细,这舫内才算是平和了些。

“从前我也想学抚琴来着,但到底是无甚天赋,弹得一团糟。”

柳茵茵挨着迟远,微微偏头,压低了声音与他说着,但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望着堂内中央处一袭青衫薄袖的风华少年。

而那少年也似寻得知音一般,指尖虽在琴弦上快速撩拨,一双丹凤眼却婉转送波,视线从未离开过柳茵茵。

迟远心下冷笑,捏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附在柳茵茵耳边,以气声回她:“你若爱听,我来抚琴便好。”

“你也会?”柳茵茵闻言愕然回首,大大的眼睛写满疑惑。

她怎不记得表哥也会抚琴?

迟远像是为了印证所说的话一般,在四位伶人奏罢一曲时,便占了那琴,施施然摆弄起来。

与那青袍少年的婉约琴风不同,他的曲调,自舒缓而入,只片刻便转做急下,如玉盘落珠,直叩心门,继而又如飞流瀑布,湍急慑人。

待所有人将一口气都提到心眼上时,那琴声又戛然而止,只消一息,又进入缓缓靡音,引得众人不由闭目去享受这起伏后的宁静。

忽然“嘭”的一声巨声响起,那是不同于琴声皱止的铿锵。

柳茵茵猛地睁眼,只见一把软剑已经落下,架在断成两半的长琴之间。

而迟远则已起身退开,负手立于那青袍男子三尺开外。

当即反应过来的柳承弼也起身,抽出随身长剑,挡在了柳茵茵与柳安安桌案前。

其他三位伶人则迅速与青袍男子成三角之势,同举软剑,齐齐向迟远那处袭去。

一时刀光剑影,铿铿锵锵。

原摆作盛放乐器用的桌案悉数被砍断,墙壁上的挂饰皆被剑花撩得七零八落。

那四个伶人显然有备而来,对迟远的招数了如指掌,虽不能即时得胜,但到底能将他压制住。

柳茵茵见状,本能地喊了一声“秦叔”。

然好半晌,秦叔的身影未见,内里的缠斗却愈发激烈。

见迟远已渐渐败落下风,柳茵茵一急,便尝试寻找逃生的办法。

她视线落至船舱的窗口,猛拉着柳安安快步往那处去。

哪知那窗牖一经打开,便有一支黑羽细箭不知从何处来,牢牢钉在窗框之上。

那跟随而来的柳承弼,快速扫过船外一眼,猛地又将窗扇合上,急急忙忙朝迟远那处惊呼:“堂姐夫,八音塔也有埋伏。”

“开窗。”又挡了一剑的迟远沉声大喝。

柳承弼闻言一愣,却又立马照做。

随即,迟远一个翻滚,便朝窗外扔出一个信号弹。

只听外头又是“嘣”的一声,舱内众人便听见一道烟花绽放的声音。

“锵!”青袍少年见迟远已经向外求助,便知情状不妙,找准迟远的弱点,一个转身便提剑朝柳茵茵那处袭来。

迟远见状,疾步一迈,便是横剑过去,又是一挡。

然寡不敌众,另外三个伶人也默契地随青袍少年的剑势,同样逼向柳茵茵。

迟远见状,眸色一暗,将柳茵茵揽入怀中后,振臂一挥,勉力将两人挥退,又抬脚一踹,但到底还是挨了后来的青袍少年一剑。

鲜血霎时染红了迟远肩上的布料,柳茵茵双目一睁,却没有惊呼出声,反是环上迟远的腰,随他而动,尽量不予他负担。

那三个倒地少年见迟远身上挂了彩,面面相觑,当即从地上爬起,一并与青袍少年合力再次攻来。

然下一刻,只几道“咻咻咻”的破空之响从舱门方向传入,那四个伶人霎时都顿住脚步。

长箭贯穿胸腔,口角溢出鲜血,他们手中软剑一松,皆纷纷倒地。

“少爷,我们来迟了。”领着一众亲卫跨进门的小舟一见主子身上已经负了伤,眉心一紧,猛地单膝跪地。

“八音塔里有什么发现?”迟远凤眸半眯,并未责问,反是问道:“船家又是什么来路?”

他话音一落,舱门处又进来一人,是秦叔。

他一边沉声说着八音塔上埋伏着的来历,一边快步走到柳茵茵面前,单膝跪下:

“属下失职,被刺客误导,追去了八音塔,请主子责罚。”

“无事便好。”柳茵茵望了一眼迟远肩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抿了抿唇,又问道:“外头可都安全了?”

秦叔点了点头,“八音塔上的人已全部吞毒,没有活口,至于彩舫上,姑爷的人已经将刺客全部清理,不明身份的也都绑了起来。”

柳茵茵听罢,松下一口气,当即便拉着迟远寻了张太师椅,压着他坐下,认真又不容拒绝地道:“既是安全了,你先处理伤口。”

如果小舟早早就已经在布局瓮中捉鳖,那表哥便是早察觉了危险,偏生没有与她说一句,只贸然以身做饵,等着那贼自行跳进自设的陷进里面。

念及此,她便有些生气,一把便要扯开迟远的衣领,一边又沉声与秦叔道:

“秦叔,先把药给我。”

然她的素手才触及他的衣领,就被他拿大掌按住。

柳茵茵抬眸怒目瞪他,以为他不愿先治伤,哪知他只是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小舟与柳承弼。

那两个有眼力见儿地当即会意,匆匆忙忙将屋内多余的人都清了出去。

没一会,船舱里便只剩下柳茵茵与迟远二人。

被吹灭了不少烛火的内间昏暗得很,但目力极好的迟远却看得清楚,柳茵茵的眼里噙着满满的泪水,硬是倔强地撑着没有落下罢了。

他看着柳茵茵颤着手往伤口处撒着药粉,良久,才低低说了声:“别担心,小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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