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元慎：景致？
“去死！”
“去死吧，景致！”
袋子掉了，东西散落一地。元慎没太听清：“什么？”他竖起耳朵：“景、景致？”“嗯。”景致疑惑地看着他突变的脸色：“怎么了。”元慎坐回台阶，头疼又被勾起来：“……没什么。”
景致蹲下，帮元慎将东西都收回袋子里。元慎：巧合！？长着泪痣的男人，和，景致？
“景致……”元慎抿紧嘴唇：“你认识那个长着泪痣的男人吗。”
景致不明所以，元慎补充：“一栋楼里那个。”
“哦。”景致知道他。住在四楼，但只是有过照面，他不认识男人。
“不认识……”元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怎么了。”景致奇怪地问。元慎依然回答：“没什么。”一个噩梦而已，尽管怪异，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早上他从楼上下来，二楼大门半开着。”他还以为两人是室友呢，元慎解释。
不是，景致一个人住在这。
“一个人。”元慎：“那你父母呢。”
景致动作一顿。
……唐突了？
景致敛下眼眸，自己是个孤儿。
“……”
元慎：孤儿……
他沉默下来，不再追问。想到什么似的，元慎望着天空。
“天黑了！”他抢过景致手里的袋子。
“回去吧！”
元慎往前跑出去。
反了。
景致：“跟着我吧。”
“很简单，只要认得路灯。”
元慎：“路灯？”
景致走在前面：“回程沿路都有路灯。”
“呼……”元慎：如果没有跟着景致，可能他会多绕几个圈子。“景致……”没走出多远，元慎停下脚步，身侧，漆黑的岔路上面竟然没有一丝光照，他使劲瞧了瞧，后面开阔，依稀有座庞然大物的轮廓，很难辨认，元慎又往那走了两步。
“元慎。”景致驻步：“那只有一座废弃工厂。”
“废弃工厂？”元慎：……巨物原来是一座工厂。“嗯。”顺着他的方向，景致望着工厂的位置，但在景致身后，一个男人，慢慢出现在光影下。元慎一眼便看见了男人穿着的帽衫。
元慎：那个男人！
长着泪痣的男人！
元慎不自觉想到自己的梦境。男人双手插兜，他正看着的方向……元慎：“景致！”
他正看着景致！
梦中那些画面突然闪回，男人的帽衫，泪痣，眼神……最后，是一柄尖刀。
“糟了。”
帽衫的口袋！元慎咒骂一声，攥紧袋子冲了回去。“景致！”他极度防备又警惕地隔开男人和景致。“……”男人冷冷瞥了自己一眼，错身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景致居然一样友善地向他点了点头！？“不是。”元慎大口大口喘气：“你怎么跟谁都这样啊！”
“那个男、外面很危险！”
“……”景致愣了愣：“元慎？”
“怎么了。”
……怎么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自己做了什么，把梦境当真了！？干脆坦白，在他梦里男人意图杀死景致！？
“……”元慎不想被当作疯子。他轻咳一声：“不是。”元慎有点心虚：“你、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嗯。”景致：“不认识。”但住在一栋楼里，应该礼貌一些。
元慎：“……”
他望着男人消失的方位，楼房。他真的只是顺路回家吗。
“难道你认识他？”景致好奇道。
“不、不认识啊，不认识。”元慎闪了闪眼睛：“回家吧。”他跟着景致往回走。“那个。”元慎卡壳：“其实。”
“其实什么？”景致侧身。
“……”其实，他也是。
孤儿。
元慎轻声回应。身下，两人阴影交织着，元慎回身，微妙地觉得身后那片黑暗，好像黑洞般正在吸引自己……
“沙杰！”
“沙杰，不能发出声音，只要没有声音，就不会被发现。”元慎恐惧地不断颤栗着，别说不能发出声音，嗓眼紧得根本发声困难啊。
“……我、我必须安静！”汗珠一颗颗从皮肤上滑落下来，元慎均匀呼吸，透过衣柜的缝隙，他凑上前去，瞪大眼睛，有个男人正站在房间中央，他，翻转着指间的硬币，不，元慎仔细辨认：不是硬币。“那是……”但是男人很快覆手，仿佛发现了什么，转身，朝向自己！
“嘎吱。”
“嘎吱。”
“嘎吱。”
“吊扇的声音……”
元慎崩溃醒来。
竟又是个梦。
“奇怪。”元慎惊魂未定：“……又来了。”
这次，他叫沙杰。尽管极度恐惧令他现在依然紧张得作呕，他仍不由自主重新合眼，回想刚刚发生的梦境，他是不是正在躲藏着，但被男人发现了。元慎头晕眼花，唯一清晰的：那枚被男人翻转的圆币，两面都贴着夸张的图案……不不不，打住！元慎：只是个梦，想那么多干嘛！？就像梦见景致一样……只！是！个！梦！
“……”平复心情，元慎洗漱以后，下楼敲响二楼的大门。
“元慎！？”景致吃惊地敞开房门，意外元慎会来。“……嗨！”元慎没多张望，只是伸头看一眼吊扇，不出所料，果然下坠了，尽管吊扇现在没开，但景致住在这里，从不害怕它砸下来？
他以前坐在教室里面，常常害怕头上的吊扇。元慎“哈欠”：“一直听到吊扇的声音。”
“呀。”景致非常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吧。”
元慎：那倒没有，实际上，元慎正色：“很危险，如果砸下来。”景致一愣，又听元慎要他等等。景致没等多久，大门很快又被敲开了。元慎侧身露出后面的电扇：“家里多了一台。”景致愣怔地看着他，元慎站在门后，汗流浃背，好像淋了一场大雨。景致欲言又止：……明明是从商店买的。
为什么。
景致咬着嘴唇：因为他的身世，因为他是个孤儿？所以……
“谢谢。”但是自己不能白白收下，景致不需要别人如何怜悯他。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沓纸币。
“不、不是。”元慎着急着阻止他，当然不是，他只、只是……只是此刻，一枚被包在纸币当中，两面贴着夸张图案的圆币，因两人动作的幅度……从里面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