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虚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花如是嫌弃地说:“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没有美德。”
陈庭桉严肃地说:“承认自己的优秀,也是一种美德,我确实优秀,业务能力强,学习能力也强,走到哪儿都响当当,放到哪儿都撑得起来。”
“我凭自己本事吃饭,有什么说不得的,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最高的赞美。”
陈庭桉的心态,在学表演的这么多年中,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从最开始的畏畏缩缩,诚惶诚恐,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东西,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被别人夸会觉得难受、焦虑、有压力。
到现在,大大方方接受并承认自己的优秀,坦然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夸奖。
陈庭桉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心态发生转变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就连演技也跟着提升了一大截。
准确的说,是放轻松之后,学会了以享受的心态,去参加每一次拍摄,拍出来的内容,看着更自然,更真实,所以让别人觉得,演技提高了。
但其实,她的演技并没有提升多少,唯一变了的,就是心态。
可能是大家的夸奖与鼓励,让陈庭桉找到了自信。
也可能是作品得到了大家的肯定,所以找到了自信。
总之,陈庭桉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虽然苏醒经常吐槽,还是当年的陈庭桉可爱,现在变得像个小刺头,很让人头疼。
但她也很喜欢现在的陈庭桉,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好。
大概是,阳光、开朗、积极、乐观、轻松、开心,这样的好。
陈庭桉最开始很自卑,是因为她生物学父母,对她一直都是打压式教育,以至于她配得感很低,甚至低到没有。
可是,花如是的家长,看起来是很正常的家长,怎么花如是被夸的时候,也…嗯…不能说是恐惧,应该说是很焦虑,或者是说,她很不自在。
陈庭桉问:“你家长会经常夸你吗,像我夸你那样夸你,或者是,为你的成就感到开心之类的?”
陈庭桉是一个把夸夸乐挂在嘴边的人,她大概是全恣欢,最擅长发现别人优点的人了吧。
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她比苏醒更会夸人,苏醒有时候夸人,那都是嘴上功夫客套话,实际根本没走心,动动嘴皮子的场面话罢了。
陈庭桉夸人,每次都是真心实意的夸,她是一个,被苏醒硬生生夸出自信的人。
陈庭桉最感谢的人,除了温珂一家,就是苏醒了。
苏醒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一盏灯,一直在鼓励她,肯定她一点一滴的进步,所以,作为鼓励式教育的受益者,她也一直在鼓励别人,想把这份美好传递下去。
苏醒不仅花式夸她,还指引者她一路前行。
每次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要抬头看看苏醒是怎么做的,就能立马找到答案。
陈庭桉总说,苏醒是《师说》里的老师,传道、受业、解惑,她都做到了。
陈庭桉知道周身一片漆黑的日子,有多难熬,有多绝望。
所以当她从黑暗中走出来之后,也想为别人点灯,哪怕只有微弱的光,哪怕只是小小的亮点。
但这微弱的光,也许日后会变成,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花如是回想了一下,很严谨地说:“很少,她们对我的要求很高,我很难达到她们的标准。”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陈庭桉说:“怪不得我每次夸你,你都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没有吧…”
“你有。”
花如是说:“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夸我而已。”
“那你最好习惯习惯,因为以后会有很多人夸你的。”
花如是问:“谁啊?”
“你的粉丝们。”
“不会吧…我哪儿有多少粉丝…”
陈庭桉笃定地说:“以后会有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不相信自己就算了,但你不能不相信我。”
“你就是块烂泥,我都能强行给你扶上墙。”
“你怎么还变着法的骂人?”
“我哪儿有?”
“怎么没有,你说我是烂泥。”花如是随手拍了一下陈庭桉。
“诶呦喂。”陈庭桉叫唤的,比即将被杀的鸡还惨。
“怎么了?”花如是以为自己不小心拍到伤口了。
然后,花如是突然反应过来,她是来问罪的,这话题怎么被陈庭桉扯出去那么远?
“没事,你亲我一下就好了。”陈庭桉都好久没闻过花如是身上的香味了。
最近闹心事一堆接一堆的,她都没好好和花如是说过话。
花如是问:“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跟粉丝不能说实话,跟我总该说实话了吧?”
“你不也是我的粉丝吗?难道你脱粉了?”
“别闹,和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陈庭桉说:“帮我倒杯水喝呗,我渴了。”
花如是倒了一杯水给她,“现在可以说了吧?祖宗。”
陈庭桉咕咚咕咚喝完,然后才说:“其实也没啥,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在山上拍夜戏,又赶上下大雨吗?”
“刚开始吧,雨下得还不大,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收工了,但是,还没等我们收拾好,就突然下大了,都下冒泡了。”
“我们本来打算雨小一点,再下山,但是山上的风雨实在太大了,我们那个遮雨的棚子烂了,没办法,只能顶着大雨下山。”
“结果,有个男演员,穿的是拖鞋,下山的时候脚打滑,他往后仰的时候,扶了一下旁边的人,结果不知道是没扶好还是怎么的,他俩一块滚下来了。”
花如是问:“然后就撞到你了?你们不是不让穿拖鞋吗,他怎么还穿?”
“谁知道呢,他们男的…”陈庭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个好东西,可惜他们没有。”
“他没直接撞到我,是他旁边那人被他拽了一下子,没站稳,摔倒的那一瞬间,手里的东西箱子脱手了,直直朝我的小助理的脑袋上飞过去。”
“我怕小助理被砸出个好歹的,就伸手挡了一下子,然后我就摔倒了,好在小助理没受伤。”
当时陈庭桉是被锁玻璃划到了,所以才缝了那么多针,不过山上怎么会有碎玻璃,她也不清楚,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她提前知道,那边会有碎玻璃,她也会帮小助理挡箱子的,因为说时迟那时快,喊人躲根本就来不及,最好的办法就是,伸手挡一下。
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晚上下大雨,路面湿滑,别小助理再一下子没躲好,摔进ICU。
“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那男的吧,对男的越来越讨厌了,我现在,以前只是不喜欢,现在是看见就烦。”
花如是附议道:“我同意,他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还好咱们恣欢是全女单位,不然我得被那些耀祖们烦死。”
陈庭桉说:“谁说不是呢,要是耀祖没穿拖鞋,能发生这么多惨案吗?烦死了,强调了无数遍,不可以穿拖鞋,还不听,他自己摔死那是他活该,牵连别人,就应该抓去浸猪笼。”
“无端被殃及的他旁边那个人,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得亏我离耀祖远,不然现在只怕得在ICU躺着了。”
陈庭桉和花如是一起谴责那个耀祖,“什么时候这些烦人吧啦的耀祖,能从世界上消失?他们消失,也算是一种功德。”
“就是就是,赶紧消失吧,耀祖们。”
谴责完耀祖们,陈庭桉又说:“我明天就回家了,你好好在这边打拼吧,加油,我很看好你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花如是无语地说:“行吧,你好好在家待着吧,不许出去招蜂引蝶。”
“大人我冤啊,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招蜂引蝶了?”
“你没少招蜂引蝶,谁知道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姐姐妹妹。”
“哪有什么姐姐妹妹的,都是关系不错的同事罢了,连朋友都算不上。”陈庭桉忽然想吃点水果。
可惜她刷完牙了,不想再刷一次了。
花如是说:“你拿她们当同事最好,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又和别人一起吃锅盔。”
“好啦好啦,我不是和你解释过吗,那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想在我身上蹭点热度而已。”
花如是吐槽道:“鬼知道你有多少救命恩人。”
“那你是鬼。”
“什么叫我是鬼?”花如是刚想踹陈庭桉一脚,忽然又想起来,她腿也受伤了,“你这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不会,说这个叫美容缝合,针脚比普通缝合密,不会留疤的,再说了,留就留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倒是想得开,你可是个演员诶,腿上留疤多难看啊,还这么一长条,万一影响到你以后,因为腿上这一条疤,再拍不了戏了,可怎么办?”
陈庭桉无所谓地说:“那我就回恣欢说相声呗,我只是个演员,又不是腿模,能影响到啥?这都有裤子挡着呢。再说了,伤疤而已,很多人都有,有什么好在意的。”
“行吧行吧,你自己想得开就行。”
“有什么想不开的?”陈庭桉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人活在世上,受伤再正常不过了。
腿上那个伤口大概不会留疤,手上这个就不好说了。
医生说,手上这个大概会留疤,之后可以问问主治这方面的医生,看看能不能祛,她不是主治这个的,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陈庭桉觉得,手部功能没受影响,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了,疤祛不祛得掉,倒不是最重要的,反正也不长,才一厘米那样。
重要的是,大家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大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