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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变成废人后被前任捡到了 > 第47章 天虹宗一

第47章 天虹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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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千岚,在外面不要这么叫我,会被发现。”

风明问睁开双眼,骤然失神了片刻,目光漫无边际地巡过各处,又不知该落在哪里,对他来说恢复记忆显然并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悦之事,那一瞬间人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一面庆幸自己恢复了记忆,不然他就将如此重任丢给了千岚,丢弃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愧对父母的嘱托。另一方面心中是止不住的怅然,哪怕再晚半日,半日便好,那么他们便可以回去了,有苍梧山的结界在,千岚难以寻找他的踪迹。

他的视线落在风千岚身上,又似乎停在很远的地方:“千岚,你说…我是一走了之,还是…与他告个别。”

风千岚不知兄长说的是谁,不愿因自己的话影响对方,沉吟了一瞬,道:“我回天虹宗等兄长。”

风明问叹了口气,换上平时的笑容:“我不是赶你的意思。”

“千岚知晓,兄长不必征求我的意见,兄长之事应由兄长自行决断,勿做出违逆本心之事便可。”许是看出他的心事重重,风千岚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本心……”风明问站在原地,呢喃着品尝这两个字,嘴角的笑容愈发苦涩了。

住了半个月的地方,此时再看竟然有些许的陌生,属于谢寻舟的气息徘徊在此处流连不去,明明抬起手臂便触手可及,指间却颤抖得连一本书籍都不敢抚摸,双臂仿佛被一股大力钳制住,拿不起也放不下。

门口的老槐树下放置着一方石桌,桌上还有一盘未尽的棋局,他站在一旁看了半晌,回想之前与谢寻舟对弈时的心情,栖下身欲执棋,却半晌未曾拿起,他的双眸定格在棋盘上,凝望着的是触不可及的过去。

一个时辰前他还在与谢寻舟约定今日就回苍梧山,商量着晚间要去山中猎捕吃食,明日去湖心钓鱼,却未想到,一切……变得这般快。

为何偏偏会是这一天?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一日,仿佛是老天爷的故意捉弄,又仿佛是名为命运的嘲讽。

很多事情在这三百年中他有意遗忘,后来真的全部遗忘了,此刻却如走马灯般一幕接着一幕浮现在眼前,比天机镜上的划痕还要清晰可见,往事越清晰,风明问便越深知自己与谢寻舟不能在一起,他的存在只会给谢寻舟折磨般的苦痛,而他,也不能放弃忽视如今的一切。

风明问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未曾为谢寻舟留下什么,只剩下一些之前在镇上买来的琐碎之物,就像他落在苍梧山时,一身孑然,走时也是如此。

镜花水月般的生活终究会被点破,再多不舍也无意义,他垂下眼帘,将万千情绪泯于眼底,身躯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风卷起石桌上未合起的书籍,将风明问写好的纸张吹上了枝头,悬挂于林荫之间。

苍穹之上,浓云遮蔽,雷声阵阵,一条青龙遨游于天际,掀起狂风卷起骤雨,他一路未隐藏形迹,无一不再宣告燕殊君已经归来,这是通知亦是警告。最后停至最世间最恢弘壮阔的宗门,峰顶霞光弥漫,即便是日落时分,仍有金光呈祥,青龙穿过山门,降临在大殿之前,刹那间群声响彻山间。

“恭迎宗主归来。”

天虹宗没什么变化,与他离开之前别无二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殿之内,风千岚逆着光晕缓步出现:“恭迎兄长归来。”

金鳞峰留住了最后一丝傍晚夕阳,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场景,似乎他只是做了一场极长的梦。

风明问面带微笑:“这段期间可还好?”

风千岚:“并无出错。”

风千岚将适才准备好的卷宗交于风明问手中,风明问接过,这一看平缓的眉越皱越深,声音也凉了下来。

“他们人在何处?”

“已经捕获,等待兄长发落。”

回想越焰当日行为,即便自己死于他手,那么灵柱也只开了一个,若想开启诸夭之野,起码要开启三根灵柱,越焰在妖族之内必有内应,且远不止朱雀一族的势力。这段日子风千岚表面上在妖族寻燕殊君踪迹,导致外面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实则在暗中调查以及清理越焰的同党。

风明问合上竹简,淡声道:“既然如此,杀了。”

风千岚一顿:“兄长真要如此?”

风明问:“千岚,你可觉得诸夭之野需要重见天日?”

风千岚看着风明问漠然的神情,没有正面回答:“兄长不希望诸夭之野开启。”

风明问缓缓道:“五百年前我打开阵眼不过须臾,数千只凶兽便从灵柱肆虐而出,集修真界所有力量也不过将它们堪堪困在西岭,若是再出来一些,这会是人界的大难。”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一字一句道:“一日未找到消灭凶兽之法,诸夭之野就一日不可开。”他看向风千岚,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风千岚轻垂眼睫:“我知兄长的意思。”

“千岚,你可怨我?”

“我为何要怨恨兄长?”

风明问默了片刻,沉吟道:“舅父尚在诸夭之野。”

父亲与母亲死在了三百年前,他们唯一的至亲亦锁在诸夭之野深处,不见天日。

风千岚怔然,轻皱着眉,思考如何回答才最为得体:“我从未怨过兄长,也无资格怨恨兄长,我虽思念舅父,但若没有兄长千岚也不可能活着,无论兄长做任何决定,千岚都会站在兄长身侧。”

风明问听罢,嘴角露出几分苦笑:“这段日子辛苦了,好好休息,余下的便交给为兄吧。”

“兄长也是,莫太过操劳。”风千岚转身离去,正要踏出门之时,风明问又想起一事,“对了千岚,越焰一直没有消息吗?”

风千岚脚步一顿,眼中晦暗不明:“我会加快找寻。”

……

风明问在金鳞峰上处理事务,不知不觉间便入了夜,他不喜欢黑暗的感觉,放下手中竹简,点燃一盏孤灯,柔和的光晕照亮了房间。

这个时候谢寻舟应该回去了,风明问想。见到自己不在他会难过吗?会来寻自己吗?

或许会失落,会怨恨他的反复无常,却绝不会来寻自己,就像这么多年来,对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现。

昏黄的灯光中,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来,风明问一怔,待看清身影后无奈摇头:“千岚,你今天来看我三次了。”

“兄长失踪多日我总是不放心。”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可放心,我已将最近的卷宗看了一遍,你将天虹宗打理得很好,妖族那边也处理得很好。”

风千岚这阵子表面上与魔修交好,若与魔修合作会使得道修紧绷,他们会将目光锁在天虹宗,若妖族这段时间有所异动,道修绝对会插手,毕竟他们最怕的就是妖魔勾结,这段时间众人对诸夭之野的关注只会增不会减。此计虽然不能用太久,但拖到风明问回来却是没什么问题,而这段时间族内也未发生太大的混乱。

风千岚平静道:“这是我分内之事,我应为兄长解忧,也非我一人之功,班乐他们也在等兄长归来。”

风明问缓下神色:“以后就要麻烦你们了。”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风千岚敏锐感觉不对劲:“兄长可是有所计划?”

风明问:“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太安静,有些人怕是要蠢蠢欲动了。”

风千岚拿出一封紫色请柬,递给风明问:“兄长且看。”

风明问接过,将信上内容扫了一遍:“花择想见我。”

“兄长可要赴约?”

“你近来与花择打过不少交道,你说我若去了,花择会如何?”

风千岚没有一丝犹疑:“会与兄长交手。”

风明问不置可否,花择那个性子,遇到谁都想来一架,更别说自己失忆期间和对方打过照面,这回怕却是不知对方会不会相信他是真的风明问,怕是会打一架试探他的身份。

“我伤势未愈,不是他的对手。”

“我替兄长去。”

风明问看向她,眼中尽是温柔:“我既然回来了,便不能事事都甩给你,不然要我这个兄长何用?”

他肩上有很多责任,这段时间他一直忽视,心安理得的过着平静的生活,把所有事情甩手给自己的他人。

“你与班乐也该休息了。”

风千岚沉思片刻:“那明日让云苍随兄长走一遭,也可有个照应。”

风明问颔首。

说道云苍风明问突然想起一事,回来一日,门下不少弟子纷纷前来拜会,有来孝敬的,有不安好心的,唯独不见他那名义上的三个徒弟。

“潼绯他们呢?怎么都不来看我。”

风千岚道:“潼绯去处理宜州的异动,过几日便归,云苍怕你罚他,怕是躲了起来。”

风明问忍不住轻笑,“这孩子。”又问道,“江潺呢?”

风千岚移开目光:“在外游历,并无生命危险。”

风明问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平安便好。”

风千岚观察着风明问的神情:“兄长可要见他们?我速将其召回。”

“不必,过些日子再说吧,这段时间我们有得忙了。”

“兄长…”风千岚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这段时间你发生了什么事?”

风明问一怔:“怎么这么问?我不过是受了些伤,顺便烧坏了脑子,然后遇到一个……故人。”

“故人?”

若是故人必然知晓风明问的身份,会将人第一时间送回天虹宗,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面色瞬间冷肃,“可是他囚禁兄长,让兄长无法与我联系?”

风明问缓缓摇头:“我多年未与他联系,他也不知你我的关系,自是不放心将我送回来。”

风明问不在,妖族第一时间推扶陵上位,在外人眼中她是天虹宗的副手,是燕殊君的敌人,妖族内部会想办法拉拢她,即便她做出事事为了燕殊君的样子,也没人百分百的相信,只会认为她装得真好。

这也是风明问拼命隐藏风千岚身份的原因,若非如此,哪日他出了意外,作为他的妹妹,众人绝不会对风千岚手软,唯有与他切割才是最安全的办法。风千岚因体质在诸夭之野时常年昏睡,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风明问便宣称龙族公主在通道里随龙君龙后一同逝世,为风千岚在龙族内按了一个新身份,一个与他似敌似友,会帮助他也会反对他,谁也说不清关系的安全身份。

如此模棱两可才最安全。

如此才能让他的父母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

方圆百里下了一场大雨,那雨中的气息谢寻舟再熟悉不过,却离他愈来愈远,隐于一脉青山中与墨色云层遥遥相望。

他没有去追,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今天的行程,傍晚时谢寻舟才回来,天空中还下着濛濛细雨。

庭院之中未见熟悉的身影,谢寻舟坐在门口的老树下,摆弄着被落雨打湿的棋盘,静静等待着。

黑白二子依次交替,直到日沉月升,这盘棋下了很久很久,好像永远下不完一样,就像天上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一夜。

身躯在雨水的浇灌下逐渐冰凉,夹着棋子的手指开始颤抖,夜晚风萧萧而起,书页沙沙作响,仍未有对方归来的声音,心中似乎有什么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风吹落了枝头的叶片,落至棋盘之上。

“已归,勿念。”

又是一场急雨,将日前心底升起的火光浇熄。

谢寻舟在树下坐了三天,一盘棋被他拖得风谲云诡,不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都不肯赢,也不肯输。垂着眼睑望着棋盘,整个人身上散发一股死气,许久之后他离开了那里,临走之前房间恢复原样,将多余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除了那副未尽的棋局。

他又是一个人了,风明问出现在苍梧山之前就是这样的,一切回归至原处罢了。

心中的空虚刚填补不久,又硬生生的抽离,连身边的风也是刺痛的。

凛冽的寒风在他身上刮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白衣上斑驳血迹,这一次他不必清洁衣物,去除上面浸染的血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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