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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变成废人后被前任捡到了 > 第42章 过去六

第42章 过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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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明问在金鳞峰收拾东西的时候,姚灵珊杵着一张脸坐在一旁,幽幽道:“这就二人世界了,真好啊。”

风明问弯着手指给姚灵珊额头一个爆栗:“瞎说什么呢。”

“哎呦!”姚灵珊揉着额头忿忿不平:“明明是师兄别有所图,偏偏拿师弟师妹当借口!”

“灵珊以后也是师姐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贪玩了,要好好教导师弟师妹。”

姚灵珊整个人头都大了,自己花儿一般的年纪,居然就要带娃了!

风明问看她一脸不愿,耐心劝慰道:“我和师兄像你这般年纪时,就牺牲了很多时间来教导你和乐则。”

姚灵珊干笑:“呵呵呵,我宁愿你俩不牺牲时间教我。”那简直就是折磨啊!

风明问安慰:“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你们教不了他们多久。”

姚灵珊两眼放光:“师兄是准备来帮我吗?”

风明问神秘一笑:“新月与鹤吟资质上佳。”

“……”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很快就会追上你们这两个师姐师兄,完全不用担心要承担一直指导他们的重任。

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呢,姚灵珊垮下脸,神情丧丧的。

风明问看了一圈自己的行礼,确认自己该带的都带了:“有事来淮沂峰找我,没事的话就不要打扰了。”

“知道了。”姚灵珊磨着牙,“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他这点不可明说的心思师妹都看得出来,偏偏当事人一无所觉,风明问长叹一声,只觉路漫漫其修远兮,不过他的日子还长,倒是不着急。

回到淮沂峰后,风明问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好,随后去谢寻舟的房间看了眼,对方已经收拾好了,布置与从前在金鳞峰别无二致,还是那般简朴。

风明问采了花,装饰在房中,拿出前阵子外出时在凡间买的酒,走上山顶。

冬日之中,寒梅盛放,谢寻舟临风而立,风明问协花带酒登至淮沂峰顶,见师兄于飞雪之中白梅林中舞剑。

风明问走进凉亭,拿出准备好的酒具,打开酒坛,霎时间酒香百里,引得谢寻舟偏移了目光,徙霜挑起对方身旁的霁隐,风明问眼神一凝,握紧剑柄,陪师兄打了个尽兴。

飞雪迎剑舞,白梅作寒妆。

“师兄可知今天是何日?”

谢寻舟沉吟一瞬:“十二月十五。”

风明问眯着眼睛笑问道:“还有呢?”

谢寻舟看他一眼,无奈摇头:“是师尊告诉你的?我不过生辰,你也不需讲究虚礼。”

“我只是想找个时间,与师兄好好喝上一杯罢了。”

“你的生辰是何日?”谢寻舟忽地问道。

风明问顿了一顿,自己的生辰是从出生的那一日开始算,还是破壳的那一日?可惜这两个日子他都不知晓,前者是完全没有意识,后者虽然有意识但灵智未开不知天地何时。

他淡淡一笑,随意地说着:“记不清了,师兄若想为我过生辰,不如就定在我拜师的那一日。”

“每年二月十二我陪你便是了。”

风明问一怔,倒是没想到谢寻舟记得这么清楚,他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就那么定定地瞧着,谢寻舟没什么反应,一杯接着一杯的陪着风明问饮酒,他的师兄就是这样,哪怕有千万道目光同时落在身上,他也能镇定自若,将一切视于无物,专心修自己的道。

后来的每一年,风明问都会在十二月十五这个日子来找谢寻舟饮酒,有时也会稍微的叛逆一下,带着师弟师妹们一起给师兄过生辰,不过他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和谢寻舟独处。

喝醉了可以毫无顾忌的靠在师兄身上,借着酒劲抱上去。

谢寻舟一被抱住身体就僵硬得不像自己的,“师弟,你喝醉了。”

“师兄才醉了。”

风明问半睁着眼睛,抱紧谢寻舟的手臂,随着年岁的增长,二人性子都比幼时沉稳,也鲜少再像幼时那般亲密无间,无拘无束。

……

新来的师妹名曰柳新月,师弟名曰司鹤吟。

姚灵珊性格跳脱根本沉不下心教导师弟师妹,将两人一股脑丢给了傅乐则,为了躲避带娃重任连见水峰也不怎么回了。

傅乐则闷闷不乐的找上风明问:“师尊他真的不能亲自教导吗?”

风明问拍了拍傅乐则的肩,安慰道:“师尊这么做也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能力,巩固基础总是好的。”

傅乐则只好继续任劳任怨。

虽是搬了出去,但与同门之间接触却没有减少,大家时不时的会来淮沂峰小聚。

少女面容稚嫩,身高也只到谢寻舟的腰腹处,却是一脸桀骜。

“听闻你是试炼魁首。”

“师兄谬赞了,听师姐师兄说大师兄的剑术最为精深,还请师兄指点一二。”

风明问与姚灵珊坐在凉亭中对坐饮茶,冬雪渐消,草木生芽,寒梅的花期也到了最后,谢寻舟在一边指点着柳新月,在一旁观看的姚灵珊叹为观止。

“不如让大师兄教导师妹。”

风明问放下茶杯,轻轻笑了一下:“你最好不要在师兄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笑得如沐春风人畜无害,姚灵珊莫名打了个寒颤,“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你别对着我笑了。”

姚灵珊撑着下颌往师兄师妹那看了两眼:“师兄自己不努力还不准别人接近,没准大师兄哪天出任务就抱个小美人回来。”

风明问挑眉,并不回姚灵珊的话,反问道:“你自己呢,我看乐则最近对你很是殷勤,你怎么想的?”

提到傅乐则她就来气,磨着牙道:“没想法,太烦人了,整天不好好修炼想着怎么跟师姐谈情说爱!他不会想着拴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拴住她的胃这种老掉牙想法吧?”

“我看你挺喜欢吃的。”

“喜欢食物和喜欢做食物的人是两码事,大不了我给他灵石当我买的。”

“好师姐,别生气了,乐则师兄马上就到,我带了副麻雀牌过来,今天我们开心开心。”一位少年从山下走来,手中端着一盘瓜果。

听到麻雀牌,姚灵珊满脸不敢置信:“在大师兄眼皮子低下打牌,小师弟是真有胆色。”

司鹤吟疑惑:“上次我和内门的师兄师姐打牌大师兄路过也没说什么啊。”

姚灵珊震惊!一脸不服气地看向风明问,明晃晃地质问。

风明问难得心虚,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你和乐则的功课总是达不到标准所以才对你们严厉,你若先做好功课再碰别的,师兄不会多说什么。”

这属于资质问题,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天分超然,有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勉强及格,明着说出来很打击人,平时风明问尽量不提这些,但一直不说就好像他们偏心一样,对灵珊乐则严厉,对新月鹤吟宠溺。

姚灵珊显然没被打击到,她振振有声:“我这是深谙命里无时莫强求之道,做人要看得开,修仙也是,比常人多个几百年寿命我就很知足了,累死累活做功课,还不如多花时间享乐!”

司鹤吟:“功课也不是很难啊?”

姚灵珊睨他一眼:“你还是不是师姐带出来的了,想造反吗?!”

司鹤吟点头:“师姐确实没教过我几天。”

风明问摇了摇头,无奈地听着他二人斗嘴,手上打开盒子将麻雀牌倒出来一一摆好。

傅乐则端着食盒爬上山时,桌上已码好了牌,三个人齐刷刷地望着他。

司鹤吟殷勤地接过傅乐则手中的食盒,拉着人按在座位上:“这下我们人齐了。”

风明问:“鹤吟这是想让我们看什么?”

姚灵珊:“你是得了什么好彩头,神神秘秘的,让我们先看都不行。”

司鹤吟拿出一张纯白的毛皮,姚灵珊眼睛一亮

风明问眼神一凝:“精怪的毛皮。”

司鹤吟:“师兄慧眼,听内门的师姐说这是白狐的皮,死的时候已经生出了三尾,”

风明问淡淡笑着,看不出情绪:“是么。”

姚灵珊问道:“怎么到你手里了?”

司鹤吟得意道:“当然我赢来的!”

姚灵珊:“那你拿出来做什么?”

司鹤吟:“我又用不到,诸位师兄师姐你们谁赢了谁拿走。”

姚灵珊定定看向他:“我看没这么简单吧?”

司鹤吟咳了几声:“我出了彩头,师兄师姐是不是也得出点?”

傅乐则茫然道:“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司鹤吟:“这简单,灵珊师姐出日前在南越采摘的灵植,明问师兄随便拿点宝贝就可以了,至于乐则师兄你……就负责给赢的那个人做一个月的膳食。”

姚灵珊睨他一眼:“你早打算好了吧?而且我怎么听着除了你那身狐皮,就我的灵植最值钱,且不说师兄拿的宝贝是天阶还是黄阶,他这做饭是怎么回事?相当于什么都没拿吧?”

傅乐则:“或者我可以教你做饭。”

“……”

姚灵珊无了个大语,谁想学这个,拼命给右手边的风明问递眼色,希望师兄能说两句,让傅乐则换一个赌注,她可不想赢了后天天看见师弟往自己房前跑,那样真的会被认为在谈情说爱!想想她头就大了!

风明问淡声说着:“乐则于庖丁一道颇有心得,足为人师。”

风明问耳朵听着大家的声音,但眼睛谁也没看,双眸一直盯着司鹤吟手边的毛皮,他怕乐则太过尴尬,便顺嘴接了一句,完全没看见姚灵珊在一旁又气又急咬牙切齿的模样。

司鹤吟:“既然师兄师姐都没意见,那咱就开始吧,以十局为限,十局内谁赢的多这些东西就归谁。”

风明问心不在焉的打着牌,姚灵珊咬牙切齿的打着牌,傅乐则似懂非懂的打着牌,司鹤吟胸有成竹的打着牌,完全没发觉谢寻舟意见走了过来看着他们打牌。

“打出这一张便赢不下这一局了。”

冷不丁地谢寻舟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风明问动作一顿,还是将那张牌打了出去。

“既然决定了,我便落子无悔。”麻雀牌“铛”的一声落在石桌上。

司鹤吟坐在风明问对面,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大师兄,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该打牌打牌,姚灵珊和傅乐则完全没有抬头,等谢寻舟出声了才发现人在旁边,大抵是魔鬼教育太过深刻,一种被抓包的心情油然而生,开始僵硬地打着牌。

姚灵珊壮着胆子道:“我看明问师兄挺想要小师弟这张狐皮的,不如大师兄也来试试?正好我不是很想打。”说着便让出了自己位置。

司鹤吟急道:“师姐!别啊!”

姚灵珊:“小师弟不会是不想和大师兄一起打牌吧!”

风明问轻笑:“我倒是想知道师兄牌技如何。”

谢寻舟颔首,顺势坐在姚灵珊刚刚的位置上,“那便来罢。”

风明问:“鹤吟已经赢了两局,不知师兄牌技如何,能否扭转局势。”

姚灵珊:“大师兄给你喂牌,你还愁不能赢吗?”姚灵珊拍了拍风明问的肩,一脸看透了的表情。

风明问不赞同道:“不要乱讲,大师兄岂会舞弊。”

谢寻舟望着姚灵珊搭在风明问肩膀的手,眨了眨眼,等姚灵珊离去走向柳新月那边,才收回目光。

他淡声道:“开始吧。”

柳新月被姚灵珊拉了过来,二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柳新月总觉得这牌打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转头便看见姚灵珊一脸复杂。

遂问道:“师姐可是看出了什么?”

姚灵珊凝重地拍了拍柳新月的肩:“以后尽量不要和兴奋的二师兄打牌。”

柳新月不解,她年纪尚轻看不出此中的门道,姚灵珊可看得太明白了,他这个二师兄说着大师兄不会给他喂牌,也确实,大师兄没有喂牌,但是他给大师兄喂牌了!

最后十局之中司鹤吟赢了两局,风明问赢了两局,傅乐则赢了两局,谢寻舟赢了四局。

最后司鹤吟一脸颓丧的将狐皮交给谢寻舟,没有拿到师姐的灵植让他十分挫败,灰溜溜的回去了

待大家离开淮沂峰后,谢寻舟将狐皮交予了风明问。

风明问瞧着这副狐皮半晌,道:“既是师兄所得,便是师兄之物。”

“此物我要来无用,你收着便是。”

风明问淡笑着摇头,不欲接受。

谢寻舟略一沉吟:“我知你幼时便不喜杀生,你若对他心生怜悯,便将他葬了罢。”

风明问短暂地失了神:“我并非怜悯于他,只是……不知他是犯了错被杀,还是因他是妖而被杀。”他抬手触摸那身毛皮,仿佛在接触对方的血肉,眼底黯然。

“你既难受便不需出那些任务,师尊那边我替你说便是。”

风明问笑着摇头:“师兄可莫破坏我在师尊心中的好徒弟形象,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

“不然,我就不理师兄了。”

谢寻舟不懂,师弟明明很抵触师尊派发的任务,却每次都硬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好似真的铁石心肠一般。

谢寻舟赢了后,理所应当的跟着傅乐则学习下厨,邀请师弟师妹们试吃。

傅乐则面目扭曲:“师兄…第一次下厨,还是很可以的。”

姚灵珊:“终于有大师兄不会的了。”

司鹤吟:“此粥色白如玉,焦香四溢。”

柳新月比他们冷静,面色平静的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喝茶。

一个个表情精彩绝伦,风明问忍不住失笑。

谢寻舟却是不解:“如此难吃?”

风明问温声道:“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嘶~”姚灵珊一下酸倒了牙,“那师兄自己一个人吃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柳新月:“毕竟大师兄的手是用来握剑的,不是握菜刀的。”

傅乐则打着圆场:“我第一次下厨也很生疏,多练练就好了。”

司鹤吟一噎:“大师兄还是多练剑吧。”

……

窗外簌簌小雨,淅淅沥沥地滴在青石板上,风明问折了桂枝,修剪一番插在瓶中。一晃又是五十年过去,师弟师妹已经长大,不必再照拂他们,这些年风明问和谢寻舟常年闭关,但闭关的日子总是错开,五十年相处不到五十日,也不知下一次再见是何时。

他坐在书桌前,透过花枝看向窗外,怔怔地凝望了半晌,片刻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来,又从袖中拿出帕子细细擦拭,镜中倒映着青年俊美的容颜,一抹水痕浮动。

铜镜中的形象缓缓变动,显出一位英俊的男子,眉目间与风明问有五分相似,却更加威严,风明问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埋藏于血脉中的力量在跳动,促使他喊出那个称呼。

“……父亲。”

他怔怔地凝视着铜镜,眸中是惊喜亦是不敢置信,百年……整整百年……

“你是……明问?”镜中的男子也松了口气,“你能平安长大,真是太好了。”

“问儿,照顾好自己。”

人影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无论他再怎么施法呼唤,也没有反应。

风明问茫然了片刻,近乎百年,他在这里学习知识,学习法术,学习人情世故,亦懂得该如何掩盖自己的不同之处,从一条说话磕磕绊绊的“蛇”变成一个侃侃而谈的人。

他装人装得太久,安乐的生活甚至让他几乎忘记,来到这里最初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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