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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变成废人后被前任捡到了 > 第4章 失明

第4章 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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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想试探,结果反倒被对方看出问题,风明问也不恼,从善如流道:“谢公子,我们认识?”

谢寻舟站在屋外,透过半开的闯看向风明问,对方虚弱地靠在床头,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也在望着他的方向,他看不出风明问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忆了,毕竟那人一向很会演戏,装作不认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公子不答,那便是认识了,既然认识,不知公子可否解答在下的疑惑?”

谢寻舟难得皱起眉,这样的风明问太过陌生:“说。”

风明问虽不能视物,该有的礼节却没有落下,尽量让自己正对着声音来源,他醒来不到两个时辰,已对自己的情况有了一些认知,眼前之人虽不明身份,但此时羸弱的身体只能仰仗这位公子。

风明问想了很多问题,却不可能一件一件问出来,他无法验证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即便是真话,若一次性问太多,对方也会不耐烦。

他忘却前尘,揣测人心的习惯却是改不掉。

风明问刚想好问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体内一阵剧痛袭来,丹田内猛然间升出一团火气,灼烧着他的身体,鲜血不受控制从嘴角溢出。

谢寻舟快步上前,握住风明问的手腕为其输送灵力,效果极慢无法立刻压制,风明问的肌肤逐渐变得滚烫,体内的毒火有复发的趋势。

风明问身上布满冷汗,体内好像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吞噬着五脏六腑,仿佛全身都泡在岩浆里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打颤,虽然痛苦却是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谢寻舟将人屈膝抱起,快步走向后山。

风明问无法动作只能被动地贴在谢寻舟身上,对方身上清凉的气息让他觉得很是熟悉,却又什么想不起来,只一瞬他便离开了那个冰凉的怀抱,进入了更加冷冽的泉水中,冰寒的灵气瞬间侵袭四肢百骸,浇灭体内的蓄势待发的毒火。

他的身体很沉,靠在岩壁上一寸一寸向下滑落,泉水直接没过了下颌,发觉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水池中,那一瞬间风明问下意识站起,脚下一软又跌了回去,他的腿很怪异,似乎并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开,而他也没有力气再站起第二次,泉水逐渐没过了头顶,意料之外窒息感却没有来临,他在泡在水中正常地呼吸,没有任何的不适。

谢寻舟站在岸边,低头俯视这一景象,慌张、惊恐、踌躇,这些不是风明问该有的情绪,即使他有,也会很好的隐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眼前之人虽然也试图收敛情绪,但……太过青涩,短短一瞬就能让人看出破绽。

风明问体内的毒火虽需灵泉压制,却不宜一直泡在水中,谢寻舟伸手将人拉了上来,风明问上半身瘫在岸上,而下半身则是露出了一袭龙尾,盘桓在灵泉之中,本是碧绿的鳞片如今失了色彩,被一片焦色掩盖,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脱落,腐烂的皮肉独自曝在太阳之下。

额头上的两只龙角也未能幸免,裂出红色的血纹,他本应该感受到疼痛,因体内烈火席卷,与其相比皮外的疼痛反而不算什么了。

体内烈火燃烧,体外冷气四溢,处在冰火之中人的呼吸越来越重,龙尾不受控制地在水中游动,荡起一波又一波涟漪。

风明问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奇怪的身体上,摆动着腰腹下并在一起的腿,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何时离开,他勉力抬起手试探性摸向腿部,却摸到一手冰冷的硬物,像是一排鳞片附着在腿上,他觉得十分怪异。

他躺在地上,整条龙尾浸泡在水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的火势渐渐退却,风明问浑身乏力,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是不堪,他闭上双眼,很想就此睡上一觉,然后他听到了谢寻舟回来的脚步声,很轻很轻。

他听见了衣衫的摩擦声,对方似乎蹲下了身体,明明腿上只是坚硬的鳞片,他却感觉到涂抹药膏的手指在鳞片上滑过,自己抚摸和别人抚摸的感觉终究不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浸泡在泉中的龙尾胡乱地摇晃。

谢寻舟以为他是疼的不行,便道:“忍着些。”

冰凉的指节在鳞片脱落的地方滑过,风明问颤着眼睫,随着毒火的消退,风明问的龙尾没有也停留多长时间,谢寻舟的药尚未涂完,龙尾便重新化为了双腿,头上尚未敷药的龙角也一起消失,他又变为一个凡人,是谢寻舟最为熟悉的样貌。

谢寻舟收回手,他想着尾上的伤一定要处理,但现在的风明问控制不了原身现出的时机,若以外力强行催化对方怕也吃不消。

随即又蹙了眉,他为何要管这么多?痛或不痛都是对方自找的。

热意散去后,是无边际的寒冷,风明问仅穿了一层中衣,并且全身湿透,被水浸泡过的白衣变得透明,若有若无地透出肌肤,他无力的躺在地上,看上去尤其的孱弱,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整个人病恹恹的。

谢寻舟观察着这样的风明问,总觉得不可思议。

他并非没见过对方虚弱的样子,只是这般无力,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倒不像是那人了。

若是从前的风明问,受了重伤会藏身别处到处找不到人,就算被人发现伤势,也会拒绝帮助,因为对方不相信任何人,从前他觉得师弟的疑心太重、戒心太强,后来却想明白了,风明问是怕别人发现自己妖族的身份,因为控制不住伤势他势必会现出原形,那样一切都会暴露。

谢寻舟俯下身将人抱起回房中,风明问全身上下都是水,连带着谢寻舟的衣服也湿了不少,他总忘记一些事,直到自己身上也布满水痕,才意识到此人现在无法自己解决这些小事。

风明问疲惫地靠在谢寻舟怀里,湿冷的衣衫忽然变得干爽整洁,让他舒服不少。

“风明问?是我的名字?”一炷香之前,对方这样叫过自己。

“是。”

“在下可否冒昧询问谢公子之名?”

“谢寻舟。”

“谢寻舟……”风明问半阖着眼睑,喃喃着,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情不自禁地多念了几遍,“谢寻舟……谢寻舟……谢寻舟……”

谢寻舟低下头看他一眼,脚步微缓。

风明问感受到对方的异状,轻笑了一声:“看来我们真的认识。”

“不熟。”

“能救不熟之人,公子果真光风霁月。”

灵泉距离竹屋不远,谢寻舟回来后将人放在床榻上,风明问合上眼睑,柔软的床铺自然是比冰冷的岩石好受许多,他虽能撑着精神与人交流,身体终究是受不了冰火两个极端的洗礼,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下。

风明问沉睡的面庞十分安逸,谢寻舟拉过棉被替对方盖上,他坐在桌旁,正对着床上的人影,眼神似乎在看那个人,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风明问睡了很长时间,梦中一片静谧什么都没有,仿佛失去了记忆后连做梦的资格也失去了。

醒来时身边也很安静,他不知此刻是白日还是黑夜,漫长的黑暗笼罩着他,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在吞噬他的感知,风明问想去寻找出口,沉重的身体却不能如他所愿。

太黑了,也太静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厌恶,好似曾经待在一个又黑又静的地方很久,而那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直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走近,风明问紧张的情绪才渐渐放松。

他问:“现在是夜里?”

那声音回道:“酉时。”

“那便快了。”

酉时,日轮应已西下,山间会被月色荧照,可惜他看不见。

正想着外面是怎样的景色,一双冰凉的双手将他扶起,将他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他这般样子,连坐起都需要别人的帮助,却是与残废没什么两样,风明问心中不免苦笑。

一个汤匙递到唇边,风明问以为是药,下意识喝了一口,却发现口中不是苦涩的汤药,而是软糯的白粥,整个人僵了一瞬。

谢寻舟皱了下眉:“很难吃?”

风明问反射性否认:“不,很好吃。”

只是他好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对食物有些许陌生却又些许熟悉,颗粒分明而又入口即化的口感,这碗食物无可挑剔。

“那就继续。”

谢寻舟又盛了一勺白粥送进风明问口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似乎做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救的人也不是与他有血海深仇之人。

可即便风明问失去所有记忆,纵然对方什么都不记得,他做过的事也无法改变,不会随着对方的记忆一起消失,忘却这一切对于此人来说不是惩罚,而是解脱,忘却了自己曾经满手血腥。

“谢公子,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心情不好就去外面走走吧,你不需要一直费心照顾旁人。”

谢寻舟什么都没说,风明问却总是能精准地感应到他的情绪,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即便他看不到,也知对方很是沉郁。

谢寻舟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回答着风明问:“不必了。”

他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拿出了一条两指宽的白绫,覆在风明问眼前,气息乍近,风明问一颤。

“别动。”

丝绸在药液中浸泡过,带着一股药香,冰凉柔滑的丝绸覆在风明问眼前,将灰蒙的双眸藏在白绫之下。

即便谢寻舟不说,他也知会有什么作用。

风明问微顿了一瞬,半晌勾起嘴角:“多谢。”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但是语气中的笑意却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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