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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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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可没有这么宁静。

里面的人来来回回,忙得脚不沾地。梁衔清原还想打个招呼,可进去才知道,所有人都只盯着地板匆匆来去,他们几个就和空气没什么两样。

裴思宜吩咐几个接手的警员将陈某带到审讯室去问话,自己将梁衔清一行人领进自己的办公室,等人都落定,她煞有其事地“咔哒”一声,将门反锁。

熹微的光透过白色的百叶窗,淡薄的丁达尔光效投射进来,将房内晕染成银色。

梁衔清看这阵势,不由得心惊。

裴思宜坐到办公桌后,修长的腿终于是有得舒展,双腿叠放,上半身微微前倾,靠过来问:“说说,那个混蛋是怎么找上你们的。怎么搞的,那么大怨气?”

梁衔清不解:“就这个?”

长手一掀,桎梏头顶的警帽被取掉,如瀑般的大红色波浪卷争先恐后地倾泻而出,发梢背光,沾染上氤氲的光,坐得慵懒的刑警队长整理整理鬓角不听话的发丝,好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景致。

裴思宜疑惑:“就这个啊,不然还有哪个?”

梁衔清见惯她出其不意的招数,问:“那你锁门干嘛,还以为你要说不得了的正事。”

“噢,那个啊,我屋里冷气足,免得跑出去了。”

梁衔清开门见山:“我看你是防我吧。”

裴思宜索性不假装了,双手交叉支起来架在下巴底下,一双璀璨的桃花眼半眯着,飘飘长发自然地垂在肩上。她笑着说:“也是也是。”

安珅见自家组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便主动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他这边得到的讯息也不是很多,三两句就讲完了。先是说那个大学毕业生是怎么挺着肚子倔强地等在安信门口的,再是讲面冷心热的梁大律师又是怎么忙前忙后的,夸张地渲染了一番如山堆叠的资料与案宗,但到底是怎么得罪当事人的前夫,具体缘由他就不清楚了。

裴思宜讶异:“就这样?那男的心眼够小的。”

安珅深刻地点点头:“确实。”

裴思宜侧着头望向沉思着的青梅,自她俩第一眼重逢,自十几米的街外瞥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落寞表情,她不信那个曾经为了一道数学大题能通宵不睡觉的青梅是一个会被停薪留职打倒的人,梁衔清看着冷冷清清瘦削单薄,但骨子里要比她这个受过魔鬼训练的刑警都要坚韧得多。

她干这一行累的是身体,梁衔清在最被误解的领域苦的是精神。

类似的事情不知道遭遇了多少,这么些年,她极少从青梅的消息中得到抱怨的意思,千累万苦都被她打碎了全然吞咽进去独自消化。

想到这里,裴思宜将手边的纸团揉成一坨,以一个刑警的专业身手准确无误地砸到梁衔清的脑门上。

这搁到警队武艺大比拼,射击一项也绝对是满分。

梁衔清问责的眼神很显然是认为她们的大警长脑子多少有点病。

裴思宜理所当然:“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记得我们梁大律师的风格可是睚眦必报绝不吃亏的。”

梁衔清这个时候展现出裴思宜所说的美好品质了,她说:“那是那是,财产80%都判给我的当事人了。”

游离之外的安珅:?

裴思宜:?

一片寂静的沉默。

裴思宜默默地伸出大拇指:“不愧是你。”

安珅嘟囔着:“怪不得人家来寻仇。”

梁衔清淡淡一笑,点点头,接受了“夸奖”,应承道:“我应得的。”

裴思宜:“请讲。”

梁衔清:“想转行?偷师学艺?”

被呛了一口的裴思宜也不恼,一缕柔顺的发丝被她绕在食指上,转来转去,反衬得她更加从容。她开口:“是啊,大律师,刑警这年头不好当啊,又赚不到钱,还是你们比较轻松一点儿。”

梁衔清当然知道这是裴思宜一贯的夸张作风,敏锐是一种法律人的天赋,裴思宜身手矫健一身精致的肌肉,但是脑子简单容易猜到。这人担忧的心思都快写到脸上了,横竖也要把她带来,八成还是因为担心她生活屡遭变故,一个人会钻牛角尖。

略一思忖,梁衔清还是没抵过心软,她把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个干净,面对青梅的追问,她只差没说出来当天她们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颜色的袜子这种细枝末节了。

等讲到女学生对梁衔清的质问时,所有人再一次陷入漫漫沉默。

裴思宜少见的感觉自己喉咙干涩,一贯满嘴跑火车的她竟然也有满腔复杂的心情难以宣之于口的时候。

“我们女性的命运,难道只能如此吗?”

尚未得知梁衔清当时百端交集的心境下是如何回答,可面对如此声声泣血的控诉,前半生顺风顺水的裴思宜、向来脑子一根筋逮着什么便做什么的洒脱的裴思宜,竟然发觉任何语言、任何辩解、任何企图反驳的说服都显得像借口一样苍白无力。

梁衔清的眼眸极深,一汪深潭般古井无波的眼中空无一物,仿佛聚焦在万古同悲的历史命运上,这一刻,数千年、亿万万的不知名女性的命运都交织在一起,构建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如此厚重,又如此轻飘飘。

重若千钧沉痛无言的大山,轻若雪崩前每一片无声的雪花。

这张网上凝固着无数的鲜血,滚烫的鲜血又撰写出无数不甘心的质问,一声声沉厚的发问最终裹挟在那泣诉般的雷霆之中,夹杂着同样数不清的血汗与泪水。

义无反顾地奔向那万里坚固的长城。

古昔犹存姜女名,未尝不是一次世代篡改的阴谋。

真正为谁而哭?是为那冤屈的丈夫,还是枷锁之下的自己?

-

“哒!”又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被精准地砸到梁衔清头上。

罪魁祸首正悠闲地在修长的指间转笔,她打岔:“发什么呆呢。”

梁衔清镇了镇心神,重新组织措辞,说:“然后我就接了。也没做啥,专业律师的专业素养。”

“女孩子嘛,喜欢买买首饰,人之常情;孕妇花钱大手大脚,理所应当。”

“丈夫出轨,心虚,房子转移到妻子名下,顺水推舟,反正未来都是他们小孩的嘛。”

轻飘飘的诠释,裴思宜还没转过弯来,她追问:“然后呢?”

安珅恍然大悟:“道高一丈啊,组长!”

裴思宜还在状况之外,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啊?”

梁衔清说:“首饰,只能女孩子戴吧,那是女性个人财产,没问题吧。”

“婴儿用品,都用好的,花个大几万也非常正常。至于标价三千,具体成交多少,那谁知道呢?反正都是现金买的,票据丢了。”

“房子虽然未来肯定是他们小孩的,但是至于离婚之后,和前夫还有没有关系,那恐怕就不好说咯。”

裴思宜感觉自己的大脑CPU都要爆炸了,又转过好几个弯,她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

在犯罪现场叱咤风云、在市局里说一不二的耿直队长,此刻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女律师,真的不要惹。

裴思宜咽了下口水,放下揉纸团的手,给人不可貌相的青梅竖起高高的大拇指。

“梁律师,还是你行。”

安珅探过头来,问:“组长,那你这次肯定赚了不少吧。你帮她赢面这么大,既离了婚,又保住了财产。怎么也有个小几万的律师费吧。”

羡慕,入行多年还是个助理律师的安珅非常羡慕。

梁衔清心痛的说:“后悔就后悔在这里。”

裴思宜:?

梁衔清痛心疾首:“当时心软,给她走了女性专项援助计划,没收一分钱。”

裴思宜石化了:“所以你很难受不是因为被找麻烦了?”

梁衔清奇怪的看着她:“我被找麻烦的时候还少吗?”

裴思宜:“......也是。”

没有对面的人不对梁大律师咬牙切齿。

梁衔清:“刚闭庭就收到交律师协会会费的通知。”

“两千,倒亏两千。”

裴思宜:“......”

就知道梁衔清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但是她担忧许久的真相是不是有点儿荒谬。

安珅在一旁插话:“......是不是有点儿ooc了组长。”

-

听完曲折离奇的故事真相,裴思宜把他们送到门口,说:“你们可以回去了,这个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梁衔清问:“没了?”

裴思宜看了看表,时间不等人,她挤出来的时间现在再浪费不得,她说:“没了啊。”

担忧的标签违和的出现在梁律师的脸上,她问:“真不要我帮忙看看什么?反正最近也被停职了,我就当回馈你的拳拳之心。”

裴思宜挥挥手,顺手帮他们拦了个出租车,将人塞进车里,线条流畅的手臂撑在外车窗框上,她俯下身对里面的人说:“真的还不能说,能让你知道的时候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梁衔清退一步:“好吧。”

发动机启动,嗡鸣声夹杂着热浪,从沥青地面蒸腾而上,裴思宜擦了擦汗,日头正盛,她睁不开眼,泛着光的似火长卷发被汗浸湿了贴在额头。梁衔清想了想,伸手递给她一张纸,裴思宜接过来擦了擦脸上源源不断往下淌的汗,收回手臂,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

她说:“星世界,我会玩的,回头加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四个主要角色,一个毒舌、一个话唠、一个满嘴跑火车,只有一个稍微话少,但还没有出场。

一想到之后她们四个一起打游戏的场面,作为亲妈的脑子就嗡嗡的痛。

啊!到时候肯定全篇对话插科打诨。

谁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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