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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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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画绫与她想法一致,“咱这宁阳知府的妾室日子都不好过,庶子庶女处处被嫡子嫡女压一头,想来王府那高门大户规矩更甚。

“我可不想去过那束手束脚的富贵日子。”

上辈子,孟观行没有出现在郁家人面前,也没横生这些波折,娘亲直接答应了安远王,没过多久,他们一家人就去了玉京,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

郁茜罗倒不知道,姐姐虽然懒散,但看得却透彻。

郁画绫也没回去,当夜就与妹妹同睡,姐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才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郁茜罗抱着几本账册跑到正院,一路直奔卧房,“娘,您快醒醒!”

“阿罗别闹,一边玩去!”郁织金眼睛都没睁开,翻个身继续睡。

郁茜罗接过丫鬟槐叶手中的凉帕子,弯腰给娘亲洗了把脸。

惊得郁织金立刻坐起来,“咱家房子漏水了?”

槐叶忍着笑,接过二小姐手上的湿帕子。

“娘,咱家房子结实着呢,你甭担心!”郁茜罗拿起一旁的账本,往她娘怀里一塞,“娘,您教我看账本!”

“乖宝,娘真的好困,你让娘再睡一会儿。”郁织金装作没听见,闭上眼睛又要睡。

“娘!”郁茜罗瞬间落下泪来,哽咽着道,“娘亲难道真打算把家业全交给哥哥,不想让我这个女儿沾手……

“所以您才不愿意教我的吗?

“若是这样,那女儿以后再也不学了就是!”

郁织金的瞌睡虫一下子全吓跑了,着急忙慌地哄道:“阿罗,绝对没有的事!”

“娘亲对你们兄妹三人一视同仁!”

郁茜罗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委屈道:“那娘亲为何百般推辞,不愿意教我看账本,打理铺子?”

“乖阿罗,别哭了,哭得娘心都痛了!娘这就起床教你!”郁织金苦着脸,忙从床上下来穿衣。

郁茜罗转眼间破涕为笑,忙上前去给她递衣裳,娇声道:“娘,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等我学成,保证把郁家的绸缎铺子打理好,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郁织金忙点头答应,心里头生出些许愧疚,她的女儿这么懂事上进,她这做娘的也不好拖她后腿。

等到郁织金收拾好,郁茜罗又忙张罗着摆好早饭。

郁织金坐在饭桌前用早饭,郁茜罗坐在她对面看账本,还时不时抬头冲她甜甜一笑,关心她两句。

郁织金吃了个半饱,心里头怎么都不是滋味,实在吃不下了,忙放下碗筷,漱口、净面、起身,一气呵成。

“阿罗,来书房,娘好好教你!”

郁茜罗初战告捷,甚是满意娘亲的改变。

她跟着娘亲认认真真地学了半天。午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她又抱着簸箩绣筐跑到花素院找姐姐。

郁画绫睡得正香,被她直接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姐姐,我想绣个荷包,总是绣不好,你快教教我!”

郁画绫顺势歪躺在她身上,头枕在她肩窝处,闭着眼睛,咕哝道:“阿罗听话,现在是午休时间,等我睡饱了再说……”

“姐姐,你教教我嘛。”郁茜罗双手扶住她肩膀晃了晃,却见她浑身像是没长骨头似的,垂着脑袋仍旧在睡。

郁茜罗一松手,她顺势歪躺回床上。

郁茜罗坐在床边看着姐姐安静的睡颜,再想到上辈子她们寄人篱下,姐姐遇人不淑,在夫家被打得浑身是伤,她却不敢说。

还是她去姐姐家无意间撞见,怒气冲冲地要带姐姐离开。

姐姐却摇了摇头说:“阿罗,娘亲已经去世了,我若是和离,该去哪呢?”

“我们没有家了……”

郁茜罗当即哑声,纵是娘亲在世,王府也不是她们的家。

她们在玉京飘如浮萍,无依无靠。

那时她们身上没多少钱,姐姐夫家不放人,孟观行出外办差没回来。没了法子,她硬着头皮去求安远王,安远王吩咐手下打了那男人一顿。

此事就不了了之。

等孟观行回来,她立刻带着他去找姐姐,见到的是姐姐悬在梁上散发臭味的尸身。

姐姐只比她大三岁,年纪轻轻就被虐待致死。

事后,虽然她逼着孟观行设法把那男人弄死了,但她温柔可亲的姐姐却再也回不来了。

念及此,郁茜罗拿起簸箩筐里的绣绷子和绣花针,开始绣花,还没绣两针,食指就被她故意戳破。

她当即呜呜哭了起来,“姐姐,我流血了——”

郁画绫被她折腾一番,睡得并不熟,一听妹妹哭得凄惨,又说流血了。

她吓得当即从床上爬起来,“阿罗,你伤到哪儿了?姐姐这就带你去医馆!”

郁茜罗把冒着血珠子的食指伸到她面前,“这里,针扎到的,好疼……”

郁画绫略感无语,她抬手把那滴血珠子擦掉,敷衍道:“没事了,不疼的。”

“你想要荷包,到街上买一个就是,别没事找事做。”

郁茜罗见她话还没说完,又想躺下,哭得更伤心了,“姐姐,我只是想学绣荷包,你都不愿意教我。

“现在我受伤了,你也不关心我,你不疼我了吗?”

“阿罗,你胡说什么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

郁画绫被她这么一闹,瞌睡虫全跑了,“你别哭了,教教教……我这就教你!”

郁茜罗立刻破涕为笑,忙把簸箩筐递给她,只见姐姐纤白手指捻着绣花针,在绣绷上游走,看似闲散随意。

可不多时,一只活灵活现的粉蝶在她针下跃然而出。

郁茜罗一脸崇拜地看着郁画绫,夸赞道:“姐姐你好厉害!你随了祖母,有刺绣天赋。不像我笨手笨脚的,学了许久,连朵小花都绣不好!”

“阿罗不必妄自菲薄,你有你的好,不必羡慕姐姐。”

郁画绫说到这顿了顿,“所以阿罗,有些东西既然学不来,咱就知难而退,果断放弃,别难为自个。以后你不要再学绣东西了,好吗?”

“好!”

郁茜罗答应得干脆,装作没听懂姐姐话中的意思,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那我以后需要什么,就让姐姐给我做!虽然我不会,但我有一个美丽又能干的姐姐!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郁画绫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

但见郁茜罗一双桃花眼中盛满愉悦幸福,她这个姐姐荡漾在其中,那神情仿佛在说她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姐姐般。

郁画绫想躲懒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一冲动答应下来,“阿罗放心,荷包、贴身小衣,不拘什么,我都给你做!”

郁茜罗一把抱住她,欢喜道:“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郁茜罗在花素院待到晚上,看着姐姐把荷包做好,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翌日清晨,她准时去正院找娘亲,学了一个时辰打算盘,临走时还不忘给娘亲布置任务。

丫鬟槐米从外走进来把一本装订好的空白册子递给她。

郁茜罗接过,郑重地放到娘亲面前,郁织金吓得都有些结巴了,“阿、阿罗,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娘亲,我跟您学了两天生意经,娘亲随口一句话,都让女儿受益匪浅。”

郁茜罗满脸钦慕,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所以,我就想让您把生意经写在这册子上,供女儿睡前时时复习。”

郁织金讪笑两声,道:“阿罗,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必如此勤学上进。这生意经,我就不写了吧?”

“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郁茜罗抱着她,“啪叽”亲了她脸蛋一下,撒娇道:“娘亲这般疼我,那我就更不能懈怠了!娘,您放心,我会懂得劳逸结合!”

“所以,这生意经,您就放心写,写多少都没关系!我一定会句句记在心里头!”

郁茜罗这么一亲,再撒撒娇,郁织金瞬间想起女儿小时候,像个糯米团子一般窝在她怀中,心口顿觉暖暖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

等她回过神来,郁茜罗早就没影了。

想到郁茜罗那句“一定句句记在心里”的话,郁织金就觉头疼闹心,这下连敷衍都不能敷衍。

她不教女儿不要紧,但不能误导女儿。

初步带动娘亲和姐姐做事,等哥哥从书院回来,她再想法子激励哥哥努力读书,考取功名。

上次被松翠山土匪劫走,林西吓破了胆,生怕通缉逃犯李远道再找上门,成日里躲在屋里,不愿出来。

郁茜罗无奈,只带着贴身丫鬟槐米,心情甚好地离开家,往绸缎庄走去。

到了晚上,铺子打烊,孟仲飞依旧亲自驾着马车来接郁茜罗回家。

这几日一来二去,加之郁茜罗有意与他攀交情,二人熟识不少,孟仲飞路上与她闲聊,说起了安远王。

“王爷明日打算到二小姐府上做客,二小姐明日还来绸缎铺子帮忙吗?若是不来,那我便后日再来护送您。”

郁茜罗回道:“我没有听说这事,不知王爷明日来我家所为何事?”

孟仲飞不好说王爷想纳郁织金为妾的事情,只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云疆发生内乱,王爷已经领旨,再过两日就要出发前去平乱,兴许是来告个别。”

“原来是这事。”郁茜罗故作不知,“那孟大哥你明日就不必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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