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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玉山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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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寒玉次日醒得早,白榆服侍她梳洗,又为她换上雪青色上衫与一袭丁香色长裙。

含凉殿中的四位一等女使,各有分工。白榆与玉竹主内,照料她起居服饰;玉竹与慕荷主外,玉竹活泼,从前若有需要交际的场合,便随郑寒玉赴宴,慕荷沉稳善武,负责护卫她出行。

今日元珩要来用午膳,得早些准备,郑寒玉一边套上一只和田玉镯,一边召来玉李,“你去尚食局传话,让他们今日送些陛下爱吃的菜式来。”

玉李领命离去,郑寒玉环顾一圈殿内,昨日元珩将她送至殿门便离去了,可今日是定要进殿来的。

嗯,一切都井然有序,出不了差错。

却见玉李去而复返。“娘子,陛下仪仗已至含凉殿门外了。”

郑寒玉没料到元珩来得这么快,她携玉李出了殿门,远远便瞧见御辇上有一个绛紫色身影。

郑寒玉蹙着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雪青上衫与丁香色长裙。她今日亦是一身浅紫。

余光中瞥见玉竹慕荷已在捂嘴偷笑,郑寒玉愈发纳罕:陛下是派了眼线潜在含凉殿,成日盯着自己穿了什么衣裳不成?

元珩下了轿辇,阔步走来,郑寒玉领着院中女使屈膝行礼。元珩扶起郑寒玉,见她所着裙衫,心中很是舒坦。

不枉他上朝前便嘱咐周随派人去含凉殿打探,郑寒玉今日果然穿的是浅紫裙衫,他自己的绛紫襕袍与她的衣裙当真是相配。

当然,人自然更是相配的。

“我不知郑娘子爱吃什么,便随意择了些菜食命尚食局备下,郑娘子看看可合你胃口。”元珩笑得和煦。

郑寒玉应好,略落后他半步随他进殿,女使们已将食碟摆放至食案上,郑寒玉扫了一眼,又看向元珩,目光在元珩脸上逡巡了几个来回,在心中干笑两声。

那食案上的菜色与她往日在家中所食别无二致,元珩还真是“随意”。她自进宫以来,向来是尚食局送什么菜式她便吃什么,这两日则吃的是章署令所拟药膳,恐怕连尚食都还没摸清她用膳时的习惯。

恐怕是问了阿兄,直接抄了答案罢。

元珩瞧见郑寒玉惊喜的眼神,身姿更挺拔了些。他不知郑寒玉爱吃什么,因此散了朝后特意留下了郑昀,询问郑寒玉在饮食上的喜好。

郑昀与他道,郑寒玉于饮食上并不挑剔,唯忌辣食,偏爱河鲜。且她常有食欲不振之时,最好备下果汁开胃及爽口的甜食解腻。

说罢还添了一句“二娘进宫已有一旬,陛下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也不知是心直口快还是阴阳怪气。

而郑寒玉身后的白榆则暗暗点头,陛下肯费心打听娘子喜好,倒比随手赏些珠宝首饰用心多了。

“郑娘子气血不盛,不宜饮用冰饮,因此这乌梅浆虽未冰镇,却多加了一味薄荷,亦有清凉开胃之效。”元珩亲自斟了一盏乌梅浆,递与郑寒玉。

“多谢陛下。”郑寒玉有些意外,元珩不仅打听了自己的喜好,还留意着自己的体质,元珩似乎……真的待她很好?

两人各怀心思用完了这一顿膳,郑寒玉见元珩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我给陛下煮一盏茶吧。”而后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元珩去内殿。

元珩心中有些扭捏,他这是要去郑寒玉寝殿了?不过扭捏归扭捏,他动作还是利索的,元珩抬步跟上,脚下生风。

进了内殿,郑寒玉指了指窗边罗汉床,“陛下请坐。”

元珩环顾一圈,内殿东面临窗放着一张罗汉床,西面是一张紫檀木桌,上置镜台与妆奁,应是郑娘子梳妆之地,北面放着一扇花鸟屏风,那屏风后面,想必就是郑寒玉的床榻了……

郑寒玉见元珩欲坐还休,犹犹豫豫的,蹙眉问道:“陛下,怎么了?”

她晨间才检查过一次,没什么错漏呀。

元珩咳了咳,收回视线,正色道:“怎么不去殿外庭院,边赏湖景边饮茶,倒更雅致些。“引他来这内殿,亲密的很,亲密的很呐。

郑寒玉奇怪地看他一眼,“今日天气不好,外头已在飘雨了,赏不了湖景,陛下方才没看见?”

哦。

见元珩终于肯在那张罗汉床上坐下,郑寒玉也提裙在他对面坐下,朝玉竹唤道:“取尚食局前几日送来的蒙顶石花来。”

玉竹很快取了茶饼来,又随郑寒玉至屏风后,用襻膊为她挽起衣袖,此时几个小内侍已将一应茶具摆放齐整,郑寒玉坐回罗汉床边,净了手后,取下腕间玉镯,随手搁在罗汉床中央放置的案几上。

元珩目光微凝,所谓肤若凝脂,不过如此。

郑寒玉将茶饼取出,在火上烤炙成赤色,而后将茶叶研成细末,放入釜中,注入专用于煮茶的山泉水。

待水煮至微沸,伴随轻微的“咕咕”声,水中有鱼目大小的气泡浮现,她将茶盐撒入水中。

茶水三沸之后,郑寒玉盛出茶汤,递给元珩,“我茶艺不精,令陛下见笑了。”

元珩低头,见茶汤碧清微黄,清澈明亮,趁热饮一口,其味鲜爽甘甜,哪里像茶艺不精的样子。

郑寒玉不愧是名门之后,他的眼光真好。

他捧着茶碗巴结道:“能饮郑娘子亲手所煮之茶,某三生有幸。”

郑寒玉双眼微弯,又为他添了一碗。

元珩饮了几口茶,又与郑寒玉道:“不知郑娘子可愿赏脸与我手谈一局?”

郑寒玉进宫后思索良久,无论是为那荒诞的梦,还是为她今后在史书上的声名,她都得和元珩好好相处,元珩越欣赏她,她的日子便越舒坦。

因此元珩主动接近她,郑寒玉自然从善如流,她浅浅颔首,命玉竹摆上棋盘,“陛下相邀,无有不从。”

元珩执黑,郑寒玉执白,元珩率先落子,郑寒玉紧跟其后,你来我往,战况胶着。

黑子每每将被白子围住之时都能寻机灵巧脱身,郑寒玉也不烦躁,凝神跟上黑子,且看他意欲何为。

元珩中指与食指微动,从棋堆中又取出一枚棋子,落子于玉质棋盘之上,指节分明,“我被一事烦扰多日,想听听郑娘子之见。”

“陛下请讲。”

“南方屡屡传来我伪造英宗密旨,幽禁幼主,窃取皇位之谣言,目前谣言已扩散至邵、永、衡三州,但那造谣之人只在城中散布谣言,并不生乱,待我所派人马到时,他们或隐于市集中,或早已撤了个干净。郑娘子以为,我该如何应对?”元珩声音微沉,手中棋子仍不与白子正面相抗,郑寒玉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南方谣言一事,元珩昨夜与魏约商议了许久。魏约素来谨慎,自然主张加派人手,防微杜渐而禁于未然。但他思量多日,却觉得不如静观其变,待到敌人露出马脚再一网打尽。

他以此事询问郑寒玉,倒不是真为了听她意见,而是将朝政之事告知郑寒玉,更显他信赖、亲近之心。

郑寒玉没料到他直接以政事相问,心中微讶,落子的速度也慢了些,“陛下不介意我谈论朝政么?”

元珩神色如常,答道:“郑娘子乃未来皇后,你我共治天下,没什么可避讳的。”

共治天下?郑寒玉神色微动,她观棋盘局势,沉吟片刻,索性将手放在棋盘之上,示意自己此回合虚着,并不落子,以观黑棋动向。

既然元珩如此大度,为了她的大计,她便要适时展露自己的智慧了。

“陛下登基后,按先帝遗诏,废去幼帝,将其改封为平昌王。平昌王乃英宗唯一的子嗣,又是英宗正宫温靖皇后所出,既嫡既长,若按礼法,由他继位本是应当,即便英宗逝世前写密旨传位于陛下,这平昌王的身份亦是十分特殊,令人不得不在意。”郑寒玉说完,看一眼元珩,见他并无不快,又继续开口。

“可于天下百姓而言,只要能安居乐业,谁坐在皇位上又有何相干?且陛下即位已近一年,济世安民,朝夕不倦,若有民怨,也不该在此时。”

“想来这背后之人,或在宗室之间,或在朝堂之上,此时发难,便是要陛下为此焦头烂额。不杀平昌王,这流言便不会断绝,来日起事也算师出有名;而杀了平昌王,吐蕃使节进京之日临近,若此事传出,便有损陛下威仪,亦会令吐蕃捉住虞朝把柄。”郑寒玉不动声色,将话头引到吐蕃身上。

她此前虚着一回,此时黑棋势盛,白棋节节败退,正当此时,郑寒玉又执一子落下,玉石相击,发出清脆响声,而棋盘之上,白棋一改此前颓废之状,蓄力反击,步步紧逼。

“此乃两全之计,目的便是让陛下或分身乏术,或背负恶名,而此人剑之所指,当为更重要的事。”譬如,康定公主回朝。

“因此,依我愚见,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陛下不若静观其变,引蛇出洞,假意为这谣言之事焦头烂额,更可至大慈恩寺与废帝接触,或是加封,或是假意苛待,总之令那人认为陛下既重视这谣言,待幕后之人现身,便可蛇打七寸,一举拿下。”

此刻棋盘之上,胜负已分,正是白子胜。

郑寒玉心知元珩并非力有不逮,不过是借这棋盘与她排演一番方才所说之事罢了。既然是她所执白子胜,想必她心中所想与元珩应当是一致的。

于是她望向对面之人,笑盈盈道:“陛下英明,断不会以未曾思虑详尽之事来问我这一介女流,不知陛下所想与我所言是否相合呢?”

元珩心中大震,好一个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他本以为,自己迎进宫的是一株娇养牡丹,却不成想,她并非娇花,而是女中诸葛。

被郑寒玉不留痕迹地点中心思,元珩也并未不好意思,而是拱手笑道:“郑娘子身在内闱却对天下局势洞若观火,乃女中英杰,玉行自愧弗如。”

“玉行……”郑寒玉将这二字在唇舌间绕过。玉行相合,便是元珩的名讳“珩”,他这表字取得倒是奇巧。

“古人赞裴令公仪容时曰,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而陛下姿容更盛,这玉行二字,也不过堪堪能形容陛下风姿罢了。”郑寒玉毫不心虚地拍起了马屁。

元珩听她念自己的字,忽地觉得指尖有些微痒意,酥酥麻麻,这痒意顺着血脉从手臂流到他心间,他咳了两声,方才将这痒意清出去。

郑寒玉心中疑惑,元珩今日怎么老是咳嗽?莫非是吹了冷风,着了风寒?

元珩饮了一口手边的茶,他欲问郑寒玉小字,可又觉得无礼,怕冒犯了她。罢了,还是等到大婚之日吧。

想到大婚,元珩不知怎么又心跳如鼓起来。

我不会围棋,多有瞎编之处,不代表儿子女儿的棋术水平

第9章 玉山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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