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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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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两天过得奇快,不焦虑,不紧张,做题都顺了很多,现在要做的就是边等成绩,边上新课、获取新知识。

各班班主任都强调考后不能放松,还是得抓紧时间及时巩固知识,心思不能游离天外。

可是对于正意气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们来说,要时刻绷着一根弦、紧而不断,似乎很难做到。

“考完了,之前说好的,不管谁分数高,都是你请我。”苏然说。

林远枫笑着答:“那当然,我说话算数。”

“去哪儿呢?我不怎么出门。”

“正好,我知道一家还不错,这周六去试试?”

“行啊。”

钟庭言忽然冒出来:“你们俩偷偷密谋什么呢?什么请不请的?”

苏然:“不关你事。”

确实,这个约定是发生在这一对同桌之间的,钟庭言纯属是想打探消息、凑个热闹。

但他说:“嘿,怎么不关我事?像这种能拿奖学金的大型考试,你肯定能进年级前十,拿到钱之后不是得请我们搓一顿?”

林远枫问:“这是你们的传统?”

“传统个屁。”苏然不生气,但无语至极,指着钟庭言说,“他,不要脸,每次都以庆祝或别的什么理由让我请客,但这货不行,一次奖学金都没拿到过。”

“这不就凸显了你的牛逼吗?”钟庭言十分地“不要脸”。

林远枫:“那你每次都答应了吗?”

孙柚一加入话题:“他可是每次都没拒绝呢。沾了发小的光,我也去过,不过我也有幸进过一次前十,请了他们一回。”

林远枫:“也就是说不约而同咯,那我是不是也得请一回?”

大家都对林远枫能夺第一信心十足,自然默认了他具备请客的“条件”。

只不过苏然还是觉得这样并不太好:“别被pua了,奖学金得在表彰大会上发,按照惯例,通常在考试结束后的周一,而且你这一请,算上你自己,起码就是四个人,三百块肯定不够。”

“没说一定要用奖学金吧?我又不是请不起。”

震惊,组长竟是“富家阔少”?!

钟庭言转了转眼珠,说道:“看来枫哥挺有钱啊,所以这次……”

苏然正想说别扯淡,却被林远枫抢先:“行,没问题。”

钟庭言:“爽快!枫哥大气,牛逼!”

孙柚一半开玩笑道:“枫哥,玩儿真的啊?”

“真的。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还想多邀请几个人。”

“你要请多少人?”苏然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满——明明是林远枫欠自己的赌约,怎么就成了他请大家?

林远枫像会读心术似的,不偏不倚地猜中了苏然的想法,“是朋友的话,来者不拒,”然后轻笑着小声对苏然说,“想和我单独吃饭?”

苏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话时的情绪,要表达的意思好像和这差不多?

他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强调:“赌约,难不成你想再找个时间赴约?”

声音太小,钟庭言不知道他们又在“密谋”什么,但他听见了最后两个字,“什么赴约?”

林远枫神色如常:“没什么,我还在想人数。”

这时钟庭言还算有点良知:“不用太多,哪能让你这么破费。”

苏然:“亏你说的出口。”

林远枫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道:“放心,这点儿经济实力我还是有的。”

点儿?!

等等,枫哥摸他了?!他居然没嫌弃、反而看起来无奈又顺从?!

钟庭言想起初三时自己也是摸了摸苏然的头发,结果吃了一记眼神警告、被骂“有病”后还被他一掌推出了三里地外,差点撞到过路的人。

是自己和苏然的友情变质了,还是枫哥和苏然的友情变质了?

事实上苏然有嫌弃但不多,且也只能无奈,总不可能像小孩儿一样人家摸一下还摸回去。

不过钟庭言只想了一会儿,毕竟他当时是“犯贱”,把苏然的头发狠狠搓乱才那样的,“枫哥,要不等成绩出来再说?”

林远枫:“也行。”

其实不难决定,大不了把组员都请过来,之后再约苏然、把他那顿补上。

林远枫在“六人小组”群里发:这周六出来玩吗?我请。

钟庭言:当然来!

唐可佳:组长,你要请全组吗?

林远枫:嗯。

孙柚一:组长,大气必须来(狗头)

苏然:方羽颂呢?@Y

方羽颂:不太好意思,而且我有约了。

钟庭言:谁啊谁啊?

方羽颂:沈亚清。

钟庭言:噢。不过我看枫哥和他玩的挺好,怎么没邀他?@晚

林远枫:邀了,他拒了,说有事。

孙柚一:哦?所以你俩谁约的谁呀?@Y

方羽颂:他约的我,说一起出去玩,放松放松。

钟庭言:那干嘛不一起?也是不好意思?

可能只有他这个傻子看不出来了,沈亚清明显是想单独约人啊。

挺会挑时间。林远枫想着,打字道:应该是吧。

孙柚一:唐唐,你来不来?

唐可佳还是在犹豫:要不还是AA吧?

林远枫:不用,我说到做到。

钟庭言:是啊,唐可佳,你再说就是不给枫哥面子了。

林远枫:可以这么说。

唐可佳:那行,枫哥你人真好。

林远枫:小事。

周六的行程确认无疑,中午吃饭,下午去游乐场,晚上待定。

时间还早,林远枫敲响了苏然的房门。

“干什么?”

“商量个事。坐下聊?”

苏然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让他进来找了把椅子坐下,结果自己刚一坐定,林远枫就问他:“周六过后,你哪天有空?单独请你一次。”

“不、不用了。”

林远枫看出来他别扭,笑着说:“放心,只是赌约,不干别的。”

“呃,我知道。”但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像对方提起这个是别有心似的。

他抓了抓头发,说:“说着玩儿的,过去那么久了,赌约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这可不能无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先放弃了,还是不是男人?”林远枫双手交叠在椅背上,一脸轻快。

坐在床上的苏然慢腾腾站起来:“随便你吧,平常周末我都有空。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

“哈啊~那就睡吧。”

看着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林远枫顿时语塞:“你……”

苏然揉了揉因困倦而泛红的眼睛,那上面似乎还有泪花,“我怎么了?”

“好瘦。”

手臂向上举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变成了一种十分流畅的线条,勾起人一把抓过去肆意把玩的欲望。

“哦。”声音有点软。

“可以……抱一下吗?”

两个人脑子都有些懵。

林远枫内心:我在说什么?他不喜欢肢体接触啊!可是这反差,让人忍不住想……他会生气么?

苏然内心:什么啊,不会又是恶作剧吧?

苏然看他低下了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心底一软,说:“可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抱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远枫抬起头,看见他已然张开双臂,起身挪开椅子,迎上他的拥抱。

“心情不好?”苏然问。

“没……呃、嗯,有点累。”

感觉时间过去好久,见他还不放开,苏然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睡觉?”

“不知道。”

苏然:“……”就不该答应他。

“起开,我要睡了。”苏然推开他。

可能意识到拥抱时间有点长,林远枫立刻调整状态,并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你就当我一时脑热、乱提要求吧。我回去了。”

苏然心说:你一时脑热还少了吗?

奇怪,明明一米八挺高的了,但还是感觉小小的,尤其是刚刚那模样,完全把肚皮展露在自己面前了啊。好想保护起来……

林远枫越想越乱、越想越热,干脆摸黑洗了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

——“成绩出来了,快去看看!”

——“真的吗?我看看我考了多少分!”

——“哎别挤啊,我看不到了。”

……

不知何时,成绩单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贴在班级后墙,小小的一张纸周围挤满了人,把后面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平心而论,这次考试不难,也不简单。

苏然选择去办公室找茂哥看成绩——班主任那里有原始分也有赋分,而成绩单上只有赋分。

“看成绩是吧……嗯,赋完分之后670分,不错。”

苏然看见了,他化学的原始分有70分,在班上排中间。

唉,可惜,刘新不在。

不过课上总要见面的。

大概也是嫌班级后方太挤,林远枫、钟庭言等人都来到了茂哥这里。

一个个翻,一个个看,苏然看完自己的,准备退场,被林远枫抓住手腕,示意他别走。

……算了,等就等吧。

班级第一仍是林远枫,年级第一也是。赋分之后692分。

人潮渐渐褪去,只有林远枫和苏然还留在那,郑茂问:“你们还有事吗?”

林远枫:“我们想知道这次考试的‘中奖名单’。”

苏然心说:明明是你想。

郑茂哈哈一笑,道:“你们俩啊,是有的。年级前十里还有沈亚清。咱们班这次的进步奖,有王悠、钟庭言和杨小萱。都非常棒。”

“谢谢老师。”

两人道完谢,一同离开。

尽管他们并未达到700分,郑茂仍然觉得高兴,因为从原始分看,两人的成绩都有所进步,更重要的是学习态度越来越端正,而且他们似乎相处的不错,都牵上手了。

苏然:“中奖名单班会课要公布的,你就那么心急吗?”

林远枫:“本来是想等一等,看刘老头回不回来的,结果半天都没等到他人,就问了这个。”

苏然:“你找他有事?那拉着我干嘛?”

林远枫无奈地轻弹了下他的脑袋,说:“从他平常上课我就能感受到,他总是阴阳你,而且钟庭言都亲耳听到了,这次你的化学成绩有那么大的进步,直接当他面打他脸多爽。”

“虽然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好歹是老师,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嗯……也对。说起来很久没换位置了,茂哥是忘了吗?”

“可能吧,班会课应该要提的。”

没到700分是心知肚明的事,可现在的林远枫丝毫不担心他和苏然分开坐——目前事态发展良好,已经不需要时刻监督他了。

九班整体发挥不错,对于即将到来的两次颁奖十分欢喜与期待,以至上课时仍有暗流涌动。

“知道你们考得好、开心,但现在都给我听课,知道吗?”易芙说。

众人嬉笑地拖着调子答:“知道——”

易芙好气又好笑:“你们啊,什么时候能把语文放在心上呢?咱们班的语文简直就是两极分化,高的能有一百二三十,低的只有六七十,大多数还都在及格线边上晃。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了。”

发言积极分子钟庭言机灵道:“老师,如果我们班同学个个语文拿高分,那还让其他班怎么活啊!”

——“哈哈哈哈哈哈——”

易芙:“你还好意思说,没点你名儿是吧?来,把你的答题卡拿上来。”

“老师我错了!”

“晚了,拿来。”易芙毫不留情地抽走被他压着的答题卡,将之放在展台上,并放大、定位于诗词默写题。

映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狗爬字,和一些划掉重写的痕迹。

也是因为钟庭言脸皮厚、承受能力强,易芙直接对他和他的作品进行点评:“字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丑的不堪入目。不过你其他地方写的还行,这题是最后写的?”

“……是,当时看掉了。”

苏然小声嗤笑了句:“眼瞎。”

易芙:“哦,好几行文字呢,你能看掉我也是佩服。”

随着台下的小声议论,易芙把错得明显的和错得离谱的都圈了出来。

“都是学过的,也基本上都做过,相当于送分题,六分的题你就只得了两分?”

“‘蟹六跪而二螯’,你写‘蟹六脆而二螯’;‘夫子哂之’,你写‘夫子晒之’。子路又不是萝卜,还需要孔子来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全班哄笑,她提醒道:“别笑,犯这些错误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的人连句子都想错了。写错了字或句子的人,把正确的句子一个写五遍,晚上交。”

“啊——”

“别‘啊’,否则十遍。钟庭言,拿下去。”

他愁眉苦脸的拿回答题卡,就听见后头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苏然:“还好,五遍而已,不多。”

林远枫:“确实,每个句子不长。”

但对于错的多的人来说,每句写五遍,总量就比较多了。

他朝两人幽幽道:“你俩别幸灾乐祸,说不定下次就有你们。”

这对同桌十分默契地说:“不可能。”

易芙拍了拍讲台,道:“好了,我们接着讲……”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挫的就是钟庭言的“锐气”,再来个杀鸡儆猴,其他同学自然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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