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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勇敢的人先变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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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一个周六。

我那时在读茨威格的《玛丽·斯图亚特传》,书的后半部分花了大量篇幅描写玛丽从被软禁到被推上断头台的心路历程。

大致也符合我当时跌宕起伏的心情。

我的眼前仿佛有一个转盘,上面写着“接受”、“拒绝”、“不回复”,转盘呼啦啦地转,而我压根儿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下。

上午9点,在我惴惴不安,差不多说服自己他不会理我的时候,重锤突然落地。

那款诺基亚手机有一个缺德的设计:当有未读短信时,手机侧面会不断闪着蓝光提示你赶紧看谁给你发消息了。

所以,当我去倒了杯水,回来看到一闪一闪的蓝光时,简直眼前一黑。

我哆嗦着拿起手机,视死如归地按下阅读键。

A同样以四个字回复我:“谢谢夸奖”。

我反复细品这四个字,也没品出什么。

虽然早有预感,真正被拒绝的时候却还是懵了。有一种脑浆被摇匀了的混沌感。

我忽然意识到我干了一件多癫的事情。

后来我收到过无数拒绝:约饭被拒、申请学校被拒、找工作被拒、求人帮忙拒绝……人生在世收到的拒绝必然比接受多。被拒麻了之后,我已经丝毫不会一个人或一家公司不给我offer就自我怀疑,然而,彼时的我整个人都要碎了。

主要是后悔,后悔自己犯傻。

随后,我发出卑微的请求:“就当我啥也没说过吧。”

A是一个有礼貌的小男孩,他说:“好的。”

我不好,我们都不好。

平心而论,这个表白的日子还不错。恰逢周末,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心情以及演练再见面时尴尬的场景。

不过当时我压根儿没这种能力。

已经不记得那个周末是怎么度过的了,大抵是浑浑噩噩、化悲痛为食欲。总之,周一见到A时,我们都眼神闪避,狭路相逢都恨不得贴着墙走路。虽然嘴上说着就当无事发生,实际上都希望彼此从世界上消失——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我从来没有如此希望学校能停电、发大水、关门大吉……

但是学校风平浪静,丝毫不受我心里惊涛骇浪的影响。

表白这件事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们之间的所有情分包括“友谊”,都彻底画上了句号。

之前,A会故意逗我开心,抑或配合我的插科打诨。比如,他有一件连帽衫,帽子上带着俩熊猫耳朵。我经常叫他把帽子带上cos熊猫,他总是很给面子地照做,但是这样的场景以后不会再有了。再比如说,他会在上课走神的时候跟我在纸上下五子棋,现在根本不可能。

以及,我们当时有自选的课后活动,我一开始选到了不喜欢的,A得知后不仅跟我换了,还拉着他朋友跟我朋友换了。

还有,他虽然始终不肯给我作业抄,但也确实给我答疑过,甚至还帮我描补过手工课作业。

很遗憾,这些美好的瞬间是被我一句僭越的话轻易毁去的。

对于A而言,我的表白显然是越界了。在他老实巴交的十几年人生里,被班上同学传传绯闻这种事无伤大雅,正儿八经被表白却太突然了。而我,虽然我天生不羁无惧犯规,这也着实是我第一次撞南墙。

更何况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我笨拙的大脑无法告诉我怎么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学校也没教过学生如何处理青春期的感情问题。

这么不尴不尬地过了几天(我们还是同桌呢),A受不了了,我也受不了了。最后还是他先投降了,干出了所有小孩都会干的事:告诉家长。

我也不知道A到底是怎么说的,总之他的家长联系了班主任,说了事情始末,让班主任把我们座位调开。班主任应该也联系了我妈,但可能没有说具体是哪个男生。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妈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就好了。遗憾的是,班主任还干了一件伤人的事:她把我表白这件事告诉了我当时最好朋友的妈妈,让她叫我朋友别跟我玩,免得被我带坏。

我的好朋友没有倒戈,而是完整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虽然我们的友情没有就此结束,但我属实被激怒了。

在那个午后,我和朋友一圈又一圈围着操场散步,我义愤填膺地谴责着A也谴责着班主任。

“是不是很过分?”

“是。”朋友点点头,“太小肚鸡肠了。”

既是说A也是说班主任。

学生时代,那些成绩吊车尾、爱惹是生非的学生可谓是老师的眼中钉。表白这件事上,我显然是过错方。然而那时我们才十三四岁,在2010年代,初中生还算老实巴交,老师的权威也颇重。

班主任理应知道她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是她显然完全没考虑我的感受、自尊等。

我不在乎班主任会如何看我,毕竟她本来就对我没好印象,知道表白一事无非就是加深一些刻板印象罢了。如果她仅仅是不满以及提防我影响其他学生,倒也罢了。但是背后说人坏话实在是太可耻了,且她还试图让我最好的朋友远离我。

我也一直忘不了这件事后她看我的眼神,本就没多少善意,现在只剩下嫌恶了。我又不傻,何必如此上脸。

所以我顺理成章地迁怒于A,将这一切归咎于他。

很无理,我知道。

“等我们毕业的时候,我要去强吻他。”我憋了几天之后想出这么一个损招。

我朋友露出难评的表情:“你不是吧?”

“我认真的。”我自觉这是个天才的主意,“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别被打。”

“他不敢。”

我打定主意要这么做,甚至和我的朋友策划了一个完整的方案,由她辅助,我负责执行。日期就定在我们来拿毕业证的那天,地点也选好了,就在教学楼旁一个无人在意的小角落里。

我朋友铁定觉得我疯了,当然,她很够意思,表面上给足面子大力支持——虽然这个计划最终被我们默契地抛之脑后。

总之,在座位被调开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本来一直在心虚,现在倒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此前我和A虽然还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已经很久不说话了。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A突然又对我笑了一下,说了句大意为“以后这件事就过去了”之类的话。

我想他也没有预料到班主任会在背后蛐蛐人。

这是初中时代,A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十几岁的我们的最后一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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